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剑会已经开始三天,初试对于墨家铸剑师来说没什么好看的,墨予带着顾君衣去看了一眼便带着他回小院。
“要喝酒吗?”墨予问。
“好啊。”玉瑾酒果然能让顾君衣有很舒适的感觉,喝了几次都是如此,应当不是错觉,所以不会拒绝墨予每次邀酒。
二人一同前往墨予小院自己的小酒窖,打开门一看,瞬间吓了一跳。只见玉瑾酒的酒架旁靠着一个人,此人正睡得正香。
二人走过去,见人陌生,以为是贼,便准备叫人来。玄成安听到动静醒过来,便看到两张脸对着他,吓得险些跳起来。
“诶诶!别叫别叫!”玄成安阻止道,“君衣,君衣,莫慌,我是顾先生的影卫,这次跟着你来的。”
顾君衣仔细瞧了瞧他,问:“我没见过你,你真是我师父的人?”
玄成安一个劲点头,拿出一块刻字难看的令牌并且说了几个顾师生活的小习惯。
“让你发现那还了得,我这身功夫岂不是白练了?”
顾君衣几乎瞬间便相信了他,倒不仅仅是玄成安说的都对,而是因为那块扭曲的令牌和玄成安那嫌弃的样子让顾君衣觉得宛如知己。
“能将上好木料刻成如此难看的发簪跟令牌,只有我师父了,哎……”顾君衣抬手指了指头上狗啃似的发簪,看着玄成安。
“……知音。”
第17章 整个人都亮了
三人一同走出酒窖,玄成安道,“本来想找机会告诉你的,你师父派我来一是保护你,二是来看看给你养的影卫练的如何。”
顾君衣好奇,“给我的影卫?在哪里?”
“在君子林,已经练的差不多,不多,只有两个,都比你大一些。”玄成安简单介绍,而后忽然崩溃道,“一世英名毁了啊!我本来想等一个大展身手霸气亮相的机会,没想到竟以如此方式!”
顾君衣还在好奇师父给他安排的人,根本没有在意他是不是霸气,“都怪这小子把玉瑾酒全买走了!”玄成安突然怒指墨予。
墨予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脸无辜的看向顾君衣。
顾君衣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腰间小葫芦。
接下来的日子,墨予便带着顾君衣在花海城到处游玩,每天吃吃喝喝,偶尔墨睢会跟着二人试图怂恿顾君衣跟他一起上蹿下跳。
中间还跟玄成安去了几次君子林,在玄成安正式的介绍下几人才知林老板真实身份乃是江湖第一消息买卖“打探行”的行主,君子林只不过是打探行的掩护,是上代行主的恶趣味而打探行各地行点作为掩护的地点都不一样。
林老板大方的给了墨予和顾君衣一人一个玉牌,上面刻着一个“探”字,说是感谢他们照顾生意,日后拿着玉牌去任意地点的打探行都可打折。
顾君衣带着墨予去认识了师父给他准备的影卫,墨睢听说了,也厚着脸皮跟着去看热闹。
两个影卫也都带有药王淀的木牌,这下顾君衣彻底放下心来,觉得以后有人跟着也不错,毕竟自己只有轻功还不错,遇到事情总不能回回都跑。
试剑会终试在即,墨予来找顾君衣,“父亲本来想要我在今年比试中收个学徒,我拒绝了。”
“为何?”顾君衣这些日子跟着墨予,听他说了很多墨家和试剑会的事情,知道墨家本家子弟满十八便可收学徒。
“我想在这次试剑会结束后便闭关。”墨鱼试探着说,“然后跟你一起去游历,你能等我吗?”
顾君衣有些惊讶,但内心却不知为何高兴起来,“当然等啊!只要伯父同意,我等你出关。”
墨予闻言高兴得仿佛整个人都亮了,使劲点头,“嗯!”
