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消息的日子总算有些空闲,墨予带着顾君衣在山庄书房待了一天。
到了晚上,顾君衣坐在小亭子里,搂着顾r_ou_发呆。
墨予从门口进来,拎着让人从外面买的下酒菜,打开墨睢买回来的酒,顾r_ou_闻到香味,立刻从睡梦中清醒,拍着顾君衣的手将他拍回神。
“那个……好香啊哈哈。”顾君衣揉了揉顾r_ou_,顾r_ou_拍开打扰它的手,小鼻子耸啊耸。
“在想什么?”墨予好奇,给两人到了酒,坐下来。
顾君衣拿起酒杯,嗅了嗅,“在想你何时回来。”
墨予闻言闪着小眼神,也喝了一杯。
“如何?”墨予问,
“这是什么酒?”顾君衣又倒了一杯。
“对月白。”墨予给顾君衣夹了点菜,“虽不如君子林的玉瑾,却也是值得细品的好酒。”
“哎,我自小跟着师父,不是在谷中不出来,便是守药田,药王淀离花海城这般近,我却只来过一次,还没呆上两个时辰。”顾君衣叹道,师父那般嗜酒,不知喝过没有。
“君衣,你想来随时可以来,想住多久住多久。”墨予道,没关系,这次干脆别走了。
“那多不好,山庄这么忙。”顾君衣道。
“可我不忙。”墨予道。
“谁说的,你刚忙完不是?”顾君衣撇嘴摇头。
“我去准备了一些东西,准备过段时间闭关。”墨予道。
“闭关?”顾君衣心道,还说你不忙。
“你能在山庄等我一阵吗?”墨鱼问。
“能,不过为什么?”
“我想与你一起去游历。”
第10章 香粉六 贼恶坟
在墨予看来,顾君衣的童年一定很无趣,药王淀人那么少,又没有兄弟姐妹。
墨丹心对墨予两兄弟十分纵容,常鼓励墨予去玩耍,而墨予却只喜欢读书练武,即便如此墨予还是时常和墨睢随父母出去游玩。母亲去世后,墨睢才渐渐收了心,不再缠着他一起窜天入地。
小小的君衣一定很是孤单,所以才会是那般冷包子样。
以后一定要带君衣游遍千山万水,尝尽天下美食美酒,墨予暗自决定。
“少爷。”飞鱼从门口匆匆进来。
“说。”墨予放下酒杯。
“醉春阁死了一个□□艳的姑娘,不知为何老鸨不让报官,而是要将人直接拉到贼恶坟埋了。”飞鱼觉得蹊跷,“不过属下已派人盯着。”
“你又去里面坐了几个时辰?”墨予问。
“没……没有,是里面的一位姑娘悄悄出来跟我说的。”飞鱼被问的脸红起来,忙摇手。
“送秀帕的姑娘?”墨予又问。
“少爷……咱能说正事吗?”飞鱼崩溃。
“这就有意思了。”顾君衣放下酒杯,对墨予表示有兴趣。
“莫打Cao惊蛇,等他们埋了人,再把尸体挖出来,我们悄悄出城去看看。”
三人悄悄出了城,出城不久便看到一片y-in森坟地。
“传言前朝末代皇帝残暴不仁,常带着宠妃佞臣四处游玩,不仅鱼r_ou_百姓奢靡享乐,丝毫不听朝臣良言劝谏。有一次皇帝途径花海城,见此处景致独特,宠妃佞臣便劝诱皇帝在此处以猎人为乐,便派人以各种荒唐理由抓来几十无辜百姓,这处贼恶坟便是当时一处猎人场地。后来全国各地军民皆揭竿而起,拥玄家先祖贤德称帝,贤德帝率军攻破皇城,抓了那些残暴小儿,在此处将其及一干j-ian人斩杀。但仍难解百姓心头之恨,贤德便放任百姓鞭挞j-ian人尸身,挫骨扬灰碾r_ou_成泥,将这片平地染成血红一片。从那以后,这片就成了一处乱葬岗,寸Cao不生,再不复昔日美景。”
隐在暗处,墨予突然对顾君衣说道。
“我曾在书中看到过猎人场的事,却没想到是这么残忍歹毒。”顾君衣感觉后颈发凉。
“听说那时起,时常有过路之人对此地骂‘贼人恶心’,到现在,路人来往此处,有的还会在此地吐口口水,说起当时的事情,又唏嘘又愤慨。日子久了,此地就被百姓叫成了‘贼恶坟’。”
“这名字起的真实在。”顾君衣觉得,的确够恶心,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长不出一根Cao来。
三人隐蔽在一处大石后,看着两个鬼祟黑影,拖着一个麻袋往一处坑地一抛,拍拍手便猫着腰跑了。
顾君衣转头与墨予对视,看着他在黑夜仍明亮地眼睛,“这也太敷衍了。”
“这样好啊,省的我们再挖!”飞鱼倒是很高兴。
另一边,跟踪抛尸二人组的墨家手下继续跟着二人跑走。
三人见状,便小心仔细地往抛尸坑走去。
坑地有一人多高,三人看着坑底的乱尸,一个麻袋躺在乱尸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实在是恶心。
顾君衣犹豫片刻,想着自己倒是有办法够到尸体且不用下去,但又怕自己拎不起来。
看看墨予又看看飞鱼,顾君衣对二人道,“傻木头,一会儿我会将麻袋吊上来,但我怕拎不动,你抓着我往后拽。飞鱼大哥,你放风吧。”
墨予听着“傻木头”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才想明白是在叫自己,撅了下嘴,“好。”
飞鱼:“啊?哦!”
