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时上幼儿园都成了问题。无奈之下,夫妻两人只有找到了闻阅的亲生母
亲寻求帮助,才得以上闻阅迟了一年,上了市特级幼儿园。
(让偶偷偷骂一声!幼儿园简直是在杀人啊!我家的小区的幼儿园只是一
级的,每个月的学费都要一千多!他读一年幼儿园人家大学都读了两年了
!)
闻问很喜欢这个妹妹,每天都会送妹妹上幼儿园,然后回来。那时候他不
过才小学三年级,却对此很坚持,连让闻父闻母接送都不放心。这也是闻
问的固执吧,一旦认定了,就坚决不会放手。
说到这里,闻父看了林誉航一眼。林誉航内心一震。是的,闻问他认定是
自己,就不会放弃。而自己为什么要那么担心闻问不能面对困难,而做出
了这样的事情!
后来闻阅也长大了。而且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能干。她厌弃哥哥的不善言
语和温柔,其实内心却也是相当地爱着这个哥哥。
最后闻母看着林誉航说道:"然后前一阵子闻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听闻问
说也亏了你的帮助。后面的事情你也晓得,接着就到了现在。"
林誉航听着,想着。终于察觉到自己对闻问和这对夫妻说了多少严重的话
。他知道的,有的父母真的为了孩子牺牲了一切。闻父闻母为了闻问和闻
阅做的是数不尽的奉贤与爱。
林誉航再次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闻母微微笑了,说:"不要道歉了。等闻问回来你再和他说吧。他不会轻饶
你的。"
林誉航惊讶地看着闻父闻母,喜悦之情不能言语,只轻轻地说了一声:"谢
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闻问要平安回来。一定要平安!
四个人刚吃完了饭,就听见门外一阵不急不慢的声音。四个人都竖起了耳
朵,这个时候,任何来拜访的人都是值得警惕的。
林誉航从猫眼看出去,门外的人让他吃惊不小。林誉航打开门,就见许占
安大模大样地走进来。
林誉航看了看钟,离他打电话过去才不过一个小时,效率的确很高。
跟在许占安后面的是六个模样高大的男人,往小小的客厅里一站,顿时十
分拥挤压抑。
林誉航看着错愕的夫妻两人,有点尴尬,解释道:"这位是刚才打电话
的......朋友,许占安。这几位是......厄,他的手下吧。"
闻父闻母想起这个长相与林誉航不相上下却更有气势的男人竟然是"国际通
缉犯,一个军火商",不晓得是应该表现出一个良好公民的样子,或者
是......十分不知所措。
倒是许占安显得熟门熟路,对夫妻两人露出个微笑,微微鞠躬行礼,说:"
伯父伯母好,我是许占安,听说前一阵子斐俊牢你们照顾,添了不少麻烦
,多谢了。"
闻父反应过来,让许占安坐下,却又警惕了那六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说:"
斐俊是个听话的孩子,没有什么麻烦的。"不过......斐俊和这个人又是什
么关系?那个听话的孩子,难道也是和什么黑社会扯上关系的?原来世界
还真是出人意表!
许占安显得十分平易近人,笑了笑说:"为了早点把两个小孩救出来,看来
今天晚上我们得呆在这里了。您二位不会介意吧。"
闻父回答说不会。毕竟救人是最重要的。可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小,现在
一下子又来了七个人:"但家里没有太多的房间和床,晚上会不会不方便?
"
许占安大笑着拍了拍身边一个酷男的肩膀,说:"没事的没事的!他们哪用
得着床,让他们站着睡就好了!"
