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钟 by 皂斗【完结】(18)

2019-05-31  作者|标签:

小松嘻嘻笑道:“爷爷,看你这模样还真想像不出来年少轻狂时什么样呢?”

“那时候的我啊,不能像你们这样轻松嘻闹着生活。有太多的责任和压力,也有太多的野心和**…呵,要不要区其他地方看看?再往上百米处有座泉眼,泉水很甜,我那些老友来这,最喜欢拿壶子装上一两壶回去煮茶喝。”

“好啊,咱们去看看。”三更兴奋道。

“可惜没有壶子装水。”

“明天一早,咱们带两个矿泉水瓶来装。”

中午接近一点钟时,及格才打道回府。阿东已经把饭菜做好了,三更四人飞窜到窗边的餐桌前。“哈哈,东哥,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贤慧,真是新世纪的超好男人。”

“调侃我呢!你不会做饭做菜?”阿东把饭成上。

“我们三人是不太会,不过三儿倒是跟你一样贤慧,嘿,我这是在夸你呀三儿。”小松连跑带跳逃开,三更拿着画本在后面追。

阿奇看不下去了,吼:“都给我过来!你们俩还三岁幼齿呢?!”

小松嘻嘻哈哈和三更勾肩搭背走过来。“奇帮主,有什么吩咐?”

“坐下吃饭吧。”爷爷开口。四人乖乖坐下。吃晚饭,没再出去写生,而是围在桌边斗地主――牌是小松拿过来的,说是防晚上没事做,有个东西娱乐娱乐。

“三儿,记我六分。”小松叫。

“又赢了?分我一次。”

“少来!”阿奇吼。

“反正都是这么多次,洗谁的衣服不都一样?”三更撇嘴。小松朝他挤挤眼,两人露出了个自己才懂的笑容...三更又帮记了几局牌后,遂丢开本子说:“谁赢谁记,我去门口站会儿。”

“等等,不玩了,一块去。”

四人坐在阳台边,趴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三更懒洋洋盯着周围说:“去除那些安全隐患,这地方实在是让人流连忘返。”

“是啊,完全的隐密。不过,你说一个人呆在这儿久了,会不会发疯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接收不到电视节目,顶多就看看碟子听听音乐画画雕东西看书。”

“会变成现代社会的山顶洞人。”三更笑。

“你要呆个十几年,恐怕还得长毛返祖了呢。”

“哈,然后拿去博物馆展览,再把三儿的作品放在一旁,对每一个来参加的人说:这座雕塑是国际知名的雕刻家艾三更先生的最后一副作品,为什么这么说呢?唉,这是一件让人悲痛的事情。艾先生长期以来,为了追求创作灵感,独自一人搬到山郊野外,十几年来没出过山,每次展览的作品都由其好友小松阿奇李子等人进山运出,上个月,小松先生再次进山看望他时,就发现,呜,发现,天才艾三更先生变成这副模样了!这位女士您说对了,艾先生返祖了。通过他,您可以知道咱们的祖先真实的模样。”

“为什么不是:这是林小松先生的最后一副作品,因为他返祖了。”

“三儿比较具有代表性。”小松嘻嘻笑。突然转头跟三更面对面严肃道:“我觉得老爹当初不该给你取名叫艾三更,他应该给你取名叫:艾一刀。”

噗!三更等人笑喷。无力。“小松,回头跟你老爹说去。”

“笑什么呢你们?”

“爷,爷爷,你起来啦?”阿奇脸皮泛酸。“您要再早两分钟,就能见到小松每日一场别处心裁的精彩话剧了。”

“哦?都演什么了?说来听听。”

“他说三儿老爹没有先见之明,不该给他取名艾三更,应该叫艾一刀。”阿奇掩嘴笑。

“哦?我觉得艾三更这名字不错。三更三更,夜里三更钟时,天空是呈最深远沉静的墨蓝色,很美。在这儿你们可以看得到。”

“真的吗?我从没注意过。哎三儿,今晚咱们起来看看吧。”

“你起得来才行啊。”

“你把手机穿上午夜凶铃,我一定起。”

“你敢换我抽死你!”阿奇吼。上回半夜被吓的阴影还没散呢。

“嘿,开玩笑开玩笑,就‘哇哈哈’好了”

卷四十八:密云不雨

冷风如刀,毫不留情往路上每一个行人脸上拍去。

三更拉近围巾急步向校门口走去,老远见骆玥的车,飞奔靠近,上了车大呼:“冻僵了。”

骆玥拉起他衣服看,笑道:“保暖衣贸易厚外套加围巾手套,穿这么多了还叫冷,你是什么身骨呀。”

“不知怎么的,觉得今年特别冷,小松也这么说的,你没觉得吗?”

