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阙静静的听完,问他:“这事儿你跟你们队长聊过么?我听你说,这位新教练是小酒介绍来的?”
乔晖“嗯”了声:“队长说,这是他以前的教练,更多的就没说了。”
连阙忖了忖道:“我想办法帮你查查他的底,但我想说的是,每个教练都有每个教练的执教风格,有些可能你们无法很快适应,但对游戏本身,对做教练这件事,他们的一些方法未必就是错的、不好的,很有可能一些方法手段,是他们长积累月的经验总结出来的也说不定。你说你们教练是小酒以前的教练?那他对这个教练的事应该最了解才对。队员和教练不和,在一个队伍里是件很可怕的事,你们如果不想影响之后的比赛,最好能够开诚布公的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不然将来会很难办。”
乔晖仔细想了下他说的,觉得有点道理,“那我现在去找队长聊聊,心里有了底,也能踏实下来安心比赛。”
说着就要挂电话。
连阙忙道:“等下,知心小哥哥放弃大好的睡觉时间陪你谈心,就没点什么奖励么?”
乔晖道:“给你一个么么哒!”
连阙不满:“就这么敷衍我?”
乔晖着急去找小酒,道:“那你想怎样!”
连阙轻轻一笑,“晚上等你训练完了我去找你,到时候再告诉你,我想怎样。”
乔晖脸上一热,骂了句:“老不正经!”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想了想,还是给他回条微信:【晚上训练完挺晚了,等休息日时候我再去找你。】
隔壁,小酒正背对着镜子给自己上药。
刚刚训练一结束,他就收到了快递,想了一圈没想到自己最近有买什么,打开一看才发现里边是盒烫伤药。
小酒瞬间了然。
站在楼梯口看着某个紧闭的房间,小酒突然有种冲动,想要问他这药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着让自己恨他,一边又在这种小细节上向自己示好。
有时候,他真会以为对方精神不正常。
这个Craz怕不是个精分吧?
费了半天劲才把药涂好,小酒把药盖子盖上,放在床头抽屉里,刚直起身,门口就有人敲门。
他赶紧把上衣穿上,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乔晖。
小酒愣了一下,把他让进来,“怎么了?要是为了白刃的事,我已经跟教练说了,他说上场前会重新考量,你不用担心。”
乔晖刚要说话,突然闻到了一股味儿,问道:“怎么一股药味儿?你在吃药吗?”
小酒垂了垂眼,让他先坐,自己到窗边开了些窗,随口敷衍:“最近坐久了,腰不太好,贴了个膏药。”
乔晖忍不住笑了:“你这话说的跟我爸一样,才多大啊就开始依赖膏药过日子。”
小酒笑笑没接茬。
乔晖想起正经事,道:“我来不是为了白刃……是想问你关于教练的事。”
小酒怕自己身上的药味熏他,特意搬了把椅子坐在窗边,“你想问什么?”
乔晖也不跟他绕弯子,“想了解一下Craz的过去。”
小酒点了点头:“是应该跟你们说的,这事儿没提前征求你们同意也是我的问题。”
他顿了下道:“去把大家都叫过来吧,反正都是要说的,干脆我就趁现在一块儿说了。”
乔晖出去叫人,除了两个替补又睡过去了,其他人都跟着他过来了。
小酒关上屋门,甚至落了锁。
“首先,我在没征求大家同意的前提下,向经理举荐Craz来咱们这暂任教练,对于这一点,我想先跟大家道个歉。”
小酒站在屋子中央,向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白刃和杀戮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忙摆手道:“没事没事,队长你别这样!”