夫妻俩和林誉航都分明看见那六个男人齐齐抽动了一下嘴角。
32
下午林誉航出去将钱弄了齐全,又赶了回来。绑匪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
于是忐忑之中,时间又飞逝到了下午,林誉航本来想让Johny和William来
帮忙,可想了一想,第一,他不想让闻问的家成为许占安和William的战场
,第二,他晓得虽然这两个人本事不小,但恐怕还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恐怕来了也没有多大用处。
晚上不到十点,许占安就叫闻父闻母还有闻阅早点休息就是。等三人狐疑
地进了卧室,许占安呵呵一笑,打了个响指,那六个男人就从西装口袋里
拿出扑克牌来。
许占安指指点点,搬出了一张大桌子和七八椅子。许占安招招手说:"你们
三个,把电话拨成闪光,好好守着。我们五个打红五。"
林誉航哭笑不得:"许先生真有闲情逸致。"
许占安微微笑着说:"既然睡不着也不能做些什么,何不放松一下,等累了
再睡。"
林誉航听得出许占安话中的疲倦与无奈,心想,终于这么一个人也是有命
脉的,也算是上天的公允。便也坐了下来打起扑克。
红五有些难度,费脑子,时间也过得飞快。在许占安的建议下,输的人要
画猫脸,左右找不到毛笔,就只有拿钢笔替代,几个小时下来,除了林誉
航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惨不忍赌。林誉航觉得,斐俊有时候的脾气其实和
许占安相当相象。许占安这个人,认真起来是能杀人的面孔,要是不认真
,却也是西里哈喇地胡闹,好象什么事情也不会放在心上,丝毫没有注重
身份的必要。而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恐怖的,双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
了脸,连兄弟也不认。
正想着,眼角瞥到边上电话的指示灯闪烁,三个守着话机的男人上了前:"
许老大,电话来了,大概有消息了。"
许占安拿起钢笔在一个粗眉毛的男人脸上画了个卷曲的胡子,一拍手,哈
哈两声就俯过身子去拿电话。
林誉航顾不上手里的牌,侧耳仔细听着。
"你给我个时间。"
"好好。下午是吧。......恩,不能伤到人。那几个也不行!"许占安敲了
敲桌子,"我要拿那几个人问话。你小心点。"
刚挂了电话,许占安正要开口,只见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许占安一看
号码神色严肃起来,对林誉航使了个眼色。林誉航点了点头便去接。
"钱准备好了吧。"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年轻。
林誉航回答:"是的。"
那边停顿了一会说:"交易要改时间。两个小时以后,九棉仓库。"
林誉航心里咯噔一下,不晓得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时间,他们分明什么
都还没有做。
"可以。那我能不能和闻问说句话。"
对方暴起来:"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没死人!来不来随你!"随即挂下了电
话。
"对方说什么?"许占安将手上的牌做着花。
林誉航叹了口气说:"时间改了,两个小时后的九棉仓库。"
"什么?"许占安也是相当惊讶,"这么急。"
许占安那指关节敲打了桌面:"刚才消息说,做的人是闻问的哥哥秦庚,好
象是因为欠了赌资,才不得已下毒手。地点倒就是在九棉仓库。现在突然
提前,恐怕是秦玉生拿到了口风。"手一边抓起外套。
林誉航皱了皱眉:"你确定没有弄错?不过才两百万而已,难道要靠绑架勒
索才拿得到钱?他的父亲,会这样见死不救!"
许占安笑笑:"你应该晓得,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秦玉生最讨厌赌钱
,严令秦家的子孙不能聚赌。秦玉生不喜欢这个儿子,大概连遗产都不想
给他,你想,要是秦庚向他要钱,后果不比绑架来得严重。只是......"许
占安微微眯了眼,"他绑错了对象。"
许占安看着林誉航:"救出人之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把秦庚交给我,走什
么法律途径的就免了。"
闻问是遇见过绑架的。
闻问亲眼目睹自己的同学被人塞到车子里,然后绝尘而去,从此就再也没
有回来。
只是闻问不晓得,自己也能遇到这样的情况。
闻问和斐俊靠在一起,斐俊的脸上多了不少青青绿绿的痕迹,嘴里还不服
气地咒骂:"***混蛋。老子出去一定把他剥皮,扔到猪圈里被猪*!混帐,
敢打老子!......"
闻问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斐俊的嘴恶毒了点,也不至于被毒打--那身上也
一定少不了淤伤的。
不过,这些也没有当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震惊大。
他居高临下:"闻问。还是该叫你秦问?"脸上闪过一丝阴冷。
闻问觉得这个人是眼熟的,听到后来的名字更是心惊。
男人上前捏住闻问的下巴,抬高,死紧。
那张眼熟的面孔放大在自己的眼前,闻问感到一阵寒冷。
"仔细看还真有点像,清清秀秀的,那个**。"男人哧地嘲笑了一声,吐
出这句话。
闻问的脸涨得通红,瞪了眼睛,吐出了话:"你......不要,侮辱......我
,我的母亲。"
闻问擅长记人,对于这个场景,他刻骨铭心。
男人算得上俊朗的脸上扬起了怪异的笑:"果然长大了嘛。以前明明不会这
么说的。......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是谁了吧?"
