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终于睁开眼睛,悠悠重复了一遍:“富贵险中求啊,徒弟。”
单超在他戏谑的目光中哑口无言。
“权柄不论在谁手上都是权柄,只要它在那里,就会有无数人争抢它,追逐它,为了它六亲不认,为了它无所不为……你知道比为争权夺利而赌上性命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单超不答言。
“是连坐上赌桌的资格都没有。”谢云说。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单超的胸膛,月光下那指尖泛出玉石般的青白。
“——对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你都非常幸运,不用奋斗几十年就能直接坐到这张赌桌上。但记住,你真正幸运的不是这一点,而是什么代价都不用付,就能轻轻松松地从这张桌子上走下去。”
谢云从玉栏上下来,大概是酒意上头,脚尖接触地面的时候竟然踉跄了一下,被单超抬手一把扶住了。
谢云挣脱开来,随意摆了摆手,转身向后堂走去——那是他在清凉殿休息起居的地方。
单超动了动,看样子想跟上去但又忍住了。
他直勾勾盯着谢云的背影走向长廊尽头,随即打开房门,跨过门槛——就在这时他膝盖一软,但还没倒下去,电光石火间只觉身后风声呼啸,被人稳稳一抱!
是单超于千钧一发之际掠过长廊,打横接住了他!
刹那间单超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的,肌肉紧绷跟岩石一样,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语无伦次道:“你喝多了,我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