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一见不妙,赶忙将这位不长心的侍卫拉了出去,其中一个稍微年长些的人上前道:
“不知皇上要找的这位男子可还有其他的特征,单单找穿着红衣的人,恐怕是有如大海捞针呐。”
山祖想了想,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点头道:“这个人长得很俊俏,但是不爱笑,整天板着一张脸。”
侍卫道:“呃……还有呢?”
山祖用手比划了一下道:“身量很高,比我还要高一点。”
侍卫看了看山祖如今的这幅模样,很是为难道:“呃……可否还有其他明显一点的特征?”
山祖:“哦,对了,他手里有一条鞭子,不过不怎么拿出来用。”
得了,好不容易有个稍微与众不同一些的特征,结果此人还不怎么爱表现出来。
山祖看着跟前众人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只恨自己当初怎么不扒拉着默斐的那张脸看得清楚一些。
呃……虽然,他其实更加应该反省自己怎么不多勤加练习,好好练练画人像的本事。
正当此时,山祖突然一眼瞟到了摆放在屋内床上的一幅肖像剪纸,乍然觉得很是眼熟,起身走过去,将剪纸拿在手里,越看越觉得此人竟然很有默斐的七八分神韵,指着剪纸问道:“这人是谁?”
而在场的众侍卫,听完一个个都犹如见了鬼一般怔在原地,不敢吱声,看向山祖的眼神,也与方才变得很是不同,倒是那年长些的侍卫,很快便回过来神,回道:“皇上,这是莫宇莫公子呀!”
墨玉?墨鱼?哪个mo,哪个yu?
山祖提着肖像剪纸,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早知道这床上现成摆着一张默斐的图像,自己方才还费那么多口舌干嘛。
侍卫看山祖脸上神情怪异,战战兢兢问道:“皇上,您……”
山祖道:“莫宇在哪里,快将他带过来见我,诶,还是我去找他吧,你们谁带个路,快点带我去找他。”
众侍卫闻言,原本呆若木j-i,如今惊得下巴脱臼,张着嘴都能够吞下一整只j-i蛋了。
山祖道:“干什么,怎么都不动了。”
依旧是那老侍卫,老泪纵横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老奴呐!这儿是边疆,莫公子在帝都,您怎,怎好似全然不记得了呢!”
老奴?
山祖这才发现,这老侍卫嘴巴一圈光溜溜的,虽是上了年纪,皮肤却要比寻常男子滑溜上许多,原来,是个内监。
山祖捏着剪纸,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哦,自己现在是个不男不女的皇帝,人设还不不能崩的,不然天知道那小心眼的默斐,事后又会如何算计坑害自己。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吧,既然已经知道了默斐的下落,自己也不怕他跑了,遂又回了自己的座位上,道:“呵呵,哈哈哈,我跟你们开个玩笑的,看你们,一个个都吓成什么样了,这么不经吓,都退下去吧。”
山祖虽归心似箭,急着想见默斐,奈何路上车马缓慢,这一走,竟是整整走了半个月才回到帝京。
在路上的这半个月,山祖也终于捋清楚了,自己目前这个身份的来龙去脉。
此人名唤赵霁,是如今归出国的皇帝,并且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但是要命的是,整个归出国,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皇上竟然是个女的。
此事说来就话长了,那还得追溯到赵霁生出来之前。
赵霁出生之前,先皇膝下还有过八个皇子、八个皇女,算是多子多福的。
但是不知怎么的,这些皇子竟然一个个都活不过三岁,不是吃n_ai噎死了,就是走路摔死了,或是半夜睡觉睡死了,总归没一个是能够健健康康长大的,倒是那八个女儿,每一个都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排排站,个个都长得是如花似玉。
但是如花似玉不顶饭吃呐!作为一国之主,必须要生个儿子,才能够继承大统,才能够君临四方呀!于是皇帝日也愁、夜夜愁,隔三差五地就让下边人开坛设法,祈求上天能够赐给他一个活蹦乱跳、平安长大的儿子。时候长了,众说纷纭,越说越离谱,后来竟然还冒出了这么一个离谱的说法:说是y-in盛阳衰,那些皇子其实都是被公主们克死的。
更离谱的是,皇帝竟然还信了。
恰逢当时皇后身怀有孕,有个别有用心的钦天监跑来皇帝跟前说,他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大盛,皇后这胎怀的要是个皇子,必定成为千古明君、流芳百世,可若是生的公主,便会祸害兄弟,导致皇室血脉断绝,必须在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才能破了这个祸害。
然而不幸的是,皇后这胎生的是个女儿。
皇后心疼孩子,谎称自己生的是个皇子,拿一个民间的男婴在皇帝跟前忽悠了过去,而这个生下来的女孩,就是赵霁。
赵霁自幼就被当做皇子养大,长大之后更是威风凛凛,成为了战场之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战鬼。因为无论是谁,一旦与赵霁所统领的军队正面交锋,都会被打得一败涂地,死伤惨重。
赵霁最为著名的一场战役,是在她十七岁那一年,以三万兵力,大战敌军十万人马,却是险中求胜,大杀四方,将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唯一美中不足,令人遗憾的是,赵霁本人,却在那场战役当中,被地方将领的刀枪划破了右脸,破了相,自此便一直戴着一顶金色的面具示人。
第39章 入梦灯赏假景戏真冤家(一)
山祖回了帝京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赶紧将莫宇给召来。
这个坑爹的皇帝,真是爱谁做谁去做吧,反正他是一天都做不下去了,女扮男装,欺骗天下所有人,这要被揭穿了,唾沫星子也能够淹死他!
