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想也知的是谁,祈盼扶稳单冀禾的胳膊,羞愤的说道:“怎的不去陪冀臣大哥?”
单冀禾对着狗儿抬了下下巴,狗儿捂着脸跑了。
“太医进了去,让本将和遥之出来等。”单冀禾往后坐到凳上,顺势将祈盼放到腿上,溺宠的伸手在祈盼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方才与太医说了温泉之事,对大哥的腿会有些帮助,等用了膳,我们四人便一同前去。”
祈盼脸上带了些期许,却还是抬着头担忧的问道:“那便是好的......只是,盼儿担心冀臣大哥的身子,去温泉的路途有些远,山上温度......”
“遥之已吩咐了下去,荆南和绍北会跟着,若是大哥累了,二人轮流着背。”单冀禾不知为何轻吐一口气,像是心里的担子放下些。
“若是荆南和绍北在,那......”祈盼倏地从单冀禾怀里坐直了,撒娇的在单冀禾胳膊上捏了捏,小声问道:“带上半斤和八两可好?”
谁知单冀禾听后,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双臂往后撑到石桌上,半晌才说道:“那便要看盼儿的表现。”
祈盼一瞧单冀禾的模样,便知的单冀禾再说什么,顿时在自己腰上扶了一下,噘着嘴不满意的说道:“若将军不想带,那便不带了。”
单冀禾怎的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在祈盼将跳出他怀抱的一瞬间,单冀禾有力的双臂将祈盼圈了住,虽脸带商议的表情,可听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盼儿若是想带,夫君便随了夫人......那温泉之地还有几处游玩的地方,本将可想带着盼儿多去逛逛。”
这逛逛可是他想的逛逛?
祈盼红着脸想到昨日在马车里,顿时脸带娇羞,半晌不知怎的接话。
单冀禾心情大好,搂着祈盼低头,在祈盼微张的嘴上偷了个香。
真是有些期待了。
进屋的太医不过半个时辰便出了来,纪遥之早已等在屋外,瞧着太医的身子出来半个便将人拉出房门外,急声问道:“王太医,瞧出什么没?”
王太医身子都未站稳,急忙跪了下去,双手拱拳面带慌张的说道:“回殿下......这......”
“你说便是!”纪遥之一甩手,脸色瞧着有些烦了:“有什么你便说什么,本皇子不怪罪于你!”
太医一听放下了心,继而又战战兢兢的说道:“回殿下,公子他只是身子有些顽疾,平日里小病未治根本所导致,臣已开了方子,对症下药调理半月在配些补药方可根治。”
“那腿呢?”纪遥之双手背在身后,沉着声音问道:“可有治的法子?”
太医一听,面带惊慌的说道:“恕老臣......”
“退下吧!”纪遥之一听便知道王太医要说什么,顿时不耐烦的将话打断:“今*你的所见所闻,休要说出去一个字,可曾听明白了?”
王太医额上细汗直流,点头急忙应道:“殿下放心,老臣知的。”
待王太医没了影子,纪遥之才泄气一般的后退两步,眼里虽有不甘,却也知王太医所说的假不了。
这王太医医龄久,是纪雍钦点的正一品,疑难杂症在他手里都有妙手回春的能力。
怎的......
到了冀臣这里便不行了?
“遥之怎的不进来?”
不知站了多久,纪遥之被一道温柔的嗓音叫回了思绪,抬头只见单冀臣摇着四轮椅早已走出房门,正眼含笑意的看着他。
“我......”纪遥之倏地不知要怎么说。
“大哥!”单冀禾带着祈盼走过来,站在单冀臣的身旁说道:“方才殿下已吩咐了下去,午后我们便进山。”
单冀臣笑着摇了摇手,眼神在祈盼身上扫了扫便移开了眼,看着纪遥之轻声说道:“我便不去了,我这身子怎的能受那颠簸之苦。”
“大哥。”单冀禾蹲在单冀臣的四轮椅旁,眉头紧皱:“那泉水有祛痛之效,大哥为何不去试试?”
“你这木鱼。”单冀臣说着便笑出声,一手在自己盖了绒毯的腿上轻拍几下说道:“这腿连路都走不了,怎的还能感觉到疼?”
单冀禾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心中一阵酸楚。
纪遥之倏地转了个身,大步走了。
“殿下......”祈盼不知要不要将人叫住,犹豫一下止住了声。
单冀臣叹口气,眸色沉了下去,在单冀禾肩上拍了拍,柔声说道:“那日王爷在,我不便多说,现下我已记不得我是谁,你若真是我的弟弟,那便替我去与殿下说上一声,冀臣不过是个残疾,何德何能让殿下厚爱......”
