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有谋 by 人五人六【完结】(17)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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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什么都往钱上怪,专家说了,货币就是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的统一体,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之所以不能白头偕老归根结底还是感情不到位。”
“同意,现在的爱情都是速食品了,还有几个基础牢固的?要不就找个漂亮的为了上床,要不就找个顺眼儿的为了下崽儿,可能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十来年才发现:原来你长这样儿啊!”
“我说你们几个能不能考虑一下已婚男性的心情?”终于受不了一帮剩男的酸葡萄心理,已婚三剑客之一的A君奋起反击,立马替自己澄清,“我可是一直把老婆照片放钱包里!”
“你那就是典型的复习功课,一旦忘了长啥样就拿出来回忆回忆。”
“你们是不是自己讨不着老婆就恨不得全世界都光着?”忍无可忍的方苏也终于加入了战团,“与其在这儿瞎扯淡,不如自己多努力,连当个怪兽的资格都没有,哪只奥特曼稀罕搭理你?”
大家头一次发现,这部灯泡眼英雄的伟大传说原来充满了人生哲理。
“努力就够了么?碰上这样十全十美的,你拿什么跟人家去比?”瘫靠在椅子上,刘正奇懒洋洋地耸了耸鼻子。
“怎么比不了,”方苏意味深长的一笑,终于找到了过来人的成就感,“总有一些事是只有你能做到的,而你做的事说不定正是对方想要的。”
眼光一闪,刘正奇佩服地看了方苏一眼,挠了挠鼻子,突然话题一转,“方哥,你说上司给你穿小鞋怎么办?”
“聂哥?”方苏一惊。
“不是,别人。”
“哼,要么辞职不干,要么,就干得比他还好!”
咬了咬指甲,刘正奇抿起了嘴角。
卫虎以为他对刘正奇已经够了解了,可惜显然他错了,这个人身上仍有很多事他不知道。
那天,在当事人骑远后他好奇地问起他们对刘正奇腹上伤疤讳莫如深的原因。其实,具体原因蒋兵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那是上大学前发生的事儿。但是,大二的时候曾经有个女人来找过刘正奇,执着的在宿舍楼下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把人等了出来。虽然刘正奇很快就带着她走了,但是那个女人一路哭诉的“对不起”和刘正奇不耐烦的一句“不就缝两针的事儿么”,还是让他们把这俩联系到了一起,而这件事,当时在学校还引起过一阵热议。
如果不是作为一名警察,卫虎可能会奇怪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好奇心,不过,现在他把这些都归结于职业习惯。正思索着,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一条来自尾号2464的陌生短信:「鞍山X路407号有人聚众赌博」。
这是,举报短信?可是怎么举报到自己手机上了?没听说110总台那边有分包接警这种措施啊!疑惑了一下,卫虎回拨了电话,却发现对方关机了。
“李子,帮我查个号,”说完卫虎就伸手拽过椅背上的警服,叫上旁边的人,“三儿,跟我出去一趟。”
最近,卫虎的手机上接连不断的收到匿名举报短信,从混混扎堆到**站街,从窃贼窝点到小贩售假……比10086的手机报还积极,而尾号无一例外的都是那个2464。技术部那边的调查结果显示这个号码是个无主号,而不论是用自己的手机还是他人的手机回拨,对方永远都是处于关机状态。
但是卫虎发现这个号码的持有者能接到自己的短信,虽不会回复,但会做出相应的反应。因为,在一次很无奈地给对方发了一条「售卖过期食品找工商局」后,此类的举报内容就再也没出现过。
“虎哥,你这个线人到底是想维护世界和平,还是想把咱们累死啊?”休息的时候,几个同事凑到一起又讨论起这件事儿来。又是出警又是审讯,明明没有大案子,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却愣是没少忙活,跑得腿肚子都抽筋了。
“会不会是谁暗恋你啊?”有人开起了玩笑。
“哪个姑娘要是天天在这些地方晃悠,也太恐怖点儿了吧?”旁边的人马上否定了起来,“你就看这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除非是专业的,否则怎么看都是经常混迹在那些地方的吧。”
专业的?卫虎心中一动,皱起了眉头:应该,不会吧?
