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 by 诸葛喧之(上)【完结】(15)

2019-05-31  作者|标签:


  
  程维抿了抿唇,停顿一下:“……没事,你先说。”
  
  我看着他,喉咙间仿佛卡了橄榄一般,苦涩的厉害。半天才慢慢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谢谢你……”
  
  他没说话,嘴唇依旧抿的很紧。
  
  我费力地吞咽下口水,他就坐在我对面,四年以来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即使喝了酒吸了毒也忘不掉的那个人……他就在我对面坐着。这种想法让我觉得事情是那么不真实。
  
  许久沉默,我们就那么对面对坐着。我垂着眼帘,茶几上摆着几本翻过金融社科类杂志,精美的景德镇茶具,还有一份我看不懂的,不知是法语还是意大利语的报纸。
  这时候才隐约意识到,现在的他,对我而言其实是近乎陌生的。
  
  他静了很久,突然道:“……那天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你从酒吧逃走之后,我找了你很久。”他淡淡说着,“最后得知你进了监狱,原因是……抢劫。”
  我下意识地微微瑟缩,紧咬住下唇不吭声,心脏却刺痛得厉害。
  
  “……为什么要这么做?”
  “……”
  
  “你抢的是那个女人准备给她儿子交学费的钱,知道吗?”
  
  我喉咙发涩,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个嘶哑的声音说:“因为没有饭吃。”
  就连水,都是捡垃圾箱里别人喝剩的矿泉水,有的时间久了,瓶盖拧开,边沿有一层令人作恶的白色霉花。
  
  程维沉默了,客厅里的挂钟滴滴答答走着。
  良久,他闭了闭眼睛:“……其实祝家发生的变故,我在T城已有所闻。说实话,祝霖,就算我们已经分手近四年了,你如果来找我,我还是会帮你牵线搭桥的,你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还是你觉得有求于我很丢人?所以即使去抢别人的钱,也不愿意来找我?”
  
  我抿了抿有些细小干裂的嘴唇,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脱口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他静默了,浅褐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注视着我,那目光很复杂。我和他对视着,心跳快的和擂鼓一样,心脏几乎悬到了喉咙口,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渴望着他怎样的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靠在沙发背上,苍白修长的手指交叠着搁在膝头,轻声说:“……好歹同学一场,不是吗?”
  
  我一噎。再也不知该作何答复,只觉得那悬在喉口的心脏,又慢慢地,冷冷的,仿佛无止境地跌了下去。
  “……是啊……”半晌才沙哑地笑了起来,喃喃着重复,“好歹同学一场……”
  他缄默不言,深邃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之前我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可是苦笑了好久,最后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是一句:“……对不起……我,我有些累了……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就麻烦你让我休息吧。”
  顿了下,补了一句:“……看在我们曾经的同学情谊上。”
  我知道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再和他这样对峙下去,保不准会崩溃会把所有的真心话都说给他听。
  
  但我怎么可以对一个“同学”掏心掏肺地说那些染着鲜血的肺腑之言呢?只是给他看笑话而已。
  
  程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复杂。过了好久才道:“……行。那你先去休息吧,你看起来的确精神不太好……至于案子,我会清律师帮忙摆平的,你不用担心审判的事情……其他的话,我们可以放到明天起来再说。”
  
  他说着就起身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前,伸手替我拧开了门,站在一边道:“这是客卧。里面有独立浴室和更衣室,你累了就洗洗睡吧,主卧在隔壁,有什么需要来找我。”
  
  我站在客房门口。他转身走开的瞬间,不知是怎样的冲动,让我瞬间叫住了他:“程维!”
  他的脚步立刻停住了,但并没有回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顿了很久之后,才轻声地说了句:“……不管怎样,你肯帮我,我想……我还是应该说声谢谢你。”
  
  “……谢我?”他背对着我原地站住,“谢我什么?没放你在监狱继续堕落下去?”
  他的语气平静,但措辞却如芒刺般尖锐,我一时如鲠在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他静默片刻,见我没有反应,摇头笑了笑,独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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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3 ...


