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擎一愣,问道:“你是谁。”
“单良”挠挠头,回答说:“我是大坚。”
“你能上他的身?”
“是啊,我去帮他完成未了的心愿,这样他就能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看着“单良”傻乐的样子,郑擎轻轻的扯动了嘴角——好极了……
大坚的直觉告诉他,郑擎对单良不怀好意,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那郑大人,我能走了吗?”
郑擎一努嘴,侧过身,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可以。”
大坚控制着单良的身体,低着头,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他从郑擎身边经过,旁边就是家门,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
郑擎的手臂上笼罩着一团黑气,生生将大坚从单良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惊恐的大坚和昏迷的单良被郑擎控制在半空中。
大坚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大大人,您这是干什么?”
郑擎看着他,问道:“大坚,你是个拎得清的人,我问你,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事?”
“什么意思啊?”大坚皱紧眉头,一脸的憋屈道:“我是我们老大手下的,您与他在地府共事这么久,求您通个人情吧。”
郑擎拧歪着脑袋,看似苦恼的望着大坚,最后摇摇头。
大坚看了一眼昏迷的单良,深吸一口气,然后他闭上眼睛,十分大义凛然的喊了一句:“对不起,老大,我走了!”
愚蠢啊,真愚蠢。
伴随着一声叹息,沉重的男低音,像是从地底传来:“鬼差大坚,私通恶党,叛出地府,就地正法!”
大坚看着郑擎,从前纯良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只来得及喊出一声:“王八蛋!”就在黑气的包裹下,与单良一同灰飞烟灭了。
蓝色光点扑簌簌的落下来,煞是好看。
郑擎垂下双臂,看着消散的灵魂碎片,抬步下楼,喃喃自语道:“给脸不要脸。”
他此行来是为了除掉单良这个后患,是真没想到能碰上大坚。
今天安山海破天荒的带着沈长云出了门,因为他找到一片梅林。
市郊区能有梅林,实属不易,都是因为一位富豪家的老太太,极爱梅花,就找人辟了一块地,专门用来种梅树,日子一长,就成了梅林,梅林对外开放,所有爱梅人士都可以一起共赏。
隆冬天气,还飘着雪,最适合和心上人一起赏梅。
安山海牵着沈长云的手,他只穿了一件大衣,却把沈长云里三层外三层的裹成了小粽子。
到了梅林,他俩一下车,安山海就被寒风无情的刺骨了,看着他眼睫毛上的白霜,沈长云用力握住安山海通红的手,隔着口罩说:“要不我们回去吧。”
安山海一吸鼻子道:“你冷啊?”
沈长云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安山海笑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随着说话不断往外冒白气:“来都来了,看完再走。”说完兴致勃勃的拽着沈长云进了园子。
雪很厚,中间的路已经给掩上了,两侧的冬梅傲雪而立,正午时分,没几个人,安山海踏进梅园,真真切切的展露了笑颜。
沈长云没看梅花,而是看着身边大傻子冻的通红的侧脸,最后把自己的口罩帽子摘下来,通通戴到了安山海的头上。
安山海刚要拉着他深入梅林静赏,冷不丁遭到这破坏气氛的举动,倒也是暖心至极,最后他把帽子还给沈长云,带着口罩模糊的对他说:“看看,梅花开的多好,我们去看!”
可能是园主人栽培的好,下了冬雪之后,远远望去,真是一片红白相间,颜色煞是好看。
不过沈长云对赏梅是没什么兴趣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安山海非要带他来逛园子,所以内心戏十足,最后敲定,姑且算是两个人一起出来游玩了。
两人漫步林间,脚下的白雪吱嘎作响,安山海不免触景生情,摘下口罩,啵的亲在沈长云嘴唇上,他轻笑一声,仰面躺倒在雪地上。
沈长云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拉他,却被安山海用力扯倒在他身上,沈长云用手撑着地,急忙环顾四周,一看没有人,他才蹬着安山海骂道:“你烦不烦人?”
安山海曲起腿,狠狠的在雪地里蹭了几下,一只手用力把沈长云再次拽倒,心满意足的抱了个满怀。
他在沈长云耳畔轻声细语:“别动,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梅花吗?”
长云没有吭声,他自顾自的说道:“因为你就像梅花,甚至更美。”
安山海的一番甜言蜜语没有换来佳人垂眸,反而换来了毒打,沈长云站起来,一脚踢在他腿上:“起来。”
“woc,有你这么跟老公说话的吗?”安山海拍拍屁股上的雪,抱怨到。
美人一怒,梅花三颤,这下两人谁也无心赏景了,长云扯住安山海的手,放在嘴边和了几口气,然后一脸怨念的瞪着安山海说:“果然是冻傻了。”然后扯着他就往园外走。
安山海杵在那里不动,回头看着梅花道:“干什么呀,梅花还没看够呢。”
沈长云狠狠一扯他的胳膊,颇为愤怒的说:“看什么梅花,看我!”
一句话把安山海吼愣了,他就懵懵懂懂的跟着他打车回家了。
车上,沈长云一直攥住安山海的手没放开。
回到家,进屋的一瞬间,安山海很舒服的“哇”了一声,果然暖和!沈长云白了他一眼,把他俩脱下的外套挂进了衣柜,然后走到客厅对安山海说:“其实赏梅可以挑个暖日子去,今天太冷了。”
安山海喝了一口热水,摇了摇头:“在我的印象中,梅花一直是傲雪时最好看,昨天雪下的那么大,我想今天一定很美,果然不负所望,可惜没拍上照片。”
或许是心怀愧疚,沈长云和安山海并肩坐在沙发上,他微抿嘴唇,对他说:“我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安山海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扬着眉回答道:“没有啊。”看着沈长云黯然的侧脸,他又说:“以前一直没人管我,搞的我好像野人,现在有人管我了,我挺开心的。”
身边人忽然转过头,冷漠道:“野人时期就有鬼差这个职业了吗?”
安山海一愣:“啊?”
看着他傻fufu的表情,沈长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哈……”
安山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沈长云的笑点总是十分奇特,搞得他思维完全跟不上。
晚饭的时候,安山海有些担心,因为大坚虽然经常不知所踪,但是每到这个点,都会给他报信提个醒,他做好饭,和沈长云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出门去单良家,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周瑁。”
周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嗨,想我了没?”
不是大坚……
安山海从他身上穿过,急匆匆的下楼了,周瑁懊恼的一跺脚:“干嘛呀!”
沈长云放下饭碗,向他打了声招呼:“要不,进来坐?”
外面寒风刺骨,白雪映着月光,倒是把夜照的很亮,安山海开着车,很快到了单良所在的家属楼,楼下有个老大爷在遛狗,狗穿的比人还厚,在墙角百无聊赖的拉了一泡屎。
他上了楼,敲响单良的房门,没人开,安山海眉头一皱,又下楼去,反复确认了单元门和楼号,肯定自己没走错,才再次敲响了房门,依旧是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