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与大龄单身父亲发生亲密关系的黄金剩女切记切记,打听清楚对方有没有护短成癖的亲朋好友是必要前提。虽然处在戴琳娜的位置,本就像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对朋友没义气,又摆脱不了攀附权贵的嫌疑,可谁叫王君天生的帮亲不帮理?
更何况,从心理学上来说,对於责任心过强的人而言,犯了错误却未被斥责,远比一顿臭骂更让他痛苦。
於是在王君先生温和而理解的目光和不间断的刻意诱导下,戴琳娜长期的心理压力一朝解放,据理力争後声泪俱下,王君先生便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了自己想了解的信息。
事情其实很单纯,不过十分锺就说清楚了。戴琳娜进入MOHO纯粹出於偶然,她是学人事管理的,又是常春藤名校的资优海归,毕业後听从父母的意见回国发展,以进入大型企业作为目标是很自然的事情。简历投了不少,MOHO也不是她面试的第一家,然而开出的薪资相当可观,本身又是业界新秀,双方对彼此的条件都很满意,她很自然地进来了。
MOHO的规矩,新人要在竞争最激烈事务最繁琐的销售部饱受压榨,美名曰适应企业文化。销售部一向是潘拾忆亲自管理,新进人员的资料自然也由他过目,既然是自己儿子的直属学姐,自然要多多照顾。偶然一次谈话了解到自家儿子跟她似乎还很熟络,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潘拾忆出於多了解一点自家儿子的目的也顾不得避嫌,当晚请戴琳娜吃了饭,一聊就是三个小时。事业有成、为人又重情念旧的中年男子对於女人的杀伤力不可谓不大,戴琳娜对总裁这麽多年孤身带儿子的境遇充满了同情与敬佩,也生起了亲近之心。如此两人以潘良为由约了好几次,话题就慢慢发展到了彼此身上,这麽一来二去,等到潘良一年後毕业回国,他前学姐以及前暗恋对象已经和自家老爸谈了好几个月恋爱了。
听完这段无比老套的剧情回顾,王君内心默默咋舌,如此正当温暖的爱情故事,丝毫也没有见不得人之处,到底是怎麽被这两个人演成中年寂寞男女的猥琐**版本的?
只能用关心则乱来解释。
以戴琳娜的精明机警,本不至於这麽简单被王君套出话来,然而这件事在她心里憋了太久,也有找个对象倾诉的需求。一开始潘良在她心中只是一个有趣的学弟,性格张扬,成绩优秀,
社团活动也很积极,没什麽特别的地方。被她记住也不过是曾经的追求满足了身为女人的虚荣心。然而後来作为同事的相处和信任她放在心上,潘良对父亲的依恋和敬重她看在眼里,便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而她更清楚的是,对於潘拾忆来说,一千一万个喜欢,也抵不上儿子皱一下眉头。
她本就是因这个男人作为父亲的一面而陷进去,又怎能因此而吵闹埋怨?
