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要提了,说到底,我是要谢谢您。”三更的表情异常平静,清澈的眸子里尘埃落定的淡定。不管过程如何,他希翼的几乎都得到了不是吗?未来如何不可知,但,却更让人期待。
“好吧,那聊聊其他的,毕业作品雕得怎么样了?”
“半成品,下个月应该能完工了。”三更凑近,神秘兮兮问:“爷爷,这次的作品您还要收吗?”
“呃?”老人愣了一下,呵呵大笑,弧线化解了威严,人一下子变成普通的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收,怎么不收。听兰一说你们这次的命题挺有意思的,我等着看呢。”
“爷爷,打个商量吧,哪人我们展作品时,要不是凑不够数,您把以前的作品借给我展,行不?”
“行,怎么不行,到时候我会吩咐董席帮你们准备的。”
“谢谢,交给学姐办就可以了,她 ̄ ̄”
“先别高兴得太早。”老人打断三更的兴高采烈。“你们几个还需要磨练。是进修还是各地游历创作,你选一个。”
二选一?这两者的关键区别在于:进修可以和骆玥在一起;游历就得跟骆玥两地分离。
“…让我想想。”三更一时拿不定主意。
卷七十九 细水长流
“进修吧。”凌迎欢说。
“随你。”向阳说。
“你拿主意。”老爹说。
“进修。”艾晨说。
“都差不多。”容佳说。
“嘿,进修也可以到处游走啊,很自由的不是吗?”骆桑说。
……
“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反正两者都挺自由的不是吗?”骆玥说。
好吧,进修。
有导师保荐,三更轻而易举入了研读名单。定下来后,三更便觉得风轻云淡了,每天悠悠然地雕毕业作品,绘草图,看书...虽然有时遭同学们审视的眼光及某些带明显妒忌意味的言论攻击,但三更一律置之身外,耳不听为清,眼不见为净。
流言久了自然就烟消云散,学生们有比关注他人感情更重要的事要做,毕竟考进大学不是为了八卦。
毕业展依然是在市中心展览馆举办。这天,所有人都到齐了:老爹,艾晨,容佳,骆玥,骆桑,阿其等人,李澜,向阳,凌迎欢....
“东兰”四组雕作深受好评,但不参与拍卖,小松奇怪问:“三儿,那人这次怎么把咱们四人的作品全收了?”
“我不知道。”三更笑眯眯道。
“小子,祝你们顺利毕业,晚上庆祝一下吧。”向阳走过来道。
“好啊。”
五点半,依然是郊外的饭庄。和乐融融的气氛,欢快的场面,谈笑风生,好不得意。准备开饭时,三更道:“等一下,爷爷还没来呢。”
“爷爷?!”众人惊叫。
“是啊,他说要过来的。”三更看看表。“应该快了,再等一下。”
众人一时沉默。三更笑兮兮搂着身边的老爹低声道:“老爹,爷爷是个好人。”
“我知道。”老爹放松神经,慈爱地看着阿奇几人感慨。“真快啊,你们都毕业了。以后老爹想见你们恐怕就难了。”
“怎么会!我和三儿一块进修;阿奇和李子要跟在兰一老师身边流浪一阵,会回来的。”
“哦?兰一不在东兰了?”向阳好奇。
“老师每年都会去各地游走三四个月,这次是专门等我们的。”三更解释道。“搜集素材后再回东兰雕。”
“等你们?你和小松也跟着一起去吗?”
