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字心中白 作者:天痕壹月/天恒有月【完结】(8)

2019-05-31  作者|标签:天痕壹月 天恒有月

  “啊!”江晓阳一脑袋撞到了车壁,捂着头惊恐地道:“是他,是他!!他竟然追来了!”

  赶车的人勒住缰绳:“吁——”

  这辆马车,竟直接拦在了道路中间,把那骑着白马的白衣人给堵住了。

  “!——”

  今日两次都被人拦在马前,阮玉涵勒马皱眉,心情十分不好,直接在马上不客气地道:“尊驾是谁?竟敢在官道拦路!”

  江晓阳缩在车里瑟瑟发抖,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只觉得末日来临,不过如此。

  那赶车的人连忙下马,恭敬道:“这位爷莫要生气,我们只是行路的商人,这一路上旅途颠簸,受不住才往官道上行走——因我们所带货物过于贵重的缘故,只有我家主人和我两人……但,之后城外也有山匪强盗,我见您像个武林中人,因此想托您顺道带咱们一程。”

  阮玉涵挑眉冷笑,道:“既然货物贵重,你们又怎敢在路上随便拉人。”右手握剑,将背在背后尚未出鞘的长剑拔出,“只怕你们所图不轨,故意在此等候!”眯起眼睛,阮玉涵待这赶车之人稍有答错便先下手为强。

  那赶车人却没有动手,稍稍惊慌一瞬后就平静下来,道:“我与我家主人自漠北而来,路经楚地,又过两淮河岸,一路上绕来绕去,几乎踏遍中原。不过往南边去也,只是所带货物特殊,才走这么多岔路。如今我们直接往东边方向走,只要再过这处山林,便可在城镇找到自家人了。”

  阮玉涵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赶车之人便道:“我看阁下是江湖中人,而我主人也是慷慨的人物,结交过些中原义士,不若让我家主人与您谈谈,正好说说之后的报酬。”

  阮玉涵淡淡看他一眼,仍旧拿着剑,但先前那股稍有不对便要动手的气势却消了下去。毕竟,他虽然动手狠辣了些,但在未确定别人是否图谋不轨之前,他也不会滥杀无辜。

  赶车的人掀开车帘,正要把自家主人请出来。

  “嗖”地一下,一个人团从车里冲了出来,跳下马车,撒开腿就往车后跑。

  “站住!”阮玉涵还未看出那人是谁,便已沉了脸色,纵马几步拦在那人面前,那人抬了抬头——竟是逃跑的江晓阳!阮玉涵登时笑出声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江晓阳一个扭头,又往另一边跑去了。

  阮玉涵便如猫捉耗子一样策马拦到江晓阳面前,不过几个来回,江晓阳便害怕得缩到地上了。

  阮玉涵自然自负于自己的马术,自信自己不会踩到江晓阳,但江晓阳却怕被他的马撞到——如此庞然大物撞上来,不死也残废了。

  赶车的人面色一变,从车上走下来的人面色也有些古怪,难道,他们收留的人竟和阮玉涵有仇?

  “这是怎么回事?”车上下来的富商打扮的人道,皱了皱眉。

  赶车之人硬着头皮上前,道:“这位大侠,这人是我们路上接纳的搭载之人,不知大侠和这人……”

  阮玉涵从马上跳下,直接把江晓阳给拎了起来,江晓阳被他捉住了后颈衣物,倒似被捉了脖子的猫一般,四肢动了动,便一副大势已去的沮丧之相,眼泪如泉水一般,哗啦哗啦地流下来。

  赶车人看这光景就知道不对,见阮玉涵没说话,便连忙赔笑道:“若他是个坏人,我家主人收留他还真是危险,不知大侠,关于护送的事情……”

  阮玉涵正用剑鞘去戳扭来扭去的江晓阳的下巴呢,闻言扭头,又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下车的中年男子,似笑非笑道:“两位何必再装?你们就这么肯定我是好人,这人是坏人?”剑鞘拍了拍江晓阳的脸,江晓阳含泪的眼怒瞪他,敢怒不敢言。

  赶车之人一惊,却连忙道:“我看大侠一身正气,这人……这人却有些骄纵的样子,想必,想必他不是个好人。”

  江晓阳登时扭头道:“我怎么不是好人了!搭便车我也付了银票的!!”

  说着趁阮玉涵注意力稍弱了一下的时候,一下子往前蹿去,外衣被阮玉涵揪住,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计策,疯狂往大道边的灌木里跑。

  阮玉涵揪住他的外衣,人却溜得不见,当下甩了外衣,用了轻功追上江晓阳。后面两人对视一眼,均道他们已无法再取信阮玉涵,一不做二不休,趁阮玉涵露出背后空门之际,抄起家伙便攻了上来。

  这是偷袭!