  我洗过澡,换了套棉布睡衣,孤零零地缩进被窝里。一墙之隔就是那个男人睡觉的卧室,这个时候恍惚觉得他离我真的很近,可是,又说不出的遥远。
  
  我逐渐陷入了梦乡,许多思绪乱成一团。模模糊糊又开始做梦,梦里又看到了四年前的那些日子,跑道边的广玉兰散发着清雅别致的气息,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与我十指相扣,一遍一遍地承诺着我们会有一辈子,一分一秒都不少。
  
  午夜梦醒时,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我擦了擦潮湿通红的眼睛,心脏还是空空的,疼的那么厉害。
  
  就这样静静地在黑暗中躺了好一会儿,我坐起来,想去客厅倒杯热水暖一暖隐隐作痛的胃。推门出去,却突然发现客厅的落地窗边还亮着一盏小夜灯。那个男人安静地坐在地板上,叼着根香烟独自抽着,红色的星火一明一暗。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和他打招呼。正原地犹豫着,他却已转过了脸,深邃的五官在幽蓝的灯光下显出些柔和的朦胧。
  在他的注视下,我有些进退不能的尴尬,顿了片刻才问:“……还没睡?”
  他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说道:“你也不是一样?”
  “我睡过了。”我说,“不过刚才又醒了。”
  “做噩梦了?”
  “也不算……”
  
  他不说话了,抿着唇将目光投向下面霓虹如流的街头巷陌。过了好久,轻声说:“……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有些话,在心里堵了很久,刚才就想和你说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是我和他见面以来,他对我说的最莫名其妙的一个句子。也是语气最柔和的一个句子。
  
  我不由得就有些愣住,然后才注意到他身上染着的酒气,一低头发现他的脚旁扔了好几罐喝空了的冰啤酒,手边还有一罐,剩了四分之一。
  
  他有些醉了。
  
  我尽管犹豫,但还是朝他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深吸了口气,有些故作镇定的嫌疑,“……我听着。”
  
  他却不吭声,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显得很明亮,也许是摘了眼镜的原因,还笼着些朦胧与潮湿。
  “没说的我就走了。”我缩了缩脖子,勉强向他挤出一个笑容,“这里好冷。”
  他看到我的脸,一下子有些失神,眼里说不清是悲哀还是别的感情,复杂的让我无法看透:“小霖……”
  “……”
  我微微一颤,用力闭了闭眼睛。不要再这样叫我了。这样……太亲密了,容易让我还对你有所奢望啊……
  
  “小霖……”
  “够了。程维,你喝醉了。”我狠下心来打断他的话,抬眼的瞬间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他不知何时已经挨的那么近,我几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一起一伏听的我心脏都揪成紧紧一团。
  
  “你醉了……”我慌忙去推他,他却在深深凝视了我一眼之后,几近粗暴地抓住我的头发,把无力挣扎的我拉近,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吻住了我微张的唇。
  
  冰凉的触感霎时间覆盖了我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烟草和酒精味。他的气息就和他的人一样,和四年前的那个程维,完完全全不同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混乱地挣扎,双腿微微哆嗦着,固执地紧咬牙关不肯松口。
  程维……不行的……不行……
  他似乎没有太多的耐心来诱哄软化我,直接抬手掐住我的下巴,强硬地迫使我张开嘴,舌头霸道蛮横地冲撞进来,肆意在我口腔中侵犯,纠缠住我的舌吮吸。
  这样的他,让我感觉不到半分怜惜,整个人都好像陌生的可怕。
  
  亲吻持续了很久。我忘了呼吸,直到肺里的空气都被耗尽,他才放开我,意犹未尽地轻舔嘴唇,凝视着我的眼睛,修长的手轻触上我的脸颊。
  “小霖。”
  原本有些失神的我,在他浅褐色的瞳水倒映中望见了自己憔悴失形的模样,心脏猛然瑟缩,近乎惊慌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指尖。
  “不……”
  