“你在哪儿呢?”
“工作啊。”不安地四处看了一圈,刘正奇答道,“怎么想起我了?”
“什么时候你去疗养院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想去看看阿姨。”
“恩?”刘正奇低垂了一下眼帘,顿了一顿,“好。”
吴悦在疗养院的情况谈不上好坏,在干预治疗下虽然病情逐渐减轻,可人却愈来愈加沉默。当初,她就是为了逃避才躲进了自己编织的壳。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却要把她硬生生地从白日梦中拽出来,直面一直不敢面对的残酷现实——时间的确可以让创口渐渐结疤,然而,对一个执拗地活在片段中的人来说,却永远都是新伤。
回去的路上,刘正奇沉默了很久。他不是没恨过自己的母亲,那段时间,他几乎恨遍所有人。恨吴悦躲进自己的世界却让他来承受所有一切,恨那个在最困难时卸下所有责任一走了之的男人,也恨作为一切导火索的自己。可是那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做一个永远活在过去里的人,这也是他极力地想要把母亲治好的原因。只是,看到今天的情况,他突然觉得就让她这样活在自己美好的臆想中,会不会更仁慈一些?
“只要你觉得对就行。”转头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刘正奇,卫虎突然说道。
“疯癫的自我催眠和清醒的抑郁寡欢,哪个对?”无奈地摇了摇头,刘正奇冷笑了两声。
“哪样都好。放心,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呢。”没有正面回答,卫虎皱眉盯着前面的道路,沉声说道。
“恩?”撩起了眼皮,刘正奇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说话的时候卫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可是被他这么一看,心里却不禁有些发虚——这话,有问题么?
刘正奇率先打破了尴尬,抬手打开了电台。饭店推荐,商场促销,还有某品牌的猪饲料穿插其中,终于在他们即将崩溃的时候,整点资讯的一条报道让刘正奇伸出准备关闭收音机的手又收了回来。
“近日,XXX转发的有关歧视同性恋的一条微博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很多明星和网友均对此表达了……”
“这世道,什么事儿都有。”摸了摸鼻子,刘正奇瞥了一眼开车的人,讪笑。
“恩,玩微博的人越来越多,前一阵我们局里也开了一个,传达信息什么的,方便了不少。”
刘正奇一脸黑线,你这关注点也太奇怪了吧,五分钟的一段报道你偏偏注意到藏在旮旯里那俩字,谁说要跟你讨论信息技术的发展现状了?
“人家喜欢同性还是异性,又没喜欢她,这人跟着凑什么热闹?”装作漫不经心地,刘正奇又把话题拐了回来,但是没有回应,对方淡淡的仿若微风拂过的一扫,却让他的心跌倒了谷里,不是同意也不是否定,只是表示,没兴趣。
路口的红灯在车内压抑的气氛衬托下,显得特别的长,长到足以让卫虎抽完一支烟。
“你从哪儿学得跳舞?”刚才的话题让他一下子联想起在GAYBAR的惊鸿一瞥,心中不禁一动。
“自学,”歪靠在车门上,刘正奇答得有些意兴阑珊,以致连对方的这句话究竟是出于有感而发还是别有深意都懒得探究,“你要想学我给你打个折。”
“我?”自嘲得摇了摇头,卫虎重新发动了车子,“我也就能扭扭秧歌吧。”看到对方的嘴角终于又重新现出微小的弧度,他才又犹豫着补充了一句。
“你——那地方很乱,以后少去。”
原本想说的话在出口瞬间却变了。“你是同志?”这个问题卫虎最终没能问出来,虽然不信,但他害怕得到意想之外的答案,更没想好答案出来后自己该怎么应对。
“知道,所以我现在改去你家了,”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刘正奇很快转换了话题,“你陪我来就是单纯聊这些?”
