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下人把你之前住的厢房打扫一下?”
封逸又摇摇头。
卫商曲挑眉:“那你今晚想睡哪里?”
封逸慢吞吞地扯着他的衣袖,一头扎进他的怀中。
卫商曲抚弄着封逸的乌黑发丝,低低笑出声来。
哭鼻子的人最大。更何况是这样的要求,他也不想拒绝。
差人将御医从太医院请过来一趟,给小皇帝换好伤药后,卫商曲便把他放到了床上。
“早点休息。”
卫商曲将烛火掐灭,室内骤然变暗。封逸在黑暗中感觉到他走过来,往墙壁的那端靠一靠,身上便被盖了条被子,一具散发着热意的男子躯体躺在他的身边。
借着月光,卫商曲冷毅的轮廓显得温柔了一分,一双锐利的眸子也缓和下来,满是笑意地凝视着他。
“我是妖怪诶……”封逸忍不住问,“你不怕吗?”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得紧。卫商曲用指肚勾勒着他眼眶的形状,弯起嘴角说:“陛下不论是什么精怪,臣都是喜欢的。”
封逸是貂,是妖怪,还是皇帝,都只是一层身份。
他喜欢的是这个人,是这副躯壳里纯净无瑕的灵魂。
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封逸听了心里高兴,一品却觉得不对味起来。
被窝里说这种话。
……登徒子!
见封逸那么警惕自己,卫商曲稍感无奈。
只可惜小家伙脚上有伤,他倒是想趁此机会做点出格的事情来,又担心封逸伤势加重。
百发百中的卫大将军开始有些后悔,之前自己那一箭为什么s_h_è 得那样准。
否则也不必等到今日,封逸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
第二日一下早朝,卫商曲陪着封逸一同回到皇宫里。
卫大将军兼太傅终于记起了自己教导皇帝读书为政的职责所在,将封逸牵到了御书房,桌案上呈放着研好的墨和搁置在砚台上的笔,以及一堆奏章。
“过来,孤教你批奏折。”
没有一个皇帝是不想掌握实权的,不过封逸显然没有当皇帝的自觉,拄着拐杖走过去,没好气地嘟囔道:“不是有你吗?本大爷管这些做什么。”
雇佣童工是违法的!
卫商曲按着他的肩头,难得认真,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也得自己生活。”
封逸和他相差十三岁,自己很有可能会比他先过世。
卫商曲并没有要封逸殉葬的想法,只希望他健康快乐地活下去而已。
到时候将自己的势力交给小家伙,倒也能保他一世无忧。不过身为天子,有些事是必须自己做的。
闻言,封逸稍怔了怔。忍住把真相告诉卫商曲的冲动。
平均每个世界的滞留年限是十八年的话……
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能陪他了。
卫商曲原先以为封逸从小无人管束,不懂世故人情,大抵对政事一窍不通,不料封逸的底子竟然出奇地好,教起来回回都是得心应手。
不谈当妖王的时候,封逸也算实打实地统治了一个狩猎社会十余年的光景,就算是跟在墨夫兰特和林泽边上看着他们处理政务的时间,加起来也算是一段极其漫长的经历了。
触类旁通。不论古代与现代,掌权者的决策都是本质相通的。封逸的天资本也不错,学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待到小皇帝的脚上渐渐痊愈的时候,朝臣惊奇地发现,本来在朝堂上对小皇帝视而不见的卫公,竟然开始会与封逸交流起意见来。
文武百官:???
莫非封氏气数未尽?
第44章 大将军怎么还不来爬龙床
为此,诸多有心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后宫无主, 妃位空虚, 臣请陛下大选秀女,充纳后宫, 广开皇族枝叶。”
年迈老臣的启奏永远都是抑扬顿挫、字正腔圆的。当一位白胡子的礼部大臣在早朝上站出来,向他施过一礼, 随即如此一本正经地将这句话说出口时, 封逸心里简直乐得想抱住他亲一口。
太他喵的解气了!
因为封逸频频往卫府跑,这几天被他屡次三番地撞破别人往卫商曲宅邸里送女人的好事。封逸面上不显,心底却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老先生,你很有看法嘛!
偏偏卫商曲还找不出任何发落他的理由,只得y-in着脸看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子退到文臣之列中。
但他余光瞥见忍笑的小皇帝, 忽而莞尔。
“陛下确实也到了年纪,那就准吧。”
封逸顷刻呆住。
夜里。
“既然大将军如此关心朕的后院,那朕便选些水灵灵的姑娘来,今天挑一个伴驾,明天再挑另一个伴驾, 天天都不重样,好不好?”