“嗯,昨天打电话给老师的时候决定的。反正有两个多月的长假,干脆跟老师四处走走...呃。”三更突然挺直腰闷哼了一声。众人虽然看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但一看骆玥深沉的表情和三更一脸心虚的表情,大乐。显然两人在这问题上没沟通好。
后腰上的手如蚁啃,骚痒难耐。三更悄悄伸手拉开他作乱的手,附耳求饶:“我也不是故意,本来想今天晚上跟你说的。”
骆玥轻哼,扭过头不理会他。
门被拉开,骆家老爷子来了,艾晨主动让位,让他坐到老爹身边。
碍着老人威严,一时间全场沉默。
三更环了众人一眼,叫道:“吃饭吧,我饿了。”
得令,所有人又都默默进食。三更和小松忍不住了,他们对老人可没什么顾忌,这气氛让人消化不良。于是,便像往常在宿舍吃饭一般闹开。嘻哈笑闹的,把其他人也都给逗乐了。
“爷爷,真想去别苑住了两三天再走。”小松说。“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阿奇李子一起去。”
“行啊,明天就去吧。”
“可票已经定好了,后天早上的车,直达十万大山...”小松一脸苦恼的表情。
“好地方啊,多集些素材,加油啊小松。”向阳拍小狗儿似的拍拍小松的头。“提醒你们一下,记得进山要穿长裤长袖衫,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面给蒙上。”
一番话听得小松一惊一乍:“为什么?”
“山里毒蚊啊毛虫啊什么的特别多,穿短袖绝对是找死。”最后那个“死”字还故意加重了语气强调,三更顿时觉得心寒,他怕那些软绵绵的虫子,一看见就打哆嗦。
“喷花露水可以吗?”
“喷杀虫剂都不行,那些东西是不死之身...”向阳说得眉飞色舞,吊销的眼角带有惊吓的意思。
“别听他扯!”凌迎欢打断他的话。“拿些外擦的药和花露水就可以了。记得一定要穿长裤长衫...”
凌迎欢把往年进深山老林时碰到的情况大概说了遍,交待交待一些注意事项和预防措施,三更比上课还认真的听,仔细努力在脑子里记牢。
八点钟散席后,骆玥把三更拖回家沟通 ̄ ̄用某种特殊的让三更很想,真的想,非常的想哭的方式仔细沟通,比如这种 ̄ ̄
“唔...停...”折磨他这么久了,还不消气吗?三更无力的抓着枕头哀嚎,哼出几声带哭腔的鼻音,身子蹭着床单试图减缓体内被点燃的大火。“骆玥...”
“嗯?”骆玥漫不经心地应。嘴唇四处游走,双手继续往火上烧油,存心要把三更从里到外烧个焦,也快烧焦了,瞧他白皙的皮肤已经红透冒烟了,像朵盛放的芙蓉。
三更恼啊!惨兮兮哀求:“骆玥,不要这样,我错了。”
“哪儿错了?”手拉开他双腿,灵巧手指从脚掌开始往上摸爬。
三更轻颤,语不成调。“应该先跟...你说...唔下次不会了...”
“才没两个月又想离开了,我伤心啊...”骆玥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撒下几个凉吻,让三更犹如在沙漠中饥渴交迫终于找见绿洲般激动了一番,但随后发现这仅仅是海市蜃楼。
“我不想离开...可难得有机会...跟老师一起...”
“知道了...”
汗水浸湿了床单,床上的人依然纠缠不休。
夜已经很深了。
“三儿,睡了吗?要去冲一下吗?全是汗。”骆玥拍拍趴在他身上的三更。
“动不了...抱一下。”三更气弱道。
骆玥轻笑,轻松地把纤弱的三更抱进浴室,将他的身体清理干净后上床睡觉。“三儿,有哪儿不舒服?”
“酸,全身 都 酸。”三更眯着眼已经准备进入睡眠状态。
“那明天就在家呆着,别去学校了,让小松他们帮你收拾东西就行了。嗯?”