闻问倒吸一口冷气。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该承认自己认识他。据说要是绑
匪被人质认了出来,那人质多半是要被撕票的。
男人呵呵一笑:"不要露出这个表情了。你晓得我是谁,对不对?你刚才这
句话一说出来就说明是知道了。我是秦庚,你瞧,你以前不是还叫过我哥
哥的么?"
闻问一阵颤抖。是的,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这个男人只有十四五岁,
却......
男人拉着闻问站起来,猛地一推抵在墙上:"还要再来玩一次么?"
闻问瞪着他不说话。
斐峻看情况怪异,跳了起来狠狠踢了男人一脚:"你要干什么?你不是要拿
我们换钱?弄死人就换不成了!"
男人转了头看着斐峻,冷哼一声:"你插嘴?"
话没有完,另两个作壁上观的人就涌上前去对斐峻一阵拳打脚踢。
闻问担心地看着抱着脑袋却一声不吭的斐峻,终于被男人放了下来。闻问
立即爬到斐峻身边,看他抽动了嘴角咧牙扯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男人不坑一声地走了出去。
闻问摸了他嘴角细微的血渍:"疼不疼?"闻问晓得斐峻是怕秦庚对他不利
,为了帮他才说的话。
斐峻气得一边发抖一点揉着嘴角:"混蛋,混蛋。我要让许占安把他扔到鳄
鱼池子里去!你晓得不晓得,他刚才要怎么对你?"
闻问安抚他说:"他......现在不,不会做什么。你别......说许占安的,
的名字。他们会,会杀......了你。"
斐峻自然知道这是不能说的,不能确定之下,倒真的很有被毁尸灭迹的可
能性。斐俊想了想又问:"这个人到底是谁?"
闻问脸色一白,说:"我......的,哥哥。亲,亲生父亲的......妻子
的......"
斐俊"靠"了一声:"够狠,对自己弟弟都下毒手。"
闻问心里明白,大概就是因为是亲的弟弟,所以才要下毒手吧。
不晓得过了多久,斐峻又说:"许占安会来救我们的。他这方面比较行。"
闻问安抚地笑了笑,他看得出斐峻故做平静表面下的不安。
斐峻接着说:"我真羡慕你和林誉航。多好。那么简单。家里是有压力,可
是不碍着他们的话还是可以坚持的。可是我呢?和许占安好,被老爸老妈
打到半死。姐姐爱他爱到要死要活,我只能让位。让了出来,这个傻女人
又受了骗差点害死了‘联邦',许占安盛怒之下把我姐杀了。你说我要怎么
办?她是我姐啊。他就这样把我姐给杀了!哈!"
闻问从来没有看斐俊这么哭过。明明流了眼泪,还做了笑的表情,嘴角在
抽动着,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睛。眼泪渗过睫毛落下来,无声无息。
闻问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么震惊的事实,真的让人不好受。
两个人正无声,突然听到外边的枪响,两个人的心刹那被揪了起来。
33
枪声之后的停顿更让人窒息。
到底来的人是谁。这是个问题,另外结果如何,更是重要。
门刹那被踢开,秦庚身边的一个男人冲了进来,当即把枪抵在闻问脑袋上
。不足几秒,许占安和林誉航一群人也站立在了门口,个个握了枪严正以
待。
男人的呼吸吐在闻问的脸上,急促而紧迫。
闻问才从惶恐中反应过来。
"不要动。"这话既是对闻问说,也是对门口的人说。
闻问的脖子被勒得生疼。他想转头去看看斐峻,却只能看到林誉航焦急却
隐忍的脸。
林誉航......
闻问看着他突然发不出一个音来。
他还是来了。
许占安笑了笑,往前跨了一步:"好了,我也不要求你投降认输什么的。我
放你走,行不?拿你们的性命,对我来说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那男人狠狠地把闻问的脖子往后一勒:"站住!--你也别动!"
