陆江远的车子是下午三点多到的,同来的除了陈安修,还有林长宁和另外一个陌生人,带着公文包,西装笔挺的,像是某种专业人士。
这里是陆家的大宅,这些年大修过几次,但还能看出一点原来的样子,林长宁的唇角淡淡地抿了抿,没什么表情地伴在陈安修的边上进去。他这次来是单纯陪安修,对于陆家,他无话可说。
陆江远进去的时候,几个小辈先起身了。陆行远和陆知远看到随后进来的林长宁微微一震。
没经过多少寒暄,众人入座,陆江远把客厅里众人介绍给陈安修。
打过交道的,李怡和陆碧婷他们都在,面上还算和气,除此之外,还有大伯,大伯母,二伯,还有陆亚亚的两个哥哥,陈安修一一打个招呼,并不多话。
陆行远作为现在的一家之长,首先开口,“孩子都这么大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都是一家人,安修以后常回来走动。”
换做是以前,出于礼貌,陈安修也就答应了,但知道爸爸的两次遭遇后,他很难爽快的应承这事,假装也不能。
好在陆江远也没这意思,居中把话接过来,“大哥,二哥,关于安修认祖归宗事情,他没这个意思,我也没有,你们不要误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陆知远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小。
“我和安修要做份DNA检测,如果结果出来,我们确实是父子,希望大哥二哥帮忙签字确认一下。”
陆行远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要什么确认。
陆江远却并不打算说明,“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
陈安修去了北京十来天,家里其他人还可以,就冒冒最耐不住了,每次视频,看到他爸爸的脸,就直愣愣地往前贴,亲的屏幕上都是口水,这还不算,白天不肯好好吃饭,晚上也不肯好好睡觉,怎么淘气怎么来,因为章时年白天上班很忙,晚上照顾冒冒的事情大多是陈爸陈妈来做的,他们年纪还不算大,身体也好,但就这样,被冒冒折腾十几天后,也有点吃不消了。
最后章时年都看地过意不去了,加上也担心在北京的陈安修,手头的事情一了,直接把冒冒打包,带着去北京了。
陈安修脑袋上扣本书,正四肢摊开地在阳台上昏昏欲睡,忽然就觉得怀里一热,有个软乎乎的东西砸过来了,他下意识地展臂抱住,一低头就看到冒冒伸着胳膊蹬着腿,奋力地在他身上往上爬呀爬。
陈安修大笑着把人托上来,不怎么有良心地捏冒冒的脸,“冒冒,怎么有下巴了?”原先那么明显的肉嘟嘟的双下巴,现在怎么只有一层了。
冒冒抓着他的手指,大脑袋在他爸爸肩窝处蹭来蹭去,那亲热劲就别说了,陈安修被他蹭地脸发痒,脖子上也湿哒哒的。
“你这日子过地挺悠闲。”
陈安修后仰头,好像才看到章时年一样,笑眯眯地招财猫一样摆摆手,“啊,章先生,你也来了?”
有些日子没见他在自己跟前耍无赖,章时年抓住他的手,俯身交换堵住他的嘴巴,两人交换了一个咸湿的吻。林长宁听说冒冒来了,刚想过来看看孙子的,一上楼就看到这么火热的一幕。放轻脚步往下走,顺带把跟在后面的陆江远拖下去。
这种情况,陆江远不用想也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真是一点定力都没有。”他这样评价章时年。
林长宁只是看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章时年半压在陈安修身上,越吻越深入,有点停不下来的迹象,陈安修年轻火气旺,也禁不住撩拨,只辛苦了被夹在两个爸爸中间的冒冒,胖乎乎的脸都被压成扁的了,最后只得奋力自救,撅着屁股,动来动去,动来动去,终于成功让两个爸爸意识到他的存在了。
章时年把人放开,坐到陈安修边上,捡起掉在旁边的那本书,“企业管理学案例?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陈安修打个呵欠说,“没兴趣。”不过是临时抱抱佛脚,免得到时候临场发挥太难看,不过看来看去好像都没什么用处。
“确定要出席月底鸿远的股东大会?”
陈安修百无聊赖地说,“反正也没几天了,就当去长长见识。”摆摆花架子,他应该还是可以胜任的。
“到时候我也去。”
“你干嘛要去,给我助阵?”
章时年神秘的笑笑没说话,只专心地去逗弄终于喜笑颜开的冒冒。
*
五月二十三是鸿远股东大会定时召开的日子,不同于往年表面上的一团和气,今年处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很多人猜测可能和之前的软林香胶囊的事情有关,那算是鸿远历史上少有的危机,虽然暂时看着真相是查明了,但造成的不利影响短时间内是消除不了了。
陆亚亚一进来,就有很多人纷纷和他打招呼,陆亚亚保持着一贯谦逊的态度,但身上的气势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有些聪明会看眼色的,心里就隐隐有了计较。
陈安修和章时年来的时间不算早,股东大会快开始了,他们两个才相携堪堪到来,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阿joe,另一个赫然是……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