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涯:“大学城那边的店里。”
郭星凑近了点看,“做得挺细致……”
这时柳灵童正好说:“不是娃娃,是柳灵童。”
“哎哟卧槽!”郭星一下退了几步,差点儿摔了个屁墩儿,大白天吓出一身冷汗,猛然喘了几口气,惊惧地看着谢灵涯,眼神要疯了。
为什么这娃娃会说话啊?太可怕了吧!
托福这些年来的鬼片,一提到娃娃说话,郭星就自动联想到了无数恐怖桥段。
“这个你没感觉出来是有生命的?”谢灵涯把他给拉了起来,“柳灵童是一种柳人预报术,以前从别人手里抢……抢救下来的。”
他把柳灵童的来历也稍微介绍了一下。
“您太有生活了。”郭星彻底佩服了。
“谢老师!手机响了!”张道霆从综合小楼的二楼冒出头来,喊了一嗓子。
谢灵涯的手机放在上头充电,闻言应了一声,让张道霆先帮自己接了,他马上上来。
郭星也跟在后头,上去坐一坐。
“喂?班长?”谢灵涯接了电话打招呼,他喊的班长是大学时班上的班长,当时班上女多男少,班长和他玩得还不错。只是毕业后班长工作了,谢灵涯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在抱阳观经营,来往得也就少了,但网络上还是会聊聊。
班长叫闻靖,说道:“老谢,我那个……要结婚了,通知你来参加婚礼啊。”
谢灵涯知道闻靖有个家里介绍的女朋友,人也比较老实,交往一段时间后迈入婚姻殿堂也不奇怪,连忙恭喜了一番,“行啊,那我肯定要去的!”
他问了一下闻靖还要请哪些同学之后,听到闻靖吞吞吐吐地道:“老谢,你觉得……我结婚这个日期怎么样?”
谢灵涯一愣,“什么怎么样?你结婚日期问我啊?”
闻靖:“哎呀!你现在不是在道观么!”
谢灵涯笑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让我给你看看吉不吉利吗?”
闻靖吞吞吐吐地道:“……算是吧。”
“单这么看,不好不坏吧。得结合你们两口子的八字,才能看得更准,而且我对这个研究也不深,我师兄深谙丛辰择日,你说了我让他帮你们看看。”谢灵涯说罢又道,“等等,可是结婚日期不是应该早就定下来,要看也得先请人看吗?否则要改岂不是很麻烦,你认真的还是心血来潮啊。”
闻靖丧丧地道:“你知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婚期是我老婆定的,然后他爸妈和我爸妈都有些反对,认为要找人算日子。我老婆就觉得这个日子方便,大家都有空,而且酒店预订很难。然后前两天,几个老人说,他们还是去找人算了一下,说定的这个婚期不吉利,叫我们换了。我老婆当然不愿意,他们就拉着我说……这不,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吉利,还是那什么大师吓唬我们?”
别人他不信,但老同学他是信得过。
“我要说不吉利,你能说服嫂子换了时间吗?”谢灵涯含笑道。
闻靖一窒,“还真不一定闹得过……”
“哈哈,我先给你看看吧。”谢灵涯把生辰八字记了下来,约好回头给他打电话。
郭星看着那八字,说道:“你们要学的可真多。”
谢灵涯也感慨道:“可不是么,多亏我聪明。”
郭星:“……”
谢灵涯把施长悬给喊了上来,拿八字和婚期给他看。
这时,商陆神细声说:“时犯神煞。”
柳灵童也接了一句:“新人披麻。”
施长悬和谢灵涯也一人一句,复述出来。
郭星还以为是他们俩说的,谢灵涯听出来这是对应的两句,“哎哟嘿,还会合作联句了啊!”
商陆神大气地道:“团结就是力量。”
时犯神煞,新人披麻。
施长悬捏着那张写了八字和婚期的纸,说道:“这婚期犯了披麻煞,加之耳报神也有预言,如果硬要在这一天举办婚礼,恐怕不太平。”
有个词叫披麻戴孝,凡长辈去世,子孙身披麻布,头上戴白。披麻这个词,就透着一股丧气。披麻是主孝丧之事,婚期犯了批麻煞,加上八字组合得也不好,有多不吉利可想而知。
“华夏民间向来不欢迎婚礼上穿着白色出现,因为这是不吉之兆,而且,披麻煞也是如此打扮。”施长悬心知谢灵涯想让郭星接触这些东西,便有意讲解了一下。
“披麻煞专在婚礼上出现,人形,披发,着麻衣,驱之不去。有的地方别称为喜神,与传统寓意上的喜神不一样,而是对披麻煞的别称,也是意指它们被婚礼的喜气所吸引。”
这就好像人们管黄鼠狼叫黄大仙一样,属于一种带着敬畏的别称。
“撞了披麻煞,后果很多,许是新人死伤,许是无法生育,也有一些案例说,是参加婚礼的宾客不慎冲撞,失魂落魄,便成了疯子。”
郭星虽有天赋,从前也无处听这些神鬼之事,好奇地道:“那这种……煞,到底是怎么来的?算是什么生物啊?”
