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得到,温热的,活着的……
许庚话没说完,却突然眼前一晃,往前栽倒,倒入许晏之怀中。
后颈被紧紧地扣着,前胸紧贴着,他感觉到庄主胸口剧烈的跳动,许庚伏在许晏之胸前,不敢动。
许晏之在怀中之人的颈项之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之一声轻轻的叹息。
“庄主,我回来了。”许庚轻轻说道。
许晏之全身一震,他忽地一把抱起许庚,转过身来,也不管方才已经闻讯赶过来的苏谦和连成焱几人,抱着许庚跌跌撞撞出了东院,直奔正院厢房而去。
“昨夜才派人去通报,庄主怎么现在人就到了?”钟云龙瞪着眼。
“想必是连夜以所有内力催轻功而至。”连成焱知道自己的轻功和庄主差不多,预估了一下两地之间的距离,得出结论。
“只怕这片苦心怕是白费。”苏谦道。
钟连两人莫名地看了看苏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第77章 (完结)
许晏之一脚踹开房门,抱着许庚进入房内。经过一夜奔波,许晏之本就已经精疲力竭,现在抱着许庚走了一路更是有些吃力,此时几乎是抱着许庚两人齐齐倒进了房内床上,许庚下意识地连忙打开身体护住许晏之,让许晏之的力气全卸在自己身上,同时稍稍抬高腰部,不让自己压到环在腰上的手。
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言不发,许庚也就静静地不说话。耳边急促不稳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缓,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许庚整个人被压得实在有些受不住,两只手臂被紧紧卡在身侧无法动弹。以前武功在身的时候还可以忍着,现在他的身体承受能力不如从前。他想了想,尝试着稍微把手臂抽出来一点,却没想到刚挪动一点,身上之人却突然受惊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双臂忽地被禁锢地更紧。
许庚看向眼前之人,入眼的是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有些苍白的面庞,眼神由无神渐渐聚焦成清明,紧盯着自己的方向,原来许晏之方才根本是睡过去了。
许庚见状,实在有些担忧,轻轻开口:“庄主……”
话还没说出口,却突然再发不出声音,双唇已被封入对方口中。
若说这个吻温柔,是绝对算不上的,仿佛被吸光了身体里的所有空气,到最后几乎令人气短到晕眩。
若说这个吻粗暴,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连捧着头的双手都是小心翼翼,似乎就怕稍稍用力,眼前的人就会碎掉一样。
这似乎是二人之间第一次如此温柔平和毫无欲念的亲吻,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存在,许晏之没办法让自己将这个亲吻停止,他感受着许庚笨拙地承受自己的贪吻,似乎完全不会回应,只是耿着脖子微张开嘴,由自己予取予求。
每次想要停下来,却在准备离开的瞬间,又无法克制地留恋在对方薄薄的双唇之间。
直至两个人都似乎再没力气,许晏之才渐渐分开彼此,鼻尖对着鼻尖,轻轻地磨蹭,让鼻息依旧互相缠绕,这个吻终于让一切不真实变得真实。
许晏之看着许庚,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人在怀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本以为天人永隔,再无希望,却没想到这个人却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许庚被方才的亲吻弄得发懵,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许晏之也不说话。只是他看着许晏之憔悴的面容,实在有些担忧。
“庄主……”许庚终于开口,“一切安好?”
“不好。”言简意赅。
“?”许庚忙抬头去看,莫非有什么意外?殷无迹没有死?莫明宫残余势力没有摆平?哦,对了,庄主把无名剑给了李霜鹜?莫非出了什么事?
“谁让你跟殷无迹一起跳崖的?”冷冰冰的询问。
“我并无此意,只是当时情势太急,不慎被殷无迹拖下悬崖。”许庚连忙解释。
“那你倒是有空夺剑?”询问中带有一丝愠怒。
“我担心殷无迹一起将无名剑扔入谷底,所以擅做主张,请庄主责罚。”虽然请罪之话他非常习惯地就脱口而出。虽然他不知道庄主为何把自己以命所换的无名剑交给李霜鹜,但庄主自有庄主的安排。
许晏之一时语塞,该怎么说?你的性命比无名剑重要?说出来这呆瓜又会作何反应,大概根本听不懂吧,或者觉得又是别有用心吧。
想着,许晏之叹了口气,也罢,“告诉我,那日之后的事情。”
“我掉下崖后,被冲到一处岸边,被一个打渔的女子救起。”许庚想了想,以最简单的言语概括,其中多少凶险似乎都如过眼云烟般轻松。
“哦?”许晏之挑眉,“就是方才那个女子?”
“是,就是铃儿。”许庚没觉出异样,如是答道。
“你们一个铃儿,一个许哥哥,”许晏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亲热得很。”
许庚并没有听出其中不妥,只是自顾自继续汇报:“她救了我的命,又一路陪我到这里,人是极好的。”
许庚想,或许可以跟庄主请示一下,挪点银子让他给金铃带回去还给白浅。
“呵呵,确实是好的,走路都要搂搂抱抱的,这一路感情培养得倒是不错得很。”
想到方才院中许庚抱着那女子一路走来的情景,如此亲密,心中一阵愤懑。
“铃儿因为陪我赶路,腿脚受了伤,不方便行路。”看庄主有些不高兴,许庚解释道。
“救命之恩,一路相助,这当涌泉相报了,你是要以身相许吗?”
许庚没听出其中滋味,一板一眼回道:“我身属凡庄,怎可轻许他人。”
“哦,所以若凡庄没有了,你就许给她了是吧。”一开始只是玩笑,却越讲越当真,许晏之怒从心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庚也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让庄主连凡庄没有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明天就让她走。”许晏之冷冷道。
“可……”许庚想到金铃寸步难行的样子,道,“她还有伤在身。”
这是第一次,许庚对于自己的要求没有立即答是。
“你拒绝我?”许晏之从上而下看着许庚,“为了一个乡村野妇?”
“属下不敢。”许庚连忙低眉,“属下等下就安排她回去。”
听到许庚的自称又从我改为属下,再看他听话的样子。许晏之心里如同突然被一块大石头堵了起来,竟是无从发泄。
许晏之头一低,埋到许庚的颈项,闷声道:“罢了,你要留便留下吧。”
许庚不解,但也没有答话。
见许庚没有反应,许晏之又抬起头来,“怎么,不高兴了?”
许庚愕然,不高兴,说自己吗?
“属下不敢。”
“还说没有?我让你怎么自称的?”许晏之抚了抚许庚的脑袋,“不高兴也没关系,依你就是了。”
怎样都好,人在就好,比什么都好。
“谢庄主,等铃…金铃一养好伤,我就让她回乡。”
“谢意要实在一点。”许晏之勾了勾许庚的鼻子。
“?”许庚依旧不解。
许晏之将脸凑近许庚,直到两人的呼吸再一次交错,压低声音,“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