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有谋 by 人五人六【完结】(22)
2019-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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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兵还想说什么,却被聂士佳给制止了,只得兀自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也放弃了坚持。客随主便,众人齐刷刷排排坐,听刘正奇给大家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家里养了一只鹦鹉,这鹦鹉呢,就会说一句话——谁啊?有一天,主人去上班,只剩鹦鹉自己在家,正赶上来了一个收电费的。
“叮咚——”
鹦鹉听到门铃响,就问:“谁啊?‘外面的人答道:”收电费的!’鹦鹉又问:“谁啊?‘那人狐疑了一下,又回答:”收电费的!’‘谁啊?’里面接着问。
‘收电费的!’……
如此反复,直到晚上主人回到家,惊讶地发现有个人躺在自家门口口吐白沫,不禁张口问道:“这谁啊?‘这时,就听屋里鹦鹉说话了:”收电费的!’“
刘正奇的笑话刚一讲完,小胖就相当配合地捂着肚子打起了滚来,方苏他们自然也很给面子的嘿嘿了两声。不过,蒋兵可没那么好糊弄了,想着自己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就为了听一个老掉牙的笑话就憋气,撇了撇嘴挤兑他道:“这你也好意思讲,早就听过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好不好!”
“这是原版的你当然听过,”刘正奇的语气依旧平淡,就好像他讲得也并不是一个笑话,“还有个现实版的你听过么?”说完,他撩起眼皮,转头直直看向对面的卫虎,这一眼并没有掺杂任何的情感,仅是这么直直的一瞥,像是在问“你听过么”?
“学长,什么现实版?”
刘正奇扯了一下嘴角,拉平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丝毫没表示出要满足人民群众强烈求知欲的意图。
“都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啊,要不咱转战棋牌室?来KTV不唱歌不是浪费么!”说着他径直从卫晓晨面前擦过,坐在了点歌台前面。听完这句话,小胖也从刨根问底变成了顾影自怜,可怜兮兮地抽了抽鼻子:刚才我就想唱了,明明是你们不让啊!
“不会吧,你要唱歌?”于笑笑率先反应了过来,联想到上次春游时刘正奇的杀伤力,不禁有点儿肝颤。
挑了挑眉,刘正奇拿起了话筒:“下面这首歌我要特别地送给我的好兄弟,就算作是我们离别的礼物。我想说,感谢你的一路陪伴,还有,祝你幸福。”
大家纷纷看向蒋兵,鼓起了掌。
轻推了一下眼镜,蒋兵微微撇了撇嘴,偏头贴在聂士佳耳边抱怨:“还不一定是唱给谁的呢!”他这句话声音并不大,但是说的很清晰,至少旁边的卫虎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并没有十分惊艳的嗓音,也不是多么专业的唱功,只是平平淡淡的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却让整个包厢里的人都静默了。一字一句、一音一调都由心而生,辗转回旋,再痛彻心扉。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夜已深,安静地躺在床上,卫虎出神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睡意。清晰的好像人就在身边,却又遥远的无法触及,他任由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脑海里恣意闯荡——挥之不去,也不想挥去。
手机的一阵震动把他拉了回来,寂静的夜里,这几声响动显得尤为刺耳:一条短信,来自许久不见的那个号码。
「那个现实版,你听过么?呵,你没有,因为你从来都不肯听。
我就像那个收电费的,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我爱你”——直到喉咙沙哑、声嘶力竭……所求的,不过是你的一句回应。」
卫虎手指轻拂着手机屏幕,任它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视线黏在“我爱你”那三个字上,不断流连、反复,拽不动、挪不开。
终于,他紧闭了下眼睛,一直绷紧的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嘟囔着骂道:“臭小子,老子特么的就是只鸟?!”
