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我心里有些打鼓,倒是方信直视王彤,“没有!”两个字说的干净果断立刻把王彤的顾虑消除了。
等王彤走后,我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你为什么那么说啊?”,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他真的没说。
“没什么,等老师来了找我。”等反应过来已经说出口,再懊悔也来不及了。当然张老师是不可能来找他的,他现在和那个男人纠缠不清,已经烦死了,怎么可能再自找麻烦呢?
听了方信的保证,我的心里倒是有些放松。 一放学我就上了父亲的车回家.
完成作业的我早早得就睡了,只是依稀记得书房的灯还亮着,男人仍画着设计稿。没有男人的拥抱觉得有些不习惯,睡得极浅,好像快要到午夜的时候,听到男人刻意放慢的脚步,锁舌松开锁的细微的梭梭声,仍旧闭着眼,能够感觉到男人换上了睡衣在身边,细心得盖上被我踢飞的薄毯。熟悉的指触,细致的温度,我的心一下暖了起来。
男人忙设计很久了,图纸差不多已经画好,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做出样来,虽然有人帮忙,但时间还是紧张,他原本准备明年夏天办的,恐怕因为我很期待今年夏天就要赶出来。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一个多星期就过去了,刚刚融入校园生活的青春气息让我对校园生活多了一份向往。天气变凉没有刚开学那般热,校园里的蝉鸣声也渐渐消了,我也换上了新的长袖衫。已经是周日了,男人带我去了附近的游乐场。
游乐场不在市中心,男人开着车一直到了市郊,运气出奇的好,三个路口都是绿灯。道路两旁的树木绿油油的,给空乏的视野增了一分新意。老远就听到了摩天轮上人们的尖叫声,远远望去花花绿绿的,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夹杂的巧妙。
付了通票之后顺着小道慢慢前进,看来今天要重温童年时代了。
高高的索桥悬空挂起,青苔色的木板,轻轻踏上特质的木台阶,一级级得通向远方,树木掩映,稍不注意就回落空。挽着男人的胳膊,慢慢挪着,好不容易过了门。
“想玩什么?”男人揉乱了头发,宠溺的问。
“一个一个来吧。”我还没有想好,浅浅得笑了笑。
被放置在入口最前面的是蹦蹦车,男人没有坐,站在外面看着我。灵巧得钻进车里,握好方向盘,在特制的地板上滑行,车头的电线在屋顶上划出一道道火花,头发飞扬起来,感觉像在风里行驶一样,蝴蝶般蹁跹,那样轻盈。“呵呵呵......”畅快的我不觉笑出声。
现在的我年龄还小,又不能开车,好久没有开车,车瘾又开始在心里慢慢发酵,越来越醇,今天终于找了个宣泄口,熟稔的漂移转弯。突然迎面而来一辆车,飞速疾驰,似乎想来撞我,我一愣神,刚准备转弯,没有反应过来,被狠狠的一撞,车顶的火花刺啦刺啦的,车内的那个男孩子穿着黑白条纹的海魂衫,挑衅得扬眉,“怎么来撞我啊!”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得硝烟味,一阵热闹的仗就要打响。正好把最近压抑的情绪全都发泄,“好!”我应。
毫不客气的转弯,轻巧的移动,褐色的碎发空中飘逸,男孩子似乎没有回过神来,狠狠的撞上去,“嘣——”得一声,旁边的孩子也加入了我们,不复刚才的平静,一个个像初生的牛犊,虎里虎气的,气势汹汹。
外面的男人就这样看着,晓风畅快的欢笑,不客气的反击,淋漓酣畅,周围的孩子也不甘示弱来回碰撞着,嚓嚓的响。
“喂,你哪个学校的,交个朋友。”刚刚那个男孩抬头问我,其实男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碰碰撞撞出来的,小打小闹的少不了。
“莱士顿六三班李晓风!”我不客气的回,“你呢?”
“莱士顿初二七班,记得慕野,以后要叫哥!”男孩子张狂豪气,一溜烟不见了影。
感觉再玩下去也没有什么乐趣,我走了出去,冲男人招了招手。
“过不过瘾?”男人端正的五官笑眯眯地看着我,带着我爱的温柔,“走!去下一个摩天轮”。
巨大的摩天轮在被放置在宽阔的草坪广场上,一个一个小格子被分化成了不同的空间,还在继续旋转的巨大机器,那样的优美梦幻。
听说每一个守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守望幸福,我能抓住自己的幸福吗?
