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番外 作者:谢亦(一)【完结】(4)

2019-01-25  作者|标签:谢亦 重生 强强 宫廷侯爵

朱定北看着双胞胎兄弟,略在心里过滤了下便确定了二人的身份。

“我家里就有一个元帅,你要和我回家看吗?”他对双胞胎中的兄长说道。

楼安康从小对元帅将军就有无限的向往,不过一向乖巧的他虽然有些小激动,却没有答应。反而是他阿弟凑过来:“真的吗?元帅是不是力大如牛,声大如钟。朝敌人吼一声,他们就吓趴下了?”

朱定北却没想过楼尚书的两个孙子小时候是这般模样,也不知听谁说书来的,把元帅想象得比年兽还可怕。

“阿弟,别胡闹。”楼安康把阿弟往身后拉了拉,脸红道:“多谢邀请,可是没有阿爷同意,我们兄弟不敢上门打扰。”

他语气中不无遗憾,朱定北无所谓道:“那你就让你阿爷同意,什么时候想来和我说一声就行。”

兄弟俩都激动起来。

听到他们说话的小孩三三两两聚过来,不一会儿就成了元帅长相的讨论会。等到大元帅已经从一个红脸大眼的壮汉,变成了一个白毛白须脚掌比山宽一手能遮天的巨人,解手回来的老夫子拍了拍教执,这伙孩子才散去。

朱定北没有进入一个新环境的拘谨,身边都是孩子,在国子学从蒙学升上讲学的同龄孩子却没有塞外孩童那般爱玩闹,在学堂上规规矩矩,反而衬得他这个皮囊里住着二十七岁大汉的小子像个顽童似得。

这新课没有再讲故事,老夫子把竹简一一分发下去,指导孩子们学书写字。

面对的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没轻重的时候,所以教案都是刻在竹简上以防损坏。写字则是在孩子各家自备的白纸上。

竹简上写的正是前面老夫子说的县志,因为朱定北半路进来,他便重点关注了这个故事没听齐全的孩子,耐心问他可有不认识的字或看不明白的地方。看他摇头,便叫他依着竹简誊写习字。

朱定北老脸一红。

作为朱家军曾经的少帅,不敢说是学富五车,起码字都能认全的。只是那一手字……哎,多少年了都练不出来,倒是他老爹乐呵呵地道:不错,这字着实难得。就是请天下第一的临摹师傅来写也模仿不来半点咱们少帅的气度,再不怕仿造文书了。

在老夫子殷切的目光下,朱定北硬着头皮提笔写了起来。

老夫子却是没有表露嫌弃,主要是这半大的孩子写字再好也有形无骨,只要书写端方即可。不过他看朱定北运笔有力,书写犹如游龙走凤,硬朗的风骨跃然纸上,只是字形欠缺。他一想也是,这孩子在塞外长大,能静下心来读书习字已是不易,也没人教导他书法,写不出好看的字体不足为奇。

难得的是这出自将门与生俱来的风采,有了这底子,要矫正书写,只需时日。

他欣然起身,对朱定北嘱咐了一句如有不懂的地方不要羞于开口,怡怡然就往其他学子的身边走去。

还不知道老夫子做出了怎样惊天地泣鬼神决定的朱定北,瞄了一眼见人走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见那些孩子坐的端端正正,绷着小脸认真写字,朱定北也没好意思偷j-ian耍滑,只好认命地开始抄写。

末了,老夫子从学子中选出一份写得最好的笔墨让他们一一传阅,意在共勉,良莠看齐。

轮到朱定北的时候,他往纸上看了眼,没看出好在哪儿,实在欣赏不了书法这么高端的意境。再看看那个脊背挺得直直的,显然一副骄傲又忍着不表示的臭小子,纸上的落款虽有但他实在想不起是洛京哪一号人物,便就作罢,传阅给了身后的同窗。

这孩子虎头虎脑的,见他转过来第一个不去接那纸书墨,反而手忙脚乱地遮掩自己写的字。

真真是掩耳盗铃欲盖弥彰,朱定北原先没留意,这么一打眼凭他的眼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朱定北会心一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顶着那孩子诧异的目光,一脸正直地回过头来。

——有个创造字体比他还有创意的家伙在,他就放心了。

第3章 藏龙卧虎

午间用饭的时候,朱定北才意识到这不起眼的黄品小学堂里竟还藏着好几个人物。

他身后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自报家门时他还吃了一惊,再到双胞胎人手一个拉着两个小伙伴过来表明了身份后,他看这些家伙的眼睛就奇怪了。