“没太大感觉,大多数时候都在暖室里。”

“所以嘛,呆在宿舍里或者教室里就真觉得冻死了,这几天晚上我都去跟小松挤床,一个人根本冻得没法睡。”

“傻子,不会加棉被吗?”

“没用,下面三层上面两层还是冻得不行。”

“放个暖水袋,别尽去跟小松挤,那床那么小。”

“唔,我们去吃饭吗?去吃火锅吧,把小松他们也叫上,本来中午的时候我们就说要去吃火锅的。”

“那你叫他们出来吧,就在这附近吃好了。”
两人在餐馆里等了二十几分钟,小松三人才卷着冷风进来,落座后笑嘻嘻道:“刚在路上见到个女同学,你猜人家怎么穿?拷,看了就让人惭愧!咱们裹得里一层外一层的,人家薄衣贴身,裙角飞扬,脖子上那条围巾也是装饰品,特牛!回头率百分百。”

“出名的方法成千上万,就赌你敢不敢。”阿奇笑。

“不敢。咱们是实在人,脚踏实地才是咱们的作风。”

“所以说你不够聪明。名人都会点旁门左道,哪儿会像你一条道走到透了还是不懂转弯。”

“你又懂了?!”小松睨了他一眼。

“暂停!吃饭。”骆玥开口喝住他俩。小松喝着热汤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呀?”

“没事,你们最近忙吗?”

“有点忙。准备考试了,而且放假前学校要弄个什么冬季作品展,全体参与。这段时间,晚上和周末全都奉献给雕刻室了。”

“难怪。那作品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跟三儿一起雕,没办法分神打闹,所以进度飞快。”

骆玥了然,三儿雕东西时很专注,不会跟人笑闹也不许旁人笑闹,难得的严肃。“考完试就准备回家了吗?”

“是啊,巴不得早点考完。我们家没这么冷。”小松说。“哎三儿,去我家过年不?”

“跟你走了那我老爹我哥多寂寞呀,干脆你到我家过年吧,初五过后都是我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

“可我想家了。”小松耸肩。吃晚饭,四人去雕刻室,骆玥找朋友玩球去。

冬展过后便放假了,三更跟容佳碰了个面,见她跟往常无异,乐了。随后又去天空看看画,跟李澜聊聊天,分别后再奔维里画廊。凌迎欢见了他很高兴,介绍了几幅新作品后,两人到附近餐馆里吃午餐。

“三儿,上次冬展作品很不错,你们四人在玩点小花样对吗?”

“又被你看出来啦?呵呵,是啊,临时起义的。”

“越来越有默契了你们。同一幅手稿,使用春夏秋冬同节不同气的表现形式,小松细腻融润的刀法表现春,阿奇的热烈张扬表现夏,李子的朴实浓郁表现秋,你的简易清洌表现冬...别具一格呀。”

“嗯,导师的评价也不错,各挥所长吧。”

“你的刀法出神入化了,跟水一样,置在不同容器呈现不同状态。”

“这手一拿上刀,就有自己的意识了,不太听我使唤。”三更看着自己的右手笑道。凌迎欢握住他的收,指腹抚着手背上的淡色印迹,叹惜:“这么漂亮的手,偏留了这些淡印,真是罪过。”

“老爹说久了会消失的。”

“希望能快点。”凌迎欢翻过他的手掌,细抚中指小关节上的硬茧,这是长年拿刀留下的。“老人们常说,手指圆润修长的人是很有福气的。三儿,你看你的手,就是很有福相的手。”

“算是吧。”三更笑。“被我老爹捡了之后我就开始有福气了。”

“你老爹也是有福气的人。”

“那是。都是他穿给我的...”三更想抽回手。

“三儿。真巧啊,你也在这儿。”

三更和凌迎欢同时转头,“你是?”

