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很好地隐藏在一堆杂Cao丛中。
她拨开眼前的杂Cao,想看清楚那人到底是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师兄要见的这个人……居然是苍云派的弟子,她的死对头和仇敌蓝诩之的师弟莫棋。她的杏眼圆睁,秀眉也深深地蹙起。
师兄……怎么……怎么和蓝诩之的师弟混在一起了。并且……这看起来好像还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倒像是一对知己和恋人。
他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师兄怎么那么糊涂啊。
是了,定是那莫棋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接近师兄的。哼……那莫棋果然同他师兄如出一辙,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使些下作的手段。这样不行,一定要阻止师兄才好。
红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往回路走了。
许久后,司空朗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回到房间,就见到红菱从窗外蹿了进来。
“红菱?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司空朗奇怪道。
红菱叹口气,单刀直入:“师兄,你当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和蓝诩之的师弟在一起?”
司空朗怔楞了一瞬,随即了然。想应该是红菱已然见到他和莫棋在一起了,便道:“这个……便说来话长了,我确实喜欢他。”末了,顿了顿又道:“他,也喜欢我。”
这次红菱更觉不可思议,嗔怒道:“师兄!你是认真的?!”
“当然。”
红菱摇摇头,又道:“你难道不觉得他这样故意接近你,就是是为了什么目的而迷惑你吗?你别忘了,他可是蓝诩之的师弟,他们就是一路人。”
“红菱,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绝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接近我,我和他……其实是在师父派我下山去救皇子的途中而相识相知的。这个,便说来话长了,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所以,你也无需多想,事情原本就没那么复杂。”
“师兄!”红菱还像劝阻,她话还没说完,司空朗便对她道:“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红菱见司空朗现下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又叹息一声,道:“师兄,你别后悔!”说完,便快步开门而出了。
司空朗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只喃喃道:“唯有他,我绝不后悔。”
武林大会进行了多日,各派掌门以及众长老在商议好了讨伐青渊教的具体事宜之后,便觉着已在泰白山庄叨扰数日,该到了辞行的时候了。
这日,众人便在泰白山庄庄主上官意的恭身相送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泰白山庄。
而司空朗一行人也在晌午之后启程离开了泰白山庄。
骑行在回玄宗门的官道上。坐在马上的司空朗,仿佛心不在焉,一路上全然想着莫棋,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与他相见。有时候白艮山叫他都没有反应。只有红菱知道,师兄这副样子定是在想苍云派那弟子了。
几日后,三人回到玄宗门。
而后白艮山也果然兑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让司空朗独自在房间里面闭门思过了几天。而后,便让他闭关修炼,继续修习玄宗剑诀的第六层心法,在修习的期间内,不许下山和做别的事情。
而司空朗除了依照白艮山的吩咐继续修习之外,一开始还总想着偷偷溜下山到苍云派找莫棋。可无奈,白艮山这次盯他盯得太紧,三天两头就在查看他练功的进度。而红菱这次亦不肯帮他的忙,更加之两派实在离得太远,所以司空朗的计划也只好作罢。
司空朗坐在玄宗门的石凳上,望着那一片云雾缭绕,远山悠悠,只得叹息一声。
哎……想不到还是只能与和青山绿水作伴,什么时候能再次见到他呢?
头顶上方,有一鹞鹰在这一片层峦叠翠间盘旋而过。司空朗怔怔然望了一会儿。
既然现下不能马上见到莫棋,那便干脆专心修习吧。
闭上眼,随即心无旁骛,盘腿坐好,缓慢地呼吸吐纳,双手放于身侧,开始修习更上一层的内功心法。
转眼间春水流逝,秋叶扫尽,寒梅开落。
时光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司空朗已在山间闭关修习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因着自己潜心修习,所以之前修炼的玄宗剑诀已由第五层达到了第六层。而从这第六层开始,便已经进入了剑诀的突破阶段,准备向练气的第七层冲击。
修习玄宗剑诀者,如是到了这第七层,江湖中便就鲜有对手了。
司空朗正准备开始继续修炼突破第七层时,白艮山突然传讯他须得中断修习。
因着各派武林众人已经筹备好歼灭青渊教的整个行动,现下便准备召集三帮五派,决定由司空朗和蓝诩之指挥带领众人攻破青渊教。
司空朗此刻被传讯到玄宗门的大厅里,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止不住的兴奋。兴奋的不是怎么一举攻破魔教,而是可以见到自己一年都未见的莫棋。
一个春秋,自己因为修炼玄宗剑诀也无暇顾及其他,也不知他可还好?