道完歉,小酒又接着道:“先说一下原因和我的考虑吧。前段时间C.E.因为家里的事,不得已请假回去,小斧临危受命,压力一直挺大,前不久经理给我们放假,又给找来心理辅导师,当晚经理就找到我,告诉我小斧因受到网络暴力的影响,心态一直处于崩塌边缘,而C.E.归又期未定,就想着再找一位教练过来,可以暂时分走小斧的压力,让他慢慢调整,但临时想找到合适教练,又是在比赛期间这个时间档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其他人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经理当时问我有没有合适的教练人选推荐,我还说没有,可是后来回去仔细想了想,又有点担心小斧真的会受不住。我们到季后赛之前,常规赛还有三周,六场比赛,季后赛最少也要有三场,先不说输了比赛之后网上评论会怎么说,单是他自己给自己造成的压力就很要命,所以我在纠结之后,还是决定将我以前的教练Craz推荐给战队。”
“经理和Craz见了面也聊过,因为考虑到C.E.还会再回来,因此战队只跟Craz签订了短期合约,大概意思是本届春季赛结束之前,若C.E.能回来,则与Craz的合同自动终止,若他不能归队,那Craz将任职到本届春季赛结束。”
在座的众人听说他只到春季赛结束,一个个都放下了心。只要不是一直留下,不是直接取代C.E.,那他们就还受得住。
小酒将所有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又道:“再说下Craz……”
提到这个人,小酒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这人脾气很差,你们应该都已经见识过了。”他苦笑,“不仅脾气差,而且在执教期间喜欢将主权握在自己手中。他喜欢队员听话,绝对的服从可以让他省去很多管理上的麻烦,从而将全部精力放在对游戏和阵容的研究,及每个人的问题总结上。”
“我刚说过,他当初就曾担任过我的教练。那时候的联盟不像现在这样,俱乐部也没我们这么有钱。战队和选手要想立足,只有不断赢得比赛,赚取奖金。我们当初的那个俱乐部,没钱,没有赞助商,也没人,全队上下只有三队队员加他一个教练,连经理和数据分析师都没有。全俱乐部的开销压力全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训练我们,分析其他队,还要想着怎么样喂饱我们。”
“当初那会儿,也是真的惨,我们训练的地方还没现在这一个屋大,大家每天吃、住、训练都在一间屋子里,而且大家手里也没钱,不是没奖金,是连基本工资都没有。我们出去打比赛,路费、住宿费、餐费都是上一次比赛赢得的奖金,这一次如果继续赢,那下一次比赛的花销也算有着落了,可这次若是输了,下次比赛怎么去会场都不知道。”
“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教练和队员都不是人,是机器,没日没夜的训练,豁出命去比赛,就为了图一个温饱,和现在的俱乐部、联盟一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Craz他……有时候确实很过分,这个我承认,我也私下里劝过他不少次,但可能是因为经历过当初的灰色时期,他的一些观念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希望大家多担待吧,我也……尽我所能去保护大家,保护我们的团队。”
众人听他说完这些,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最初他们聚在一起,只知道小酒过去的职业生涯很是艰辛不容易,却从不知道会艰辛到这个地步。
白刃突然恍然:“难怪我昨天跟他正面刚的时候你要拦我。”
小酒无奈:“应该早一点跟你们说明的,对不起。”
白刃听完小酒当年经历,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队长你可别说对不起了,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胡闹惹你生气了。”
小酒失笑:“哪就至于了,我跟你们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你们同情可怜,就是……比赛还没结束,胜负未分,希望大家还能齐心一致,把比赛比完。”
这段日子因为新教练的突然空降,大家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怨言。人嘛,有时候因为很小的一点不如意,都有可能会头脑发胀,情绪过激,从而影响正常生活,耽误重要的事情,更何况这次的不如意也不算小了。
小酒正是因为担心这一点,才要把大家找来,向他们说明,以稳住军心。
事情说开之后,众人有了了解,以致下午训练时,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当日训练完毕,已经过了十二点。
他们头天睡得晚,今天起的早,一个个精力早已透支,几乎是倒头就能睡。
乔晖顶着困意洗过了澡,刚想睡觉,忽然发现手机的呼吸灯一亮一亮。
解锁屏幕,看到上面的留言信息,他一下子惊醒,头发不吹,衣服都没换,穿着小背心大裤衩,踩着人字拖吧嗒吧嗒往外跑。
基地外面,一辆扎眼的蓝色玛莎拉蒂静静的停在路灯底下。
车里面没开灯,但乔晖还是一眼辨认出了某人的轮廓。
刚下楼往外冲的时候,他还挺心急,如今远远地看到车,看到人,他反而不急着过去了。
连阙坐在车里,从乔晖的身影闯入眼帘,他的视线就没再从他身上移开过。
看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小背心,手背在后面慢悠悠往前逛,他真恨不得直接把车开过去,将人拽进车里狠狠地亲吻。
乔晖溜达到一半也有点忍不住。夜晚的蚊子太多,又是路灯下面,他身上还就只穿了个小背心大裤衩,往外面一站实在太像是来给蚊子送夜宵的。
几个大步疾跑到连阙车跟前,乔晖快速开车门上车。
还没坐稳,旁边的连阙就突然压过来,摁着他就是一番激烈的吮|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