斐峻似乎偷偷想从侧面溜过去,可惜不幸被发现。那把枪在闻问和斐峻的
脑袋上来回转动。斐峻无奈一皱眉头,只好重新退了回来。
许占安的心脏也是一缩,掩饰住不安,又笑了笑说:"我真要叫你大哥了。
你不知道逃的话,带一个人质要比带两个要方便多了?我要是肯舍得人质
,那不管一个两个我都不会管。既然我要你手上的人活着,我都要。"
男人想了想:"好。你说放哪个。"
眼神里有狡诘的光。
这确实是个问题。
许占安回答得毫不犹豫:"你手上那个。"
男人冷冷一笑:"哼,看来果然是为了救这个‘少爷'来的。你说我能放他
?"
闻问和斐峻也是心里一沉。
斐峻低着头没有说话,也不带表情。
闻问却想,斐峻是许占安爱的人,而且还是因自己被拖下水,自己怎么能
就这样跑掉!闻问正要开口反对,那边林誉航也开了口:"没关系,让斐峻
先过来。"
闻问猛一转头看着林誉航,林誉航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他看到里面不是不
重视,更不是放弃,而是信任。是的,林誉航或许在某些问题上让自己伤
心生气,可是,谁说他不了解自己呢!闻问也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
许占安却是坚决地开口反对:"我就是要你手上的人。你看他的样子就晓得
他身体并不好,我是怕弄出人命来。至于你嫌斐峻的命不够分量,这你无
须担心。因为他......"
许占安看着斐峻,斐峻并没有抬头,闻问却是看得到那目光里的炙热。
"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
听了这句话,斐峻终于讶异地抬起头瞪了眼睛看着他。
那男人似乎对这氛围非常地不习惯,大声打断了这奇怪得有了温柔的场面
。他先是看了斐峻,的确,他是似乎听说过这个小孩不同之处。只
是......
但他终于妥协:"好。我放人。"
闻问被狠狠推出,脚上的绳索没有解开,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林誉航一阵
心痛,赶快上前把闻问扶起,去解他脚上的绳索。
闻问来不及站稳就盯着斐峻看。之间替代闻问的位置上,俨然变成了斐峻
。
斐峻此刻却是抬起了头,对闻问安抚似的一笑。但闻问看得到斐峻眼睛里
的一种野性。
男人要求众人丢下枪。许占安没有犹豫,一挥手,当即枪支就七七八八落
在地上。
男人觉得似乎有些怪异,但情况实在不由得他多想。
许占安和众人一齐退到了门外的左边,男人便也乘机出了门,到了大仓库
中。
事情看起来是如此迅速。
几秒种,似乎想起了轻微的枪声,男人高大的身躯便渐渐滑落,至死瞪了
一双不解的大眼。
闻问似乎看到那男子脑后的一屡鲜血飞过,然后死亡就降临在了一个鲜活
的生命上。林誉航先前分明是想去捂闻问的眼睛,却还是迟了一步。闻问
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斐峻却是一下跳了起来,横眉竖目,狠狠往那逐渐冰冷的尸体上踹一脚,
叫着:"看你扁我!哼哼!报应来了!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闻问突然觉得,似乎斐峻其实也离自己很遥远。他们都能剥夺另一个人的
生命而毫不犹豫。他想到斐峻在这男人手上时对自己的那一笑,那是因为
早晓得结局的笑吧。
闻问靠在林誉航身边。是的,其实在这里的人中,只有林誉航才是和自己
一个世界的吧。不,或许还不是一个世界,不过,他却会努力地向他的世
界迈进。
林誉航俯下头轻吻闻问的额头,声音里还带一丝颤抖:"好了好了。吓死我
了闻问。"
许占安大步上前,伸手猛地把斐峻往身边一拉,低声说:"好了吧!玩够了
没!可以回来了?"
斐峻一扭头,"切"了一声,却也不离开。
许占安要拉了斐峻往外走,斐峻微微红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闻问早想离开这个地方,那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惹得人想呕吐。林誉航
看出闻问的神色,便先拉了闻问想离开。
许占安看斐峻似乎还在生气,觉得面子上有了疏忽,也有了些不耐。于是
对众人挥了挥手说:"我们走吧。把他撩这儿好了,他饿了就会出来!"
斐峻气得狠狠瞪了许占安然后转了身狠踢那尸首一脚反往里面走去。
闻问看了好笑,明明两个人分开来的时候,一个气度不凡,一个可爱嚣张
,为什么遇在一起偏偏看起来就像斗气的小孩子呢。闻问还看着斐峻想要
去劝一劝,却无意看到眼角闪过一个身影!