“唔。”
两个月后。
三更和小松两人风尘扑扑回来了,除了换洗衣物外,还带回了整整二大本画稿。
开学后,三更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在上课,修图,雕刻中度过,依然住校,同小松一屋。
导师除家,是业内有名的青年雕刻家和画家,这一届只带五名雕刻专业的研究生。除了小松和三更是本校直升,其他三名 ̄ ̄覃小,区悠然和童北北是其他美院进来的。
研究生的课程比较松,自由创作的时候占主课程一半。一到这种时候,三更不是和小松几人外出采风或跟导师去作业,就是窝在骆玥家雕东西 ̄ ̄三更去十万大山时,骆玥便把家里二楼的一间客房改成雕刻室,专门给三更用。
雕作好雕后,依然放在屋里,但只展不卖。
阿奇和李子这两年随兰一走了很多地方,雕了不少作品,全放在东兰。
过年放假了,三更和骆玥便和向阳阿其容佳等人开车出游,没有目的的,开到哪儿玩到哪儿。
最后一学期,三更从宿舍搬了回来,骆玥乐坏了,搂着他又亲又啃。
其实日子跟在学校时没什么两样,白天一部分时间整理修改画稿,一部分时间雕东西。只是晚上有时候回家陪老爹,有时候 ̄ ̄骆玥很忙,经常加班,因为爷爷交到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爷爷说:“骆玥的工龄已经有十年了,从上大学时就开始工作的,在基层磨了四年。他毕业后,我直接把他放到管理层,让他一个一个台阶往上磨。六年时间里,他能从一个策划总监磨到副总,这是他的能耐,让他一个一个台阶往上磨。六年时间里,他能从一个策划总监磨到副总,这是他的能耐。他从小就是个聪明深沉的孩子,做事深思熟虑,沉稳老道。也许现在把他推上顶层是早了点,但是我相信他能承受能适应的。”
这番肯定赞扬的话听在三更耳里如同美妙音符,乐开了怀,飘飘然的与有荣焉。之后每次骆玥加班,他便拿着画本去公司陪他,下班后一块儿去吃宵夜,散散步,然后回家。
周末时跟朋友们一起吃饭或者跟骆玥的同事们去包厢玩,三更现在已经跟他们很熟了。
骆玥对外从不刻意掩饰他们之间的亲密的关系 ̄ ̄反正已经爆光了,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所以,即使有人见到两人光明正大的手牵手出入或者在公众场合有亲密行为,也会觉得稀松平常得很,见多不怪嘛。
两人现在都算是小有名气的人,受人注目的程度也比普通人高些,但这些关注对平时生活没有影响。
日子还是照样过。
平平淡淡,细水长流。
卷八十 三更钟响
早晨九点,三更还趴在软绵绵的被窝里酣睡,晨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在他半裸露的白皙躯体上,优美的背部泛出白玉般的光泽。
骆玥坐在床边看着他,表情无奈中又带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已经叫了他不止十次了,他总是应一声又睡过去,电话也响了不止二十次了。
扯了个恶劣的笑容,骆玥伏身趴在他身上,手指一寸寸抚摸他红润细致的脸,眼神逐渐迷离~~~二十五岁了,这脸蛋漂亮依旧,身上纯净清爽的气息依旧,善良依旧,温暖依旧,爱恋依旧……
“嗯……”睡梦中,三更低吟了一声,下意识地躲开骚扰自己安眠的手。
“三儿,醒醒。”骆玥将他翻过身来,拉下被单,重新在他布满吻痕的身上印下烙印。
三更闭着眼睛时轻时重的哼着,随骆玥为所欲为,一个深度刺激下,他总算清醒过来了,当明白两人在做什么时,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被带进一浪高一浪的欢愉中,无法思考,只能随欲念而行。
晨练结束洗了澡后,三更继续趴在床上,懒洋洋问:“几点了?”
“十点。”
“唔。”三更眯眼应,下一秒却弹跳起来惊叫:“十点?!”
骆玥看看手表,再次确认:“没错,是十点。”
“啊!”三更大嚎,整个人狠狠砸在软床上,骆玥将缩成虾状的他拉起来,笑道:“你是要继续在床上呆呢,还是要换衣服出门?”