第40章 第四十章 餐桌上摆的都是“惨剧”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散落在地面的菜帮菜叶,在鞋底、车轮的相继碾压之下,迅速化作一堆花泥。在清一色的赶第一波早集的大妈军团中,年轻力壮身高腿长的卫虎很是显眼,尤其是当他一面小心翼翼地躲着不知从谁的筐里横出来的咸带鱼、皱皱巴巴的鸡爪子,一面护着手里的鸡蛋,无奈地穿梭在人缝中的时候,也不知道挨了多少记白眼。
出了早市,他就跟刚下了战场似的,衣服后心被汗水溻湿了一大片,经初升的太阳一晒,蒸出隐约的几丝雾气。不过比起后背长出的“白毛”,卫虎更关心的是手里鲜嫩滴水的小菜是否安然无恙。
虽然一夜未眠,但此时,卫虎却精神得跟打了鸡血似的,难掩心中的紧张和兴奋。就像小时候学雷锋做好事,嘴上说着“我叫红领巾”,内心巴不得你赶快看看我的学生证,最好再送个表扬信去学校。
卫虎现在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他筹划了很久,即将实行的的计划——恐怕也是他这辈子自我感觉最浪漫的一件事。
当人们还依然都沉浸在梦乡中的时候,卫虎已然驱车来到了刘正奇家楼下。除了一只扒在垃圾筒边舔爪子的大黄猫,小区中悄无一人。
拎着大包小包爬上了楼,卫虎心虚地四下看了一圈,轻轻撬开了门锁。
这个小区里的房子曾经都是学校的教工宿舍,后来随着新校区的使用,H大这个老旧校区的面积也一缩再缩,教工宿舍也成了民宅。所以不论是房子,还是房子的配套设施都相当老旧,至少比起那些左三圈右三圈的高级货,眼前的这个防盗门也就是开锁的初级学徒们用来练手的水平。对于卫虎这种经过专业培训的人来说,更是轻而易举。然而,同样的一扇门,之前刘正奇生病那次他五秒钟搞定,这次却愣是捅了一分半。忐忑地擦了擦手心的汗,卫虎长出了一口气,这要是被人抓住了,不仅计划泡汤,恐怕明天“警察撬锁私闯民宅”的新闻就得登上各大网站首页,指不定还得上升到政治高度上呢。
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这个时候屋子的主人还在睡梦之中。看着紧闭的卧室房门,卫虎满意的摸了摸下巴,蹑手蹑脚地进了厨房。
给刘正奇的回答,在比武考核结束之前卫虎就已经想好了,甚至可以说比这还早——或许,当他无意中发现在九宫格的输入法下,那个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的“2464”就是“爱你”的时候,他的内心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也许他最初对刘正奇的关心的确是出于同情,但那也仅仅是最初。没有谁会仅仅因为可怜一个人就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绑定到另一个人的身上;也没有谁会仅仅因为怜悯而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遇到危险,就心如刀割,像中了枪一样魂不守舍。
对于自己的真实内心,卫虎确实彷徨过,惊愕过,也逃避过。可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睁眼闭眼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个人,他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想要那个人,就想他呆在身边,跟自己贫、朝自己笑,触手可及,就够了。有多少人不断追寻着幸福,追了一辈子却什么都没找到,他现在遇到了一个他想守着的、也想守着他的人,这还不算幸福么?