“三儿,你不认识我了?那天晚上在酒吧我们见过的,我是骆桑的表格骆远。”骆远笑着在三更身边坐下,双眼亮晃晃的盯着她漂亮的脸蛋――白天看着也毫无瑕疵,极品!

凌迎欢对骆远的眼光非常不爽,轻拉一下三更的手,故意道:“三儿,别愣了,快跟骆先生和他女友打个招呼,人家还没吃饭呢。”

“呃?噢,好巧啊。”三更扯笑。竟然真碰上了!果然是巴掌大的城!“骆远,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请便。”

“呵呵,三儿,我正想打扰你们呢。”骆远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笑。“不介意我们加入吧?”

三更不语,抽回手,装作倒茶。骆远坐在三更身边,他女友则坐在凌迎欢身边。“三儿,这位是?”

“我老师。”

“你们老师可真年轻,现在不是放假了吗?”
“是放了。”

“你们刚去哪儿玩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凌迎欢道。接通说了几句话后挂断,对骆远说:“不好意思,我得跟三儿走了,你们慢吃。三儿,走吧。”

“嗯。”三更快快起身,拿了外套围巾,对坐着不动的骆远道:“麻烦你让让。”

骆远微微移偏膝盖,在三更摇晃经过时突然顶了一下,三更坐到在他膝上。骆远紧扶着他的腰笑道:“小心点。”

凌迎欢怒火中烧,将三更拉起带离几步,等三更穿上外套后拖着他快步离开。

“停一下,我戴上围巾。”

“给我。”凌迎欢帮他把围巾戴好,而后拖着他继续走。三更挣开,僵笑道:“老师,你不用拖着我。”

“三儿,以后要离那人远远地,知道吗?”凌迎欢严肃道。“即使碰上了也要马上离开,不然你打电话给我或者其他人也行。”

“知道了,你有事要忙吗?”

“没有,我刚是故意按响电话的。那个人是个无赖!”凌迎欢沉着脸道。

“...老师,我先回去了。”

“别,去画廊坐坐吧。前些日子很忙,都找不出时间去宿舍找你。”

“要办画展了吗?”

“嗯,一个小型的个性画展,展期是下个周末,你来看看吧,带上同学或者朋友来都可以。”

“好啊!你把所有作品的主题给我,回头我得跟他们解说。”

周六一早,三更先打电话给骆桑,叫他打电话给阿其等人。然后他再去把骆玥从床上挖起来,骆玥眯着眼一脸无奈道:“这么早做什么?”

“去看画展,快点起来。”

“你学姐又交代你了?”认命地起床进浴室。

三更伏在暖融融的床上,乐不可支。骆玥出来见他这模样,笑道:“乐什么呀?老实交代,你学姐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不是她们画廊办的,是维里画廊。”三更笑眯眯朝他招手。“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维里画廊?”骆玥思索。“这名字怎么这么熟?你以前有说过吗?”

“有啊,第一次去看画展的时候就提过。”

“你又有哪个学姐在那儿当经理人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

“得意。”骆玥扯开毛巾捉起他就是一顿狼吻,良久后才去换衣服。“先去吃早餐。几点钟开始?”

“十点。”

“十点?!”骆玥瞪眼。“十点才开始你急什么八点钟就拖我起来!”

三更干笑。“早期的鸟儿有虫吃。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六点钟起九点钟眠,这样才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呵呵,你老爹说的?”

“古人说的。”

“借花献佛啊,走吧,咱们去远点的地方喝豆浆吃芝麻糊。”

“有粥吗?八宝,绿豆,黑米,红豆什么的。”

“有,什么粥都有,那儿专做传统食品,要什么有什么。”

两人慢悠悠地吃了早餐,九点四十分时才驱车赶往维里画廊。下车时三更打了个电话给骆桑,那头吼:“别催了!马上就到。”

果然,在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骆桑,阿其,子维便先后到了。三更笑兮兮躬迎:“各位里面请。”

“这回又是哪个学姐交待你了?”