别管介绍人说得多好听,黄品说白了都是些“笨”脑袋。一个学阶几百学子,天地玄三品都有甲乙丙丁数个学堂,单只黄品独设一个学堂,可见就是几百号人里读书最笨的子弟集中营,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工部尚书的双胞胎在这里尚且还能理解,毕竟后来这两个孩子子承祖业,在工学的造诣上青出于蓝。他们醉心工物,学术上不经心以至于落于人后不算奇怪。但连秦大统领的长孙,中书令的十一子和长信侯府正经袭爵的宁小侯爷都在黄品学堂,实在让人费解。

军政分明,互不干涉。朱定北前生虽说不是对朝政漠不关心,但结交的人少之又少,哪怕一二个打过照面,却因为常年不在京城也没有什么交情。

不过能让他记住名字的,都是在京城有名有姓更有一番作为的人。

工部尚书楼敬知的双胞孙儿,禁军统领秦孝先的长孙,中书令贾惜福的第十一子,不说他们赫赫有名的父辈,他们自己及冠后的风采可不曾埋没在父辈的光环下。

再有这位曾让老爹都说过捉摸不透手段厉害的长信侯……这家伙生父早亡,祖父也没撑过几年,以三岁稚龄承袭长信侯爵位还没教长信侯府在这满是纷争的洛京没落,只说这一点,便知道是个厉害的。

朱定北不由多看了几眼在自己对面安静吃饭的孩子,除了个头比同龄人大了一倍,实在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想是被他看得久了,宁衡抬起头,过于清澈的视线与朱定北打量的目光撞在一起,惹得朱定北退缩了下。

这小子大概想不明白这个新来的孩子为什么盯着自己看,半晌,几乎在朱定北被他看得定力都要用完的时候,突然从自己的饭盒中夹出一块红烧r_ou_,放到朱定北的饭碗中。

“……”

朱定北觉得自己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见宁衡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默不作声地把那块红烧r_ou_夹起,放到嘴里。

眼看着宁衡像完成了一件大事,如释重负地低头重新吃自己的饭菜,朱定北突然有种感觉:……果然像老爹说的,这小王八羔子心思诡异,他们这种粗人对付不来啊。

国子学自先太祖那代就开始办起来,这百年来吸纳了很多学子,目前还未对平民开放,能够进来求学的都是官宦子弟。

这些人家的条件自不会差,国子学并不供应学子的饭食,他们带来的食物无不精致可口,花样齐全。相比起来,朱定北这份饭菜就显得寒酸了。

老夫人也没有准备这些的经验,一切都按朱定北平时在家的吃食来。谨记着太医的嘱咐,镇北侯府对于朱定北的膳食都以清淡为主,一则他还在调养的阶段,再则也怕他饮食冲突水土不服弄出什么病症来。

粗心的小伙伴们经过这一幕,纷纷留意到朱·小可怜·定北的吃食,忍痛割爱将自己最爱吃的那份食物夹到朱定北饭碗里,眼巴巴地看着他吃下去,才一脸被自己感动得要流泪的模样收回视线。

朱定北:“……”

书童与学子不同席,虽然朱定北对朱水生从没分过这些,但毕竟入乡随俗。

用过饭,早就狼吞虎咽吃完等在门外的朱水生迎了上来。警惕地看着和朱定北走在一道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朱定北身后护送他回学堂。

“小少爷,这个下午用的蜂蜜水,还有这个,你饿了要吃,是你最爱的r_ou_馅。”小厮水生说不完的叮嘱,朱定北好笑地捏了捏他两颊的婴儿肥,也问了他几句,得知他一早上都用在蹲马步上了,不由叹了口气。在这京城,不说自己,就是水生也像是被折断翅膀的苍鹰,要适应囚笼里的生活,除非篡改本x-ing。

朱定北体谅他,并不拘束,让他自己找事情做。

不过他上次受伤吓坏了朱水生,嘴里应下来,眼睛却是恨不得分分秒秒黏在朱定北身上不让他有半分闪失,又怎么可能抛开他自己玩耍呢。

从学堂到膳房相隔两刻的步行路程,来去权当学子们的消食和消遣了。进了学堂虽然还未曾开课,学子们或是看书或是写字,就连秦奚也坐的直直的,拿着一卷书简强记硬背着什么。

朱定北环视一眼,索x-ing趴在书桌上睡了起来。

他身后的秦奚眼巴巴地看着他,很是羡慕,但想到阿爷虎目圆睁的样子……秦奚抖了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打起精神来继续背书。

撞钟的声音再次响起,朱定北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嘴角可疑的s-hi润,不甚满意地看了眼书桌。趴着睡果然容易流口水,从前老娘原来不是唬弄他玩的。

朱定北不喜欢甜不拉几的蜂蜜水,但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喝了几口,揉了揉脸,下午讲学的夫子便走了进来。

夫子说的是论语,不出一会儿工夫,就成功地把朱定北推进了周公的怀抱,双目无神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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