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行涯曾见过妓楼里妓子们的媚人功夫,却不想姬鸿渐的那些美姬男宠竟是比那些妓子们更技高一筹。做着那档子事情却没皮没脸地恨不得扯开了嗓门让整个阁里的人听见了才好。
越听便直觉得心中魔障顿生,他喉咙口甚至尝到了一丝腥意。姬行涯被折腾得睡不着,便索x_ing起身一遍遍地念着、抄着普庵咒,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他的心绪这才好不容易平息许多。
本以为要抗衡那 y- ín 邪之音一晚上,然姬行涯忽然发觉隔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听不到一丝半点会教他心烦意乱、心生嫉妒的声音了。
姬鸿渐终究还是个人,日日这般纵欲过度也还是会累的啊。
这么想着,姬行涯才收笔,他的屋门便被人自外推开。进来的正是那个教他心烦意乱却偏是拿之没有办法的男人。
姬鸿渐面色看着像是有些气恼,一副被搅了好事的懊糟样儿。他仍是只着了亵裤和亵衣,青丝泄下,几缕挂在肩头,前襟则是大大地敞了开,露出了他里头一身健硕精壮的身子以及他那一个胎记,下头的阳刚仍是微微昂起的状态。
姬行涯奇怪得很,暗想姬鸿渐无端端地为何会在办事当中跑来他屋里。依照姬鸿渐的x_ing子,该不会是因想起隔壁有他这么个人物的存在、觉得少儿不宜所以半路来关心一下,看他睡着了没……才对。
房门大敞着,寒风窜进屋里,姬行涯微微地打了个寒颤,姬鸿渐这才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关门。
“父亲怎么来了?”
寻思着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是尴尬,姬行涯发问道。
姬鸿渐不语,他踱步至桌案前,目光扫过桌案:“刚才……是你在念经?”
姬行涯颔首,暗自奇怪,心想他念经声音轻得很,总不至于会打扰到姬鸿渐才是。
姬鸿渐当下便是一脸好气:“你可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
姬行涯想了想,咬牙恨恨道:“……大概是看我一人孤单,在努力给我添个弟弟或是妹妹。”
大抵也是未想到姬行涯会如此应答,姬鸿渐愣怔了下,随即不由得哈哈大笑。
“看来真是知父莫若子。”
已是按捺不住心中情绪,姬行涯暗暗骂道知个屁,谁要你这么勤快。他咬牙切齿:“多谢父亲好意,只是仅我一人父亲尚没看我几眼,就不想再有个弟弟妹妹来与我抢了。纵情过度对身子不好,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还请父亲稍作收敛些?”
这一句话听得姬鸿渐笑得更是大声,姬行涯偷看过姬鸿渐好多次,可几时见过姬鸿渐笑得如此开心的,登时有些愕然。
“你这般有趣,我倒是头一次见到。”
活像是只狗被人夸有趣,姬行涯此刻心绪正烦,他垂眸,只面上恭顺地出言驳道:“……都是跟父亲学的。”
也不知姬鸿渐此刻是怎番表情,姬行涯只觉得头上仿若是要被盯穿一个洞来,正要抬头,便听那人一声低叹。
姬行涯心中暗叫不好,前几辈子与那人相处时的坏习惯又上来了,竟是忘了这人今生不似以往,他这样不留余地还爱闹小脾气的,指不定是要惹那人讨厌了。
正是懊悔难耐,那人却一把抓过姬行涯,不由分说便将他一把扛上肩,径自出门直奔那人的屋里。
捉摸不清这人的意图,姬行涯不由得有些慌措:“放我下来,父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姬鸿渐笑而不语,三两步便回了屋。他的屋里仍是那个味儿,床上有个人,只见那人相貌平平,身上穿着暴露无比且薄如蝉翼的衣衫,也不知道这样不知羞的衣衫穿在身上到底遮挡了什么。
姬行涯原本听声音还当是个女子,看到这人平坦的胸部方才知道原来这竟是个男子。
“喏,看到没,男人可怀不上孩子。”
这般大费周章就为了让他看这?
姬行涯眉头不由得轻轻皱起,心中不满得很,登时便要挣扎着从姬鸿渐肩上下去,奈何姬鸿渐不让,还在他屁股上用力地拍了一记,登时教姬行涯又羞又愤。
“我记得我养的该是个儿子,怎倒像是养了个媳妇儿?”姬鸿渐无奈,随即看向床上的男子,“你且回去罢。”
姬鸿渐毫不犹豫地如此说道,那男子闻言一个紧张,也不去想想自己的相貌实在不适合做出什么忸怩姿态,他便以着让人分辨不出是雌是雄的声音朝着姬鸿渐嗲声道: “可是阁主,您说了今日要好好满足人家的……”
说着,再用着自个儿的身子去蹭了蹭姬鸿渐的身子,倒也不想想这旁边儿还有别人。
这样的场景摆在眼前,姬行涯实在是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觉着可笑又觉得实在造作得恶心,更是醋意满满,心中有那么一瞬真恨不得将这阁里头的美姬男宠皆数杀光了才好。
“要你回去你听不懂么?”
