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有谋 by 人五人六【完结】(3)

2019-05-31  作者|标签:


刘正奇眯着眼敛着笑意,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车钥匙奉到了美女手上,然后就哼着小曲抛着钥匙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只是他不知道在自己踏出门的那一刻,聂士佳微微皱起了眉头:刻意降低自身座驾的档次,显然不是某种为了满足自我虚荣心的正常目的,那么刘正奇是为了什么而伪装呢?
只要不影响公司生意及正常工作,聂士佳从来不会干涉下属接私活,这也是很多人死心塌地跟随他的一个原因,但是刘正奇……  轻叹了一口气,聂士佳揉了揉眉心,但愿他不要惹出什么麻烦就好。从早上见面他就觉得刘正奇其实有心事,这次恐怕不只是接私活这么简单。或许因为某些相同的经历,对于这个新人聂士佳发自内心的有些偏袒,可毕竟对方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监护人,也不想搞什么霸权主义,人家拉屎撒尿搞对象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摇了摇头,聂士佳便重新埋首于最新监视设备的研究中了。
刘正奇把车开到了6号前女友的楼下,悄悄地找了个空地停了下来。不久前他也曾无数次的停在这里,只是现如今等待的目的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也正是他换车的原因。虽然这辆粉嫩粉嫩的Q3仍旧扎眼了点儿,但相比于其余那几个同事令人侧目的骚包车,这已经是最平民大众的选择了。
随手掏出一根玉溪,刘正奇静静地抽了起来。仔细想想,他和6号的感情恐怕从最初就有问题。即便他们也会像正常情侣一样逛街吃饭看电影,可是他能记住一场电影耗时几时几分,一个商场有几个卫生间,一个饭店有几个服务员,甚至是一糖醋排骨里有几块肉,却想不起来一天下来他们说了几句话,都谈了些什么内容。他们从没给对方过过生日,没一起过过**节圣诞节,甚至……就像现在这样,虽然等在6号的楼下,但也仅此而已,他从没进过对方家门,连在6号住几楼几号都不知道。蒋兵曾嘲笑他俩说演戏的都比他们专业,刘正奇当时也只是笑笑而已,一来6号的清高冷傲在学校里就是出了名的,二来怎样的交往模式他真的不在意。
不知不觉,五根烟已经下去了,挥了挥眼前的烟气他又叼起了一根,前一天晚上睡得不好,现在头还有些发晕,他也只能靠吸烟来提神。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想用蒋兵提点儿的招儿,太缺德,也不至于。毕竟,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没亏欠谁多少,好聚好散再见不难。过来这里他其实有自己的想法。
仔细回想一年左右的交往时间,即使在一起的时间里他也未曾仔细认真的注意过身旁的人,更不用说其他时间,刘正奇突然很好奇这个以一句“不正经”就把他打发了的女人平日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虽说分手后才转回身开始了解对方未免有些亡羊补牢的意味,但用刘正奇的话来说,闲着也是闲着,权当消遣了。
抬手瞥了下时间,九点半,还真有点儿早,至少在6号的作息时间表里,这个时间尚属于睡眠时间。有时候越是本分的人做起事情来越是让人大跌眼镜,6号还就属于这么一类。作为H大管院老师眼里的头号种子选手,这小曼儿极其淡定的无视了几个知名国企外企合资企的offer,居然屈尊扎进了一家小酒吧做领班,起早贪黑昼伏夜出,跟蝙蝠有得一拼还乐在其中,全然不理会周遭异样的眼光。对此,刘正奇曾和蒋兵曾私下讨论过,最后的结论就是这孩子不是叛逆期推迟就是脑子被门给挤了。
“咳咳……”一阵呛咳把刘正奇从那堆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这才猛然发现狭小的车内空间早已烟雾缭绕,俨然一个小型火灾现场,靠,这车密闭性真特么好!慌忙摇下车窗,他不停地向外煽乎了起来,脑中还想着这一车的烟味不知回去该怎么向那个暴力女交代,免不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可惜对策尚未想出他就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哗”的一声,一个大浪劈头盖脸的拍了下来,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不明所以的刘正奇呆愣愣的坐在座位上,任由水珠沿着叼在嘴上已然熄灭的半截烟头上滴落,顺着手臂一路滑下。
“我操,谁特么这么二啊!”反应过来的刘正奇暴怒,一脚踹开车门窜了出去。
车外的人似乎也没想车里居然还有人,听到刘正奇这声嚎叫也是一愣,拎着个水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大好的日光正巧从来人的身后照射过来,将对方直挺的身型衬托的愈加高大,晃得刘正奇有些睁不开眼,也哽住了他原本要接下去的粗口。眨了眨眼睛,刘正奇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人,油麦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健康的肌肉纹理,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身高却显出一种远优于自己的力量感,刀削斧凿的一张脸上浓眉、挺鼻、厚唇,而一双圆睁的豹眼尤其引人注目,如果不是这双眼中此刻糅合着惊讶、探寻和些许担忧,刘正奇的气焰还真有可能就直接被对方的外貌给打压下去了。
“你丫的傻B啊!大晴天的人工降什么雨啊!你以为冲你家马桶呐?!”他努力地睁着眼睛,试图证明眼睛小不代表气势少这条真理,全然没发觉自己话里有什么不对。
“抱歉啊,我不知道里面有人,还以为着火了呢。”来人的声音浑厚有力,虽语含歉意但也不卑不亢。
“着火了?着火了也没你这么救的吧,不懂你瞎搀和个什么劲儿啊!没长手么你?不会打119啊?!”那种在大马路上无理取闹欺负人的家伙恐怕也是这种心态,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强势下服软就不觉生出一种扭曲的快感,而且这种快感的强烈程度还与示弱方的外表强势程度成正相关。
男人鼻翼抽动一下,显然在压制自己的火气,继续好言解释:“对不起了,我也是一时情急,这不是怕万一点着油箱再爆了么。”
“对不起有屁用啊,我这车都成游泳池了,谁负责啊?昨天下午刚提的车,车险还没交呢,今天就被你这么个二货给淹了,你说咋办?!”刘正奇扬着下巴抱起了胳膊不依不饶。
“那你说多少吧。”男人瞥了眼那明显已有多处刮痕的车身,语气冷了下来,显然自己这是碰上个耍无赖的了。
“三万,少一分你都别想走!”刘正奇眼一横,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做生意嘛,要价越高利润空间越大,也才不怕对方压价。
“就你这车,三万?”男人冷笑了两声,瞪起了眼睛,“我告儿你,就你德行的,一分钱都没有!”
“哟呵,你小子还想耍无赖?!小心我告你去!”
“嗨,我就耍了,有能耐你告去,爱找谁找谁,看看是咱俩谁占理?”男人说着瞪起了铜铃般的眼睛,接着活动了活动脖子发出嘎嘣的响声,拳头也攥了攥现出臂上沟壑分明的一条丘陵,全然不把刘正奇当回事儿,抬手拍了拍车身,“你这车是蒸汽的吧,那么大的烟,敢情在里面烧蜂窝煤呢?要不咱先去局子里抖搂抖搂你这算非法改装车辆罪还是纵火罪,咋样?抖搂明白了你再来告我。”
“你……”发现周围开始有凑热闹的群众聚集了,刘正奇收住了下面的话,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特别要是现在自己这副德行被6号看见就更丢人了。他用手指点了点男人,忿恨地说道,“你小子,行啊!算我倒霉,特么的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最好别,再有下次我就用暖水瓶了!”男人看着他,“嘭”的一下把手中的水桶扔到了地上。
没有理会对方的嘲讽,刘正奇一梗脖子,摔门进了车,按着喇叭驱散了聚集的人群,扬长而去。
男人看着远去的车辆背影,不禁往地上那一圈人形水迹上啐了一口:“妈的,怂货!”转身捡起地上的水桶也离开了。