“呜~~~”,三更哭丧着脸往他身上倒去,自怨自艾道:“我没脸出门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明知道十点开幕,你还……”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后面那部分是他自愿的,不能怪骆玥。
“谁说我没叫?我从八点四十就开始叫你了,你睡得跟猪似的,怎么弄都不醒。”
三更有苦不能言。这不能怪他啊!昨晚上缠着他到凌晨两点钟才睡,整个人困得不行,八点多钟怎么醒得来?“怎么办?呆会儿我会被他们群殴的。”他真的很担心。
“呵呵,你再磨磨蹭蹭就真的可能被群殴了。”骆玥好笑,转身从衣柜里翻出衣物给他,“快换衣服,就当是去看别人的展吧。”
问题是,这不是别人的展,是他的展啊!三更郁闷得真抱头狂叫了。
赶到展厅时,开幕早已过了,小松三人在门口特意等他来批斗。“说!为什么迟到?!”
“呃,那什么……”三更试图左右言他。
“哪什么?”三道冷沉沉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带六道冷沉沉的视线,三更缩了缩,小声道:“起晚了。”
“啊~!”小松抱头叫。“你竟然好意思说起晚了!?你竟然真的起晚了?!你对得起我吗三儿?!我六点半就起床了!你竟然睡到十点!”
骆玥转头暗笑。三更则满脸惭愧地一个劲道歉:“小松,阿奇,李子,对不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都怪骆玥没早点叫醒我。
“得,晚都晚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阿奇大度道。“进去吧。”
“哎,北北他们呢?”
“不指望他们了,快进去,老爹他们早来了。”
天空的展览如往常一样,请了许多名人。偌大的展厅里人头攒动,五人如普通观客般随人流在展区里走动,听他们评论作品,走到拐角处时,碰到老爹,艾晨和容佳。三更兴奋地挤过来。“老爹,我还担心跟你们错开了呢。”
“三儿,开幕你竟然没到场,也太大意了吧。”容佳笑侃。
三更脸红,岔开话题:“今天展出的作品怎么样?”
“高水准,刚还听见有人评论你这两年的作品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有海纳百川的气势呢。”容佳毫不吝啬的赞扬。“三儿,你是天才。”
“容佳,你总这么说,每次你这么说,我就真觉得自己是天才。”三更对容佳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友情也有亲情也有依赖,他现在已经把她当家人了。
“确实是啊,对吧,老爹?”
老爹满面笑容,慈爱地看着三更。“是啊,没人比三儿雕得更好的了。”
“老爹,你这么说我可伤心了。”小松笑嘻嘻抱怨。
“行了你!”三更睨了他一眼。“走,继续看吧。”
为期三天的展览结束后,所有人聚在一起庆祝,三更破天荒的陪众人喝了两杯酒。
“三儿,今天是第一步,以后再加把劲,你们的愿望不远了。”向阳道。
“嘿,小松,听见没?争取明年弄出个雕刻室来。”三更笑嘻嘻地拍小松肩膀以示鼓励。
“别把自己说得跟局外人似的!这任务有你一份。”
“是是,小松大人,我也努力行了吧。”
“来,三儿,再碰一下。”骆桑拿起酒杯给他,三更眉头也不眨便喝光。骆玥一旁斥道:“能耐了你?今晚上喝了多少杯了?回去别跟我闹头疼。”
“唔,不闹。”三更说着便觉得有点眼花,身子晃了一下,靠在骆玥身上。
“先回去了吧,快十一点了。”
“唔。”
跟众人告别后,两人先行离开。三更这回倒是安安静静的洗了澡上床趴着,眼睛很困,意识却很清醒。感觉身边床位起伏了一下,他慢腾腾挪过去说:“今天很高兴。”
“高兴就喝酒了?”
“高兴就忘了我没什么酒量了。”
骆玥顿了一下,试探问:“三儿,你喝醉了?”
“没,只是有点晕。”
“头疼吗?”骆玥帮他揉揉太阳穴。“要不要喝水?”