比武考核结束一回到家,卫虎就开始着手准备起自己的计划了——刘正奇想要的是一个家,这个,他给得起。
紧紧关上了厨房的门,卫虎把买好的菜一样一样摆好,开始忙碌了起来。
买钻戒送玫瑰这种事儿,就算对方是个姑娘他也做不来,苦思冥想问人寻贴之后,他还是觉得亲手下厨做饭这个主意好。想象着对方清晨起床,面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营养丰富的早餐时所露出的一脸惊愕,再想象着自己微笑着迎上去,坚定不移地告诉他“从此以后,有我陪你一起吃早餐”……卫虎觉得,如果这个算作是回应的话,应该够格了。
就为了练这句酸溜溜的话,卫虎昨儿一晚上都没睡,生怕自己掉链子:前一天在歌厅里,他从见到真人的时候就开始紧张,本来想劝他一句“你得过结石,憋尿不好”,都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一边轻轻地翻着火腿煎蛋,一边给西红柿蛋花汤勾芡,耳朵还要竖起来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管结果浪漫与否,至少,卫虎现在觉得自己跟个偷地雷的没什么两样: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连排烟机都没敢开,憋着气儿忍着争先恐后往鼻子里钻的油烟,呛着了都不敢大声咳嗽。
两面儿金黄的糖油饼上油沫轻轻跳动,半溏心儿火腿蛋颤颤巍巍鲜香四溢,而点缀着几片香菜叶的红白相间的番茄蛋汤更是充满食欲,就为了能把这几样儿做出“妈妈的味道”,卫虎这两天已经不知道吃下去多少顿半成品了,从来就只会端起大勺翻铲子的人,从没想过自己也能把饭做成艺术。
最后,他又抱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罐子,从里面盛出了自己几天前就腌好的、酸甜可口、白里透红的辣白菜——他记得刘正奇说过,他在家就爱吃这个。
刚把所有的东西都在餐桌上码放整齐,卫虎就听见卧室里传来了拖拖拉拉的脚步声。慌忙地把手往衣服上胡乱蹭了蹭,他抿了抿嘴,调整着自己开始紧张的面部肌肉,心脏也“扑通扑通”地快跳了起来,那感觉,绝不次于国庆阅兵时候接受首长检阅。
门开了,但是门里门外的人却都一下怔住了,傻愣愣地大眼瞪起小眼。
卫虎曾在心里想象过上百种自己可能会遇到的表情,然而,就是让他再想出一百种也不会想到是面前这一个:因为根本就不是同一张脸,特么的连性别都对不上号!
错愕地盯着眼前这位风姿妖娆,只着了件薄纱吊带**睡衣的陌生女人,卫虎眨了眨眼睛,视线在对方坦露的胸前那一块块扎眼的红痕一顿,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脸色霎时黑得有如锅底一般。用力地一把推开了准备尖叫的女人,怒不可遏地径直冲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仍然裹在被子里熟睡着,全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情。卫虎鼻翼剧烈得抖了一下,手臂上青筋毕现,紧紧地攥起了拳头。一把掀起了被子,摁住床上的人,他抡起了拳头就准备砸下去,却在即将触到对方面门的那一刻骤然刹住了力——哎?你谁啊?
从来都是作为审讯者一方的卫虎,第一次尝到了被别人审讯的滋味,还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大快朵颐地享受着自己劳动成果的情况下,顿生出一种被夺了初5夜似的委屈感。
俗话说的好,要征服一个人的心,就先征服他的胃。如果不是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这次的“登堂入室”、“蓄意谋杀”,他就是个公安部长也解释不清。通过蒋兵找到了房东,又经过多方证言,人家才终于相信了他真的就是一个表白表错了情的苦逼孩子,不禁还对他无限同情了起来。
给人刷了锅洗了碗,与进门时的志得意满相比,出门时,卫虎灰头土脸的,颓丧得像是一只被涮吧涮吧拔了毛、哆哆嗦嗦地翻出一身鸡皮疙瘩的土公鸡。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我怎么就没碰上这么好的男人呢?”看着卫虎远去的背影,咂了咂嘴,女主人皱着鼻子埋怨自己的老公。
“哼,你看上人家,人家指不定看不看得上你呢!”男主人在镜子前瞅了一遍又一遍,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毁容就一阵后怕,光是拳风就差点把他吓尿了,总觉得鼻子好像比之前扁了呢?正戳着,他突然手上一停,察觉出了疑点,“哎,我怎么记得之前那个房客是个男的啊?”
蒋兵和聂士佳的车刚开出小区,就被前面一辆冒着黑烟,车子都没牌照新的破烂小车给拦住了。摇下了车窗,蒋兵刚想问怎么回事儿就看见卫虎气势汹汹地从那车上跳了出来,两步就跨了过来,一把拽开了副驾的车门,瞪着眼睛看向他。
“人呢?!”
