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迟真是困了,虽然知道褚瑜来,却也眼睛都真不开,只嘴里嘟囔道,“还不过来搂着我睡。”
他说着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软榻空出一半给褚瑜。
褚瑜将脚步停在软榻边上,俯身下去将吕迟的脑袋往自己怀里这边拨了拨,低头先在他的唇珠上亲了下,后探舌进去细细的挑开他的齿缝,正碰到一截软乎乎的舌尖,脸上就被吕迟抬起手不耐烦的拍了下。
“困……”
吕迟皱着眉头,想用舌头将褚瑜推出去,却不料给他缠住,好一番吮吸嘬弄。
起初几下还想推,后头干脆舒展了眉头,从鼻腔里哼了两声,懒懒的由着褚瑜动作。
酥麻的舒适从口腔扩散至全身,什么时候睡着的也忘了。
后头醒来也不晓得是什么时辰,吕迟盯着房梁,恰安躺在褚瑜的怀里。
他伸手往后摸摸,入手的是一片厚实的胸膛。
吕迟眯着眼睛,仔细的数了数,在上头找到两条从前没有的伤疤。
“哎,”他这才出声,又跟着在褚瑜的怀里转了一圈,收回手改成用眼睛看,“怎么这里有伤口?”
疤痕还是很浅淡的颜色,瞧着就是前月留下的。
也因着这一转,小少爷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滑溜溜的。
褚瑜早就醒了,见吕迟出声,伸手将他往上抱了抱,让两人的脸颊黏在一处。
“给刀蹭了两下罢了,没什么打紧的。”
吕迟拍开褚瑜滑到腰上的手,自己扭了扭腰,感觉没甚么异样,后坐起来嫌弃褚瑜, “光脱衣服有什么用,抱着睡又睡不出花儿来。”
他已经睡饱,是以兴冲冲,笑嘻嘻的披着被子坐到褚瑜身上,耀武扬威的仰着下巴道,“我看了好些书,今天来教教你。”
一个人在家无事可做,看些正经书的闲余,可不就都看那些花田花地的书。
吕迟自个儿毫不害羞,说起来做起来更是一等一的厚脸皮,当下捧着褚瑜的脸就往下亲,边亲边问,“想不想我?”
褚瑜给他亲的满下巴口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吕迟皱起眉头停下动作瞪着他,“你笑什么?”
一副褚瑜如果说不出个缘由就不放过的样子。
“想你。”褚瑜伸手用拇指摩挲两下吕迟泛红的嘴角,正要迎上去好好亲一亲他,却听见外头隐约传来人声。
“娘,您动作轻一点儿,少爷正睡着呢。”
“我又没出声,况且这回我又不是看少爷来的,只怎么这会儿还睡着?”
也是千年等一回,吕迟能在李奶娘心里排到一件事情的后头去。
吕迟听的不真切,低头就还要亲,褚瑜却是声声入耳,伸手将这小少爷推开些,道,“有人来了。”
吕迟管他天王老子来了,自顾自只撅嘴,耍赖般的,“给我亲两口我就走。”
话才落音,房门就给人敲了敲,“少爷,您醒了吗?”
只问吕迟,不敢问褚瑜。
谁也不知道这一早上到现在,秦王在屋里守着睡着的吕迟干嘛呢。
吕迟不想理会外头,只扭头胡乱应声,“没醒没醒。”
李奶娘听见屋里吕迟醒了,连忙也就步上台阶,欢声喜气的问,“少爷,有事儿请您做主!”
都知道这一趟吕迟要去秦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总要有个用的趁手的使唤人。
李奶娘这趟过来,明说是看看明柳,另外也是想请吕迟给指一个合适的时间,让两个孩子能在晋国成事。
吕迟原本还在胡闹,听到李奶娘的身影,再看看身下的褚瑜,到底还是脸皮没厚到这份上,一边松手一边应道,“等一等,我起来了。”
明兰连忙道,“少爷,我进来服侍你?”
吕迟光着屁股跳下软榻,胡乱否了,“不用的,不用的。”
等了约莫一刻钟,房门才从里头给吕迟拉开。
“奶娘进来坐。”
李奶娘拉着明柳快步往屋里走,满脸喜气,又记着扭头催促枣木,“还不快跟上来?”