“不疼,不要。”
“想睡了吗?”
“想,睡不着。”
“呵,兴奋过度了?”
“没有啊。”三更的语气很平淡。“只是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太快,十六岁的这个时候,我认识了你,现在已经九年了。”
骆玥爱怜地抚弄他的发梢,笑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呢?”
“总想跟你在一起,时间不够用。”
“还长着呢。”
“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三更突然拧声道。“二十四小时用来做日常的事,另外二十四小时粘在你身边。”
骆玥乐道:“那我不成保姆了?天天带着你。”
“你不乐意啊?我很好带的,不吵不闹,还会讲故事给你听。”
看他似撒娇的表情,骆玥确认他醉了,平时不会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说话的。不过,这样也好,可爱透了。
“问你个问题。”三更蹭着脸道。
“说吧。”
“你怎么跟你以前那些女伴断的这么干净的?”
“你怎么知道断的干不干净?”骆玥笑问。
“打从我上大学后就没再见过她们了。”
“唔,应该是从你上高三时开始断的,当时只想着这孩子要再见到那些女人估计又要伤心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叫人心疼,所以就……也没说什么,好聚好散。”
三更低笑:“这么简单?”
“是啊,你以为呢?本来就没有太纠结的感情,当然断得干脆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突然想到而已。”顿一下又道。“我比较幸运,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以后还能继续喜欢。”
“……笨蛋。”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都想不透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三更轻笑。“没见到你的时候,我想你的时候,半夜梦醒的时候,我就写日记,我把我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写在日记里,不能让身边的人发觉,不能让老爹和哥哥担心,写完一页烧一页。”
“……我不知道你还又这么复杂的心思,还以为自己已经让你安心了呢。”
“你是,可我会对周围其他的东西不安。老爹希望我能轻松的生活,于是我要努力的轻松,烦恼的东西恼过了就过了,我要忘掉,要把注意力转移到雕刻或其他地方去,只记得美好的东西就好……现在不写了,以后也不写了……我感激所有的人和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感激……有他们才有今天的我……他们的包容和关爱让我有勇气爱你……真的,特别感激……”
温热的液体湿润了薄薄的衣料,骆玥心微疼,手掌抚向他脑后轻声道:“三儿,我给你一个工作室好吗?”
“不要。我不在乎名利,只是喜欢雕刻而已。我会努力的,放心吧。”
“我想让你快快乐乐的雕你喜欢的东西。”
“现在就很快乐了。”三更低喃。“真的,就这样……”
语尾降调,三更沉沉睡着了。骆玥紧紧搂着他,心里满是欢喜和感动。这个笨蛋,一直执着单纯地爱他,这份执着让他的心疼,恨不得把自己所能给的东西全拿给他,只是想让他一直这么快乐。
一年多后。
三更为期两天的小型专展结束后的隔日早晨,人们在东方早报上看到了头版上对这次雕展的报道。其中有句话让人看了动容:
……他一直用他清澈的眼眸观察这世间,吸取这世间人与人冷漠关系中的温暖,用他纯良温暖的心,柔软灵巧的手,雕出一座座感人温馨的作品……
番外 五只雕
混合工作室在开学一周后有了个正式的名称:五只雕。
工作室的主儿有五:三儿,小松,覃小,区悠然,童北北。
这很有喜感的名字是在激烈争执谁也不让谁的几天后,摒弃了无数个自以为个性又有内涵的名称,破罐破摔的一致选了“五只雕”这破名儿。
这名儿起得偶然。
那天中午,五人围在工作台边吃午饭时,又围绕着工作室名称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公说公的好婆说婆的好,最后差点动刀~~~虽然只是嘻嘻哈哈闹着玩儿的,但还是吓着了区悠然。
“别……别,放下刀子!”区悠然磕磕碰碰的把几人手上摇晃着的小小号修光刀拿下,抹了把汗,“坐下来好好说。”
“悠然,你瞎紧张了吧,咱们开玩笑而已。”三更笑嘻嘻搭着他的肩膀。
区悠然瞪了他一眼,“坐下。”
“好好,你说。”三更举手投降。
区悠然盯着刀,向来单纯脱线的脸上浮起一股郁气,慢腾腾说:“以后别乱拿刀子挥霍,我会有心里阴影。”
顿了一下,郁气敛起,换上傻兮兮的笑:“咱们都是拿刀雕木的,不如就叫五只雕吧,好记又可爱。”
“好啊!”童北北兴高采烈的响应,“雕,多牛啊!三儿,叫导师带我们去看看雕吧!”