谁!
斐峻正心不在焉地晃到那影子边上,闻问大吃一惊,猛地转身扑上去。他
看到的是什么?一把明晃晃的东西,除了刀还能是什么!
其实这真是要命。本来秦庚好不容易脱逃出来,拣了匕首,不过是想要拿
下个人质出去,却没想到闻问直接扑了上来,因此不得不挥过了匕首。
林誉航一看那刀子要滑在闻问身上,不由得冲过去拿手臂挡,挡没有挡好
,却因为闻问扑到了斐峻而被绊了一交,匕首就误打误撞地似乎扎进了林
誉航胸腹的哪个器官里。
许占安在一边看得一清二楚,脸色阴得可怕。大步上前把倒在地上的四人
分开。其他人一涌而上,毫不留情地把秦庚帮了严严实实。
斐峻从最底下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闻问惨白的脸。
闻问盯着林誉航腹部的血连呼吸都要停滞了。林誉航并没有昏迷,相当了
解自己的情况。看到闻问的表情,却只有忍了剧痛去抚闻问的脸
说:"别......别担心。"
许占安把闻问拉起来,大声说:"看什么!快送医院!闻问,别发呆了!"
身边人迅速行动起来,闻问没有言语,只又跪在林誉航面前瞪着一双眼睛
,显着惨白的脸。
许占安靠了一声,无可奈何。闻问这小子真要傻了。
34
闻问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但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医
院,自己躺在一张单人病房的病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闻问从床上跳
了下来,只觉得一阵头晕。捂了头冲出去开了门,就要疯狂地寻找林誉航
的身影。
医院大厅的钟指向凌晨四点。闻问知道许占安和林誉航来的时候差不多是
在凌晨两点,那么他才刚来到医院?
闻问想到他看到的身上满是血的林誉航,一阵惊恐......他去哪里了,怎
么会没有人?
急诊室,对,那是在一楼的!
闻问立即要往电梯口跑,值班的护士不晓得面前的男孩为何显出这样的神
色,正要上前询问。
闻问冲得太厉害,没注意到边上一人伸手把他拉住。
"闻问,你跑出来干什么?回去再躺一会儿。"
闻问一转头,没想到是自己的母亲。
那么......
闻问拽着母亲的手臂,乞求似的望着母亲:"林......誉航,在哪里?
他......怎么了?"
闻母看着闻问伤心的神情,不由得心疼:"他没事,他没事。你先去休息一
下,天亮了再去好不好?"
闻问没看到林誉航就绝对不可能放心,使劲地摇头:"他在哪里?"
闻母看了闻问很久,她从来没有见到过闻问这么心急如焚的样子。内心轻
叹一声,说:"就在你病房的隔壁,1126。他没有事。"
闻问一惊喜,猛地转身往里边跑,到了1126前面,做了个深呼吸,就推门
进去。
程尹在里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
闻问看到林誉航闭着眼睛躺着,手上还挂了点滴,终于安下了心来。程尹
把凳子让给闻问,闻问视若无睹,走过去蹲在林誉航身边。好一会,闻问
转过头来,轻轻问:"他,没有事?"
程尹微微笑了说:"他刚睡着了。没事。真的没有。"
程尹只看到闻问轻吐了口气,转过身去,微微颤抖了身体,把头俯倒在被
子上。程尹向身边的男子使了个脸色,两人悄悄退了出去。
闻问感到自己的泪水把被单周围都沾了湿透。他不想把林誉航吵醒,想控
制自己的眼泪,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闻问也感到自己奇怪。当时害怕担心的极点,明明丝毫没有想哭的感觉,
为什么现在,知道了林誉航没有了危险,反而眼泪会止不住地流淌出来。
他拽紧了手,心里恍然散开了云雾。闻问在内心想着,好了好了,终于可
以结束了。没有事了,没事了......