褚瑜坐在软榻左边,正捧着本吕迟塞给他的书。
书名正经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如何博古的东西。
可面着自己的那一面,只有褚瑜看得到的地方,上头画着的两个男子,正缠在一处身姿销魂,旁边还配着小字注解,一看都是吕迟自己的笔记。
“他看书,你们都别管他,”吕迟胡乱一句,将秦王就给安排了,后头又问,“有什么事情?”
李奶娘还是不敢怠慢,规规矩矩的给褚瑜行了礼,见他没甚么反应,这才安心和吕迟说起自己的打算来。
“我想两个孩子的事情也定的差不多,往后还是跟在少爷您的身边,没多大的变动,我和枣木他爹都想亲眼见着两人成亲,故而来请少爷指一个吉庆日子,将这件事情定下来。”
吕迟恍然,又扭头看向明柳,问,“你的意思呢?”
众人的视线一下都跟到了明柳身上,看的她面颊通红,说不出话来。
枣木急了,“哎,明柳……”
女儿家面皮薄,也不好逼着人亲口说出要嫁的话,吕迟便道,“那我看看日子,出行前定不下来就让他们成亲以后再去秦国。”
明柳低着头,哼一声都没有,只脸颊红着不少笑意。
第八十一章
宁康县上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道路两旁熙熙攘攘挤着各色的人, 容貌举止各不相同, 可面上焦灼又期盼的神色却是一模一样。众人俱伸长脖子拼命往道路尽头的一户人家瞧, 不知等着谁过来。
本就不甚宽敞的道路一下给挤得没了缝隙,炸油饼的小贩护住自家锅里的热油, 嘴里嚷着, “要人命了, 一会儿一屁股坐进来炸成个酥的, 我可不管!”
一边说一边勉强退到了边角的地方,刚空出来的那一块儿立刻又让人层层围住。
这么多人在这儿等着,不为别的,为的是今天要走的吕迟。
他们是为了看热闹与凑新鲜, 可吕府里头却是真给离愁别绪缠住了。
吕迟一大早同自己父母一起去了春熙苑吃了早饭,后给老祖宗拉住抹着眼泪细细嘱咐,从头发丝说到了脚趾头, 末了连,“想跟着你一块儿去, ”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
吓得吕迟连忙哄她几句, 后怕老祖宗一直想着这个,赶紧出了春熙苑。
弟弟妹妹们倒没什么伤感的地方。
“一年回来三回总不多吧?”吕芙掰着手指掐算,“那么多节庆呢,过年也回来就是最好了的。”
幸好是个哥哥不是姐姐,若是姐姐这么嫁出去,吕芙想,那一年到头哪里还有什么回来的自由。
“两回是铁定的,”吕迟伸出两根手指头比了比。
褚瑜缓步走在他身边,每回吕迟开口说话,脸上就露出一点隐约的笑意。
后要下台阶,见吕迟光顾着和吕芙讲话,还十分自然的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而吕迟也连头都没回,只管半靠住褚瑜,由着他引导自己往下走。
明兰跟的稍远一点,但也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加之这两天里的细节点点滴滴积累起来。不难看出吕迟和褚瑜的关系,断然不是才认识,或者吕迟对褚瑜无感的状态。
她抿唇,转头看了一眼和枣木轻声说话的明柳,有些闷又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
明柳和枣木要先回京城,月后就成亲,这趟先是明兰跟着吕迟和褚瑜过去。后面他们的事成了再到秦国来。
来送吕迟的只吕芙和吕平吕修,吕朱氏和吕益在春熙苑里劝哄老祖宗,也省的见吕迟上马车要流眼泪。
等一气儿走到大门口,吕迟站在原地,端出当哥哥的威严来,“阿芙,”他先看着吕芙,伸手为她拉了拉衣摆,道,“你脾气最坏,往后可要记得收敛一些,另外,年纪还小,要见的人和事多着呢,你小时候很喜欢冰糖葫芦,可现在不是也嫌酸不吃了?”
他顿了顿,肃着脸色,“总之,多听母亲的话,祖母那里,”他凑近点吕芙,附在她的耳边道,“祖母那里且听听就好。”
都要走了,还要给我一顿说教,可是哥哥还是为我好。吕芙眼睛红红,脑袋点了点,“我,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