“我也没见过!明天跟导师说好不好?”
“好什么?”徐家一脸阴霾的走进来,一屁股落坐在工作台上,眼神钻亮,一一环视这五张年轻干净的面孔,缓缓开口:“明天下午有个活儿,在后街,你们把刀具什么的准备好。”
“还没上课呢!”北北跳起来,转道徐青面前,疑惑,“老师,咱们还没上过大课呢,就干活了?”
“干活不就是上大课吗,你不乐意去?”徐家挑眉,口气不爽。
“要做多久啊?”三更问。
“看你们的配合度了,进度快的话可能一个月搞定,慢的话……”徐家阴恻恻笑了两声,“放心吧,我会亲自监工的。”
“靠,咱们成了可怜的杨白劳!”北北忿然。
徐家一个巴掌过去,笑道:“臭小子,有工钱拿的。”
北北哈巴狗一样涎着脸儿跟上去:“多少?按小时算还是按工量算?包吃不?……”
“你小子怎么看也不像穷人啊,怎么就钻钱眼儿里不出来呢!”徐家鄙视他。
“钱不识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北北昂首挺胸,坦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可是用劳动力和脑力换取相应的报酬而已,有嘛不对啊!”
徐家笑嘻嘻的勾他肩搭他背,“有志气啊北北,那今晚请我吃饭吧,你知道,老师我一高兴也许可能就会多帮争取一些那什么……”
拇指与食指想磨,是个人都懂他什么意思。
崩溃,这就是为人师表!
这是败类!
区悠然和三更蹿过去,一人一手扯徐家,把他拉到工作台边儿,谄媚:“老师,晚上一起吃饭吧!”去食堂吃。
徐家笑眯眯:“好啊,就学校旁的湘菜馆儿就好了,我不挑食,你们还是学生,不好意思榨你们。”
靠,白眼儿狼!谁不知道学校旁的湘菜馆是附属东南这个四级饭店的!贵着呢!
“哎,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雕。”徐家挥挥手带来一片乌云。
半响,童北北跳起来,哇啦哇啦痛诉徐家的种种不是,并且想了无数借口已达到赖掉晚餐的目的。
结果,几人还没出工作室,徐家就返回了,得意洋洋的吩咐他们收拾好工具,去吃饭!
童北北恨得牙痒痒,哀兵政策都出来了:“老师,老师~~~”
“嗯,”徐家翻菜单。
“我上有老下有小~~~”
“嗯。”徐家对一旁的服务员点这个点那个。
“……”北北把钱包拽得死紧,肉疼,眼泪汪汪。
三更摸其头,可怜之,钱包递之,北北破涕为笑也。
暗处,一美男见之,笑不可揭
……
骆玥对新同学新组合的评价是:嗯,不错,有点意思了,几味不同的药草在没有经过药性检测前就熬成一锅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剧毒……
三更说:我无毒无副作用!
骆玥说:是啊宝儿,你是没毒,但不代表跟他们混合在一起了不会产生毒,而且据说你们导师是个有名的怪人……
三更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骆玥:向阳说的,徐家是他学长。
三更咬牙:……他之前为什么没先告诉我!
骆玥笑:告诉你就没意思了呀,他就想看你现在这幅样子。
三更依然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