山祖在宫里望穿秋水一般,总算是将那莫宇给等了过来。
老远便见到那张能够冻人十里的冰山脸,山祖竟是难得觉得分外地亲切,原本还躺在椅子上的人,迅雷不及掩耳地跳了下来,疾步走到莫宇跟前,一把拉住莫宇的袖子,道:
“战神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向你真诚地道歉,给你造成的心理伤害我愿意用我的所有来加倍赔偿,只求您让我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吧!”
莫宇原本穿着的得体大方的一身月白衣色衣服,硬是被山祖这般拉拉扯扯,给弄得皱巴巴的,可是人脸上依旧是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很淡然地将自己的袖子从山祖手里抽回来,然后退后一步,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罪臣莫宇,参见皇上。”
呃……
山祖僵着一双手,顿在半空中,想要从莫宇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丝戏谑的神色,但是人莫宇跪拜行礼都是一丝不苟,自始至终甚至是连眼皮都未抬起来看山祖一眼,端得是比默斐还要冷漠。
让堂堂战神给自己磕头,虽说并不是本体,但山祖依旧觉得自己怕是要夭寿……
山祖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将莫宇从地上给拎了起来,道:“默……斐?你还记得我吗?”
莫宇冷眼看了山祖一眼,道:“皇上,罪臣叫莫宇。”
好的……看来默斐这是啥都不记得了。
山祖叹了口气,道:“行吧,不论默斐还是莫宇,看来现在暂时是谁都没法把我从这鬼地方给带出去了。”
莫宇只见山祖一个人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懂,连成句子了却是一句都听不明白,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找罪臣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山祖抬眼看了看莫宇,只见其脸上满是一副不愿久留的模样,突然想起赵霁那传说中的龙阳之癖,以及对莫宇所表现出来的无比明显的兴趣爱好,突然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赵霁,平日里估计没少s_ao扰莫宇吧?
一直不见山祖说话,莫宇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又道:“皇上若是没什么要吩咐的,那罪臣便先告退了。”
“等一等。”
山祖伸手拉住莫宇的手,莫宇却是像被蛇咬了一般,很是大反应地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并且厉声说道:“请皇上自重!”
这便就要自重了?
山祖想起从前在殊归府的时候,与众位师兄弟喝酒聊天,喝高了便同塌而眠,那岂不是非常不自重?
山祖道:“你的手又不是大姑娘的手,摸一下又怎么了,大不了,我给你摸回去,呐,你来摸回去,多摸几下我也不跟你生气!”
说着,山祖还真伸出自己的手,在莫宇跟前晃了晃。
莫宇被逼得退了两步,“你”“你”“你”了半天,一张脸给憋得通红,也没“你”出个下文,竟是比从前时候的子闵还要经不得调戏,好歹子闵第一次被山祖戏弄的时候,还是能够蹦出来一完整的句子来骂人,虽说这骂人的话,用在脸皮比铜墙还厚的山祖身上,并无什么威慑作用。
莫宇被逼得急了,突然从袖间拔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士可杀,不可辱!若皇上非要折辱罪臣,那罪臣,只好一死以保清白!”
莫宇竟是连真刀子都给拿出来了,山祖看着那吹毫可破的刀刃,已经隐隐将莫宇的脖子给割出了一道血印子,被吓了一跳,他虽戏弄默斐,却没真的想干啥,这要是被自己逼得自杀了,那到时候回去,默斐还不得拆了自己!
山祖忙老老实实后退了两步,摆手道:“你别冲动!我啥都不干,我离你一丈远,我不碰你,行了吧!”
山祖虽已承诺不再碰莫宇,可莫宇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却是纹丝不动,一张脸上因为情绪激动,使得皮肤之下的青筋都凸起明显,只听“咚”地一声,莫宇竟又是跪在了地上,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