  他朝我伸出来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过了很久,他才轻声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程维,你还不明白吗?你写给我的那封分手信,让我行尸走肉在遥远的L城活了四年,四年前的那个祝霖,已经被你活生生地掐死了。
  你说要为了你爸和我分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给我。
  我那样固执地爱着你,妈妈,姐姐,祝家的金钱名势……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再见你一面。
  可你那时候,却狠绝到连我的一个电话都不愿意接。
  
  好了,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是那么狼狈,那么失态,站在英俊成功的你面前,犹如全世界最蹩脚的笑话。
  你还要拿我寻什么开心呢?
  程维,我还是爱着你,你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神情都会让我**。所以,如果你还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就请你不要站在我面前,用你的成功,去逼迫我看清自己的丑态。
  程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很难堪。因为,我还爱你。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自尊和感情同时被刺痛。我觉得自己的眼眶里逐渐有了泪水,连忙红着眼圈垂下头,在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前转身要走。程维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气是那么可怕,一下子就把我掰转了过来。
  “你站住。”
  
  我想抽出自己的胳膊,他觉察到了,便握的更加用力,几乎都有些发狠:“你不要走。”
  
  “程维!”我终于忍受不了,抬起红通通的眼睛近乎绝望地瞪视着他,“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再是你认识的祝霖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想要什么你说出来啊!别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好不好?!我们四年前就结束了!彻底结束了!!”
  
  “对!我是下贱肮脏!是放纵无耻!我可以和酒吧里认识的男人随便上床,但是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
  我喉咙一哽,红着眼眶说不下去了。一开始愤怒失态的大吼大叫终于轻了下去,最后我咬紧嘴唇堵住的,是自己沙哑的哭声,“只有你……只有你……我不想的……”
  不想和你在分手后,还有那种关系。
  
  他看着我用力地抹着眼泪,丢人地哭着喃喃的狼狈模样。很久之后,才轻声问我:“……小霖,你还爱我吗?”
  我顿住了,湿红的眼睛盯着地面。
  他把手轻轻埋进我的头发,声音里竟然有一丝哀求的味道:“你还爱我的,对吗?”
  
  “小霖……”
  
  我一吸鼻子,嘶哑地喊了起来:“谁他妈还会爱你!你以为你谁啊?你——”
  
  所有的话,在他伸出手来的瞬间就此打住,我呆呆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中平平躺着那张陈旧的老相片。
  
  那是张一寸免冠照,平面中那个穿着西高制服的英俊男生有着深邃的目光,无声地在泛黄的岁月中淡淡微笑着。
  它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里,被我摩挲了无数次。照片里的人,被我流着眼泪想了无数次。这些许许多多的无数次太过厚重,已经让这张薄薄的相片无法承受,早已变的磨损不堪。
  
  我自知无言可对,羞耻地咬着唇,紧闭着眼睛,转过脸不再吭声。
  
  程维把照片放在电视柜边,沉默地站在窗边看了会儿夜景,抬手喝掉了易拉罐里最后一点啤酒,然后将罐子捏的变了形,扔在了一边。突然问我:“这四年,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
  我鼻尖有些凉意,说:“太多,记不清了。”
  
  他不说话了,独自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脚下就是这个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海,一片灯火辉煌。他就那么静静地立在那里看了好久,然后才轻声说了句:“你知道吗?……这四年,我从没碰过别人。”
  
  这是一句很容易理解的话,可当时我本能地选择了逃避,不肯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过了片刻,他转身向一言不发的我走来,在我面前停下脚步。
  
  他白衬衫的扣子松开了几颗,露出小半片性感匀称的胸肌。一枚小小的银白色十字架挂在脖子上,看着有些眼熟。然而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思索,只听到他用一种很古怪的,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声音喃喃。
  “你……还爱我……?”
  我听不出他这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只觉得他的眼神突然之间有些可怕。我条件反射地就往后退了退,却在下一秒被他紧紧抓住手腕,反剪着双手推倒在了硬冷的地板上。
  