顾君衣:“……”噗……
顾君衣拉着墨予向坑边站定,目测了一下距离,抬起右手,向麻袋轻轻一甩,手腕下立时飞出一根白线,在月光下隐隐泛光。
白线勾住麻袋,顾君衣手臂用力向上一拽,拎起麻袋的瞬间,整个人向前一栽,墨予赶紧拽紧顾君衣,向后使劲。
顾君衣手腕用力,边拽边收线,一下将麻袋拽上来扔在地上。
顾君衣甩了甩碰过麻袋的白线,然后缠回手腕,抬头便看见墨予和飞鱼盯着他的手腕看。
顾君衣摆摆手,指了指麻袋,“先看尸体。”
墨予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递给顾君衣,然后踢踢旁边的飞鱼,示意他将麻袋打开。
飞鱼有些不情愿,这也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发自内心叹了口气,谁让他要做最优秀的影卫呢。
顾君衣拿着手帕,简单查看了一下春艳的尸体,因天色太黑,只能就着月光看个大概。只见春艳的右侧脸颊有个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有些血迹,是牙齿蹭破嘴角所致。
掰开嘴,发现尸体口中有异物,用手帕小心取出,仔细一看,是一小片纸包,用手帕包好递给墨予。
墨予一接过手,便闻到一股香味。
顾君衣毕竟不是仵作,也未学过验尸,只能简单看看,而后直奔主题,在尸体后脖颈到脑部仔细摸索。
来回摸了两遍,并未发现,与飞鱼一起将尸体翻过身,对着月光仔细找。
“顾公子你看。”飞鱼指着尸体右耳后一处淤青,顾君衣忙仔细看,并用手指摸索,终于从中取出一根细针。
三人看完尸体,捡了几块石头塞进麻袋,丢到坑底,而后将春艳的尸体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土地,匆匆掩埋。简单祭拜了一下,便赶回城中。
顾君衣拿着从尸体中取出的细针皱眉,奇怪,这只是一根普通的银针。
心中疑惑,无心睡眠,顾君衣将早已睡熟打起小呼噜的顾r_ou_放到床上,将被子一蒙,转身准备出门。
刚打开房门,便看到拿着手帕向他走来的墨予。
“你也没睡?”
“睡不着?”两人齐齐道。
“呃,是啊,我想看看纸里包的什么。”顾君衣摸了摸腰间小葫芦。
两人一起走到白日饮酒的小亭子,酒菜已经被收拾干净,顾君衣满脸写着“酒呢酒呢酒呢”,睁大眼睛看着墨予。
墨予被看的轻咳一声,“应该是下人收拾了,你若还想喝,明日我再叫人去买。”
顾君衣也不客气,摸了摸腰间小葫芦,拽下一个空的,放在石桌上,给了墨予一个大大的呲牙笑,笑得牙不见眼,“我想要这一小葫芦玉瑾酒。”
墨予拿起小葫芦放到怀里,看着顾君衣的笑脸,也忍不住笑起来,“好。”
不远处一棵树上,轻功来轻功回,跟着顾君衣出城刚跑回来的影卫,抚了抚跑乱的头发,摸了一把下巴上的胡渣,深呼一口气,看着下面的两个孩子,像两个傻子。
影卫躺倒在树枝上,看着月光想,是不是应该跟小君衣打个招呼,这一路偷偷摸摸着实太辛苦,胡子都来不及刮。
顾君衣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一片指甲大小的红色薄片,凑近一闻,一股奇怪的香味被吸入,瞬觉脑中一片清亮。
“看着和李家那包很像,可是好像味道淡了些,你有没有什么感觉?”顾君衣道: “味道很特别,似乎比那包更提神醒脑。”闻一闻便神清气爽,这到底是什么呢。
墨予皱着眉,接过纸包细看片刻,突然道,“我想起个东西,跟我来。”说着,带着顾君衣迅速往大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