“呃,就是看看阿姨,再随便聊聊,”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刘正奇放在一旁的手机,“上次让你帮忙查的那个手机号,有什么消息么?”
“查不到啊,对方隐藏的很深啊,发短信时用的IP地址都拐到印尼去了,”无奈地摊了摊手,刘正奇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揣进了口袋,“你们这些专业的都查不到,我们就更不行了——连个水货都算不上,就是一群山寨凑到一起……”
“不是专业的还干这么危险的工作!你想没想过如果哪天出了事,你母亲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么。”
猛然的一个急刹车,刘正奇差点撞到了挡风玻璃上。
“下车!”卫虎愠怒地厉声命令道,看到刘正奇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又重复了一遍。
“下车,听见没?我不认识这种拿自己命不当回事儿的人!”
“呃,”刘正奇无奈地耸了耸肩,“这是我的车。”
第30章第三十章报一报
卫虎觉得刘正奇绝对是自己的克星!明明恨得他牙根痒痒,却愣是发不出半点脾气。最后还得把人乖乖送回家再倒搭一顿饭,好像犯了错误的人是自己似的。
最近,匿名举报短信又增加了的内容:天气预报、路况信息、新闻资讯……甚至还有电影推荐和幽你一默!一周之内,卫虎收到的短信数量就快赶上前半年的总和了。
七一那天,他意外地收到了一条该号码发来的彩信。刚一打开,一面红光闪闪的党旗跃然而出,还随图附带了一段大气磅礴的背景交响乐——《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当场就把警务室里的所有在座人员都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就连当初反驳的那些人现如今都觉得卫虎一定是犯了桃花,被哪个姑娘盯上了,很有可能还是个黑社会大佬家千金这种级别的。对于这些猜测和调侃,卫虎在表面上装作一派淡然,总是轻轻一笑敷衍过去,然而,内心却越来越焦躁,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在心头不断徘徊。
不知是否是自己那天的提醒所致,蒋兵和聂士佳最近的联系淡了很多,见面的时间也变少了,即便在一起也就普普通通吃个饭而已。大部分时间,蒋兵都会埋在实验室里,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一种状态,唯一的区别就是,理智尚存。以致刘正奇不禁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惹祸了。
“你们两个闹矛盾了?”刘正奇谄笑着蹭到蒋兵旁边坐了下来,开玩笑地抢起了遥控器。
“没啊。”冷眼看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某个少儿节目,蒋兵怏怏地答道。两个穿红挂绿的主持人领着一群小朋友在玩抢尾巴,并最终成功地把八条尾巴抢成了八条半。
“最近没看你们去约会啊,有时间呆在家里了?”
“这不避嫌么。”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刘正奇知道自己猜对了。
“其实那天,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替我们好!”蒋兵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是那个“好”字却说得腔调怪怪的,他不是不明白刘正奇的意思,也并不是真的在怪他,可是心里就是有一股闷火,无处发泄。
自叶眉的事情发生后,蒋兵就一直处于一种自责之中。倘若当初他能把事情处理的好一些,也不会最终导致不得不提早跟家里摊牌,至于叶眉,可能也不会被迫离开。刘正奇的提醒和卫晓晨的态度只不过是不断加重的砝码而已,而接连着三天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重复了几百次的滴定实验,终于把他逼到了爆发的边缘。
“甭替别人操心了,把你自己的事情管好吧。” 蒋兵猛然站起身,想在自己还能压得住这股闷气前赶快离开,却被刘正奇一把拽住了。
“不用我操心,那你现在这是什么状态?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打败全世界的恶龙的?你的觉悟呢,现在怎么萎了?你要是根本没走下去的勇气,只为了尝个鲜,还不如赶紧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尝鲜!我特么宁可扣上个不孝的帽子,跟家里坦白到了这个程度,就是为了玩儿?我特么不吃不喝在他爸妈面前跪了整整两天,就只为换一个他们肯点头的条件,就是膝盖痒痒了?别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熬了半年还依然不进不退,连个屁都没放出来的人到底是谁?你等着给人家孩子当干爹呢是吧,少在这儿跟我装大头蒜!”