  “不要!程维——”男人高大有力的身躯压过来的时候,我如同垂死挣扎的困兽般,绝望地跪着往前爬了几步,又被他抓着头发扯了回来。
  “不……不行的……”
  我的反抗毫无意义,他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是抿着唇用力撕扯我的衣服,脸色陌生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鞠躬~
接下来上肉,乃们要吃暴力的肉?还是温情的肉?还是暴力并温情的肉?(这东西能吃吗?)还是……(乃够了……扶额= =)


34

34、34 ... (肉版)


  布料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嘶啦”破碎声,他的动作几乎可以用凶狠来形容。我的身体很快暴露在他的视线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时候才恍惚意识到室内的冷气开得有多足。

双腿被强硬拉开,我已不着寸缕,撕烂了的衣服束缚住我的手腕,完全无助的难堪姿势。而他只不过是西装稍显凌乱而已。这样的差距让我再次被刺痛,拼命摇着头徒劳挣扎着。


可是,他又哪里是会因为别人的反抗,而中途放弃的那种人呢?
解开裤子拉链的声音让我的背脊都僵硬了,随即下体传来的疼痛与硬热几乎让我眼前一阵发黑。

“啊……”
我痛苦地摇着头,试图去抓住任何可借力的东西来缓解这过于强力的猛烈冲撞。可是双手被衣服反缚着,我完全不能自主,除了在他身下痛苦地痉挛和**,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程维抬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脸,压抑着低低喘息着:“你不是有过很多的男人吗?嗯?你不是被很多男人上过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骗人的而已。
即便是有过几个**,我在**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喊出你的名字。像我这样不合格的上床对象,又怎可能会有很多的性伴侣。
程维,你知道吗?这些年和我在床榻上有过交集的男人,他们的眼睛,鼻子,或是别的什么,总是能让我见到你的影子。

没有任何的润滑,他只能进到一半。干涩的甬道费力地接受着男人尺寸惊人的性器。胸腔阵阵紧缩,说不清楚是排斥还是迎合。他压抑着喘了一会儿,英俊的脸庞此时因为情欲而显得有些可怕。
紧接着他抓住我的肩膀,一口咬住我的侧颈,下体凶狠地用力一挺,终于在我扭曲沙哑的痛哭中,全部埋入我的体内。

“……!”
我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躺在地板上,被他压着一动也动不了。

现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在我身体中硬热膨胀的骇人尺寸,只是埋在体内不动,就有被完全填满的异常饱和感,富有侵略野性与生命力的微妙搏动和热度更是让我紧张的喉咙发干。
程维……程维……

“啊!啊……”等他一口气爆发出来,左右握着我的腰,托起我的臀部,在我大分的双腿之间凶猛强势地大幅度顶撞抽插时,我全身的细胞都疯狂地叫嚣着,不住地颤抖哆嗦,在他激烈的抽送下发出破碎低哀的**。

“啊……啊……程、程维,不要了……呜……”反复持续抽插了十几分钟,猛然一个狠狠的顶弄撞击到了腺体,我的身体剧烈战栗,咬住唇一下子没了声音,睁大眼睛茫然地感受着突然从体内窜出的酥麻。

程维稍稍起身,秀丽的眉毛皱着,极富磁性的嗓音不知何时也有些沙哑起来:“……这里?”
他说完又试探地顶弄了一下,果不出所料,我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虽然隐忍地咬紧下唇,但眼睛里却已被**迷上一层水汽。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紧接着就对着那一店高频率地冲撞起来。他的脸色尽管还是冷冷的,汗水却从胸前淌下,在他紧绷结实的小腹处汇聚。

我被这一波一波无止息的快感刺激的无比痛苦,终于摇着头大声哭喊了出来:“不要了……不,不要了……那里……啊,啊……嗯……程维……求求你,程,程维……啊哈……啊……”