“哪儿来的那么多学姐啊!”三更挑眉。“去看了就知道了,这回我给你们当解说员。”

“”呦,能耐了,可别像上回一样半路逃跑啊。

“肯定不会。”三更信誓旦旦保证,领着众人进展区,从第一幅作品开始解说:“这幅风景画以特有的地方文化景观为主题,呐,这是嘉定方塔和孔庙。画家选用水粉色及宣纸为衬料,以平面性的装饰效果为形式,主体物居于构图的中间位置,在绿色背景的衬托下,明显而突出,强化了视觉的集中性。主题周围伴有了绿色的丛林与云雾的虚化处理,显示了主次有序的安排。嗯,整个作品表现出一种‘超以象外,得其寰中’的意象境界。水粉染上宣纸会有沉淀,干了之后的效果像是在湿纸上撒了细盐巴,有些微细孔。”

“看上去像法轮G宣扬的仙境。”骆桑扶颌说。阿其附和:“是非常像。”

三更满脸黑线。“你们再瞧清楚点!”

骆桑几乎整张脸都贴到画上去,眼也不眨盯了数秒后。“还是觉得像。”

“这是嘉定方塔和孔庙!”三更大有朽木不可雕,夏虫不可语冰的无奈!“只是画家采用了一种特殊的画法,懂没?”

“懂了。”骆桑捣头如蒜。

三更转到第二幅:“这幅...类似借鉴于北宗的山水画派,你们先看一下,稍后我再解释。”

四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画前,看了几分钟后,转头。“说吧――人呢?”左看右看不见人。“之前不是说不会跑吗?!”

不会才怪!

阿其咬牙:“这小子,呆会儿我收拾他。”

卷四十九:耀若星辰

“三儿,你怎么带那么多人来?”凌迎欢站在角落里,望了一下画作前围着的那四五个大男人问。

“你说可以带朋友来的呀,老师,你不忙吗?”

“不算忙,客人都交由经理人去接待,我在等几个朋友。”

“画家?”三更兴奋问。

“嗯,你想不想见见?”

“想!”

“跟我到办公室去,他们都喜欢弄神秘。”凌迎欢笑道,拖他拐向转梯上小阁楼,“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哈哈,老师,你还真是中西结合得很彻底呢,我喝茶。”

“这些都是为不同的人准备的,还有可乐和牛奶呢。”

“谁来这儿会喝牛奶?”

“我认识的一个画家就只喝牛奶,其他酒类饮料一概不沾,有一次聚会时,有个人趁他不注意,将牛奶换成纯豆浆,结果他跑到厕所里吐得一塌糊涂。”

三更瞠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那人是故意耍他玩的吧?去哪儿弄的豆浆出来?”

“呵呵,是他特意带去的,有些人很固执,近乎病态的固执。”

“……”电话响,三更看了一下,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凌迎欢问:“三儿,干嘛不接电话?”

三更慢腾腾看了他一眼,慢腾腾地起身走到窗边,慢腾腾地接通:“我还在画廊。”“哪个角落?”“楼上。”“上去做什么?跟谁一起?”“老师,来看作品的作者。”“什么时候下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晚些时候。”“那就晚些时候吧。”

感动!挂了电话,三更笑兮兮坐回原位,“他们什么时候来?”

“嗯,应该快了,怎么?你还有事吗?”

“我朋友打电话找我呢。”

“哦,是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位吗?你们很要好?”上次在医院时便觉得三儿跟那人关系很好,言行举止间很亲密熟练。

“是啊,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三更暗想。

“你们两家住得很近?”

“记得我家门口那片别墅吧?他家对在我家对面,看起来很近,实际上真要到他家,得走近一个小时。”

“呵,你们怎么认识的?不会是时常隔着一道围墙相望,久了就熟了吧?”

“没,我高一暑假时代我老爹去帮他家隔壁家雕屏风,无意中认识的。”

“你们就这样成朋友了?”凌迎欢有些惊讶,那人看起来不象是随便就能跟人交朋友的人,而且两人背景差这么远……不过,对象要是三儿,那就说得过去了。(似乎有严重的偏私心理)

“嗯。”

“喀”门开了,一道人影冲进来搂住凌迎欢。“欢,好久不见。”

“向阳,放开我。”凌迎欢被他勒得红脸脖子粗。向阳笑嘻嘻放开他,转向三更时,两眼放绿光,蹬蹬两步跨过来,这摸摸那捏捏的。“新生代?”

“呃?”

“不是,雕塑系的学生。”凌迎欢解释。向阳笑得像朵太阳花,朝三更伸手:“我是向阳。”

“艾三更。叫我三儿就行了。”

“你就是艾三更啊?”向阳吃惊。三更更吃惊:“你认识我?”