就像一对儿青蛙,两个人气鼓鼓地互相瞪视着,谁也不服谁,就比着谁肚子里憋的气儿“质优价廉”更胜一筹。终于,刘正奇率先别过了头。
他并不知道当时蒋兵在见聂士佳父母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至少从结果上看,他以为二人已经开始步入康庄大道了,所以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埋怨他们的时候是掺杂了一些私心的,毕竟,卫晓晨当时并没有对二人的关系发表任何看法。而在自己的问题上,蒋兵说得也没错,他就像掉进了孙悟空划的那个圈子里,不论圈子如何扩大,他终究没敢踏出一步,连那个细皮嫩肉只喜欢暴虐大徒弟的唐僧都不如。
“对不起,我多管闲事了!”说完,刘正奇扭头从家里走了出去。
绕着小区转了好几圈,刘正奇一肚子的郁气仍找不到发泄,还被一旁进行甩手疗法的大妈轮了一巴掌。一个僻静的楼房拐角,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几个人正围着一辆汽车在捣鼓着什么。靠,那不是自己那辆别克么!
“干什么的!”以为是偷车贼,刘正奇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觉得后背突发一阵钝痛,蓦地眼前就是一黑——有什么东西一把套在了他的头上。
“哥几个,捡便宜了!这小兔崽子自己送上门了!”
只听得一个男人低喊了一句后,刘正奇就觉得拳脚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袭了过来,其间还夹杂着一声声的咒骂。这回,就是用脚后跟想他也知道事情不止偷车那么简单了,这是明显的有组织有计划有针对性的精确打击。
蜷着身子倒在地上,刘正奇尽量护住头部,但是却无法挡不住身上的各处软肉遭受**。终于从突发状况中寻思过了味儿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嗷”的叫了起来——这是住宅区啊,不喊救命在这儿干挺不是傻逼么!就算被打死了他也当不上烈士,领不上抚恤金。
“操,别嚎了!”
胃部的重重一脚,把刘正奇的酸水都踹了出来,随着他的剧烈咳嗽,攻击也停了下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他一边仔细辨析着周围的动静,这是要行刑了?脑袋突然被一只脚用力踩住,刘正奇的脸挤作了一团,紧接着一个恶狠狠的、带着威胁味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兔崽子,今儿个这就是给你的警告。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们不知道,你特么把自己的活儿干利索就得了,少多管闲事!下次要是特么的再敢惹是生非,给条子通风报信,就没这么好待遇了,到时候让你那条子朋友去鱼肚子里捞人吧!”
又是几记佛山无影脚,刘正奇才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有个人走的时候还粗着嗓子骂了一句“妈的,嚎得跟叫6床似的”,引起一阵哄笑。
翻了一下四处酸疼的身体,刘正奇瘫在原地挺尸:奶奶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年月,上哪儿听叫6床不用花钱?赏你听两声那是便宜你们了!怪不得这么半天愣是没一个人过来,白叫得那么惨烈了,叫法错了!这坑爹的日本电影!
缓了口气,刘正奇挣扎着把头上的袋子拽了下来,瞥了一眼上面的字儿,面部肌肉不禁一抽——力强猪饲料。就说这帮子人怎么这么生猛呢,刚吃了饭来的!