於是潘拾忆不提向潘良摊牌的事,她也默默受了下来,不求、不问、不想。
她要的是爱情,是忠诚,她也得到了。如果开口会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她宁愿永远作为这个男人见不得光的秘密。
君子求仁得仁,虽死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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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十一、Three Idiots(中)
象征性地对她的处理方式表示了不赞同,又隐晦地提示了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并肩走出饭店的时候,王君的心情不是不沈重的。
正是午後,窗外天色很亮,然而从大楼的玻璃幕墙向外望去,视野并不算开阔,这一带高楼林立,层层叠叠有如繁花障眼,搅了安宁,乱了人心。然而被钢筋水泥切割细碎的空隙间,秋日的天空如此明朗,是这个城市少见的湛蓝。
用一种绝对的道德标准去衡量家庭事务到底对不对呢,王君实在说不清。他只知道,无论多麽深的爱恨纠缠,只有选择放过自己,才能够勇敢地走下去。他曾经恨透了自己的家庭,下决心要以自己的双手塑造一个幸福模板给他们看,可就在他的合作对象一次次更换,他理想的样板房一次次崩塌的同时,回首望去,他曾认为是世界上最不相配的那对夫妻,枕边人还是三十年前的原配。谈笑间有如表壳里契合的齿轮般自然运转,仿佛在嘲笑他这些年来的恐惧、脆弱、痛苦,不过是一场荒唐。
就像戴琳娜一样,在身周三尺画地为牢,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心理怪圈。
当初剪了新发型,换了新工作,未尝没有重新开始的意思。
他想要绝对的幸福、绝对的和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却被历任女友称为冷血动物。潘良和他吵架,在他家乱蹦躂,侵占了他多少私人空间,他却笑笑接受,半点也不想将他推开。是他想尝试一种新的相处方式,还是真心舍不得,现在看来已经不那麽重要了。
王君想,现在他不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却不会去苛责自己不犯错,也不会沈溺於从前的错误不可自拔。因为他终於明白,即使耽於往事,也一样要奔赴前程。
就像他曾经把菜刀架在彼此脖子上的父母一样。
就像挣扎在友情和爱情间难於抉择的戴琳娜一样。
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并且无法放弃,就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相信自己爱著的人也爱著自己。虽然守业更比创业苦,相爱容易相处难,但一起携手的路上,唯一联结彼此、给予勇气的,就只有那份虚无缥缈的心情。
望著鳞次栉比的高楼间露出的那一小片天空,王君摘下眼镜,褪去了平素掩饰得宜的道具,眼底深处那抹迷惘慢慢散去,变得有若秋初长天,渐渐展开高爽的那一面。
快三十岁了,却还有那麽多没有体会到的事情。或许三十而立并不是说人三十岁就成熟到足以成家,而是说人应该在成家的过程中慢慢成熟。
所以接下来的路,一起走下去好吗?
我的爱人。
饶是王君准备充分,也再没想到会在准备去找岳父大人时接到潘良的电话,折回到走廊上接起来,“亲爱的,终於深闺寂寞想起为夫啦?”想到书架上那堆设计图册,王君到现在还忍不住银牙暗咬呐。
潘良在那头忍俊不禁,“去你的,能不败坏我大MOHO的优良风气吗?还是瑶浴泡得不够,需要大少我附赠一个动态按摩?”
“良子这可太冤枉人了,咱当初可是党支书呢,此等端正风气纪律、提高员工先进性的活儿那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啊,绝对的又红又专。”王君站在窗边,笑容温厚神色正直,从西装裤到头发尖,每分每寸都透露著对客户的专注与负责。“至於按摩嘛,我忽然想起来,前天林鸿睿出於对你的歉疚之情,专程送了两张私人温泉会馆的体验券,你要不要试试在水里?”
潘良轻轻啐了一声,不和他比脸皮,“得了吧你,CPC那就是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不跟你闲扯,晚上有空吗?”
“我说真的啊。”王君失笑,“那家的大厨是从原先的顺峰挖过去的,甜点做得相当不错,要不要去犒劳一下自己?”
“下班给我电话。”潘良顿了顿,“还有,不用去找我爸了。”
王君恍然大悟,“你在哪?楼下?”