这段y-in阳怪气的话, 封逸当然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卫府的悄寂猛然被瓷器砸碎的声音打破。
老家宰待仆从将地扫干净之后,便悄然退了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吩咐众奴仆散开, 不必守在屋外。
倒像小夫妻吵架似的……
老爷爷嘀咕道。
卫商曲处之泰然, 瞥他一眼,意味深长道:“陛下若是敢选,也不必等那些‘水灵灵的姑娘’的轿子到皇宫门口,孤便先逼了这宫将陛下关进天牢,让这江山彻彻底底地易一次主。”
无视他“将陛下关进天牢”这一句,明白卫商曲确不是真要他选妃,封逸心里别提有多舒服,但仍是硬着一张嘴,今日誓要这乱臣贼子下跪投降,认罪伏法。
他欠扁地一笑,嘴贱道:“那你去干呗。”
小家伙挑衅时的声音就像猫儿尾巴似的调皮,让人直想抓住了摁着狠狠教训一通。
卫商曲并非是想了却不做的人物。
相反,他有着极强的行动力。
他搁下书,走到封逸的面前,贴着他的额头,两人靠得很近很近。
“自然,也得先将陛下按在龙椅上面,做一次微臣接下来要干的事……”
忽然之间,他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扫落下来,把少年打横抱起,小心地放在桌面上。
触背一整片冰冰凉凉的硬质感觉。封逸明显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动作,愣愣地盯着他。
吓傻了。
卫商曲摩挲着封逸的一只耳朵,不一会儿又觉得少年的耳垂委实精美可爱,忍不住含在了嘴里。
最近把这只貂儿宠上天了,瞧那泼皮的样子,都忘记他并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了吧?
封逸打了个冷战,没有推开他。
不知是忘记,还是不愿。
全身没有一处不在战栗,微缓地升起可疑的温度。
卫商曲眼眸深深,捏住封逸的下巴,对着那张微微开启相邀的小口,沉沉吻了下去。
唇与唇纠缠,舌与舌交织,强势的一方攻城掠地,很快便占领了最深一点。晶莹的津液凝成一径,顺着少年优美的脖子淌下,沾染到后衣领上面,s-hi润一片,令他难受地偏过头,却被卫商曲牢牢制住,红着一张脸,继续承受这个直取中原的深吻。
过了一会儿,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封逸。亵玩似的舔了舔嘴角,戏谑的眼底是留恋而满足。
封逸捂住眼睛不敢看他,大口喘着粗气。
每到这个时候,这人总是要吻到他差点窒息才舍得松开。
也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的爱好。
卫商曲捉住他的手抬起来,吻上他薄嫩的眼睑。
封逸发颤的睫毛触得他唇下痒痒的。卫商曲危险地眯起眼睛,欲.火又被少年的温顺勾动一分。
好乖呀。任他欺辱呢。
他今日在早朝上的那句话,表面的含义是说给朝臣听的,而深层的含义——
是要付诸行动的。
卫大将军从来不是一个懂得节制的人,即便对于封逸他十分耐心,但既然是野兽,终将会有将狰狞獠牙暴露的一天。
更何况封逸这头肥羊,他心心念念了好久,如今时机成熟,为何不宰了吃呢?
笑声喑哑,灯光一掐即灭,屋内被绞着旖旎的黑暗铺满。
窗外唯有虫儿啼鸣之音,那是刚柔并济的,有时尖利如刀割,有时艰涩若泣咽,有时滑腻似泉水,有时柔媚如女子的喘息。
夏天快到了,繁星闪耀,偶尔一只肥大的暗紫色青蛙挺起身板扎进繁密而潮s-hi的Cao丛,一只接着一只,愈发地迅猛而声势浩大,s-hi滑的掌底擦出一片s-hi漉漉的泥泞声水声,纯白色的萤火点点地从摩挲着呜咽的暗Cao中冒出来,笼罩整个天际,照见旁侧一朵朵猩红如血的娇艳欲滴的花,可青蛙们仍在不知疲倦地跳跃着,酣畅而混乱地谱写夏日的序幕……
第二天,圣上身体抱恙,罢朝一日。
浑身乏力的封逸任由卫商曲将自己抱着清洗狼藉的身上。
欲哭无泪。
此前他得知卫商曲年近而立也无一个枕边人时,虽然感动占了大部分,但还是禁不住想去怀疑这一世的大蠢猪是不是某方面不行。
现在,至少他看来,绝对不能怀疑的就是大蠢猪的战斗力了……
选秀仍是到来了,不过封逸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弄死在屁股下面的这张龙椅上,只得选择了赐花,赐花,再赐花。无数娇滴滴的女孩子自信满满地踏进九重宫阙,又粉泪盈盈地被轿子抬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