“什么人?”蒋兵皱了皱眉,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脸别向一边。他从没见过对方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想要吃人一般,心中莫名有点儿发怯。
“别装傻,你知道我说谁!你们合计好的是不是,说,他藏哪儿去了?”指节紧紧地扣住门框,卫虎嘴角紧抿,进一步逼问,不觉间把平时审犯人的气势都拿了出来。
一周之前突然把房子退租、车子转卖,几个小时前还发过短信的号码转眼变成了空号,连一直住在疗养院的吴悦妥当地办好了出院手续不知去了哪里……他不相信,就凭刘正奇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然后凭空消失。
“卫警官,你的车挡路了。”聂士佳突然冷冰冰地插嘴道,神色里透着不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家媳妇被欺负了他能坐视不管么?再说了,你家媳妇跑了关我媳妇什么事儿啊!
卫虎抬眼瞥了一眼自己的车,没动。冷笑了一声,他直接把警官证拍在了车窗上,转脸看向聂士佳,“挡了?忍着!我现在是在执行公务,刘正奇是重要的嫌疑人,你们这些相关人等都得配合调查,我还没追究你这个做老板的有更大的嫌疑呢!”
“我已经不是他老板了,”聂士佳平静地看了回去,礼貌地扯了一下嘴角,“他三天前就辞职了。”
“辞职?”卫虎一愣,又重新打量了他一圈,辨析着此话的真实性。
“嫌疑人?你可小心我告你以公谋私。” 蒋兵好笑地撇了撇嘴,重新挑眉回问道,“那你说,他涉嫌什么?”。
斜眼他看了一眼,卫虎扬了扬下巴,“逃——婚!”
卫虎这个直白得不带半点儿拐弯的回答让蒋兵有些惊讶,不知道是该把这话当做开玩笑还是该当做表决心,那个刘正奇一直没等到的回答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他问了出来。不屑地扁了扁嘴,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出对方明显话里有话,卫虎迟疑了一下,微眯着眼思考自己到底做过什么犯众怒的事情,好像除了撬个门,浪费俩西红柿真就没啥了啊。
“我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你就是什么都没干!特么的,但凡你干点什么就不是现在这个样,他也不至于放弃的这么彻底!”自从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再一想起刘正奇自暴自弃的那段时间,蒋兵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初人家上赶着的时候你躲窝里不见,现在人走了,你又后悔了?晚了!
“我……”
“卫警官,”聂士佳皱了皱眉,打断了卫虎的话,后天蒋兵就要走了,他着实不想把本就宝贵的这点时间再浪费在别人的家事上,“你在这里堵着我们也没用。跟你说实话吧,除了动动手指头,帮着注销了两个号码,我们就没干过别的了。至于刘正奇究竟怎么打算,人现在在哪里,我们也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看到卫虎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又继续了下去:“虽然也替大正不值,但我们也没想过要找你麻烦,否则早上蒋兵也不会帮你打证言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蒋兵这人比较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没考虑你的感受,你也别往心里去。但是,说句公道话,你躲着不见,把人一次又一次的晾在门外,一晾就是一晚上——忍耐都是有限度的,任谁都会寒心吧?”
前面的话卫虎还拧着眉头听着,等听到后面的时候眉毛却不自觉地抬了起来,他疑惑了。
“我什么时候把他晾在外面闭门不见了?”
“操,敢做你不敢承认啊!”蒋兵的火窜得更厉害了,连连爆起了粗口,“别说这半个月你耳朵里长蘑菇了,把耳朵眼儿都特么堵死了,敲门、电话都听不见!”
“这半个月?”张了张嘴,卫虎更加莫名其妙了,“这半个月我根本就不在Q市啊?”