“刚从俏江南出来。”潘良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意,“你这媳妇儿当得有模有样啊,婆媳关系处得不错嘛。”
王君心下一暖,这还真是心有灵犀了。听潘良语气轻松,跟父亲谈得应该挺顺利,当下便多了几分认真调笑的心情,“哪里哪里,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嘛。”忽然停下来,无限苍凉地叹了口气,淡淡道:
“不过终不及你勇者不惧。我说良子啊,明儿见著Selina,记著叫妈。”
挂了电话,王君心情愉悦地转身下楼,准备去看看天水家园那边的销售情况,再约上两个
最难缠的客户,他有预感,今天什麽大鱼都能拿下。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浑身轻了三两骨头不说,恨不得把那些庞大的想念塞进瘦瘦的电话线里,告诉他你让我如此、如此地开心。
未完待续
十一、Three Idiots(下,清汤肉末)
温泉自然不是单纯用来泡的,要不怎麽有那麽多的私人会馆设计成高隔音套间式?所以当两人爬出池子的时候,王君身上的酸痛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潘良却四脚朝天瘫在地板上,声明他一步都不想走就赖死在地上了。
王君倒是想来个法式公主抱,将王子一把拥进房间丢上床,奈何身上的肌肉多为装饰性,体魄远不比健美先生,只能把潘大少挪到浴巾上歇著,自己则趴在爱人软乎乎的肚子上吃吃日本豆腐。
刚刚运动过的腰腹发著温热的微汗,起伏间有水珠从蜜桃色的皮肤上滚落,看起来质感十足,健康又可口。於是我戳,我捏,我亲一口,王君玩得不亦乐乎,“小潘潘啊。”君子当功以受禄,王先生觉得这顿肉自己吃得是当仁不让,再加上前有甜品後有蛋白质,世界末日的唯一可能只有胆固醇过高肥死。
“唔?”潘良不好甜品那一口,晚饭吃得不多,又在水里小死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已然在和周公互道晚安了。反正挑了温度最高的泉眼,房里暖气够热蒸汽够足,估摸著想著凉也略困难,王君也就随他去了,只一个劲地逗他,“你说你那麽经常锻炼,怎麽就长不出腹肌呢?”
“有呢,两块!”潘良猛捶他一记,深吸一口气,“快看!”自从两人交心以来,大少的承受度稳步提升。然而事关雄性魅力问题,还是忍不住开口抗议。王君哈哈大笑,用鼻子拱了拱潘良腰间的痒痒肉,“对的对的,和上面两块刚好对称。诶你别说,跟肺和肾的位置关系有够像啊!”
“滚!”大少想抬脚踹人,却实在没精神,於是慵懒无比地翻了个身,屁屁一个用力,生生把王君顶下了池子。
艰难爬上来的王君先生咳出满肚子硫磺味道的温泉水,再联想到刚刚的美妙体验,自我反省道,果然外在环境会影响反应结果,吃巧克力和掉进巧克力工厂之间有著某种微妙的心理落差??
正当王君以为潘良已经睡著,放轻了手脚准备抱人的时候,大少忽然发话,“你刚刚用的那种套子?”
王先生精神来了,他对套套勇於尝试的程度堪与对外卖的爱好媲美!当即熊扑上去呵呵傻笑,“你也觉得好对不对?冈本003透明质酸,得过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水感诱滑,比超薄更薄!就是何润东做广告那个,润滑液中含能携带自身500倍以上水分子的透明质分子,最佳保湿极易清洗,而且不容易生病,绝对呵护备至。怎麽样,够温柔够体贴吧?”
一睁眼望见一双水灵灵闪著科学之光的桃花眼,潘良抚额望天,果然人类已经无法阻挡这男人的恶趣味了!
那边王先生越说越兴奋,掰著手指头数存货,“买的时候还附赠了OK系列的暖粒粒和点子冰冰,1350粒凸点高导热,还有反季节那种穿了比不穿还凉快的冰火交融感,导购小姐说特别适合秋冬用,我们都尝试一遍好不好!”
“再好也没有了!”都在你身上用!潘良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就这麽跟导购小姐讨论自家房事,王君你还可以更不要脸一点!
当然可以!王先生一脸得色,觉得潘良反应良好,自己有这麽一位勇於尝试和创新的恋人真是性福无边,当即非常自豪地宣布自家还有限量版BIG BOY大马套,通体神秘黑,前端阔度达到了57mm,市面上非常少见,还是去年到日本旅游时买回来的??
所以就是跟女友用剩下的!潘大少忍无可忍无可再忍,一巴掌呼上王先生挺翘紧致的屁屁,“给老子管好你的老二!都过保质期的东西是人用的吗?还不赶紧给我扔掉!明天一起去屈臣氏买新的!”
