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箬钦这便带他们离开,阁主一个人还请当心。”
姬鸿渐不耐地扬了扬手,仿若是要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说起来姬鸿渐原是没有打算这般偷看的,可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安顿好了寻过来时姬行涯正是沐浴更衣的时候,姬鸿渐寻思着不能浪费,于是乎便攀上了屋顶做起了这般以前他绝不会做的鬼祟之事。
以十四岁的孩子来说仍是稍嫌纤瘦的身板子,虽是前后皆是贫瘠得很可大抵就是姬行涯自头一世起就有的禁欲感教姬鸿渐觉得欲罢不能。在雾气氲氤间,那身子若隐若现的更是教姬鸿渐觉得放任姬行涯在外头无疑是将一块绝好的r_ou_骨头扔进了饿狼堆里。
不行,还是得把他带回去好好守着。
正这么想着,忽地姬鸿渐便对上了仰头看来的姬行涯的目光。
“是谁!?”
那张看惯了的小脸上有着姬鸿渐从不曾见过的厉色,姬鸿渐恍惚记起第一世他还未跟小和尚好上,次次调戏逗弄小和尚时小和尚也曾如此声严厉色。而心意相通后每生每世,小和尚即便是动怒也未曾有过这般反应。
觉着有些新鲜的同时,姬鸿渐寻思着果然在姬行涯心里自己与别人不同,他心里稍稍地舒服了些。
大抵是未等到姬鸿渐回答的缘故罢,底下的姬行涯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暗器竟是就这样朝着上面s_h_è 来。好在姬鸿渐武功高,轻轻一让,伸手一接便接住了,一看,是他无名阁里的银针。
心想着这用来治人的银针竟是被用来当暗器,姬鸿渐也不知该笑该怒。他从身边摸过一粒细小瓦砾朝着姬行涯轻轻一弹,当即姬行涯便被他点了x_u_e,只得呆站在浴桶里一动不能动。
姬鸿渐控制着力道,姬行涯自是不同,洁白的肩膀处只多了个像被蚊子叮咬过的小红印。
姬行涯哼道:“不知阁下是何人,本事高于我却还要这般藏头露尾,莫不是怕我师父就在隔壁会来打你罢?”
这话一听,姬鸿渐脸微微有些泛黑。
这才两个月没管他,怎么便与那傻大块头关系这般好了?
姬鸿渐有些不快地跳下屋顶,自姬行涯的窗户翻身而入。
“恐怕你再怎么叫,那大块头都醒不过来了。”
姬鸿渐把玩着手中的银针朝着姬行涯步步走近。
看不出姬行涯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姬鸿渐注意到姬行涯此刻身子在瑟瑟发抖。
姬行涯愕道:“!父亲是杀了他?”
父亲……
如今前世之事皆数记得,听姬行涯这一声“父亲”姬鸿渐便直觉得一种背德感油然而生,下头之物竟是稍稍起了点儿反应。再看看姬行涯此刻的模样,姬鸿渐心底暗咒一声,连忙将姬行涯从水里抓出来,拿了件外衣罩在姬行涯身上。
“……杀了他你可不要记恨我的么?不过是用迷香迷了他,明早便会醒的。”
姬行涯舒了一口气,姬鸿渐这一看便有点儿不大舒服了。
“离开你两个月,如今本事挺大,居然学会用暗器来打我了?”
“……那、那还不是因为……不知道是父亲。”姬行涯被姬鸿渐紧搂在怀里,前头罩着衣衫,后头却是光裸着背贴着姬鸿渐的胸膛,他面色微绯,身子一阵发烫。“我原以为父亲再不会理我了。”
想说怎么会,不过再想想两个月前自己摔门而去的事儿,姬鸿渐也不好这样说。
“我被你气到了才说的那话,如今气消了,又岂会与你有隔夜仇。”
毕竟做了那么多晚夫妻,再多的隔夜仇也该是床上解决的,姬鸿渐心中暗暗补充道。
他原打算告诉姬行涯他记起前世过往,可是再想想几世下来都是他追的姬行涯,这样未免太不划算,他怎的都想让姬行涯主动一番,于是便故作坏心,不去提及,看这小子多能忍。大不了到了姬行涯十八岁还不主动,他再勉为其难主动一次好了。
姬鸿渐只觉得怀里那人颤抖得厉害,低头一看,只见罩着那人的衣衫上多了几滴水印。原是他哭了。
姬鸿渐不由得一阵心疼,轻叹一气,他抚着姬行涯的头,声音放软了许多:“我知你是生我气,不过你若是闹脾气两个月也该够了,该随我回去了。你若不怕我再与别人欢好,我便带你去个世外桃源,就你跟我,那你也该放心了。”
姬行涯苦笑:“父亲舍得?”