工作人员帮我们系好安全带,和男人坐在一个位子里,巨大的舱门被关上,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周围坐满了人,一对对的情侣亲昵的牵着手,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的我有些失神。
机器已经被启动,由慢到快转轮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升腾,没有睁开眼,只是闭着,紧紧握着男人的手,风在耳边呼啸着。
听说在最高点的时候吻着最爱的人就会永远在一起呢,如果吻她,男人会不会生气呢?不自觉的咬起了嘴唇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如果男人也这样想呢?怀着这样的心思不自觉的为了星星点的希望问出了声。“爸爸,我想亲亲你。”
男人端正的五官一丝不苟,听到我说这句话显得有些错愕,我的心紧紧绷着,呆呆的看着他。
男人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让我僵硬的身体不自觉的放松,“晓风,为什么这么说?”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透露出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浅淡笑意。
“我想和爸爸永远在一起。”我浅浅的说,内心却十分郑重,可能是表情太过严肃,男人反而轻笑,“长大后,可能会是你不要爸爸呦!”手却勒着我的脖子死死紧着,另一只手伸过来戳了戳我的鼻子。
摩天轮不断向上,不断上天,窗外的天空一尘不染,透亮的让人心惊,所有的神,你们都看着,我要和男人永远在一起。
我紧紧贴上男人的唇,却在碰触时不自觉的轻柔,清凉的触觉,让我紧绷的神经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我知道那是一个比蝴蝶飞过还要轻柔的吻。不带一丝欲念,反而像是誓言。大大的摩天轮不停的转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也隔绝了外界的眼光!
男人没有说会话,捏了捏我的手,表情有些复杂,可能因为我的年龄太小的缘故,他只是揉了揉我的头,估计把它当做小孩子特意想起来的把戏罢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正视我的感情!
摩天轮逐渐停了下来,已经快中午了,肚子有些饿,男人带我去了园子里的福香楼,房子的飞檐高耸着,红墙绿瓦,刚踏进门就被古典的格调吸引了,青苔绿了石,吊顶上挂着一排排油纸伞,帘子是藏蓝碎花的,浓浓的古风迎面扑来。
男人选了一个位置,接过服务员递过菜单,让我慢慢得看,因为不怎么懂就让给了男人点,乘机去了一趟卫生间.
沿途路过一个包间,门没有被掩好,随意一扫眼————哥哥!他身旁的不就是那个穿军装的男人!
心里的好奇像冒了泡不断涌上来,他们干吗呢?怎么也来这?虽然知道这样做不道德,但被好奇蛊惑的我就站在门旁一直没有走,藏着气息偷偷得听。
“李浓,我们平下心来好好谈谈好不好?”男人的声音很无奈。
“欧海鸣,你做了那种事,要我怎么和你谈?”哥哥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都躲你躲到学校了”我心里已经想象出那只金色的大尾巴狐狸,搭着耳朵,红着眼睛的样子可怜模样。
“你再怎么躲,我还是爱你,你今天躲到学校我就来学校找你,你明天躲到医院我就到医院找你。”男人顿了顿,语气强硬,“只要你再世上一天,我就一直找你,不要再逃避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们都是男人,我父母也不可能同意的!”
“不要再欺骗你自己了,我们什么都可以一起面对的,那天强要你,我心里也不好受,你原谅我号不好?”男人感情真挚,我听了不禁动容。原来哥哥一段过往这么浓烈呢,父亲估计等得急了,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我连忙回头准备回到桌上.
男人已经点好了菜,神色有些焦急,看到我回来才逐渐放松。周身的疏离氛围散去只剩下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温馨,“晓风,快来坐,怎么出去这么迟,再不会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内心暗暗窃喜回来的是时候。
男人递过一双筷子,“快吃,要不得冷了。”菜色做得很新鲜,随手夹起一块,眯起眼细细品味,满意得咂咂嘴,夹一块给男人,“爸爸,很好吃呢,你也吃!”