浑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呲牙咧嘴地拖着叮当乱响的骨头棒子,刘正奇慢慢往车子那儿挪。抬眼一看,他就明白为什么对方说已经手下留情了——一辆别克,现在俨然已被升级改版成了“坦克”
车胎瘪瘪的塌在地上,玻璃也挂上了“蛛网纹饰”,车漆被划得面目全非,仔细一看还挺有那么点后现代风格,而最惨烈的当属车前盖了,也不知道用了何种秘密武器,上面居然遍布了大大小小一堆的窟窿眼儿,跟个筛子似的,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滚”。
靠,这帮人吃的到底是猪饲料,还是壮5阳5药啊,连车都不放过?自嘲地笑了笑,刘正奇靠坐在车盖上,点了支烟,径自吞吐了起来。
现在的结果在他行动之初就已经料想到了,甚至想得比这还要惨烈。就像有前科的人在警局会有记录一样,他们这些人在那些是非场所也大多挂了号,毕竟有时他们拍到的东西甚至会威胁到这些地方的存亡。
作为利益相关的双方,彼此相安无事的首要前提便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相留条出路,按国际说法,那叫“严格遵循‘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从率先打破规矩的那一天开始,刘正奇就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好在,这次出手的那方恐怕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才捡了个便宜,否则现在就已经是人车互换了。
“刘正奇!”蒋兵惊讶地看着昏黄路灯下那个佝偻的身影,惊慌失措地冲了上去。
“哎,哥们轻点,疼!”浑身一抖,刘正奇忙把胳膊从对方的紧攥的手中抽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
在刘正奇离开后,蒋兵也开始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痛恨起自己无端的发火来,他确信如果所有人都背他而去,那个最后仍选择站在他旁边的人一定是刘正奇。瞥了一眼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和车钥匙,蒋兵迅速起身,追了出来。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刚刚还正正常常的一个人,转眼就变成了人体彩绘车模。
想碰又不敢碰,蒋兵的手在空气中画着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竟然连一块完整的安全区域都没找到,最后无奈的跟摸狗毛似的,在刘正奇头顶蹭了蹭。
“你要再早来几分钟,就能看到S-M真人秀了。”尽量在不带动伤口的情况下,刘正奇扯了个笑出来。
从惊慌中稳定了下来,蒋兵也看到了刘正奇身后车子的惨状和那些威胁的言语,心中一惊,伸手就掏出了手机,“我马上报警。”
“别!”刘正奇一把拽住了他,“我没事儿,你就当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摔下来?”怕带动他的伤,蒋兵擎着手机也没敢再动,“谁家楼梯能摔出你这种被轮暴了的效果?”
轮暴?叼着的烟头差点没被刘正奇咽下去,这比喻可够有见地了。转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车,“看见没,被轮暴的是它,爷我就是一观众。”
不屑地挑了一眼,蒋兵冷哼道:“那,你这副模样是看片没给钱?”
对视了一下,两个人都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谁也没再提起早时的不愉快。不过,刘正奇很快就乐极生悲了——每块肉都疼啊!
“哎呦,终于轮到你了。”
“美女你记性真好,还记着我哪,没去户籍科真可惜了。”一看又是那个每次遇见的小大夫,刘正奇大汗,这就是孽缘?
“那当然,我惦记你毁容都惦记半年了。”小大夫撇了撇嘴。
这都什么心理啊?翻了个白眼,刘正奇抬眼问道:“那这回满意了?”
“不满意,我是说看你毁容,不是说看你变种。你现在这都成金钱豹了,应该去看兽医。”
“啧啧,可惜了,” 装模作样的咂了咂舌,刘正奇也不生气,笑着接道,“这要是变成东北虎就好了,说不定还能拍个年画挣点外快。”这句话逗得小大夫手上一颤,直接把棉签捅到了伤口上,疼得刘正奇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下来。
一直到诊疗结束,他也没敢再说一句话。
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并没有严重的内伤,检查之后,刘正奇就嚷着要回家。临走时,小大夫突然看向蒋兵,语重心长地劝道:“以后你们玩儿的时候要注意一点儿,网上都有教程的,你们可以去学学,追求刺激也要以安全为重……”
“嘭”,本来靠着蒋兵的刘正奇一把被扔到了地上,受到了今晚最重的一击。
相较于元气大伤的那辆车,刘正奇的跌打损伤真算不值一提了。在家休息了两天,他就又重新上班了。只是,顶着这一身的色彩斑斓踏上公交车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万众瞩目,其受关注度绝不亚于身旁那个低胸短裙的漂亮软妹子。然而,看妹子的人是越离越近,看他的人是越离越远,以致两站过后,他身旁就剩下那妹子一个人了,而其他那些乘客宁可跟粽子似的挤在闷热的后车厢,也没人愿意往他身边靠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劫持人质的恐怖分子呢。
刘正奇刚想对人美心更美、对他不抛弃不放弃的妹子表示一下由衷的感激之情,不想人家美女却先对他回眸一笑,感激地说了句“辛苦了”就转身下了车。愣了半天,刘正奇才明白过来,敢**家把他当成“防狼棒”了,天然舒爽无污染,还是红花油味儿的!
