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简而言之,就是两个人一起下绊子使坏,顺便比比谁更坑爹谁更渣的故事。
楔子第一人称,正文第三人称。
悬疑文,轻松不虐,强强。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穿越时空 平步青云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泠,温尘 ┃ 配角:唐渔,江重楼,晏濯 ┃ 其它:强强,使坏
楔子
我缓步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天刚刚下过一场雨,微有些泥泞。我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污秽,不让它们沾上我一尘不染的长袍。
我只是要去见一个人——江湖中被称为神医的容敛。
天下间能被称为神医的,只此一人。天下间能让我的兄长挑中的女子,也只此一人而已。
我轻巧的捋了捋颊边的长发,整了整身上的长袍,仔细看了看是否沾染上了些微尘土。容敛最爱洁净,这是兄长告诉我的。但我也爱洁净,却与容敛没有什么关系。
苏家在江湖中也是名门,但事实上,苏家到了这一代便人丁凋零,只有我与兄长兄弟两个罢了。而这些辛酸与隐秘,却是不能与外人道的。
容敛住在离人崖下的阆风小榭中,而这个名字却也是兄长取的。兄长爱诗文,也就取了这般一个极美的名字。
“梦往依稀,春去许多,相问愁苦。菱花空向朱颜,却是良辰难驻。凄凉忍睹,怎看憔悴琵琶,痴情总作红尘舞。觞晚醉离歌,忘归来时路。”容敛曼声清唱,我只是静静等她。
容敛是这般美好的女子,眉目间如水温婉,水蓝色的长裙穿在她的身上,隔着山间雾气在远远看来,像是一朵水莲花般静静伫立,让人不忍去撕破这般绮丽幻象。
打破这般美好的是容敛自己,她唱完半阙后,就停了下来。
“苏泠,我见着阿洛了。”容敛微蹙蛾眉,语调却是淡然。《石州慢》只唱了半阙,看她的样子是不打算继续唱下去了。我也没有说些什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词应该是她自己写的。她也有很好的才情。这般才貌双全,又有惊世医术的女子啊,真真是可惜了……
我笑着走进她的小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端起她为我沏好的茶,并不急于答话。最近江湖上并不太平,连这里都得不了什么清静。苏洛没有死?容敛以为她是在说什么鬼话吗?
“他没有死,我真的见着他了,”容敛并不在意我没有答话,“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真得见着了。真的是他,我不会认错的。”
依旧是那种淡然却是坚决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舒服的一种语气。这般淡然的女子,一旦执着起来,竟然也会拗的可怕。
我微微抬眼,挑眉微带着一丝不屑地道:“我们都是亲眼看见他下葬的。而且,见他最后一面的人,不正是你吗?”客气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是不需要的。
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你们苏家的人都善于易容,若那个人不是他,也未必是不可能的。”
我放下茶杯,“你不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大夫吗,怎么会连一个人有没有易容都看不出来?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弟弟,是不是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她霎时变得像是个精疲力竭的老人,失了原先的那些坚定与信心,软软的瘫在了椅子上:“你知道的,他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看见他受伤,我已紧张得不知所措,我每每都在想,若是我救不了他,这辈子教我……”最后,出乎意料的是,天下第一的神医竟然连自己的未婚夫都没救成,已经成了天下的笑柄,甚至有人说她欺世盗名。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我知道他要说些什么。没错,她是兄长苏洛的未婚妻。兄长在半年前意外受伤,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他身为天下第一名医的未婚妻。我送他来了这里,而他最后却还是死了。
这是天下第一名医的耻辱,也是容敛这一生最记恨的事。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心中却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世间总不会缺少这般倔强的女子。而懂得怜惜这般的女子的人,却又是太少。
容敛单手撑着额头,眼角已是掩饰不了的绝望与哀伤,但又有一丝决绝,道:“你知道吗,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附近。这半年来,无论我走到什么地方,他都在我身后。我却从来不敢回头看一眼,我害怕,害怕那个人不是他……但是,我能感觉得到,那个人就是阿洛,就是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够认出他来。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可是你还是没有真正见过他一眼,不是吗?你说你见过他了,凭借的只是你没有任何把握的感觉而已。你只是感觉兄长他还活着而已,你只是在幻想兄长他还活着。为何不肯就此呢?”我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丝毫不顾及容敛已经越来越苍白的脸容。
“我的确没有见过他,可是有人见过。”她的声音中又回复了几分生气。
容敛的话说得又归于了淡然,可我并不喜欢她的口气,仿佛只要是她说的便都是真相,也便没再去多问些什么。她若是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就姑且这样认为吧。无论事情最后到底怎么样,于我终究没有什么大碍。而对我无大碍的事情,也就没有再去多问的必要了。像容敛这般的女子,一旦陷入了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幻象之中,便是真的沦陷了。
于是我与容敛连夜赶往了安城。她说,就是在安城,有人亲眼看见了苏洛。我揣测,这大抵又是容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容敛曾经在两个月前受漠北商家之托前往安城。而在那里,却逢着商家被人灭门。漠北商家原本是在大漠之中,于多年前搬到了安城。势力虽然不是很大,却也足够让人忌惮了。如今却被人一夕灭门,自然可以算是件大事了。
容敛刚刚接到邀请,只略微见过一面,人家一家子就被灭了门,江湖中有谁不会深想——你容敛怕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吧?
她是大夫,又能够得罪什么人呢?这辈子,她唯一没有救成的人,也只有苏洛了,却也能教她悔上一辈子了。但是,若是苏洛已经死了,又有谁会去与她做对呢?有人说是他苏泠为兄报仇,这又是个笑话了。且不说兄长的死其实并非容敛的错,他没有必要去记恨她;再者他苏泠前段时间一直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呆着,有何本事分身来此?而江湖中,有本事将商家灭门的人却又屈指可数,却都他苏泠无关了。
安城很热闹,即使商家才被灭了门。但这些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喝茶时的谈资罢了。这世道,说无情也真够无情的了,教人的心想要热也热不起来。我边走边感慨,而容敛却是越靠近安城便越是惴惴不安起来。这般的人啊,究竟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尤记得初见她时,她与兄长在阳光下谈笑风生,是那般神采飞扬,笑容灿烂夺目,直教人移不开眼来。可后来,相识久了,才知道这竟是个善妒的女子。兄长与她聚少离多,每次与兄长一起去见她时,便可看见她淡定眉目下的不安。即使是如此的女子,也会有心中不定的一天。若是兄长提起别的女子,眼中的淡定不安即又化成了若有若无的敌意。这样的情况连兄长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直至那天,兄长受伤被送到容敛那里,一连几月,伤口竟都没有好起来,最终竟就这样去了。容敛她也是郁郁寡欢,脸色苍白得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