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小朋友坚持,“我喜欢白哥哥!”
余行挑了挑眉:“不喜欢余哥哥?”
“喜欢。”苏承叫了声“余哥哥”,行云流水地取走了余行夹在指尖的巧克力,头也不回地进了休息室。
小演员目瞪口呆,仿佛见证了一件“男子因吃醋当街抢银行,抢完自首投案,却女警亲亲才去蹲大牢”似的惊天奇事,过了一阵才想到糖叫人抢了,扁了扁嘴,一脸的委屈:“……白哥哥!他欺负我。”
余行哭笑不得:“乖啊,没事儿,等哥回京城,带你吃哈根达斯……都是大人了,不许抹眼泪啊。”
小孩一听哈根达斯,顿时又充满了对生活的向往,豪情万丈地伸出短小的手臂:“拉钩!”
余行念着那些“金钩钩银钩钩一百年”的,等小演员终于满意地回去考试,他也懒得去吃盒饭了。戏里带孩子,戏外哄孩子,他现在当个劳模都不过分。
可送走了一个小玄凌道,还有一个大号的。一进休息室,就能看见苏承坐在化妆镜那,瞅着镜子发愣。
“……行哥,”苏承迅速回神道,“我来还你的巧克力。”
明摆着是随便找的借口,余行无语道:“没事儿不用了,我睡会,不说了。”
“好吧,”苏承坦然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余行坐在沙发上,卸下戏感后,瞬间疲惫不堪:“没骗你,我真睡。昨晚卡了几回,凌晨收的工,困了。”
想打发苏承是真的,这话也是真的。
昨晚拍夜景,出师不利。这个季节的晚上冷得要命,搭戏的女演员只穿一层纱,还是一个刚刚开始工作的新人,抖得不像话,台词说错了好几次。要是在普通剧组,也就是一个同义句替换无伤大雅的事情,可这个剧组要换角度重拍,不能让镜头穿帮。
苏承抱歉道:“对不起。”
“又不是你念错词,道什么歉。”余行道,“行了,你也去歇歇,下午第一场就有你的。”
“是,已经找他们对过戏了。”苏承道,“误工的确应该怪我,我想多和你相处一阵,故意没有找摄像师,拖延了档期,考虑得不周。”
余行不想多说,闭上眼睛以示逐客:“……算了,不提了。”
苏承识趣道:“我会让他们明天就位的。午安。”
他说完就走,还细心地掩上了门。
休息室终于空无一人,余行翻了个身,脑子忽然有点清醒。然而耐不住最近连日背剧本拍戏熬夜,过了一会的功夫,还是睡着了。
下午的第一场是玄凌道飞升,本来应该接着上午的来,但是有几个友情出演的演员今天正好来这边,就改了顺序,在这个时候,白孟晴出去给他买桂花糕,这一场可以歇着。
也不知道一场戏能拍多久,余行怕睡过,按着最快的进程,给自己定了个赶早不赶晚的闹钟,提前起来调整状态。可还没等闹钟响,周照之就来叫他了。
“小余,你醒醒。”周照之拍了拍余行,“苏承受伤,今天先收工,要回酒店了。”
余行半梦半醒间打了个激灵:“……什么?”
周照之温声道:“苏承受伤了,工作暂停,剧组收工了,你先起来,等回去再睡。”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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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笼汤包
“啊?”余行没睡醒,顺手抓了两把头发,忽然意识到现在得注意形象,又顺了顺毛,“他……怎么回事?严重不?”
周照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暂时不清楚,一会回到酒店,你可以去看看他?”
余行晃了晃脑袋,精神不少:“别了,我就顺嘴问问,假装友好。”
剧组的进度往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而搁置,一个演员出了问题,那就先拍别人的剧情,错开档期,节约成本。苏承进入休假期,两个男主的对手戏往后推了一星期,余行的单人部分提到了前面。
终于甩掉金主,邵小五欢天喜地安排外景,连和宋棠棠打电话的语气都从异地恋的辛酸变成欢快,没想到横店突然大变天,开始了连续的降雨。
这个安排不仅是为了远远甩掉苏承,在剧本阶段,为了追求对原文的还原度,安排的外景居多。那时还没引进苏承这笔投资,甚至为了支付机器的搬运费用,砍掉了洛译一半的片酬预算。就算要进棚拍摄,不是演员没到位,就是棚子租期合不上,根本没有什么能拍的。
于是,赶了两场戏后,整个剧组都放起了久违的寒假。
余行安慰道:“没事儿,早拍晚拍差不多,就那小孩有事回去赶考,不也杀青了?”
邵小五郁闷地直抽烟:“谁说的……我都定了机票了,圣诞节回去送玫瑰花当面告白补上……算了,你单身,不懂,唉。”
余行:“……滚犊子,哥谈恋爱的时候你右手还用不利索呢,自生自灭吧你。”
果断抛弃了恋爱脑男青年,他掐掉烟蒂,反手替邵小五带上了楼梯口的门。
果然,才走出去两步,就听这小子开了电话干嚎:“媳妇啊!!!你来陪我过节呗!!!”
余行笑骂了句“出息”,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去餐厅点了大份的汤包,打包带回房间。路过苏承门口时,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门还开着。
等回过味来,他已经站在了套间的卧室门口。
苏承整个人都缩在床上,外头天y-in,还没开灯,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被子下塞了两个枕头。
真正的枕头丢在地上,屋子里有点y-in冷,原来连空调都没开。
余行看了眼汤包,又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敲了敲门:“咳……”
“出去。”苏承道,“不用管我。”
余行径直走到床边,捡起枕头,将食盒放在了床头柜上:“行,我先走。”
苏承整个人一僵,缓缓翻过身来:“……哥?”
“记着起来吃饭。”余行塞给他筷子,找到空调遥控器,开到二十六度,“门没关,我进来看看。”
“我……不!”苏承道,“不不不,你不要走!”
余行贴了贴他的额头:“没发烧,别在那说胡话……吃完早点睡,一会叫你助理打点水烧上,好好休息啊。”
苏承扔了筷子改抓余行的手:“你别走!哥……你管管我。求你了,别走。”
余行也不知道自个儿是不是从戏里带出来的爱心,对生病的人总宽容些:“管着呢,你撒手,先吃东西。”
没来得及开灯,苏承背着光,却显得眼神发亮:“我一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谢谢你。”
“趁热吃。”余行有点不自在,一用力抽出了手。
苏承有些失落:“你要走了么?”
余行是准备再去买一份汤包,可苏承这么一问,他竟然不太好意思说是。
“我一定会吃的,”苏承道,“可以把食盒给我么。”
余行给他拿来,顺势坐在了床边:“你助理呢?”
“去办事了。”苏承双手接着,放到了床单上,费力地撑着自己坐起来,“很快就会回来。”
余行问:“那什么,听说你拍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