  阮玉涵仿佛背后长眼睛了一样,长剑一转,将那两人的刀剑驾住,怀中却摸出根绳子,套了圈圈,一甩,把江晓阳直接圈住拖了回来。

  江晓阳凄惨地叫着,仿佛阮玉涵在割他的r_ou_一样。

  那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变招,一人攻身侧一人攻下盘,刀往左肩处砍,剑,却往阮玉涵下盘刺去。

  阮玉涵捏着绳子,矮身转身,刀剑均空了去处,一脚将那赶车之人踹出三丈,长剑出鞘,寒光往使刀之人的顶门而去。

  江晓阳被这一场变故惊得呆住,连从普通的绳圈里出来都忘了,只见那剑光四闪,铿铿锵锵。三四十岁的男人分明用着一把可怖的砍刀,阮玉涵却以三尺青峰腾挪翻转,身行如风,不多时,就在敌人身上割出许多见骨的伤痕!

  哆嗦了一下,江晓阳看着地上飞溅出来的血迹,几乎吓傻了。

  “唰”地一下,男人暴怒,大刀劈空而至,往阮玉涵腰侧砍去,阮玉涵凌空侧翻了个跟斗,一个转身便到他的身后,一剑刺入他身侧大露的空门——正正好是腰侧脊骨,那男人震了一震,杵刀软下去。

  江晓阳哆哆嗦嗦地从绳圈里钻出来,蹑手蹑脚地往一侧的山坡处走——只要趁着他们打斗,进到林子里,阮玉涵想找也找不到他吧!看过一些话本的江晓阳天真地想,但是走到山坡前一看,下头密密麻麻的灌木小树,若是摔下去,不被小枝扎得头破血流才怪!

  呆在原地,江晓阳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却说那使刀之人脊骨被刺,当即下半身无力,瘫软下去,知道自己就算活着下半辈子也得在床榻上度过了,男人的面色登时y-in狠起来。

  “徐三!你死了么!”

  那叫徐三的——也就是之前赶车的人,捂着胸口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从怀里取出许多飞镖,一股脑往阮玉涵处s_h_è 去。

  阮玉涵直接用剑将那些飞镖打落,然而面色一变,却中招一般捂着腰际,恼怒地看着徐三。

  徐三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咳嗽:“想不到吧……”

  阮玉涵半跪下去,以剑撑地。

  “赵五徐三?”

  却原来这两人是漠北有名的匪盗,出外多是易容,难得人见他们的真面目,现下阮玉涵带着相思剑,却连他们都从漠北找来了。

  “好眼力!”赵五冷笑一声,道:“不过可惜,大名鼎鼎的蘅芜剑,江湖阅历也不过如此,没能看出飞镖之中又有毒针,现在可非犯在老子手下!”

  徐三还能动作,直接捂着胸口拿了长剑指着阮玉涵:“嘿嘿!毒针贴着飞镖,两者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你打落飞镖却打不落毒针——阮玉涵!识相的快点把相思剑交出来,如若不然,这毒可会从你五脏六腑烂起,将你的身体烂成一具空壳!”

  阮玉涵垂眼冷笑,“你们现在这样子,带着相思剑还躲得了旁的追兵?”

  徐三便道:“关你何事,快些把东西交出来!”

  阮玉涵黑黝黝的眼珠盯他盯了一会儿,便探手从背上取下那裹着黑布的长条,慢慢地,缓缓地……将包裹打开——

  徐三忍不住稍稍凑近了一些,阮玉涵右手一动,支撑着身体的长剑霎时一挥,“唰”地一下,将徐三头颅砍了下来。

  “哇啊啊啊!!——”江晓阳正偷偷寻另外的路走呢,冷不丁阮玉涵砍下徐三头颅,滋血的头颅飞落到了他的怀里。江晓阳被溅了一脸血,手里又捧了一个热热的人头——当即吓哭出来。把人头扔了,在原地跳来跳去。

  阮玉涵早用余光瞥见江晓阳的偷摸,如此行事,正是故意吓他。

  半瘫在地的赵五却又惊又怒:“阮玉涵,你!”

  阮玉涵微晃了一下,从地上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长剑一转指向了他:“你怎不在江湖上打听打听?爷向来吃软不吃硬!”一剑刺向赵五心口,赵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剑穿胸。

  江晓阳跳了几下惊魂未定,一边颤抖一边啜泣,却见阮玉涵拔出赵五胸口的长剑,转头向他这边走来——江晓阳“哇”地大叫,也不怕那枝丫扎人,直接就要往山坡下跳去。

  阮玉涵皱了皱眉,毒针入体,不能妄动真气,从地上拾起绳圈,又把江晓阳给套住——这回他还没把江晓阳抓回来,江晓阳却是往前急冲,一下子把他给带了去,身形不稳,一起往山坡之下咕噜咕噜滚下去了。

  再次醒来,已到了个暖烘烘的山洞内。

  江晓阳茫然地从稻Cao堆里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辣辣的疼痛。往后一摸,血痕结痂,明显被树枝划破了衣裳和皮肤。他怎么会在山洞里?江晓阳暗自纳闷,却见不远处架了一个篝火,洞口深深,半掩着许多Cao木树枝。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哎哟”一声,他一下子就被个温热的躯体给绊倒了。

  是阮玉涵!

  江晓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却见他双颊通红,白衣溅血,乌黑的发凌乱地披在身下,而他嘴唇微微发紫,显然便是中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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