就这样,闻问又恍惚地沉睡起来。
第二天,闻问在一双手的抚慰只下睁开了眼,看见是林誉航不禁张大了嘴
。林誉航抱着闻问的脑袋,说:"好了好了。昨天晚上我是见识了你的眼泪
。没想到还有人在睡着了还能均匀持续地流眼泪的,而且流得一点声音也
没有。"闻问盯和林誉航看,觉得自己自己遇到他以后,从来就不发达的泪
腺顿时发达起来,不由得有点微微脸红。
然后过了好几天,当闻问终于发现真实时间和他记忆中的时间对不上号的
时候,那拿了水果来的许占安才哈哈大笑着说:"我晓得了!那天你四点钟
醒了过来,还以为是当天的四点吧。其实你可是昏睡了二十多个钟头!"
闻问感到奇怪了。不可能呀。为什么自己会昏睡了这么久?
许占安说到这里却开始哼哼哈哈:"这个......大概是你前几天,没怎么睡
的关系吧......恩。"
闻问回忆自己突然失去了一天的记忆,而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对了,分
明自己还是在仓库的,似乎还感到后颈的敲击!
敲击!
闻问瞪了眼睛看向许占安,他怀疑自己不会是被人打晕的吧!对啊,自己
醒来时已经在病房,而医生还说自己是得了轻微脑震荡!天!脑震荡哎!
自己晕过去的话怎么可能得这个毛病!
许占安扑哧笑了出来:"林誉航,你的闻问实在是太可爱了。竟然到今天才
发现了时间少了一天。听说你要周一去读书,大概发现明天不是礼拜一,
才怀疑起来了吧!还推断出了是我打晕了他,哈哈!真可爱!"
许占安抓过闻问的脑袋**:"看来不错,被我越打越聪明了!不过那时候
我也没办法嘛,谁叫你一副植物人的样子呢。"
闻问终于发现这个家伙实在不会是什么好家伙。
林誉航回想自己眼睁睁看着闻问被这家伙用枪托打晕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还真是震惊啊。虽然是为了闻问好,不过,打成脑震荡也......哎,罢了
罢了。
林誉航宠腻地把闻问拉到自己怀里。
在林誉航的督促之下,闻问终于在周一回到了学校。林誉航说,你父母好
不容易不再看我不顺眼,要是现在耽误了你的功课,恐怕我的形象又要一
落千丈。闻问想了想,点点头。林誉航的同事也常来照顾,Johny和
William也赶了过来,病房里简直要用热闹来形容了,闻问是无须担心什么
。而自己虽然要辛苦了一点,还是决定在父母家,林誉航家和医院三头跑
。有时候闻问也想,或许这个绑架的事情,反而促成了父母的谅解也说不
定。这么一想,闻问就有了一点庆幸。
三头跑的话,自然花去了闻问不少的精力。到了学校明显的现象就是不得
不在课堂上打瞌睡。
老师故意扯大了嗓子在闻问身边走来走去,闻问还是没能醒过来。身边的
同学猛撞他的手臂,闻问才反应过来,却还坐着歪着头看了老师。
老师不得不又把题目读一遍,闻问忙站起来翻课本,一边说:"等......等
一下。哦,我晓得了!"
闻问自己也不晓得,以前的自己,是绝不会这样站出来尝试回答老师的问
题的。
一天放学,闻问也要匆匆往医院赶,斐峻打来了电话,说等林誉航出院,
一起去帮他搬东西。
许小箐拉着蒋羽安跑过来,一边大叫:"闻问,跑这么快做什么?采访的东
西都要来不及了哎!这段时间你在忙些什么呀?"
闻问转过头,等两人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说:"林,林誉航住院,所
以......"
许小箐瞪大了眼睛:"真的?怎么不和我们说?我们也可以去看望他一下嘛
!出了什么事?"
闻问突然觉得,其实有这两个人做朋友,真的不错。
闻问笑了:"今天,出院了。"
蒋羽安说:"那你可辛苦。采访的东西我们多做一点,没有关系,我们也有
其他认识的人的。"
三人向校外走去。
天气渐暖了。原本那光秃秃的草地上已经点了绿色的火苗一样串出几乎耀
眼的绿色来。闻问一直都喜欢抬头看这片草地,甚至觉得它一直都如同冬
天般光秃秃的,可那绿色,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呢。余辉也是柔和的
,那并不悦人耳目的建筑物突然显出一点童话般的诗意来。
闻问看着一束夹缝里的阳光直直地照在演讲厅门口的地板上。回忆第一次
遇见林誉航,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东西。而现在,一切却如此地不同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