“好啊!”王君举双手赞成,导购小姐都跟他混熟了呢,看到他们这麽恩爱说不定还有加量赠品!
“王君!这种时候给点中华老祖宗孔孟之道的美好品质保守含蓄一点行吗?”潘良暴躁地想自个跳下池子游他三百圈再上来。靠,他们到底谁是留洋归来的啊?
“子曰:人无婚宦,情欲减半!”王君大手一挥,表示这事儿就这麽定了。
潘良继续负隅顽抗,“还有,你那什麽崇洋媚外的行为?小马哥都穿救生衣保钓了,你给点爱国节操抵制下日货成吗?!”
王君歪著头,有点委屈,思考一番後勉勉强强妥协了,“成啊,听说杜蕾斯持久装也不错,持久欢愉超乎想象啊??”
无药可救??潘良浴巾一裹翻过身去,表示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王君嘿嘿笑著,连人带浴巾抱起来,有点吃力地达阵上床,又找了条毛巾给两人擦了擦头发。幸好刚理了没几天,头发都短,揉吧揉吧也就干得差不多了,擦完毛巾一扔被子一拉,倒头就睡。折腾了好半天,王君也困得不行了,几乎沾枕头就著了,只朦朦胧胧地想著,他家良子真的很好养,随便唠叨个两句就著了,比起安眠枕舒缓按摩之类的,多省钱啊。
本章完结
作家的话:
有没有人觉著这章称为肉很坑爹?但从头到尾都没!穿!衣!服!啊!
於是这是一盘温馨的??清汤肉渣。
十二、攻受搭配干活不累(上)
真.人生赢家就应该端得起身段放得下架子,於是王先生和潘大少第二天的早餐选在了某胡同旮旯里的小面摊。
望著面前连根菜叶子都欠奉的清汤寡水,潘大少面容扭曲,强烈要求老板给加份蔬菜,在屡次得不到回应之後,只得求助地望向王君。王先生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汤水,慢条斯理道:“老爷子耳朵不好使,你再叫他也听不到。而且头汤面浪费了会被雷劈,没看见後面多少人排队吗?”
潘良恼恨地瞪他一眼,这面摊虽小可谓五脏俱全,拿乔大牌一样不少,只收零钱不说,桌上连个油盐酱醋也没有,说是对玷污天然好滋味的食客敬谢不敏。尽管如此,生意依然好得令人咋舌,早上五点半,黑灯瞎火里十几人排队,等那一锅三碗的头汤面。
大少嘴硬心软,向来爱护老弱病残,无奈之下只得举箸下筷,没想到第一口汤底进嘴便一发不可收拾,希里呼噜狂吞下肚仍旧意犹未尽,望著桌上小小一只空碗,颇有猪八戒吃人参果之憾。
王君那里却是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笑眯眯地道:“别看老爷子鼻孔朝天那样,当年可是新中国最早一批留洋的,T大建筑系的大才子,外院主楼就是他一手设计。当年意气风发名满京华的时候,那排场你想都想不到。”
潘良不由地多看了一眼须发皆白的老人,“那你怎麽找著这地儿的?”
明知老人听不见,王君还是放低了声音,略不好意思地说:“当年被校刊指派来采访,找不著地方,就想著先吃点东西,於是你懂的??”
潘良扑哧一笑,王君搭讪成癖,却因言谈风趣尺度得宜,从未招人讨厌,估计是踢到铁板後益发锲而不舍,终於把这位名满京华的老爷子给整崩溃了。
“几次把人家拿下的?”大少挤眉弄眼,调侃意味十足。
王君一脸不堪回首,唏嘘道:“连著一个月,天天在宿舍上四个闹铃,还谎称去医院陪宿才骗得大妈提前开门禁,就为了跨半个城过来吃面,险些累死某家。”
“恶趣味,偏执狂。”大少下了结论,想到昨晚情事,面上不禁一红。
“那是”,王君眨了眨眼,得意道:“稍不良的风趣,好男人的胸怀。”
“嘁!”潘良摸了摸肚子,揶揄道:“那您能不能动用下您所向无敌的风趣给咱再叫碗面?”
