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看你看,好帅啊,他俩是哪个班的啊?
——戴眼镜的这个看上去好温柔好宠啊~~~啊他看我了看我了,啊他对我笑了对我笑了!
——他旁边那个也好帅好吗!哎?怎么捂脸了,哎哎哎!走得那么快干什么嘛……
“黑哥,”周科往下压了压白玄的帽子,“我怎么觉得这设计跟动物园看猴似的……”
白玄崩溃:“……我特喵现在觉得我是猴。”
周科咧嘴笑了一下,低着头无比欠揍地向后挥了挥手,只听身后一片尖叫。白玄吓了一哆嗦,回过神来之后也捏着嗓子在周科耳边压着声音喊:“易烊周科!你好帅!我的妈呀!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帅!哈哈哈——你是不是就想要这种效果的?”
周科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掐了他腰上的痒痒肉一下,白玄嗷的一声,红着脸瞪他。
“还敢不敢了?”周科压着嗓子说。
“切,白哥不跟你一般见识。”白玄转头一看,“高一五班”的字样和一个熟悉的面孔同时冲进他的视野。
江柔从窗边探出头来,冲他俩急急招手。“你俩快点!”
如果要问,上了初中之后,周科和白玄最感激的人是谁,周科恨不得捏个林容予和江柔百年好合的泥人供在书桌上明志。这几年,为了能和江柔分在一个班,周科可是没少费工夫。生的晚了点,没赶上林神的车,林神媳妇的车哪还能再错过。
不得不说,林容予作为一个合格的学霸发小,充分贯彻落实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思想指示,不但免费帮忙补习功课(虽然没什么鸟用),还培养出一个江柔,时刻救兄弟们于水火之中。
不但自己学习好,兄弟还能闭眼考。
周白二人匆匆跑进班,没注意到坐在窗边的江柔,反而先看到了坐在后门边上一脸想杀人表情的林容予。后者见到他俩进门,拎起旁边座位的书包,站起来给这二位腾地方。
周科眼泪都快下来了,隔着大老远就张开手臂要和林容予激情拥抱。可能这就是兄弟吧。
结果白玄抢先一步过去,大力握住了林容予的手。“林神,林神辛苦了,别急着走啊,坐坐,好久不见了,咱们叙叙旧。”
林容予皮笑肉不笑:“我没有留级的习惯。你俩周末请我吃饭奥。”
白玄拍了拍周科的肩膀,爽快答应:“没问题。”
林容予让过他俩往外走,转眼看到江柔正往他这边望来,圆圆的眼睛里全是撒娇似的小情绪,不由勾起嘴角,冲她扬扬下巴。江柔赶忙点点头。
“啧啧啧……”周科和白玄不约而同地砸吧嘴。
林容予和江柔好了这么久,这股腻乎劲可是一点没过,现在虐狗都虐得旁若无人了。学习好真好,老师管都不带管的。
“我可真是心疼那些学渣情侣啊。”周科感慨一声。
“你直接说心疼你自己就得了呗。”白玄漫不经心地拿出白纸垫在桌子上,拿胳膊比划了一下位置,准备干大事了。
“我又不早恋。”周科单手托腮看他折腾,“第一节课是数学,你不得听听啊哥?”
“昨天晚上翻了两眼书,”白玄做了个“嘘”的手势,“低调。”
上午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下了第三节课,白玄才迷迷糊糊抬起头。周科正和前排一个叫“石磊”的哥们聊得火热,还约好下午体育课一起打篮球。白玄清了清嗓子,隔着几排叫江柔。
“海带——数学作业留的啥?”
