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
把东西买好了回去,方虚山在客厅内设坛,超度y-in魂,只是到召y-in魂的环节,怎么也不见何居士。方虚山早有所感,叹了口气,再告土地神。
可是每次卜算结果都不一样,显然神灵无法示下。
谢灵涯和施长悬把两个耳报神拿出来,也试图让他们占卜一下。耳报神属于木人占卜术,平时报主人身边的事,但也能特意用来占卜某件事,只是不一定有用,看本事大小。
谢灵涯把那本红阳道的典籍摆在它们面前,叫它们卜算一下。
柳灵童卡壳了,“呃……呃……”
最后哭出声来了,“算不出,我算不出……”
商陆神虽然没哭,但也沮丧地道:“这道题好难哦。”
谢灵涯和施长悬都皱眉了,他们两人的耳报神,一个是先天木灵,另一个是裴小山做出来,受灌生气,按理说占卜能力都比较强。现在一个字都算不出来,再加上刚才,连土地也无法示下,这背后的力量不简单啊。
“这里虽然不是鹊山省……不过,我问一问y-in庙吧。”谢灵涯也设坛,召来此处城隍y-in兵。
外省的冥差对谢灵涯不如鹊山的那样亲热尊敬,但态度也还算好,环视一圈此处似乎并没有要用到自己的地方,问道:“法师何事?”
谢灵涯烧了一堆元宝,对方的脸色立刻更加缓和了,带上了淡淡的微笑。
“是这样的,此处男主人何方鸣于几日前离奇暴毙,我们想要为他超度,但不见y-in魂,因此向y-in庙打听一下。”谢灵涯说道。
原来是打听y-in魂的去向啊。冥差松了口气,这种属于擦边球,按理说y-in间事不能随意透露,但他们只是想知道为什么y-in魂召不出来而已,“待我查一查,何方鸣此人平日经常施食、烧纸,我是有印象的。”
冥差回转打听,过了半个小时才来,讶异地道:“此人寿命未到而横死,本是老爷降恩,升往y-in庙当差,可是当差的也没找到魂魄,可是被带往他方了?”
方虚山一听也急了,又烧了大把的元宝,“恐怕是被红阳道人引走了,既然何居士本是要当差的,虽然尚未入职,但现在消失无踪,力士能否上禀城隍,勘察此事。”
冥差拿人手短,说道:“你们写了表来,我便递上去。”
这方面谢灵涯不如他们,方虚山做道士几十年了,各位表文信手拈来,当即铺纸写了一篇,阐明经过,烧给冥差。
冥差把文看了一遍,卷起来c-h-a在腰间,“成了,我给呈上去。”
“多谢力士。”众人把冥差送走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何太太和小何先生就看他们云里雾里弄了一通,忐忑问道。
“去警察局啊。”谢灵涯把那本经书拿了起来,“不能光指着y-in庙,到时候还不是要在阳间动手。”
而且此地和净土宗祖庭相隔一省,证明红阳道作案范围还更广。
“……”何太太犹豫地道,“怎、怎么和警方说啊。”
“就提供线索呗。”谢灵涯也想过了,虽然他们没法把什么魂魄之类拿出来给人当证据,人家就算信,怎么好把这种东西录入卷宗。
但是,好在莲谈大师拿来了另一件案子的线索,而且,何居士接到茶叶电话,多少能够证明一点二者有干系。警方现在也在追查线索,他们一定会对这个“巧合”感兴趣。
何太太点了点头,她也想好了,不管花费什么代价,一定要找出那个杀害了她丈夫的凶手。
……
把线索报给了警方之后,时间也不早了。
莲谈和尚说自己会在本地一个佛寺挂单,明天他会自己继续找线索,大家保持联络,发现了什么就共享。
方虚山很想请谢灵涯继续一同行动,但是问道团明天去参观道教学院,后天就要离开去往下一站了。而红阳道的线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出现,谢灵涯不能一直留下来吧。
再说了……
“你们说,红阳道人还在这个城市吗?”