王君为难地瞥一眼虎视眈眈地守在锅子前的群众们,哈出一口白气,讪讪笑道:“得,老祖宗的话真没跑的,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风趣这东西,咱以後是打麻将清缺,绝了这一门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见对方眉目柔和、谈笑间神态温暖,心中俱是一动。相处越久,就越发现自己从未料想到的一面,不仅在对方那里,也在自己身上。
木头方桌窄得很,王君把手伸到桌下,搁在潘良的腿上慢慢摩挲,动作沈静地不带一丝欲念,眉梢眼角却透出逗趣意味,仿佛轻轻问道:
“禁忌的滋味,美不美?”
时日已快入冬,六点十分天际才透出第一线暗紫,深灰色的薄云夹杂著轻微的橙红细细翻卷,慢慢被冷风吹散,透出一小片澄澈的天光。两人互相打趣了一番,又歇了会,这才付了钱准备开车回家。王君一面系著安全带,一面搓著冻得有点僵的手,“换个衣服洗个澡,时间刚刚好。”
潘良正发动了车子,在用暖风吹挡风玻璃上的水雾,微笑道:“今儿个不去公司,老头子交待了任务,明年初东城有块地要开,咱俩先去探探路子。”
应该是指望他套话赔笑,再让潘良判断中标几率吧。他比较细致,潘良又能镇得住场,的确有互补之处。王君不置可否地摸摸鼻子,悠然道:“这麽光明正大的办公室恋情,合规矩吗?”
“那就要问你了。”潘良嗤之以鼻,“谁叫你招惹我来著?虽说现在有只金饭碗,捧不捧得住还不是你这双手,自个儿看著办就是喽。”说著粲然大笑,一脚油门、打灯换挡,发动机欢畅地扑腾了几下,随即恣情肆意地呼啸而出。
真是??帅到破表!
王君轻轻掐了下指腹,闭上眼,笑容意味不明。
任潘良再怎麽能猜,也绝对想不到他此刻脑瓜子转到了哪里。
发动机和性能力,是哪个天才无良车震党发现的绝妙语对?
自信的、张扬的、速度的、绝对欲求的,仿佛两百公里以上的高速直球,魅力直击心脏。
如果他是用後天养成的温柔气质蛊惑客户的技术流,潘良则有著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场、魅力天生本色当行。一朝抛开心底深处积存的那点忧惧,这种热情和细腻像是五月阳光下的佛罗伦萨,明亮地让人移不开眼。
真糟糕,居然真的??迷恋上了。
这麽快。
做爱做爱,果然是越做越爱。
王君的思绪益发地无厘头起来,从後视镜中看来,那种微妙的表情,似乎交杂了淡淡的困扰和某种飘渺的愉快。
冰凉的玻璃外是十一月清晨的深沈寒意,身周暖气干燥的热风回转游移,或许气旋的碰撞也会发生化学反应?潘良感到某种实质性的压强充斥在空气中——那是一种莫名而强大的自信,综合了王君的内敛和他的张狂,高声宣告著潘良期待已久的时刻:
所谓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或者换成王君先生比较喜欢的版本:良子在手,天下我有。
未完待续
作家的话:
BGM:当然是小坤坤的《蔷薇刑》~~
十二、攻受搭配干活不累(中)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潘良都认定这世上最龟毛又记仇的小男人姓王名君,但现在他发现在小心眼这件事上他家老爷子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
瞧瞧这阵仗,还没走进地税局大厅呢,就在停车场和方达的老总方远以及荣盛的太子爷贺常年赶了个前後脚。潘良面子上泰然自若地跟人打著招呼,心下却生出某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几人客气礼让了几句,又尝试著互相套套口风,就这麽溜达到了周局办公室门口。秘书那儿一通报,潘良脑袋里嗡地一声,坐在沙发上谈笑甚欢的两人之一,可不是王君的前老板?
