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是会掉龙。
彭少爷好端端在家里坐着,平白无故被一条龙砸倒了院墙。
自从这条龙不请自来,少爷就发现身边的一切都不对了——各路妖魔鬼怪纷纷显形,连济人堂的周大夫都不是普通人!
坠天的龙王砸乱了太平盛世,不得已走上“挽救过失”的不归路。
少爷:说好的见龙是吉呢?吉在哪儿了?所以我要这条龙到底有什么用?你们天上能给我扔点有用的东西吗,比如钱?
再后来少爷发现,这龙王除了不能化龙,简直是无所不能——会说禽语,能跟走兽`交流,吹出去的气能活鸟,吐出去的枣核能成树,生接城门匾,徒手拆铁栏。
龙王:我到底有用没用?
少爷:有用,太有用了,我祖宗十八代都没见过你这么有用的。
龙王:……你还是别说话了。
怼遍三界嘴欠心大少爷攻×心口不一外冷内热龙君受
·1v1主攻HE,少爷攻,龙王受
·地理位置半架空,现实中有原形,但请不要带入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彭彧yù,李祎yī(常泽)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坠龙(一)
冼州是座小城,小,但是不穷,甚至可以算得上富庶。百姓安康人民和乐,夜间不设宵禁,即使门不闭户,也不会翻入宵小毛贼。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座城太封闭了。
这也不能怪百姓,自改朝换代以来,冼州就成了个闻名遐迩的“弃城”,这里没有官,没有军队,一切跟朝廷有关的东西都跟冼州八竿子打不着一个边。
论天高皇帝远,冼州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然而这座“弃城”非但没因朝廷的放任不管而走向末路,反倒一天比一天生机盎然,小小一座城竟是森罗万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原因无他,只因冼州有个主心骨,一人挑起了大梁。
此人姓彭名彧,半月前刚及弱冠,那冠礼办得比过年还热闹,场面比皇上的妹妹嫁人还盛大,整个冼州张灯结彩,万人空巷。酒席摆了七天七夜,从长街这一头直通那一头,美酒十里飘香,将天上的飞鸟都勾得忘了反巢,环城而飞逡巡不去。乐声泠泠,绕梁三日而不绝。
彭家三代经商,到他这一辈,已是富可敌国。没人说得清这么一个青年才俊为什么只安于这一隅小城,就像没人说得清……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娶妻生子一样,要知道每天上门求亲的人足能把彭宅的所有门槛踏破个里外三层。
此时冼州已入了夜,城门懒懒散散地掩着个缝,周围空无一人,连个守城士兵的影子也看不见。远远有商队自城外缓缓而来,马蹄笃笃,车上一硕大“彭”字商号,滚银烫边,被城门灯光一照,端的是贵气逼人。
车夫并不下车,双指放于口中打了个呼哨,那城门便自己打开,吱吱嘎嘎让出了一条路。
马车经过时,城墙上数道冷器反s_h_è 出细碎的光,是无数强弩铁箭。若有异变发生,只需一声令下,强弩之力可s_h_è 穿三寸厚的铁板。
车夫仿佛浑然不觉,悠悠地扬着马鞭,有一搭没一搭催着马匹前行。待车队在夜色里走远,城门又吱吱嘎嘎地关闭,依然满不在乎地不肯关严,城墙上数双眼睛同铁箭一并隐于黑暗。
彭宅里依然灯火通明,自家主人是个夜猫子,下人们也就只能跟着一块儿疯。东厢时不时传出朗朗的笑声,一盏足能亮瞎眼的油灯搁于案几一角,有灯罩罩着,光线稳如泰山。案前那人毫无形象地叉着两条长腿,正是彭彧在看账。
看账能笑成这个鬼德x_ing,只怕要全天下人倾家荡产,家底全部贡献给这薄薄的“账本”才行。
上好的金丝楠木案几被杂乱无章的账本埋了个惨不忍睹,桌角的油灯被挤兑得摇摇欲坠。彭彧捧着一本不知是什么的书,从桌上压住账本的果盘里摸了一把瓜子,边看边嗑,边嗑边笑,也不知吃进去的到底是瓜子仁还是瓜子壳,椅子周围掉了一地狼藉。
得亏彭宅里没有耗子,否则绝对被养得肥得流油。
“叩叩。”
叩门声响到第三遍,彭彧终于把忙于嗑瓜子和大笑的嘴腾出了一点空,道了句“进”。
“少爷,”管家端着手,眼不见为净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乙丑号商队到了。”
“哈哈哈……什么?我丑?你才丑!”