他们对红阳道了解得还不够多,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样活动,又是以什么地方为据点,作案后会不会留下来,或直接换一个地方传道。
“要是需要的话,等有线索了,打电话叫我们来吧。”谢灵涯说道。
方虚山喜出望外。因为今日种种不顺,但他隐隐感觉到了困难程度,还真没太大把握。谢灵涯不说,到时候他估计也得向本省的道协求助。
好在,谢灵涯和施长悬身上还有那种长辈影响下的习惯,能跑到百里之外去祭孤,当然也能到千里之外帮人抓害人的邪门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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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杻阳问道团去玉皇宫承办的道教学院参观。
华夏各地有大大小小的道教学院,多是各地道协主办的,有的直接放在宫观之内。道教学院一般面对全国招生,不过一般都是面对出家人,不会招毫无基础的社会人士,学历也是内部承认。
玉皇宫的道教学院是在本省政府支持下建设的,有专修班,也有进修班,还有短期学习班,甚至有只收坤道也就是女道士的班级。
这些学生都是本省各地道协、宫观推介来的,如果之前没有单位,成绩又优秀,毕业后学院还可以推荐宫观。
谢灵涯对这地方感兴趣啊,玉皇宫不可能吸纳所有无宫观的优秀毕业生,所以也不用担心抢人家的学生之类的。
方虚山找到谢灵涯道:“既然小谢来了,讲一课如何?”
谢灵涯差点把喝的茶给喷了,瞪着眼睛,他们周围还坐着很多道士,他迟疑地问:“你是说,让我去听一课?”
方虚山重复道:“讲一课。”
“……”谢灵涯汗了,“方住持,我都没出家,你找周道长,找施长悬啊,他都上到研究生了——”
就算老有人劝他出家,他也没觉得自己能给人上课了,总觉得自己还是半桶水,出门前他还和施长悬说,让施长悬帮着点,免得他在内行人面前露怯。
方虚山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去讲课,而且那上课很多都是真道士,他竟是难得的害臊了。
“小谢,学无先后,达者为先。而且周道长也会略讲一讲,只是想邀请你也上去交流。”方虚山露出一个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希望你去给大家说说,因为我想,你在这方面很有感触。不用讲太久,谁能听懂也都是天意。”
其他道士竟也毫无意见,“也没说不是道士不能上课,何况小谢不是祭酒道士么?”
大家笑了几声。
就连施长悬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你可以给他们讲一讲‘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
历代能领悟心印者着实不多,谢灵涯就算知识学得不系统,但在法即是心这一点上,的确够格给人讲一课。这一点,是正一派祖庭龙虎山天师也认证过的。
谢灵涯是想来有没有好苗子可以挖,但他想象中自己是暗搓搓地摸人骨,哦,现在施长悬不让摸了。
他愣是没想到,还能让自己站到讲台上,光明正大地宣传抱阳观……不对,宣传心法相传。仔细想想还有点心痒。
“我可当真了,我就讲几句啊。”谢灵涯谨慎地道。
大家都笑起来,还拍他肩膀,“你怕什么。”
谢灵涯:“……”
总觉得又陷入了什么y-in谋一般啊!
……
玉皇宫建在山顶,玉皇山道教学院则在半山腰,方虚山领着问道团去学校,先参观,和老师们交流一番。
谢灵涯讲到一半,出去上厕所,他也第一次来,半天愣是没找到,心说学校真的应该做好标识。一看有个胡子拉碴的道士靠着栏杆,就去问了一下,“道长,请问厕所在哪?”
道士看他一眼,比了比身后。
“谢谢。”谢灵涯上完厕所,洗了手一边擦一边走出来。
走到原处时,道士还在那儿,抬起眼皮看了谢灵涯一眼,沧桑地道:“这位居士,你是杻阳问道团的吗?”
“是啊。”谢灵涯一愣,随即答道,“道长你是这儿的学生还是老师?”
年龄不是分辨学生或者老师的标准,有的道长也许四五十岁了来进修,那也是学生。
“学生啊,我是青河市三官庙推荐来的。”道士摸了摸鼻子,说道,“前天还看到你们爬山了,累得很吧?”
“是啊,从杻阳过来还坐了很久的大巴车。”谢灵涯索x_ing也停住脚步,想借机打听一下。
“哈哈,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了,做了道士更辛苦。”道士戏谑地道,心说这小居士和道协关系倒是不错,还能进问道团,这能念过几年经啊。
谢灵涯一笑,问道:“第一次来玉皇山,昨天和玉皇宫的道长们见了,不知道学院里还有哪些高功法师,道法比较精深?”
“我啊。”道士毫不犹豫地道,“艾玛,我可优秀了。”
谢灵涯:“……”
道士和他对视,样子非常理直气壮,“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