万柯王仕。
王仕是什麽人?第一个南下大手笔圈地的阔商,十数年来唯一能死压潘拾忆一头的业界大佬,真正的行业龙头风云人物。一句话能把全中国的地价捧上天,跺跺脚这四九城的样貌都得变。
要开的这块地位於银泰西边儿,正是商圈集中交通便捷的地儿,也算是东城剩下不多的好地段,可这块肉虽然肥,却还不够格让几家的一把手亲自出马。所以但凡老资格一点的房产公司都只让开发部接手,只有方达,因为刚做起来没几年,才逼得老总方远事必躬亲。
就这麽三百亩的一块地方,也犯得著王仕亲自跟人套近乎?
那边儿周局正象征性地训斥著秘书,小姑娘也是个机灵的,点头哈腰不说,脸上的笑容也分毫不落,只一个劲儿赔著不是,说著都是事先没安排好,才闹了这麽个大笑话,又忙不颠颠地开始看座泡茶。可这群人又不是嘴上无毛的雏儿,这架势一摆出来,聪明人哪还有转不过来弯的?
几人中荣盛的贺常年资历最浅,去年才空降到开发部做事,眼看著这块烫手山芋是落不到自己手里了,当即决定识相地当个人肉背景,静观一场虎斗龙争。而方达对这块地却是筹谋已久,为了打通各方面路子已经砸下了不少本钱,可谓势在必得,方远铁了心一步不让,即使要从老虎嘴里抢肉吃,也只能硬著头皮上了。方远当年是靠倒腾煤矿起家,作风强横惯了,也不拐弯抹角,皮笑肉不笑地道:
“周局,咱事先可不是这麽说的啊!”
这边几人还在寒暄之际,王仕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带著一脸温和笑意由著几个小辈奉承。这话一出来,场面顿时有些不大好看,好在方远大小也是个人精,话一出口心下便生悔意,紧接著便开口圆了回来,“王总可是咱业界头一块牌子,照我女儿的话讲那就是全民偶像!早知道今儿个能见著王总真颜,兄弟怎麽也要让媳妇儿给好好捯饬捯饬不是?”
王君心下失笑,这话怎麽这麽重的江湖味儿?这麽想著,就朝潘良笑了笑。那边潘大少却没这麽好的心情。同样是太子爷,他对荣盛的贺常年从来就不怎麽看得上,原因倒也没什麽,只不过就是他家老爷子瞧贺常年一百二十四个顺眼,时不时在他面前夸个两句而已。在他看来,这种偷吃都不知道擦屁股、整日价在八卦周刊上出没的软蛋二世祖也配跟他潘大少相提并论?这会儿见贺常年一副作壁上观的看客模样,心下更是不爽。
当天桥上看猴戏呢?耍把式也得给几个小钱吧?潘大少心下冷哼一声,正琢磨著怎麽把荣盛拖进这摊烂泥,这边王君已然笑著开了口:
“别说您了,我也算在老爷子手下待了不少时候,就歇了这麽几个月,还是被这气场震得乖乖做回孙子。前些日子常年还央我去求老爷子一幅字呢,说要挂在床头借以励志,我磨蹭了这麽好些天,愣是没敢说。常年,难得见著老爷子,还不赶紧开口?”
贺常年正在那咂摸著茶装哑巴呢,被王君一句话噎得舌头不做主,一不留神烫了满嘴燎泡。潘良这厢暗骂王君狗腿,又得意他轻飘飘两句话就把荣盛拉下水,连忙接话道:“说到这,家父前儿个还念叨著要去探望老太太呢,说是不知道上次的药酒管不管用,要是好使,就让我留心给再买一瓶。”
王仕微笑摆手,“不过就是摔了下,早好利索了,哪值得这麽大动干戈,替我谢谢你爸,就说老太太也念叨他了,让他哪天有空来尝尝我家那口子的新菜色。倒是你小子,好几年不见,越发有个大人样了。怎麽不知道来看看你伯母?”