他对我的哀叫置若罔闻,一把抱起我往下按,我双手被束缚,没有任何借力点,只能跪在他大腿上,几乎没有空隙地与他肌肤相贴。他猛力粗暴地贯穿着,律动的激烈而热切。
“程维……”我低低呜咽着,眼角自然而然淌出泪水,湿润粘稠的体液在交合的部位起到了一定的润滑作用。我依旧很痛,但令人寒毛倒竖的酥麻快感也渐渐变得清晰。极致的刺激与极度的痛苦让我近乎痉挛,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程维……”我嘶哑不堪地哽咽,他英俊沉冷的面容是那么模糊,如同我四年里常常会做的梦一样,深邃熟悉的五官近在咫尺,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我还爱你的……我还是爱你的。
从来,没有改变过。

几下狠力快频率地戳刺,他突然不再动了,紧紧抱着我,抵在我的最深处,射出了让我刺激到发抖的滚热稠液。
他轻喘着缓过气,密实地压在我身上,短暂的安静让我恍惚的神智稍稍有所恢复,旁边就是程维沉闷平稳的心跳,怦怦的,听在耳中显得那么不真实。


他抚摸着我汗水淋漓的胸膛,手笼住肩膀,又绕到我的背后,托着我的肩胛骨反复摩挲着。亲吻落在眼睑上,我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随即嘴唇就被准确地噙住。激情过后,他的唇不再像往常一样冰冷,带着些情色湿润的热度。

我没有力气挣扎,躺在冰凉硬冷的地板上,虚弱地接受他密实的亲吻,这个时候他离我那么近,我茫然望着他浅褐色的眼睛,突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极短的瞬间,看到他标致俊美的脸上,有了一丝类似爱怜的情愫。
你看,程维,我都产生幻觉了呢。
真是不可救药了。


他起身解开了勒着我的碎裂衣衫,重获自由的手有些僵硬酸痛,尤其是腕处,有一道鲜明刺目的红勒印。
我没有多做停留,扼着左腕上的勒痕,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然而才挪了没两步,就被程维从背后抱住:“……去哪里?我说过结束了吗?”
我颤抖着的双腿无法支撑,摔倒在旁边宽敞的沙发上,连惊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抱着腰,从后面进入了。


跪趴着接受来自后方的猛烈攻击,他有力的臂膀绕过我的肩膀,把我抱紧在胸前。我无处逃离,体内性器的搏动是那么清晰可怕。之前留在里面的情液起到了润滑的作用,他的顶撞进出变得十分顺利肆意。
“……嗯……”我咬着嘴唇试图减弱逸出的**,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有了要被他顶穿的错觉。

朦胧中感到他低沉粗重的呼吸就在我耳背,那么潮湿温热,然而他胸前垂落的金属吊坠却冰冰冷地贴着我的背脊。我侧过脸,透过他撑在旁边的手臂,看向电视柜上那枚小小的相片。
泪水不自觉地自眼角淌落,却不知道是因为生理的刺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房间内是肉体撞击和交合处淫靡的水声。他如同兽化了一般,反反复复和我做着。从客厅的地板到沙发,又在浴室里汗湿地纠缠释放了两次,等到了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更是**纵欲到几乎让我连气都喘不不过来的地步。

直到大半夜,他最后一次射在我体内,粗重的喘息逐渐平复了下来,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着的钟还在锲而不舍地走着,滴滴答答。


我疲惫地合上眼睛,四年来从有过这样激烈的交欢,更别说是和这个我朝思暮想,无论怎样都忘不掉的男人。
可是,好奇怪。
不知为什么,我非但没有丝毫满足与慰藉,反而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空荡荡的一颗心,疼的那样厉害。

“程维……”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呢喃,“我还是爱着你的。”
你呢?你还会不会……还会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我的疼痛,我的眼泪与悲伤。

四年前你会因为我的脚扭伤,在炎炎太阳下一路背着我跑到医务室。看到我痛的龇牙咧嘴,你会握住我的手,脸色比我还苍白。
你会抱着我给我读你喜欢的小王子,狐狸与玫瑰。
你会故作漫不经心地把我最喜欢的土豆饼夹给我,然后将我碗里讨厌的豆腐包子拿走。
你会,挡在我面前,对你爸爸说:“是我要喜欢他的,和他没有关系,有什么只要冲我来就好。”

程维,这些点点滴滴的往事我都记得,每次一个人被孤独冻醒的时候,我都会偷偷把它们点亮,试图暖一暖僵冷的心脏。

程维。我还爱你的。
可是你呢?你,还爱着我吗?