司空朗现在便是迫不及待地想立马见到他。于是对着白艮山便道:“师父,攻破青渊教一事非同小可,须得早些联络齐众弟子,早做准备,现下我便和陆师弟下山吧,徒儿一定不负众望。”
白艮山看到他对此事迫不及待的反应,只略犹疑了片刻,捋着胡须笑道:“好,今*你便下山吧,让景言跟着一起去,为师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着他这大徒弟终是成熟了。
司空朗拱手一揖,便忙不迭地告退了。
司空朗满脸笑意地走在回廊中,连对面的陆景言过来了也没有看到。
“师兄,我们是今日下午便要下山吗?”陆景言满面兴奋地大声叫着。
他跑到司空朗近前,见司空朗只傻笑,却不搭理他,暗自奇怪道:“师兄,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
“哎?啊……是,你现下便去收拾行李吧,我们待会儿就出发。”司空朗看了他一眼,便急匆匆地往自己房间回去了。
陆景言站在原地,挠挠头,一脸纳闷之色,独自喃喃道:“攻打个青渊教,有这么高兴吗?不是吃错药了吧……”说完,也大踏步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白艮山只安排了陆景言与司空朗同行前往众弟子相约的地点。那地方便是在青梗峰下附近的一个市集小镇,而众门派相约的地点便选在了小镇中的一个客栈当中。
下午,日光斜照,司空朗和陆景言便驾马准备前往那个小镇。
陆景言依然穿着那身蓝白衣裤,腰间系着粗布腰带,干净利落的装束。行在途中,旁人看了,倒都觉得是一个清俊爽利的少年,只是定全然想不到他会是这么一个聒噪的个x_ing。
陆景言嘴里衔着从路旁折下来的花Cao茎叶,悠哉悠哉道:“师兄,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些什么魔教正派的江湖事嘛,怎么这次这么积极。我看我们也不用走得太急,我猜四大门派那帮蠢弟子都还没到呢。”
坐在马上的司空朗笑笑,只道:“那可不成,魔教一日不除,咱们可都没好日子过。所以,便早些赶路,早些除了那些妖人才好。”说完,便甩着鞭子,抽在陆景言所骑的那匹马背上,那马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嗖地以迅疾之势跑出一丈远,吓得陆景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陆景言顾不得其他,猛拉缰绳想让它停下来。可那马就像是打了j-i血一直往前跑,他没办法停下来,只得大声咆哮道:“司空朗,你等着!”
“哈哈哈……”在他后方的司空朗哈哈大笑起来,也不作多想,一抽马身也疾驰而去,追上前方陆景言的那匹马。
莫棋,我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一个简单素雅的房间中,黑色的幕帘之后正坐着一个穿着紫衣的俊美青年。
那青年微闭着桃花眼,面上清冷,正在床榻上打坐运功。一刻过后,仿佛是内息不稳还是被什么重力所阻,他额上冒出汗珠,突地身子蓦然倒向一旁。他猛然抓住床榻上的木板,才不至于让自己掉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眉眼微微皱起,喃喃道:“怎么会……我修炼幻音谱已有些时日了,可为何每次到了关键时刻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用尽各种办法也没法冲破这层阻力,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随即,他收回内力,从床榻上起身,走到一个铜铸的书架上,挪开最外面的那些书,里面竟然放着一个颇大的铁盒。他用一根银针在那铁盒的不同方位刺了几下,那铁盒便应声打开了。
他打开铁盒的盖子,里面又有一方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木盒子,上面已有些灰尘了。他开启那木盒,拿起装在木盒当中的卷册,那卷册面上已然发黄,上方赫然写着幻音谱几字。
他翻开卷册,眼睛仔细看着内页上所写的心诀和用文字谱所写成的音律,心里不由得越来越疑惑。
这本武林秘籍到底和其他的武学典藏有何不同?为何自己始终无法参透其中的奥妙。
他正想冥思苦想,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
“少主,是我。”一个充满磁x_ing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
那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只见他身材高大挺拔,气宇轩昂,头上黑色的发丝中还夹杂着些许白发。他看到紫衣男子,显得颇为恭敬,低头道:“少主,可又是为了幻音谱的事情而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