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为了加强自己的可信度,叶琏又补充了句:“我十岁那年发了场高烧,然后十岁以前关于真实身份的那部分记忆全部不记得了……咳,有什么问题吗?”
沈清摇摇头,又恢复了之前微笑的表情:“没什么,只是好奇罢了。”
“呐,”见沈清周边没那种危险气息了,叶琏稍稍舒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沈清的肩膀道,“放心好了,我父母肯定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姓而已,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找不到我。”
沈清不动声色地拍下叶琏的手,笑道:“真的没什么。”随后便躺下来,打了个哈欠,疲惫道,“我有点累了。”
很明显的逐客令。
叶琏看了看沈清,起身走到门前,最后又望了一眼,见沈清已经闭眼睡了,才关上了门。
叶琏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痛快地洗了一把脸,迅速冷静下来。
叶琏想,他总算是知道了沈清哪里奇怪了。
沈清有着寻常人不可能会有的气势,很奇怪。
而且,沈清很有可能与自己的父母有所牵连。
等等,这般说来,自己好像忘记问沈清的身份……了?
#麻麻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蠢#
小剧场
媳妇儿追求计划-贰
然后,你需要坦诚相见,不可欺瞒她,亦不可欺负她。适当之时你还需要夸奖她,鼓励她。
沈清(赞同地点点头):说得对,我是不会骗他的,但同样,他也不能欺骗我。今天我夸奖了他,也不知道他高不高兴。
叶琏(瞥一眼):呵呵哒。
第三章:媳妇儿追求计划-叁
刻意隐瞒多年的秘密就这样被人轻易问出来,叶琏死活也不肯相信,当时那么蠢的人会是他自己。
虽然也算不上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秘密——许多早年便生活在云起寺的年长和尚们很久以前就知道了这件事,但叶琏还是不愿意亲手将这片遮面布取下。毕竟他不想当一个异类,生活在和尚堆里却并非和尚的异类。
叶琏还记得,曾有一个看不起他的和尚指着他骂道:“不是个和尚还敢长期住在寺里占最好的房间,吃最多的饭,干最少的活,要不是方丈心慈,不然早就把你踢出云起寺了。”
彼时叶琏才十三岁,住入云起寺不过是三年。听到了这样的话,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正想要反驳时,他却发现那个和尚说的很对。他就是云起寺里,最最没用的那一个。
叶琏很委屈,他也想剃度成僧,可每每有这种想法时方丈都会发现他的小心思,然后告诉他切不可抛家,他终将回到尘世间,不过少了一个机缘罢了。
于是叶琏想了一夜,决定先斩后奏,趁方丈不在小竹屋,一剪刀将及腰长发剪为只到肩膀上的短发,随手拿了块布条将头部缠绕起来,又换上粗糙的青衣,对着水盆里的倒影笑了又笑。
这样看来,就像一个小和尚吧。不过是多了一个头巾而已,不会有人在意的。
方丈回来后见到,好像也知道这是叶琏融入寺庙之中最好的办法了,只是长叹一声,从破旧的小柜中取出了一顶较大的青色帽子,将叶琏头上凌乱的布条拿了下来,亲手为他戴上帽子。
再后来,方丈因为过于操劳寺庙的事情,终于坚持不下重病倒下,临死前将叶琏唤到床前,将一块长命锁递给叶琏。方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流着泪微笑去世。
抚着锁后刻着的“琏”字,叶琏将它放在阳光下照了照,反射的金色光泽印在叶琏脸颊上,暖暖的,却让叶琏莫名地想哭。
新任方丈受了前任方丈的叮嘱,并没有为难叶琏。叶琏依旧住在小竹屋内,依旧干最少的活,吃最多的饭。
这也是曾经的事情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叶琏闭上眼,直接将脸颊浸入水中,待自己呼吸越发困难时又猛地离开水,抹了抹脸上的水。
一回想起曾经的往事,叶琏的思绪便如同潮水一般止不住地回想。曾经的生活有委屈,但更多的是欢笑,就算现在的日子比曾经好多了,叶琏也不觉得那时候有多糟糕。
可能是一个人孤单久了,他才会将沈清带回来。就算沈清很有可能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自己,但叶琏依旧不想对沈清说“离开”。
转头看向小竹屋,叶琏想着,这句话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毕竟他一个人住真的很无聊。
殊不知,竹屋内那个原本应该熟睡的男子,此时却把玩着手中破旧的长命锁,温柔地抚着锁背后的“琏”字,忽的轻笑起来。
“不记得了……么?”
……
春季是个发疯的季节,不是指人发疯,而是指天气发疯。
刚刚还天朗气清,是个外出郊游的好日子,转眼间就变成了蒙蒙细雨,山路也变得泥泞不堪。
叶琏忧郁地撑着下巴,才刚抬头望了望天,就被人用书卷狠狠地敲了一下。
“认真练字。”一向温和的沈清毫不留情地用书敲向叶琏的额头,随后将刚敲完叶琏额头的书展开再度翻阅。
揉了揉自己被敲击的额头,叶琏委屈地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又看了看已经练了好几张纸字的宣纸,难受得厉害。
这种潮湿的感觉真心令人不适。
叶琏明明今天的练字任务已经完成,可是沈清还是不肯放他一马,美名其曰:多用闲暇时间练字,才能够得到更大的进步。
……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得罪沈清了。平时沈清不会表现出来,今天就趁着下雨自己不能出去,找个法子惩罚他吧!
叶琏很忧伤,非常忧伤。第一次见面时沈清那种无害的样子果然是自己的幻觉。
有些无力地盯着书本上的字,叶琏凝视半响,听着窗外的雨声,感受着潮湿的空气,坐立不安,愣是看不进去半个字。
“沈清……”
沈清“嗯”了一声,从书中抬起头,侧头喝了一口水:“阿琏有事?”
叶琏小心翼翼地瞄了瞄正在喝水的沈清,低头不敢看他,可怜兮兮道:“我跟人约定好了,今天去他那……”
沈清眸光闪了闪,执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泛白,又翻了一页,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什么约定?”
“就是……就是……”叶琏紧攥着衣摆,蹭着手心的汗,“就是帮李大伯做饭而已。”李大伯我对不起你!
沈清突然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叶琏,道:“……阿琏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