外号一叫就叫了这么多年。江柔扬了扬刚发的练习册。“前三节——”想了想又补了句,“语文发了张卷子。我还没写呢。”
白玄冲她比了个ok,胳膊拄了下周科。“数学练习册。”
周科翻翻抽屉,抽出四本给他。“物理也写了吧。”
白玄根本不搭理他那茬。“你这动作不是写物理,是写周科。我不写啊。你自己写。”
“行行行,我自己写自己写,”周科惹不起,向目瞪口呆的石磊介绍白玄,“这是黑哥,原先我们班第一。”
白玄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适时地反驳。“别听他瞎掰,他才是第一。”
“你是。”
“你才是。”
“上次你是。”
“那平常大部分时候你是。”
“……”周科说不过他,就转移阵地,“哎石磊,你看,黑神睡了一上午,数学物理,闭眼做题。这水平,这速度,这理解力,不是第一是什么呢?”
“是第二是第二。”白玄微笑着坚持,同时在心里给周科这个万年倒数第一来了一套素质八连。
石磊不明所以,满脸崇拜:“第二也行啊,大佬求罩。”
白玄正算到一个关键数,随口答应:“看心情吧。”
曹。周科在心里骂了一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3章 (3)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历史。
周科摊开白玄上节课写的物理和数学,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了四十五分钟,不时还抬头和老师确认下眼神。白玄则两眼发楞地盯着前排同学的手表指针,堪称度秒如年。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历史老师把教室大灯打开了。周科笔尖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这才觉出屋里刚刚暗了不少。“y-in天了……一会打车回家吧。”
白玄“嗯”了一声,又补充:“你出钱啊。”
周科点头,说:“这个可以,主要这事儿赖我,早上还问了那个摊煎饼的,想着带伞,结果想着想着就忘了。”
白玄:“可不呗,光想着怎么装比了。”
“……”
“哎,我今天没收拾你是不是?”周科本来想直起腰来,结果余光瞥到老师又一秒怂,低头躲在石磊的背后,目光从白玄脸上慢慢下移,不怀好意地盯着某个部位看了两眼,“欠这个是吧?”
白玄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周科的视线,脸立马就红了,身体也僵硬了起来。“谁、谁欠了!离我远点啊,武术警告。”
周科反而凑得更近。“还警告……白玄你跟我说,你学了这么多年武术,哪次打架打得过我?”
“我那是怕伤着你!”白玄的脸更红了,压着嗓子冲周科叫,“白神出招,非死即伤,懂不懂?”
这时,周科突然扭头看了眼老师,然后趁着白玄也跟着他抬头的瞬间,飞快欺身上前。
白玄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紧接着整个人一抖,扭过头憋出一个无声的“我靠”,然后抓住他手腕就往外拽。
只是哪里拽得动。周科甚至挪了下凳子,在前排同学的掩护下直把白玄逼得靠到了后门上,手上也不老实,摸到他腹间的痒痒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白玄瞬间破功,马上矮下头,拿胳膊挡着脸。周科见他还不服软,又不依不饶地捏了一下。白玄跟着抖,要哭不能哭,要笑也笑不出,全身绷着劲,紧张得汗都要下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最终,抓着周科的手松了劲,又屈起两个指节,轻轻在他手腕上磨蹭了两下。
“还警告吗?”周科挑挑眼皮。
白玄脸埋在臂弯里,呆了很久之后,才微乎其微地摇了下头。
周科撤了手,恨不得跳上桌子向台下的观众们挥手致意。而这时候,下课铃声也终于久违地响了起来,就像在怒斥他欺负发小威胁同学的恶行。
大雨说下就下,而且下了一中午,一点面子都不给,连带着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也改成了自习。
周科上午临放学时积攒的好心情几乎被这个噩耗一扫而空,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了半节课。白玄则在一边悠悠地说,这叫善恶终有报,还让周科自罚两张语文卷子。
从初中开始,两个人的作业基本就是周科一手包办。白玄脑子转得快,就是懒得动笔,一般看看题就能出答案,周科则负责往上填空。为了能写得快点,他还主动向楚女士提出要去学行楷。
结果到了初三,作业多的实在写不完,别说行楷,行Cao都没用。这时,白玄就以自己是脑力劳动,周科是体力劳动为由,逼着周科先给他写。周科左说右说,始终说不过白玄,最后坐在教室里,怎么想都觉得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高级……于是第二天上课前,周科欲哭无泪,自觉地站到走廊上吹了一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