“认识你的作品。现在算认识你了,哈,三儿,就你这模样,以后准是偶像加实力派。”

三更脸微红,问:“今天有展你的画吗?”

“有三幅。”

“呀!嘉定方塔是你画的吧?我刚看过!”那签名挺有意思,是朵向日葵。

凌迎欢笑道:“头三幅是他的画,向阳的画从没特定形式,随性到极,但却总让人眼前一亮。”

“是很不错。哈,你知道吗?我朋友说嘉定方塔‘看上去象法轮G宣扬的仙境’。”

“确实像啊。”向阳挑眉道。三更乐了:“亏我还一个劲解释说那是画家采用了一种特殊的画法呢,没想到却是我想得太深入了。”

“嘿!你这是在变相损我肤浅吗?”向阳瞪。

“三儿说的是事实,你之前把那幅画命名成什么了?太虚!什么叫太虚啊?!”凌迎欢想起来就恼,“好好的一幅画被你那些不伦不类的命名和题解弄得跟垃圾似的。”

“这不是有你审批嘛,我放心着呢,你也知道我最烦想那些命名和题解了,哆里巴嗦咬文嚼字的,不是我的长项。”向阳笑。

“你当我是保姆了?”

“欢,我好歹也跟了你几十年,你对我就这么点情分呀?真让人伤心。三儿,你说是吧?”

“呃?”三更看得云里雾里。

“别听他扯,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

向阳瞄了他一眼,再看看三更,笑:“紧张什么,随便说说而已,三儿,你今天有时间吧?晚点我们一起吃饭。”

“唔,不行,我有朋友在楼下,呆会儿我就得下去了。”三更看表,最好快点下去,不然……

“叫你朋友一起也行啊。”

“四个人呢。不要了,晚点他们可能还要去其他地方。”

“可惜。”

“三儿,明天吧,明天去我家,向阳这些日子都住我那儿。”凌迎欢道。三更想了一会儿:“说不准明天有什么事,如果没事我就过去。”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打电话给你。”凌迎欢快速结论。转对向阳:“其他人怎么还没来?”

“嘿嘿,可能还窝在某个温柔乡里吧。昨晚上喝得过火了。”

三更再次看表,对两人道:“我先下去了,他们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三儿,改天有机会再见其他几个吧。”

“好啊。”三更笑。在走廊上往底下搜索,看准了目标点后匆匆跑下楼,往骆桑肩膀上一拍:“我来了。”

“小样你欠抽!”骆桑手臂勒他脖子。“竟然把咱们丢在这儿,说!干嘛去了?”

“咳,放手,我跟骆玥说过啦。”

“就为了看那什么鬼画家,你就把咱们抛弃了?”

三更干笑。走到骆玥身旁,问他们:“还要不要再看看?”

几人摇头。阿其说:“去吃午饭吧,饿了。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呢。”

“为什么不吃?”

“是没来得及吃,懂不?难得的好眠让你一早给破坏了。”

“我是为了帮你们陶冶艺术情操……哈,是真的呀。”

“别闹了,走吧。”骆玥发令。几人离开展厅找饭馆填食去。吃饱了精神也颓糜了,各自回家继续睡觉。看几人离去后,三更说:“我去画廊看看要不要帮忙。”

骆玥不语,直接拖他上车,一路呼啸回到家,上楼,换上罩衣,上床。三更慢腾腾也换上衣服,上床。

睡觉。

一觉醒来,三更宁愿自己没醒。为什么以前都没发现呢?难道他自己是有时候老实有时候不老实吗?轻手轻脚将跨在骆玥腹上的一条腿移开,再轻手轻脚将缠着骆玥小腿的另一条腿抽出,又轻手轻脚把整个人从他身上挪开,缩到另一边……真凉啊这被子这床!悄悄又朝骆玥靠近一点点,再一点点,碰到衣服了,再近一点……

“别动来动去。”骆玥闭眼道。三更傻眼,石化了。“你醒了?”

“是人都会被你这样弄醒。”

我很小心了,三更心里说。“要起来了吗?”