施长悬沉吟片刻道:“无论出秧回煞,还是披麻煞,都是煞鬼。出秧回煞有时会托形为公j-i之类,披麻煞则是披麻衣带忧色之人。披麻煞多从未婚暴毙者中出,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死后的煞气凝结而成,并非完全的鬼魂,甚至可能不是单独一个人的煞气所成。叫它们喜神其实也没错,是高于鬼,低于神的。”
出秧煞谢灵涯间接接触过,当初有个大姐儿子撞到家里老人出煞,魂丢了,跑到海观潮诊所去,就是他给看好的。
郭星则半懂不懂地点头,“那现在他同学该怎么办?”
施长悬淡淡道:“披麻煞最好是避,选择婚期时便要合八字,避开,让他们换时间吧。”
这也是很简单、又稳妥的方法了,披麻煞听起来凶险的,但完全可以规避,从前遇到披麻煞的,多是没有理会禁忌,或者找的先生不行,择了日却没择好。
谢灵涯给班长回了个电话,他现在好像和老婆在一起了,谢灵涯听到那边好像直接吵了起来,什么领导都通知了、封建迷信之类的。
“不好意思,老谢我回头再电话给你。”闻靖匆匆忙忙挂了。
谢灵涯看着手机无奈地道,“我怀疑……改不了日期了。”
现代人很多对这些看得不重,因为什么犯了神煞就换婚期,闻靖的老婆不能接受,谢灵涯也不是不能理解,观念、环境如此。对于她们来说,用这种理由通知人改换时间,恐怕才比神煞可怕,还牵扯到酒店预定之类的麻烦事。
但是,闻靖是谢灵涯的老同学,虽然知道闻靖大概搞不过他老婆,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师兄,还有什么其他方法避煞吗?”
施长悬细思片刻,说道:“民间为了挡喜神,是在婚礼上加几道程序,迎亲进门的时候,将带血雄j-i抛过新娘头顶等……”
雄j-i是南方阳气的象征,雄j-i一声天下白,所以诸多方术里都会出现雄j-i啊、雄j-i血之类的。
施长悬说罢之后,谢灵涯便转过头盯着院子里看,若有所思地道:“哦。”
施长悬:“……”
郭星:“……”
忽然吃不下谷子的山j-i哥:“………………”
第89章 大吉大利
谢灵涯抱着山j-i哥,温柔地抚摸它背上的毛,身边的桌上摆着手机,其他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感慨,救命恩j-i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而知道真相的施长悬则道:“……算了吧?”
这么老逮着山j-i哥一个折腾,好像也不太好。
郭星即便没被山j-i哥救过,也有点同情了,“你看它都不敢动了。”
谢灵涯正想回答,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说了几句,“嗯,嗯……好,可以是吧?嗯,没问题……”
先前,闻靖告诉谢灵涯,他老婆果然不想换婚期,从电话里都能听出来他的垂头丧气了。谢灵涯早料到,便告诉他还有别的避煞方法,让他去问问。
这会儿,闻靖就电话来说搞定了。他们家为改不改期的事商量了好几次,估计是有这个铺垫,增加的几项看起来都很好接受了,闻靖老婆问过有哪些内容后,觉得不大影响,就同意了。毕竟现在即便是不迷信的人家,办婚礼也有一些按当地风俗来的环节。
“到时候你也来给我做伴郎?”闻靖问。
谢灵涯自然答应了。
闻靖又嘱咐:“记得不要打扮得太帅……”
谢灵涯:“……”
挂了电话后,谢灵涯说:“成了——我是这样想的,能者多劳啊,而且山j-i哥也有经验了。要是换别的j-i,你说放了血之后这j-i是让闻靖家吃了,还是我们抱回来养呢?”
大家竟无言以对。
“我就放一点点血。”谢灵涯比划了一下手势,摸了摸山j-i的脖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