一路上想着蒋兵和聂士佳的话,卫虎越想越不明白。虽然二人对自己的解释表示半信半疑,但是这两人的话他可以确定是真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恐怕只有联系上当事人才能知道,可关键——关键就是在找这个当事人呢!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又拐回了原点。揉了揉眉心,卫虎叹了一口气。
车子刚一开进小区,他就被保安给拦了下来。因为自己这辆车子太有个性,再加上前一阵子闹出的拆防护栏这么一茬事儿,小区内部这些人都认识他了。
“怎么了?”卫虎从车窗里探出了头,摆手谢绝了对方殷勤递过来的烟。
“没啥大事儿,”保安挠了挠头,谄笑着压低了声音,“就是……想请卫警官帮个忙。”
“什么忙?”一看见对方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卫虎就已经约莫出了个大概。只是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他从不替人办私事,而且还属于那种软硬不吃的主儿,不管是送礼还是威胁,来者一律一个态度——公事公办,有事儿局里说。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过来自讨没趣了。不知道今天这位是吃了什么药,难道还真是“拦轿伸冤”?
“那个我小舅子前两天进去了,”这人咧咧嘴,一副为难的样子,“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为啥进去的?”
“就……就卖了点儿动作片儿。”
瞪了他一眼,卫虎打火就想离开,却被对方一把拽住了车窗。
“哎哎,卫警官,举手之劳您就帮一把呗,”顿了顿,他又往前凑了凑,“看在我前两天找人帮你家私改电线的份儿上。”
卫虎几乎是撞进家门的,连鞋都没换就直接冲进了卧室,仔仔细细地在照明开关上摸索了一番,脸色越来越难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他直接推门进了卫晓晨的房间。
为了尊重对方隐私,特别是怕看到姑娘家的小秘密让人难堪,这个屋他很少进来。蹙眉扫视了一圈,他抬手掀开了床板。一个白色的方盒状物体赫然出现在一堆棉衣棉被之中,上面还有个带着刻度的类似表盘的东西——这是个照明关灯定时器。
第41章第四十一章猫捉耗子
行为心理学上认为,一个新的习惯养成并得以巩固至少需要21天,即著名的“21天效应”。那么,放弃一段感情、忘记一个人究竟又需要多久?44天,在这段已经足够养成两个习惯的时间里,那个一直想要忘记的人却频频出现在梦中,有增无减。
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却断不了一份思念,足够烙下一段记忆却不够忘掉一个人。
网上曾经流传过这么一句话,一个人梦到另一个人是因为对方在想你。
真不知道还挂上了“研究表明”这个大帽子的理论究竟是怎么研究出来的,也不知道做这个研究的人是否梦到过毛爷爷,当这人发现自己被他老人家在另一个世界惦记着的时候,真得还能睡得着?
刘正奇开始羡慕起最近在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的《失恋33天》里的主角来,至少,她走出来了,还仅用了33天。
2011年11月11日,这座北方的城市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同样都是云彩生的娃,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在下雨的时候撒腿就跑,而百分之九十的人会在下雪的时候停下脚步,其区别恐怕并不在于谁比谁白,而是,前者,轻而易举的就能穿透了人们光鲜亮丽的那层外壳;后者,帮你在那乌七八糟的外壳上再镀一层冰清玉洁的膜。
刚打完两个喷嚏,刘正奇的手机就响了,抽了抽鼻子,看也没看他就接了起来。
“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你怎么不用洋文骂?”移开话机揉了揉耳朵,刘正奇久违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用洋文骂你听得懂么?”蒋兵的声音里带着不忿。
“就是因为听不懂才让你用么。”刘正奇嬉笑着又看了一下时间,这时候的印第安纳应该还是凌晨,他没想到自己刚把联系方式给发到了Q上,对方就打来了电话,听着话音儿,里面还带着起床时所特有的重鼻音,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就直接拨了过来。
“FUCK,今天我不把你骂到脑萎缩我就白打这通电话了!”
蒋兵也真是气坏了,原本以为刘正奇也就只是躲着卫虎而已,谁想还真玩上了神隐。一个多月愣是就没跟任何人联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背个壳儿掉下水道里当“忍者神龟”去了呢!