“对你自然是舍得的。”
姬鸿渐抚着姬行涯头的手缓缓下滑,竟是在姬行涯光洁的背脊上流连,姬行涯当即便是一阵轻颤。
“父、父亲你!”
姬行涯羞愤至极,又像是不知道寻常父子之间这般是否寻常而迟疑着未说下去。
“……那大块头最近在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罢?”
强试着努力忘记在自己背上来回摸着的手,姬行涯咬牙道:“知道。”
“知道那你便不该跟着他了。江湖水深,这次的事谁要掺和进去便注定没好下场。”
“父亲又知道背后是何人使坏了?”
姬鸿渐哼笑:“你会不知道?慕容家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又是出了名的名门正派,如今被灭门,正道上除了慕容当家的生死之交,其他人无一过问你觉得为何?”
“是正道里的人干的,且来头不小。”
“不就是了。且不说那姓宫的c-h-a手其中会如何,人家好歹是正道中人,有个挚友的头衔,可那大块头……呵,屁都不是!而且还是魔教中人,这邀星堡现如今虽不算魔道第一大帮,不过总算稍有名声。大块头要涉这个局,那自然黑幕要盯上他。正道除魔道,是如何的一呼百应你该不是不知道。”
毕竟他们第一世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姬鸿渐心中暗想道。
姬行涯垂眸:“……”
“可他……现如今也只是在背后暗中指使人帮着查线索,怎么也不可能会怀疑到……”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知道,别人也定能够知道,只不过是如今时机未到。一旦到了,你还怕那大块头的邀星堡不会被抄得个底朝天么?”姬鸿渐冷哼着,一脸不屑,“那大块头与你不过萍水相逢,我儿子借他做了两个月徒弟,也算是他的福气了。你何必陪着那厮一道身陷囹圄,回去与我过难不成还比跟他好不成?”
姬鸿渐的手摸着摸着,探到了姬行涯身前,随即慵慵懒懒地自背后围抱住姬行涯。也不管姬行涯会不会觉得重,便兀自将头埋进了姬行涯的颈窝里,就着那不太舒服的姿势躬身压在姬行涯身上。
“父亲你……!”姬行涯慌慌张张抓住姬鸿渐碰上他红珠的手,满脸绯红。回头,对上了姬鸿渐盛着柔光的眼,姬行涯心中一荡,他平静了片刻,道,“我不能跟父亲你回去。”
“你喜欢上那厮了?”
杀气暗涌,姬鸿渐随时打算要冲去隔壁杀人了。
“父亲哪儿的话。只是……他救过我的命。”
“救过?可那次我该是替你还了。”
姬行涯摇头:“不是那一次。”
“那还有哪一次?”
难道孟津那厮记不住教训,回来找姬行涯报仇了不成?
姬行涯迟疑着不肯说,结果姬鸿渐忍耐心濒临极限,威逼姬行涯若是不说他便要去隔壁杀了那大块头,姬行涯这才连忙应下。
“是父亲走后……不多久。我怕父亲会真的再不理我,心烦意乱又睡不着觉,结果心魔上涌,迷迷糊糊地练起了内功。”姬行涯不学,可前几世的记忆始终在,要内功心法自不是问题。“我练不得武功,又加上心魔……于是走火入魔差点送命,危急关头……是他不要命了似的不断给我输气运功,我才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他为救我,武功废了三成,我要是在这关头走人,以后他出事,我也不会安心的。”
“哼!就你这点花拳绣腿,留下来能做什么?”
“是不能做什么,不过……我欠他一条命,至多就是还他一条命。”
饶是姬鸿渐知姬行涯他绝不会欠人情,可如今听姬行涯说要把命献给他以外的人,当即他就气得牙痒痒。
“照你这么说,他死你还要陪他一道死了?他若不死,你便要陪他一世了!?”
姬鸿渐发誓,若姬行涯点头,遑论姬行涯要不要记恨他他都要去把那大块头宰了不可!
“……不至于。要与他同生同死的人不是我,我也不至到这个地步。我只想还了这个人情,至少这件事结束以前……我觉得我该陪在他身边,等事情结束了,也算是这个人情还掉了。”
“这无头公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了,若结束不了呢!?你只会皮毛,若这之中死了呢!?”
醋意生得厉害,可姬鸿渐更怕的是他二人这辈子也不得好果。
“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案……不过若死了,那也没有办法。”
姬行涯苦笑着,心中暗想若真死了,大概也就是命里注定他前世杀孽仍未偿清,他早习惯了。反正今生与姬鸿渐也凑不成对,与其成天担惊受怕姬鸿渐哪日会有新欢,他倒不如死了干净,免得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