那是,感谢您给咱留了口残羹冷饭吃吃。潘良暗暗吐槽,面上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侄子这不是浑麽,我家老爷子就老教训我,说都不著家了。该打,当真该打!”
周局终於找著了个插话的机会,满脸笑意道:“倒不如选个好日子,带上家里媳妇儿,一齐上王总家叨扰一顿,也好叫几个小辈多多向王总讨教讨教。我家那口子倒腾来倒腾去,天天不是茄子打卤面就是西红柿打卤面,吃得我都快血压高了,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让她学学手艺。”
有打卤的就不错了,潘良瞪王君一眼,还有人只会下方便面呢!王君无辜地耸耸肩,心下却是暗暗叫苦。老祖宗说得好: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他自进了MOHO便很少与昔日同事私下联系,更别提这位待他著实不薄的老上司。
他大概能猜到潘总的的想法,潘良将来若要接下MOHO,总有一天要和王仕正面相对,成与不成都是小事,趁这机会让他见见世面也好。
听说王仕家儿子儿媳妇正在闹分手,对方敲了一大笔赡养费,包括百分之五的股份和东城的一大块地皮,其中就有被称为聚宝盆的银泰,是以万柯最近一改往日作风,很有点雷厉风行之态。据他所知,王仕因为要照顾髋关节骨裂的母亲,已经大半年没在业界露面。这次重新出山,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想到的潘良自然也能想到,他嘴皮子仍旧热络,心下却毫无把握。他当然知道这是父亲为自己接班设下的考验,可对手是这位传奇人物的话,仅凭他们两个做销售的外行,成功的几率又有几分?
两人相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目光中的忧虑之情,几个小时前那种所向披靡的自傲之情似乎已经溃不成军。
未完待续
十二、攻受搭配干活不累(下)
中国人谈生意往好里说叫极其有耐心,直接了说就是全民式拖延症。一般第一二次就是纯见面,最多套套口风,再吃个三四回饭,和领导喝个五六场酒,人情礼送过七八趟,双方都有九分心知肚明,这生意才算是十足把稳。
难得各方面凑个齐全,怎逃得了一顿饭?众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周局提议去楼下的清雅吃个便饭,方远和潘良当即抢著要做东。这麽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等到了餐厅,包厢早没了,幸好周局是这边的老客户,海鲜自助区有常留的卡座,几人碍著王仕不好张扬,也就言笑晏晏地入了座,一时拿盘子取餐的取餐,拿著菜单点菜的点菜,来来去去,气氛倒也颇为活络。王君跟潘良递个眼色,拿著盘子晃到角落里默不作声地搁下,转身到吧台准备结账,却正撞见贺常年端著两杯猕猴桃汁过来。
“早就听说潘大少换新宠了,没想到是老相识啊?”贺常年递给他一杯,微微一扬手,一口饮尽,“刚刚装得倒像,搞得我都糊涂了,以为咱俩不过是没什麽交情的业界同行呢。”
王君微笑接过,贺常年还是老样子,细条纹衬衫配休闲裤,没系领带,领口隐约透出一线银光,说不上像花花公子还是基佬,总有种漫不经心的风流味道。
“有些嫌疑,避一避总是好的。”王君把杯子放到一边,配合著服务员刷卡签字,笑容优雅无辜,“你知道,名字和贺大少连在一起,总不是什麽太好听的事。”这两年荣盛和MOHO抢过几块地皮,各有胜负,至於东城这一块,现在政府方面是想做成一体化的购物中心,从这方面的交手记录来看,荣盛的赢面不大。
所以也没必要费那个功夫听贺常年挑拨离间。
贺常年也不生气,大言不惭道:“总比跟潘良搅在一起好吧?别说哥们儿事先没提醒你,那小子男女通吃老少不忌,我只是数目多,做人还是比较长情的。他呢?换**比换衣服还快,真要说是衣服,那也就是件一次性内裤的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