凌晨四点多,外面昏沉沉下起了瓢泼大雨。冰冷的水珠噼里啪啦打在微凉的玻璃窗子上。我睁着眼睛,躺在程维怀里静静听着雨点的音律,不规则的淅淅沥沥,很容易催人入眠的声音。
然而我全无睡意。身上酸痛的厉害,被过度侵犯过的后方即使到现在也还痛的受不了,仿佛仍旧有火热粗大的性器在体内驰骋似的,穴口一时半会儿无法放松下来。


我肚子痛,说不出话来。作为罪魁祸首的男人此时此刻就躺在我身边。他睡着的样子和四年前并没有多少不同,还是那么安静沉稳,长长的睫毛将原本锐气的深邃五官打磨的很温柔。

程维,他还是那么的好看。
我静默无声地仰头凝视他近在咫尺的脸,恍惚觉得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场漫长的噩梦。梦醒了之后,我们还是忙碌在学校与家庭两点一线中的应届生。
他只不过离开了我短短几分钟,去客厅收拾书包,将明天要交给老师的练习卷整理好。
只是这样而已。根本没有四年那么长久。

程维,我们……还回的到过去吗?
仿佛中了魔咒般,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沿着他立体深邃的五官一寸一寸地轻轻抚摸,从下巴一路抚到眉弓。指尖贴在他微皱的眉心揉了揉,又慢慢沿着原路滑下。
眼睛。鼻梁。嘴唇。
那么仔细认真仔细地,把他的样貌印到心里。

手指停顿在他唇上,细腻却有些清冷的弧度,唇色淡淡的,上薄下厚,不笑的时候显得很冷淡,甚至有些孤傲危险的气质。
手放下来的时候隐约感到失落。躺在我身边的男人,到底和四年前的程维不再一样了。


这四年时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我疲惫地想着,却逐渐发现这是我不可能想透的事情。有时候棋差一步就可能改变整个人生。就拿我来说,当年我们分手时,我还只是个不学无术的高三学生。到了现在,我二十一岁了,老人说世上绝不能沾的三样东西:黄、赌、毒,我一样不少,全染过了手。
我自己尚且堕落到这种地步,又有什么资格去苛责程维的蜕变。


轻轻凑过去,吻住他有些陌生的唇,我闭上眼睛,努力把他嘴唇的温度和淡淡的烟草味一起,用力地,用力地刻进记忆里。
“程维,再见了。”
我贴着他的唇,轻轻地对他说。然后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无声地洇湿了枕套。


作者有话要说:被和谐了再提供传送门= =乃们先速食啊~
谢谢mtt1234567890亲的地雷~
近期又闻雷子们不但定,新浪小哥很可能关门谢客,RF和qq照常开启传送门。


35

35、35 ...


  夜班的环城巴士慢慢地行驶着,我坐在最后一排,蜷缩成团,望着雨点打在公交车窗上。窗外没有行人,偶尔几辆出租开过,车灯在雨水中模糊一片。
  
  我紧紧攥着搁在膝头的一只塑料袋,那里面有几块零钱,一张身份证,一部手机,泛黄的一寸照。
  这四样东西,就是我全部的家当。
  
  原本还有一串家门的钥匙,一串残破的贝壳风铃。那风铃是程维高中时送给我的,之前我一直带在身边。可是狱警也许把它当成了垃圾,出狱之后,归还给我的物品中并没有它。而家门钥匙,在我爸妈抛下我只顾自己逃命时,我就知道它对我而言,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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