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不想爱得太自私!”靳某人终于爆发,摔掉手中揪着的衣领,愤然冲向房门,拉开门扇,“你请自便吧!”
吴帅哥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拍拍不存在的灰尘:“踩到你的痛处了?其实冷静点想,这个结果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好?”成深不由冷笑,“你说好就是好了?小诺不是一件东西,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考虑过他的想法他的感受没有?”
这个问题像投向水面的一颗石子,成功地在小诺转让者平静的外表上砸出了涟漪。可惜,吴鸣的控制力太好,那涟漪转瞬即逝,以至回答问题的声音仍然镇定:“小诺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
空荡荡的放映厅里,弥漫着灰尘的气味,温暖而萧索,勾起人对往昔的记忆。
大胡子看着面前男孩静止的裤管和鞋面,毫无表情:“吴鸣让我转告你,以后不要再找他了。”
没有反应。
大胡子担心地抬起头:“你听明白了吗?”
文诺脸色比大胡子预想中的还要惨白:“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大胡子站起身,拍拍外甥肩头:“我哪知道他想些什么!话说回来,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我一个都搞不懂。你说你好好的整一偷拍门出来做什么?”
直到大胡子唉声叹气地快走到放映厅门口,文诺才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舅舅,是我不好,让您失望了。”
舅舅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我失不失望有什么关系?你别为这事弄得不开心就好了。吴鸣——我早就知道有一天他会离开你,什么好好粘着他——”大胡子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一厢情愿罢了。”
包着厚厚软垫的门无声地关上了。文诺呆立原地,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该往哪儿去。
第三十四章
公元九一四年。也速台最后一员悍将元彬于芨芨寨率部向梁军投降,宣告了也速台的最后一道防线失守,大势已去。
但仅时隔半月,元彬即被梁王赐死,其部下也大半被流放至梁国边陲苦寒之地。
小文将军怒冲冲闯进来时,梁王正抱着儿子死乞白赖要小娃娃叫爹爹。
他的出现似乎令整个殿内温度都下降了不少,冷飕飕的风从殿这头刮到那头。
成深的笑容收敛了,将娃娃交回奶妈手里,大步朝文诺走来:“怎么啦?”
那座冰雕兀自冷森森散发着寒气:“你说呢?”
成深讪笑:“我哪知道啊?你这无缘无故的来这一出。”
“无缘无故?”文诺逼上一步,“你杀元将军那才叫无缘无故!”
成深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是为了他呀!你和他不是没什么交情嘛,他投降以后也没见你去看望过他。”
某人装憨的时候也足以气得人七窍生烟。小文将军攥紧了拳头:“那是我忙于打扫战场无瑕顾及!你倒好,不声不响就把人给杀了!你这样做,置我这个劝降者于何地?今后还有谁敢向我们梁军投诚?”
十几年来,这还是成深第一次见到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表弟大发雷霆。
一时适应不过来,成深眨巴了两下眼睛,朝身后挥挥手:“你们先退下。”
“哇”的一声,是奶妈手中的小世子很不给面子地哭了。
得知元将军死讯后被怒气冲昏的头脑被这一声儿啼唤醒,小文将军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脾气,脸腾地一下红了,攥着拳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跑出了殿门。
梁王陛下朝木呆呆看着自己的殿内众人苦笑一下,叫着文诺名字追了出去。
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脑子里乱哄哄的,文诺一心只想着这百年难遇一次的发飙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结果?那个被骂的人嬉皮笑脸完全没当回事,其余人等惶恐加不解,最糟的是那个小娃娃,今后自己在他心中只怕会与大灰狼划等号!
昏头昏脑的也不知道是来到了什么地方,文诺一屁股坐在草地上,靠在一块太湖石上,一心指望着身后的竹林足够茂密能遮挡住他的踪影。
都怪成深那个大脑袋!怎么能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乱杀降将?这样下去,自己今后要怎样为将处事?
“都怪你、都怪你!”
此刻小文将军鼓着腮帮子、拿根小树棍在地上胡乱戳划的样子浑不似出入沙场的战将,倒像是跟同伴闹别扭的小男孩子。
“你是在说我吗?”
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把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树棍举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那双明亮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男人笑得露出了两个大酒窝:“怎么,想用这小树棍谋杀亲夫哇?”
“你TM混蛋!”
恼羞成怒的小屁孩露出本性,猛地扑上前去,将那个自称亲夫的家伙推倒在地,两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正闹得不可开交,成深忽然“嘘”了一声。
“怎么?”文诺停下来,正压在梁王陛下身上,满脸疑惑。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大逆犯上的小文将军一双眼睛黑得深沉,半张的嘴唇傻得清醇,惹得梁王陛下认为不好好享用一番如此美味未免太对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