“大哥!”单冀禾猛地站起身,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想必大哥已从遥之那里听说了,你与遥之分开三年之久,那相思之苦已是让遥之熬了三年.......怎的现下......”
“冀禾。”单冀臣打断单冀禾的话,语气比方才硬了许多:“正是如此,才不得不这样......”
祈盼拉着单冀禾的手,明显能觉察到单冀禾浑身在发抖。
谁知单冀臣的话还未说完,继续道:“我的事,王爷都说与我听了......我早已是成了家室的人,那便更不能与殿下频繁来往......你若是不愿替我说,日后寻得机会,我亲自与殿下说。”
单冀臣到底是没来,祈盼等人轮番上阵说了一通,也未让单冀臣动了心思。
马车内单冀禾脸色不善,祈盼乖巧的坐在一旁不知怎的开口。
原本是想让冀臣大哥去调养一番,怎的成了现下这番模样。
“盼儿......”单冀禾突然叫了一声,祈盼赶忙抬起头。
只见单冀禾眼眶微红,早已没了方才的模样,像似失了心爱玩具的孩童,隐忍着心中之痛。
“将军......”祈盼傻了眼,手忙脚乱的搂住单冀禾,双手在单冀禾后背上安抚的拍了拍。
单冀禾顺势大力的搂住祈盼,将脸埋在祈盼的怀里,忍着想要哭泣的冲动,沙哑的说道:“大哥连我都不记得。”
祈盼心下一痛,只能小声安慰:“冀臣大哥能回来便是好的,事事急不得。”
“本将不急.......”单冀禾深呼一口气,舍不得将祈盼放开,继续闷着声音说道:“若方才的话,让遥之听了去......”
祈盼小脸一皱,冀臣大哥的话太过绝情,殿下的心想必已是支离破碎,若是方才的话殿下听了去,怕是这心,都要碎没了。
“将军......现下婉盈大嫂,知的冀臣大哥回来了吗?”
单冀禾倏地抬起头,盯着祈盼的眼睛看,片刻才说道:“不知。”
“想必冀臣大哥知的自己已成家,过阵子便会与王爷商议,将大嫂接回。”祈盼脸色虽有些不确信,但还是按着自己想法说道:“一是继续尽自己夫君之责,二来......怕是以这个幌子,让殿下死心。”
单冀禾沉不住气了,松开祈盼的腰身说道:“还是盼儿,本将怎的未曾想到过?若是如此的话,那王爷想必早已知的婉盈在哪里。”
祈盼握住单冀禾的手,安静的没再说话。
“荆南!”单冀禾掀开马车的帘子,大喊一声。
马车往前走了几步慢悠悠的停下。
片刻后荆南掀开,沉声问道:“将军吩咐。”
“那日王爷回了京城,你可知王爷现下住在哪里?”单冀禾皱眉问道。
荆南想了一下说道:“那日后,王爷便带着换装后的随从入住到了城外的一处空宅里,几日没有消息,属下便未曾在注意过......”
“你与绍北快马去一趟,若是王爷在,你以邀约王爷一同去温泉的由头说了便可,若是不在......”单冀禾眸色沉了下去,冷着声音继续说道:“那便去找!王爷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荆南一听,便知的事情不简单,立马拱手说道:“将军放心!”
待荆南与绍北快马走后,福叔在马车外问道:“将军......现下回府还是......”
“去温泉。”单冀禾往后靠在软榻上。
祈盼心跟着提起来。
“王爷果真是王爷。”
听着单冀禾这么说,祈盼不解,抬头看了看单冀禾。
“我与遥之自幼相识,多少对王爷了解一些,若不是婉贵妃的事连带着王爷被遣,现下皇后的眼中钉,便不只是遥之一人了。”单冀禾手握紧祈盼的,继续缓声说道:“王爷去钰城是四年前,正是大哥成亲不久后。”
祈盼一脸惊讶,心知这不是巧合。
“听闻王爷去了钰城后,有近半年时日未有消息,不久后王爷便做起了生意。”单冀禾吐出一口气,将心里的种种怀疑压下去,慢慢的说道:“盼儿可也觉得不巧?”
“将军是指......”祈盼踌躇一下,将声音压了下去小声说道:“王爷在钰城找到冀臣大哥的事儿?”
“没错。”单冀禾点点头,脸色严肃:“盼儿可曾记得在尼姑庵内本将说与婉盈的话?那钰城与边疆小城是两个方向,可本将派去的人,找来的银蚕丝帕却是在钰城方向,王爷回来那日也说了,找到大哥的地方,正是在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