“晚点。”骆玥翻身趴在他身上。“别动,我要睡觉。”

“很累啊?别睡了,越睡越累。”三更抚他的后脑勺道。骆玥轻不可闻说:“几天没得睡好觉了,一早又让你给拖起来。”

“很忙吗?”

“嗯。年尾了,大大小小的事全得了结。昨晚上加班到十一点多,回来后突然睡不着了,一直到三点钟才睡下。”

“难怪一个个的看上去都没精神,你睡吧,晚点我叫你。”

“你干嘛去?”

“去看电视,顺便煮点粥。”

“别去,睡觉。”骆玥巴着他不放,章鱼一样。三更见这姿势,顿时满脸黑线。这也能传染?……五点多时,骆玥醒了,看看身上趴着的人,无奈地摇醒他。三更眨眨眼问:“要起来了?”

“嗯,饿了。”

“那去煮饭吧……这……我,我跟小松挤床时从没这样过……可能是你太重了我才……”三更七手八脚爬起来,面红耳赤解释道。骆玥闷头颤笑。

“不要笑!”三更跳下床,咚咚咚跑下楼了,火烧屁股般。骆玥放声大笑。

晚上三更没回家,因为骆玥说:“三儿,你别回去了,我怕晚上一个人又失眠。”所以三更打了电话给艾晨说自己不回家了。艾晨倒是没问什么,直接说知道了,然后挂电话。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着火了。火引似乎是骆玥点的,初步诊断是因为一通维持了五十六秒的电话。挂了电话后,骆玥问他:“谁呀?”三更说:“今天认识的一个画家,叫向阳,我跟你们说的第一幅画就是他的作品。”

“你今天就见了他?”

“嗯,本来还有其他人的,等不及了。”

“似乎很遗憾。”

“是啊,很想见见的……你摸哪儿啊……”

良久,骆玥压下将他就地正法的念头——一楼虽然有空调,但还是挺凉的。所以将他拉上楼。摸摸唧唧时,问:“维里画廊是你们老师的?”

“唔。”

“你们经常见面呀?”手摸一把,嘴唇吻一把。

“呜……不算,经常。”

“你们老师对你好吗?”

三更心里咯噔一下,哀嚎,“他对谁都好。”

这次放过你,骆玥哼,放了把猛火,将三更从头燃到脚,半寸不漏,全烧光光。

卷五十:向阳花开

“三儿,过来。”向阳招呼。三更蹬蹬跑进他房里,蹲在一旁看他翻背包,见他拿出几本画本和几张碟片便问:“你想看碟?”

向阳神秘兮兮地抽了本杂志给他。“看看。”

三更一看到封面便脸红了,烫手山芋般丢回他袋里,站起来说:“我去看看老师要不要帮忙。”

向阳拉住他,笑嘻嘻道:“别害羞嘛,你都是大人了。来来,坐下。”

扯了三更一把,三更跌坐在他旁边。向阳一手搂着他的肩膀,一手翻开杂志,一一点评:“这女人身材够火辣,细腰肥臀大波,啧,男人一手无法掌握的女人,三儿,你盯墙角做什么?美女在这儿。”

“我下去了。”三更挣脱他强劲的手力,刚想站起来,又被向阳给勾住,涎笑道:“脸红了,哈哈,你不喜欢看这些啊,那这个呢?”

拿了张碟片放到他面前,眨眼道:“超猛的哦。”

三更把头撇向一边。“我不要看。”

“不要?哦我知道了,肯定你在宿舍的时候都看过是不是?明白明白,想当年我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没看什么没摸,嘿,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我们在宿舍没看过这些东西。”三更严肃道。向阳笑:“从来没有?我不相信,肯定在其他地方看过,对不对?”

“没有。”义正词严。

向阳瞠目。“青春啊三儿!怎么可以少了这些!人生多大的乐趣被你们忽略掉了!不行,你一定得看看,等收假了,把你们同学一块叫过来,我得教育教育你们。”

“我们才不需要这种教育!”三更老羞成怒。向阳慢条斯理道:“这你就不懂了,这种教育是必须的。这不仅关系到你的生理心理的健康成长,还关系到你和你老婆未来的性福生活,先不说那么远,就拿不久以后你和你小女朋友的第一次来说吧,总不能临阵提枪时找不到目标是吧?多丢脸的事啊!这些杂志碟片让你完全了解女性的身体构造,三儿,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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