男人张口,手拿过纸巾轻轻拂过嘴角,“晓风,沾到了呢。”
我赶紧使劲的往嘴里塞菜来显示自己的心虚。
男人一边专心的给我夹菜一边问,“最近学习紧不紧张,不要太劳累了,你还这么小,我有些担心那你吃不消。”
男人边说话边细心的把鱼肚子上的细刺全部剔处,细碎的头发垂在耳际,周围的严肃气势被掩藏的严严实实只剩下让人砰然心动的柔和。仔仔细细又检查了一变才把鲜嫩的鱼肉放进的碗里。自从之前被鱼刺不小心卡住以后,男人一直都是这样,温柔的让人心惊。
抱着重重的玻璃水杯喝了口新鲜的玫瑰露,淡淡的玫瑰香气顿时在唇齿间逸散出来,空气里暗香浮动,“爸爸,没事,晓风会努力的。”我对着男人竖了竖我的胳膊,直到怎么弄,细长的胳膊一直没有强壮的肌肉显现出来,才好不甘心泄了口气。
男人似乎被我的表情吓到了,俊逸的脸不自觉的浮现出满满的笑意。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和男人一起结账走出了福香楼,回头望了眼那座红墙绿瓦的小楼,存在记忆深处。
“还想玩什么?”男人搂住了我的肩膀。我抬头对男人浅笑,指着那群嬉闹的人,“爸爸,去那好不好?”
一个接一个的人运作着娃娃机,冲着最高奖——有一人高的泰迪熊而去,一个个兴致勃勃得去,灰头丧气得走,我看得好不热闹。“爸爸,我想要那个!”期待望着男人,指着那只泰迪熊。
“好!”男人宠溺的望着我,端正的五官充满锐气,缓步上前,信心足足,信手操作了起来,使劲的向下再上调一些,一切要快!要熟!趁着机器反应的时间,迅速的夹住向外抽。真的夹住了!一般人都夹的是小熊的耳朵为了节约时间,可男人夹的是熊腿,虽然距离远一些,可是在抽的时候不会松掉,即使时间稍微长一些,可是要是熟练的话,会抽出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围人恍然大悟,店老板神色有些异样,虽然有些并不情愿还是把熊抱给了我。
抱着比我还高的小熊,我笑得开怀,“爸爸,好高兴,你怎么想出来的?”我就知道男人又本事拿出它。
“小淘气,问那么多干什么,爸爸聪明吧!”男人得意的献宝,顺便替我把怀里的熊给抱走。他的宝贝可不能被一只小熊给霸占了。
男人抱着小熊的样子十分滑稽,一米八几的个子,端正的五官,抱着一只调皮的大熊,我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连爸爸都敢笑话,胆子很大嘛!”男人佯装生气。唇角还是不自觉的弯起优美的弧度。
“不生气,不生气,谁敢笑话爸爸。”我连声撒娇,知道男人最拿这招没辙。手搀着男人,使劲的摇着。
男人果然放缓了语气,空余的那只手揽住我的肩膀,“走,去那边看看。”
宽厚的被紧紧覆盖着我,心跳得有些过快,整个人都好像被男人拥紧在怀里。我抬头向着不远处看着。
微黄的草地上,那群小孩子在做着泥塑,各式各样的模具和雕刀。“我试试。”我睁开男人的怀抱,一股不由自主的空虚转瞬间袭击了我,为了不再这样难受,只好转移话题。
☆、chapter 9
我围在那群人的旁边,看他们细致的刻画,把自己所有美好的梦境全都储存在记忆里,真的动心起来。做什么呢?看着周围人就做一个杯子吧!拿出模具,将软硬适中的红泥塞好,细致的用小刀刻划,雕镂,青青的草地上,风乍起,杯子上两个人一高一矮,碎发飞扬,背后的摩天轮呼呼得转着,仔细看看还不满意,又把两个人的头发修了修,拿给男人瞧了瞧。细心的刻了名字时间,按了手印,拿到了炉子里烤。
烤陶的师傅高高胖胖的,带一条白围裙,像一只可爱的大熊,一笑脸上便开满了菊花,灿烂夺目,“等过四五点的时候,就可以来拿了。”说话时脸上的菊花一阵阵的抖动,似在迎风招展。
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憨憨厚厚,听起来沉沉闷闷的,真的像一只大笨熊。
“那边,那边,去那里”男人的声音好像有些惊喜,“晓风,你是男子汉对不对?不要害怕哦?”正在发呆我立刻被男人的话语吸引了心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漆黑的房子,破烂的窗户,整栋楼透着浓浓的恐怖色调,天色已经有些昏黄,特地制造出的惊悚感觉让我一阵颤抖,虽然知道是假的,已经见过真的黑白无常,但心里还是一阵毛骨悚然。男人见我微微颤抖反而拉着我的手,把我拖了进去。