管家眼皮一跳:“少爷,不是‘你丑’,是‘乙丑’号商队到了。”
彭家商队昼夜不歇,这个点才到稀松平常。商队共分甲乙两级,甲级商队按天干地支排列,一共六十支,其中只有“甲子”到“己巳”六支直接开到彭宅,其余皆分散各州各城乃至海外。
彭彧终于从那令人发笑的书中抬起头,看了管家一眼:“哦……让他们卸货吧。”
说罢,又继续埋头看书。
他看书的侧脸可谓认真,可惜看的东西实在有点不堪入目——这书取了个类似《西厢记》《金瓶`梅》能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字里行间随时让人面红耳赤、血脉偾张,还有尺度骇人、逼真露骨的精美c-h-a图。
管家叹了口气,对于自家少爷这爱好实在不敢恭维。彭家有一个书库,里面盛着包揽天下的万卷藏书,可惜少爷不理不睬,唯爱“不登大雅之堂”,并且在这方面海纳百川——“幽王褒姒”也看,“哀帝董贤”也看,可谓来者不拒。
彭少爷的x_ing取向至今成谜。
因为这不明不白的x_ing取向,在每天试图踏破彭家门槛的人当中,不但有送女儿的,还有送儿子的。
真是世风日下。
管家摇了摇头,只觉彭少爷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纨绔”,从头发丝到脚趾缝,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纨绔生着一张十分“耐看”的脸——多看两眼也不会腻,少看两眼也不可惜,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似乎和彭家特制的油灯是同一款。
此纨绔整日吊儿郎当,除了钱身无长物,除了会赚钱一无是处。至今认不全三字经和百家姓,遑论四书五经。肚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浓缩起来没有胆汁多,三分之一够算清账本,三分之一读得通小黄书,剩下三分之一自由发挥,四处撩猫逗狗,可谓把他爹“不学无术”的衣钵继承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爹虽然也是个纨绔,可到底给他拐了个正儿八经的漂亮娘呢。小纨绔这一点上力有不逮,至今没有一点苗头,管家甚至怀疑他要跟小黄书喜结连理、共度余生。
一想到这点,管家就忍不住cao心,可一想少爷并不爱听,只得拱手道了句“是”便要离开。
“哎等等,”彭彧忽然叫住了他,一颠盛瓜子的果盘,伸手递了过去,“老驴啊,瓜子没了,帮我盛点儿去。”
“……是。”
老驴不姓驴,也不属驴,更没有驴脾气。他其实姓吕,可这“吕”和“管家”凑在一起,就变成了“驴”。久而久之,彭彧为了省事少拐一个音,干脆叫他老驴。
驴管家任劳任怨地去给自家少爷盛瓜子,还不忘叮嘱:“少爷早点歇息吧,这大夏天的,少吃点瓜子,小心上火。”
“就你事多。”彭彧轻斥一句,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暂时没了瓜子解闷,嘴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他想了想打算摸口水喝,吃了那么多瓜子也确实有点口干舌燥。可这手还没碰到茶杯,茶杯竟连杯带托蓦地一震,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
“嗯?”
他诧异地停了动作,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等了半天也不见再有什么动静,便若无其事地再次去够,然而就在此时,异动再度传来。
这回不仅仅是茶杯,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在抖,账本、砚台、镇纸全部开始发生细微的移位,毛笔来回滚动,本就摇摇欲坠的油灯更是瞬间挪出了桌边,彭彧一捞没捞着,直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灯罩破碎,灯芯剧烈地一闪,随后灭了。
“……我靠!”
油灯熄灭的瞬间,屋子里立刻灰暗下来,彭彧那双极亮的眼睛也随之黯淡。因为眼里捕捉不到一丝光,他浑身紧绷起来,还不等他适应这种瞎子一般的视力,平地便起了一阵狂风,直接吹开半掩着的房门,一干纸质轻薄的东西全部呼啦啦飞上了天。
狂风乍起又乍歇,飞上天的账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好几本直接砸在他脑袋上,他却全然未觉似的僵在原地,指间还紧紧攥着手里那本唯一幸免的书,将薄薄的纸页攥破了。
“少爷!少爷!”
吕管家去而复返,也顾不上什么主仆之别,冲进房间一把拉住彭彧的手腕:“少爷,这边!”
彭彧被他提线木偶似的带离了椅子,往门口走去,又听他道:“少爷,小心门槛。”
两人在廊下站定,回廊里的灯笼被风吹得左摇右摆,但十分顽强地没有熄灭。黑暗的视野逐渐清明起来,彭彧眯了眯眼,暗舒一口气,问道:“刚刚怎么回事?地震了?”
“不知道。”管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