听着蒋兵在那里训他训的那叫一个朗朗上口绘声绘色,刘正奇开始怀疑这人其实就是太久没说汉语,憋着了,借此机会进行进行语言训练!要不是提醒对方注意国际长途话费,恐怕等自己挂了电话,花都开了。
“你跟聂哥都挺好的?”
“挺好啊,话费太贵,我们一般都视频,虽然网速慢的我都把苹果吃完了才听见他唠叨我怎么不打皮儿……”
听着蒋兵之前说话的语气,刘正奇总觉得对方有什么事儿在瞒着自己,起初还以为那俩人又闹矛盾了,可听着一提到他男人那侃侃而谈的兴奋劲儿,就泛酸了,自己这不找虐么,人俩明显蜜月期还没过呢!
“行了,你就别在那儿跟我晒幸福了。我问你,你真没什么事儿瞒着我?”看了看不断加码的通话时间,刘正奇在心里开始替蒋兵默哀起来,也不知道美利坚有没有泡面卖。
“呃,”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蒋兵沉默了一下,突然神秘兮兮地说,“真没什么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实验室丢了一个星期的那只死耗子找着了……然后,那只大胖猫又没了。”
“尼玛,滚!”
刘正奇深吸了一口气,刺骨的寒气割裂气管狠狠扎进肺泡,从心里凉得他打了个冷颤,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下来。对于蒋兵明显的搪塞,他有些感激,自己究竟想知道些什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有些人、有些事,听不听还有什么用?自嘲地笑了笑,他活动了一下肩膀。
或者是由于整个世界都染成了同一个色调让人的心也跟着安宁,抑或是什么雪片的这种那种作用吸收了声波,总之,下雪的时候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跟着安静了,就连踩踏积雪所发出的“咯吱”声听起来都异常的舒服,让人不禁想要抛开世界,放纵一下。
四周看了一圈,趁人不注意,刘正奇把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挪到路旁停放的一辆奥迪旁边,伸出手指,在那已经被积雪盖住的前挡玻璃上戳出了两坨便便:左一个右一个,正正地挡在驾座的中央。
攥着冻得冰凉的手指,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他才觉得心情终于舒畅了。
“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刘正奇从来都不信,不过这回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就纳了闷了,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自己赶上了?不就是画了俩懒羊羊,光画脑袋没画身子么,至于遭受这么严重的打击报复么?
刚走出去没两步,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雪球就砸他后脑勺上了。一边忍受着脑袋上火烧火燎的痛感,一边缩着脖把冰凉的残雪从脖领子里往外倒,刘正奇就差骂爹了。呲牙咧嘴地回头寻找罪魁祸首,却见几个八5九岁左右的男孩儿嬉闹着跑开了。摸了摸隐隐发疼的脑壳,打湿后又迅速冻成一坨的发茬,他自认倒霉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啪”,又一团雪球砸到了他身上,这团比较散,刚一粘到衣服就碎裂开了,显然跟刚才不是一个人。
哎,这还没完了?刘正奇气得转身就想理论理论,告诉这帮孩子打闹的时候被伤及无辜,可这嘴还没等张开,就听得“啪啪啪”,一个个雪球铺天盖地的朝他袭来,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座极其逼真的人形雪雕就此诞生了。
“哎,我说你们几个……”看着已经笑得在雪地里滚成一团的几个孩子,刘正奇只能在空中挥着拳头干瞪眼,忍着也不是,还手也不是:一个大老爷们他总不能真上去给孩子几拳吧,人说了,欺负小孩儿你算什么能耐?!可是,也不能就因为穿件绿衣服就一致向我开炮啊,还真把自己当愤怒的小鸟了?!那你们也得穿得鲜艳点儿啊!
也不去管衣服里进了多少雪,刘正奇撒开腿,一把抱住了跑得最慢个子最小的那个男孩儿,冲着跑远的那几个威胁道:“我手里有人质,你们再不乖乖回来我就把人领火星去了!”
蹲下5身,刘正奇把孩子圈在臂间,佯装生气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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