聂士佳非常贴心地给刘正奇安排了不用出去吓人的工作——留守打扫办公室,所有仪器设备至少擦三遍!
刘正奇做过界了这件事他也是听蒋兵说才知道的,顺便还收到了蒋兵精心制作的那辆饱受牵连的车子的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写真集。对于这件事,要说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哥俩住一个屋檐住时间长了,怎么一个比一个犯二呢!刘正奇追谁他确实没权利过问,可是他用的这种方法却让他不得不插手,这甚至不光光是引火烧身的问题,如果搞不好这把火很可能把整个后院都一起烧没了,到时候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陪葬。
看着刘正奇那个可怜样,聂士佳到底没忍心直接训斥,叹了口气:至少先让他冷静冷静,自我反思一下吧。
正当刘正奇在第一遍清理结束后,对着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一堆个零件挠头的时候,他接到了卫虎的电话。对方就说了仨字儿——滚下来!
第31章第三十一章人命不能重注册
如果说,卫虎当初挨的那一砖头让刘正奇开始心有所动,那么刘正奇挨得这若干拳头似乎让他在对方心中直接从人形物退化成了球状体,得用“滚”的了。
“什么事儿啊?”刘正奇堆着笑,脸上的红红绿绿也挤作了一团,像块纯棉碎花布。
“上车!”看也不看面前的抹布脸,卫虎指了一下停在路边的车子厉声道。
“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今天放假?”
“昨天几点睡的觉?早上吃的什么饭?”
……
一路上,刘正奇不停寻找着话题,只可惜却没得到一句回应,让他不禁想起一句话:一棒子打不出个屁。大哥嘞,你赏个屁也行啊!
钢化玻璃表面的广播电视大楼矗立眼前,在周围一片低矮的民房夹杂下显得尤为突兀,一群打扮光鲜亮丽的白领们进进出出,谈笑风生,他们的车子就停在楼下的一处隔离带旁。面带疑惑地四下看了一圈,刘正奇又转向卫虎,既不打广告,又不上电视,他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对方带他来是为了帮他全城通缉施暴者。
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卫虎抽出颗烟,静静地坐在那里吸了起来,就好像旁边的人根本不存在。
之前同事无意间的提醒,确实让他开始怀疑发送匿名短信的人就是刘正奇,但是很快又被他否定了,一来对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替他查号码来源者,二来他不认为他会傻到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直到蒋兵打电话告诉他出事了,他才发觉自己还真是高估了刘正奇,也说不清是从哪里窜出的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让他扔下电话就把人揪了出来。
七月的Q市正值桑拿天,湿度已然达到饱和的空气黏腻腻地附在肌肤表面,阻塞着毛孔,连汗水都不能酣畅淋漓发泄出来。卫虎的车上没有空调,虽然开着窗户,却连一丝热风都没有,刘正奇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身上的伤口在汗水的刺激下又疼又痒,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游走,让他好不难受。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黑色的工字背心紧实地贴合在附了一层细密汗珠的麦色肌肤上,有如艺术大师手下的一尊雕像,轻咬着烟屁股,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不耐地翻了翻眼皮,刘正奇把上身的T恤也脱了下来,一把甩到了车后座上,整个上身都裸露在了空气中,大片的青紫在还没来得及晒黑的白釉色皮肤上甚是扎眼,就像是在宣纸上泼洒的道道浓彩。卫虎用余光轻瞥了过去,眼角抖一抖,每一块印记都让他不觉心口一紧,而就在他恍神间,等的那个人也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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