入目所及一片漆黑,破旧的家具,柜子倒塌,密集的蜘蛛网,风呼呼的响,传到耳朵里又变了声调。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想给自己一阵阵的勇气,但最终还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丧失了,不由自主的心悸。“爸爸...”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男人用力的搂紧了我,温暖的感觉一下子就把恐惧驱散,用心环着男人,刚准备抬头,却被临面而来的鬼脸吓了一大跳,夸张的笑,血红的唇撕裂到嘴角,怪异的眼神。不禁大叫出声,此刻我忘了谁是罪魁祸首,只能紧紧得拥着男人。
一个接一个的鬼脸迎面,破旧的衣服,骇人的表情,惊悚的声音。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把头埋在男人怀里,眼泪就要出来了,“爸爸,不要,我们出去好不好。”我低声哀求。
男人是心最终是软的,亲了亲我的脸颊,还是把我抱了出去。瞬间的明亮刺眼,让我闭紧了眼睛。
“不害怕,不害怕。”男人抚了抚我的背,耳边轻声安慰,“都是假的,别上心,是爸爸不好,不该这么吓你的。”温温柔柔的声音带着些安慰,悠悠的话语似乎还带着些落寞。
听到这样的话一瞬间我的心便安宁了下来,仍埋在他怀里,紧紧的不松手。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还是贪恋这样温暖安全的怀抱,暗暗咒骂自己还是不愿意松开。
“晓风,不害怕哦。”男人摸了摸我的头,“小脸不要皱了,去拿泥塑杯子啊,爸爸帮你上色。”刻意讨好的男人,此刻的表情足够温柔,我递出手,搀着男人。静静得看男人走到“大熊”身边,递过钱,取走那只特制的杯子。
“要幸福哦!”“大熊”笑眯了眼望着我,脸上的菊花似乎还在和夜风一起向我招手。心突然一暖,回了他一个笑脸.
男人细心的涂色,翠绿的草,浅褐的发,微红的嘴。烘干,包装,一气呵成。刀削的脸庞,专注的目光,夕阳下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这么认真的赎罪就原谅他好了,自己也真是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反而吓得躲在男人怀里。刚刚冷静下来的我立马责备起自己的胆小懦弱起来,真是的。
“杯子给晓风,我们回家吧。”男人带着我重又上了车,窗边棕黄的树一行接一行闪过,不时有几片树叶孤孤单单的飘落下来,车内不是很长的时间,我的思绪却不断翻飞。
已经过了一个季度的时间了,到现在秋已经深了。时间过的真快,不自觉的感慨着。这些天过的真是幸福,可是自己还是不满足,居然贪婪的想占有所有的父亲!
逛了一天身体有些疲惫,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将杯子房子书房电脑旁,看着杯子上两个放恣开心的人,不由自主的笑了,可爱的烤陶老爷爷圆圆的脸还在眼前浮现,拿杯子时不经然的“要幸福哦!”像倒带一样不停的放着,我一定会努力的!
深秋的早晨的校门口红枫带着薄霜,开心的迈着脚步走进体育场,今天是运动会呢!
操场上已经布置,一排排各色的彩旗迎风招展,跑道上的线此刻被刷的乳白,与地上翠绿的塑胶形成鲜明对比,各班的座位也已经被巧妙安排,一行行错落有致。最前面金色的主席台,主持人已经站好。激动人心的活泼乐曲包围下的巨大操场,热血沸腾,生机勃勃。
由于年龄太小,没轮到我参加,真的很想切身融入进去,低头看看自己比起他们矮一小半的个子,细细的胳膊和腿,默默的在心里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