于是今年试剑会,刚满十八的墨睢成功获得一名天才小学徒,乃是今年试剑会比试第一名,一个年仅十三却长得比墨睢还大,身型健硕无比的民间小铁匠。
而小铁匠所铸之剑,约成年男子手臂长,型似柳叶,小巧精致却削铁如泥,与小铁匠体型相差甚远。最后此剑被周大人拍得,准备回京献给皇上。
试剑会结束后,墨予便向墨丹心提出出关后要与顾君衣一道游历,原本以为父亲会拒绝,没想到却一口答应,并说要亲自为他准备。
墨睢在一旁不禁感叹,自家“老子这么年轻,小儿自去搓泥巴上树”的老爹,终于肯放孩儿们自己做事了。
墨予开心地与顾君衣道了个别,而后安心去闭关铸剑。墨家铸剑术法是隐秘,但世人皆知,墨家所出千金难求,墨家铸剑师铸剑必闭关,出关必然要休息很久才能再次铸剑,与寻常定制量产完全不同。由此可知为何墨家会对外收徒,却还是产出甚少。
墨予不在,墨睢便天天往小院跑,还时常拽着新收的小学徒带着顾君衣到处溜达。如今顾君衣对花海城也算熟悉,却最喜欢去君子林。
这日顾君衣好不容易独自一人,溜溜达达便走到了君子林门口。对面的醉春阁已经被封了,里面的姑娘也在官府和墨家的安排下离开,春雨姑娘也被飞鱼请求家主带回了墨家,春雨与飞鱼情投意合,墨丹心准备挑个日子让二人成亲,他亲自主婚。
顾君衣还未来得及走进君子林,便被一个肥头大耳一脸谄媚相的下人往旁边一推。大胖子迎着一个鼻孔朝天的华服男子,那男子看到顾君衣使劲上下打量,看的顾君衣直恶心,直到那个胖子客客气气的迎着男子进了君子林,男子才不舍的移开目光,胖子嘴里喊着,“郭爷,您慢点,人就在里头,都准备好了!”
顾君衣好笑,这世上嚣张的人怎都如此相似?
顾君衣拍了拍怀里被打扰的顾r_ou_,抬脚走进君子林。刚一进去,便被林老板的掌柜找到,拽着他道,“顾公子来了,我家老板带人出去了,要后日才能回来。可店里出了事,还是我不能做主的大事!您是老板的好友,快帮我拿拿主意。”
“掌柜莫急,你可知你家老板去了哪里?”顾君衣见掌柜的急的直冒汗,立刻安慰。
“老板不说我也不好问,如今可怎么是好?”管家擦了擦汗,引着顾君衣到后院。
“到底何事?你先说与我。”顾君衣看掌柜模样,也不由得跟着着急。
“昨日城南秦府的管家,带人绑着个人来非要住下,君子林并非客栈,何况他们还绑了个人。我本要报官,可谁知那管家居然有我们的玉牌,要我们要么收了钱当不知道,要么就等着被查封。今日甚至不让伙计出门!”
掌柜的很是焦虑,他在君子林干了多年,从未遇到如此事情,虽然他只管君子林的茶酒生意,但也知君子林背后还有大买卖。这么多年都不曾出问题,他一个小管家怎能将君子林如何。但掌柜的很忐忑,甚至猜测老板不会是做了什么错事跑路了吧?
正在这时,二楼一个身穿绿色纱袍的年轻男子小跑着下来,“掌柜的不好了!方才姓秦的那个肥猪找我要c-ui情之物!他昨日绑着秦家小少爷来,今日又带来那个人,不会是……”
“你是说,他绑的是秦小少爷?”掌柜的惊讶道。
……
君子林二楼一间房门外站着两个仆人,似是在看守。而房间里的床上有个人靠坐在床头,这人头发衣衫散乱,双手双脚都戴着锁铐,苍白的脸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这可了不得啊!”掌柜的简直要跪下了,“谁不知道秦家小少爷是秦家最宝贝的孩子,那秦管家是疯了吗?”
“掌柜的莫急,我与青竹上去看看,你先在这看着。”顾君衣扶住掌柜,看了看门外门神一样的秦家下人,皱眉不已。
顾君衣先到后院招来影卫,要他们去报官并去秦府看看。
然后跟着青竹上了二楼,正好看到那个郭爷,这一会儿功夫就喝的晃晃悠悠,拿着个酒壶往有人看守的房间走去。
二人往他出来的房间看了看,发现秦管家已经趴在桌子上,这两人这么一会儿就醉成这样也是能耐。
青竹对着秦管家翻了个白眼,然后向前几步喊住郭爷,也不知说了什么,那郭爷居然一脸猥琐的笑着跟着青竹回了房间。青竹边走边给顾君衣打手势,顾君衣赶紧走到看守面前,抬起两只手拍在两个看守肩膀上,“兄弟们辛苦啊?”
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软便晕了过去。
顾君衣轻轻推开门,一走进去,就听到哗啦一声,床上的人吓了一跳,“谁?”
“秦小公子?”顾君衣一边关门一边小声问。
“你……?你是墨家的!”秦小少爷惊喜道,“我在试剑会见过你,你是墨大公子身边的那个人!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叫顾君衣。”顾君衣来不及与他“相认”,“我先带你走……”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突然房门被推开,顾君衣立刻戒备,秦小少爷吓得抓紧了顾君衣的衣袖。
门外走进一个陌生男子,顾君衣看不是那什么郭爷,却也不敢放下警惕。
“小兄弟,别这么紧张,我是自己人。”男子调笑说。
“林子君?”秦小少爷突然叫了一声,“你还知道回来?”
“哎呀!瞧瞧这我见犹怜的小样儿。”林子君看着秦小公子不正经道,“秦珏,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