姬鸿渐冷冷瞟着男子,声音中的寒意几乎像是下一刻就能杀了他一般。男子见这目光,身子登时一僵,一脸媚色下一刻便被惧意所取代,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便连连应着,恨恨地瞪了一眼姬行涯便心有不甘地顶着他那单薄得跟没穿似的衣衫出了这暖屋踏入到外头那寒风里头。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姬行涯怔了怔,这才想起来这一幕今儿早也发生过。
姬鸿渐坐到床边这才将姬行涯放下。
说是放下,可也就是将姬行涯抱在腿上。
姬行涯原是气恼,可此刻如此的亲昵的姿势又教他扭了扭身子,颇有受宠若惊之感。
“你小小年纪,何必如此厌恶男欢女爱之事?”
“……我、我不小了……” 姬行涯咕哝道。
他活了几辈子,这几辈子年岁加一块儿至少也要有百来岁,哪里小了。
“我、我不是厌恶,只是担心父亲的身子。父亲……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懂得节制的话,只怕早晚是要……”
说着,姬行涯犹豫了下。
“早晚是要什么?”
姬鸿渐催促道,他将头凑到了姬行涯脸侧,说话时吐出的气体喷洒到了姬行涯的脸上。
嗅着那股麝香气,姬行涯面色红了又红,这才低低地说道:“早晚……是要精尽人亡的。”
明显感觉身后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人哈哈笑着,笑声近在耳旁震得耳膜一阵生疼。
“你上哪儿学的这样的词的?”
“……”
总不能说是因为活的时间久了见多识广了罢,姬行涯暗想。
“……自学成才……”
嘀咕的这一句话又引得那人笑了。
姬行涯竟不知道这人原是这样喜欢笑的。
“你就这样担心我马上风么?你以为我多少岁?你爹我可是年轻力壮得很,不似那些不中用的老头子,做些快活事儿还会死在床上。”
“父亲今年三十五。”姬行涯说着,轻声咕哝道,“也不小了。”
这话说得姬鸿渐是哭笑不得,他发笑许一阵子,这才笑道:“也罢,哎。你爹我这练的功夫不同寻常,有长生不老、容颜不变之效,所以即便是上到百岁,也仍是与寻常年轻小子没什么区别,可不会与外头的那些老色鬼一样丢人丢得还马上风。”
“……”
姬行涯虽好奇这是门什么功夫,不过此刻却更在意这话中的另一点。姬鸿渐他这意思就是说劝阻无效了,姬行涯想着刚才那男妾,面上有些y-in沉不定。
他私心想要阻止,可又发觉以他的身份没那资格。
天下哪有儿子管老子玩女人的?
如此想着,姬行涯的脸色越发黯然,而这点变化尽数入了那人的眼里。
良久,那人轻叹一声:“……哎,你若是不喜欢我与人做那些事情,我不做便是了。这可满意了?”
这带着些哄的话听得姬行涯一惊,面上y-in沉乍时消退,他连忙扭头看向那人: “真的!?”
姬行涯眸中带着几分不信。
“自然是真的。待明日……或者后日,你准备准备,我教你武功。大好男儿,不学些武功傍身反而读那劳什子经书,太不可取。”
想说自己练不了武功,练了也就是浪费时间,可一想到自己回绝指不定要让姬鸿渐觉得是他懒惰,姬行涯便硬吞下了喉咙口的话。
“父亲怎么待我态度……大不同往日?”
姬鸿渐眉头轻挑:“怎么待你好你反而不欢喜?”
“不是不欢喜……不过是……”姬行涯迟疑着,直至被姬鸿渐连番催促,方才道,“前后态度转变太大,教我琢磨不出一点父亲的心思。”
姬鸿渐闻言一阵发笑:“我姬鸿渐要待人好,何需要理由?”
是不需要什么理由,只是这一份好实在是来得太无厘头。
昨日前他姬行涯尚是个被姬鸿渐厌恶至极的存在,可只三枚寿包、言语几番,便能教姬鸿渐嫌恶尽消,甚至对他如此之好?
姬行涯活了几辈子,倒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例子。
恍惚间姬行涯记起几年前那个曾被姬鸿渐宠极一时的姬妾。姬鸿渐也曾待那姬妾极好,日日与她行房不说,那姬妾要什么,姬鸿渐便会允她什么;那姬妾若是看谁不顺眼,拖出去杀了便是,姬鸿渐也不会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