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兰感觉自己是盘菜,不对, 更像是一粒糖,而弗莱就是那个吃糖的人, 他不喜欢咬碎了吃,而是喜欢含着,用舌头卷啊卷含化了吃, 一吃就要吃好久。
“为什么她一口咬定那天晚上是我?”
弗莱在他耳边“呵”了一声:“赖上你了。”
“可我是Omega,她这么玩有意义吗?”维兰真是不懂了,庆功宴那天她强行开嘲讽撕了他一波, 现在却表现得像被自己抛弃了一样。
弗莱语气冷淡:“说不定她真的看上你了。”
“……起开,我要出去说清楚。”维兰拍拍脖子上的脑袋。
弗莱半边身体压着他,还是挺沉的。
“客厅的窗帘没拉。”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明净通透、十分显眼, “……这样不太好。”
很容易被人看见的。
弗莱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不会, 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
维兰当场拆穿,说:“我从自己的屋子望过来, 明明能看得很清楚。”
弗莱撩了下眼皮,“哦?”
维兰愣了会儿,然后脸一红……说漏嘴了。他眼神发飘:“偶尔,偶尔瞥过来, 能……看得到。”
弗莱说得意味深长:“我在家里比较随意,让你见笑了。”
维兰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外套又被脱下来扔到旁边了,他说:“等等,萨德雷就在门外,很容易看到我们……”
弗莱亲了亲他,维兰瞬间没声音了,所有的话都被送回了肚子。
又是一个长又长、深又深的湿吻,在他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弗莱终于放开了他,支起身体看向窗外,眼底是浓重的暗色。
维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隔着一条马路的朵拉萨德雷正双手捂嘴,两眼发直,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远远地望着他们。维兰默默转回头,看了下自己和弗莱的状态,决定先挺直身体装个死。
就知道,会被看见的。
弗莱坐起来,用身体挡住了萨德雷的视线,给维兰整理凌乱的衬衫。
绿眼睛一眯:“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弗莱轻抚O头,露出温柔的笑容:“不用出门就能让她明白某些事,省力。”
维兰表情严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从去了趟矿星,弗莱变了,变得不再是自己印象里那个正直又真诚的帝国好青年了。
他又看了看外面的萨德雷。萨德雷还在看着,姿势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脸上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变成了一言难尽,几种脸色不停变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凌辱。隔着落地窗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荡。
弗莱站起身,连鞋都不穿,直接走到落地窗前。
对面的萨德雷也发现了,迟疑地上前了一步。
下一秒,弗莱按了个按钮,窗帘自动放下,将这位不请自来的访客直接阻隔在外。
“……”他好像知道自家Alpha至今单身的原因了。对待Omega像寒冬一样冷酷,像烈日一般无情,一点面子都不给,毫无怜O之情。
弗莱无奈:“哼唧什么呢?”
维兰不答,只是一双绿眼睛里满是赞许地望着他。这种品格在脱单之后显得十分珍贵,努力保持啊。
弗莱摸不准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朝他走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两人都是一愣,心想,这位萨德雷小姐真是锲而不舍啊。
维兰去开门。他想,就在门口跟她说清楚,自己是O,根本标记不了人,所以也请她别再信口污蔑了,结束浮夸的表演吧。
结果准备好一番腹稿,打开门却看到一张淳朴憨胖的大叔脸。
“……”猝不及防,吓到他了。
大叔笑出一口白牙:“您点的生鲜食材到啦。”说着举起沉甸甸的食盒,递给他。
“用餐愉快哦,满意请给五分好评哈。”语气词超多的外卖大叔微笑着跟他挥挥手,然后发动起他的送餐专车,潇洒地绝尘而去。
维兰抱着食盒,懵懵的。
直到弗莱在催了,他才转过头,往里喊了一声:“来了。”
他刚踏进屋子,一只脚抬起来勾住门想把它关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幽幽地响起:“加尔斯。”
维兰猛地往声源处一看,看到萨德雷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
说到面无表情这项功能,维兰可是吃冷漠长大的。两人对视了几秒,维兰气场全开,完全碾压了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
萨德雷冷笑:“真没想到啊,我们都看走了眼。”
维兰没说话,气质高冷。
“为了接近元帅,竟然混入了军队,同一群Alpha厮混在一起。”她的眼底露出厌恶之情,伸出手扇了扇风,仿佛在挥散什么不堪的气味。
面对这位每次出现都自带剧本的萨德雷小姐,维兰的心情毫无波动:“你来干嘛?”
萨德雷说:“这么看来,庆功宴上的人不是你。”
这不是明摆着,而且就算他不是Omega,也不会对这位浑身散发着不友好信号的贵族千金有兴趣。说起来,他忽然发现有地方不对劲,问:“你没有被标记?”
萨德雷身上散发着的信息素并没有染上Alpha的气味。
一丝狰狞迅速地浮现在萨德雷的脸上,下一秒又被很好地掩藏起来。
“当然没有。我是帝国大公的女儿,谁敢枉顾我的意愿标记我。”
如果不是先天表情无力,维兰现在就该皱一下眉了:“那之前为什么非说是我标记了你?”
“呵。”
萨德雷高傲地扬起下巴,冷漠不语,拒绝回答。
维兰:“……”简直不能好好交流了。
“据说那天你被发现在一个储物间里。”像个……破布娃娃?
萨德雷脸一僵:“我只是遭受了袭击。”
维兰接着说:“……醒来后因为接受不了被标记的事实,精神崩溃。”消息传得倒是有模有样的,结果人好好的,压根没有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