第4章第四章便秘的原因不是吃什么而是和谁吃
开车跑路的刘正奇从后视镜中看着到那个逐渐消失的小黑点,撇了撇嘴角,咒骂了起来:眼睛大就了不起啊,长得黑就欺负人啊,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彪的人啊,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碰上这么个傻大个了呢……
随着日头的慢慢爬升,温度也不断升高,车内渐渐氲出团团水汽,车载“游泳池”开始了向车载“桑拿房”的转型之路。刘正奇难耐的动了动身子,就听见屁股底下发出了咕叽咕叽的水声。黏在身上的湿衣服,车内随处可见的水渍,还有身下如同**般的不适让他心中的闷火越烧越旺,甚至超过了那点儿失恋导致的郁闷,不觉间又重新问候了一遍那个傻大个的十八辈祖宗,他才把车开进了一家汽修店。
进汽修店这种地方跟吃自助餐其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横着进去,横着出来。区别就在于对象是人是车,是你宰人还是人宰你。杂七杂八的一顿检修下来,大大小小毛病弄出一大堆,听着修车伙计在那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刘正奇觉得这车要是不修,都对不起人家浪费的唾沫星子。
其实那桶水几乎都浇到了座椅和刘正奇身上,对汽车硬件真没什么太大影响,可毕竟是借来的东西,今后要真是出什么问题,他就是跳进黄海也洗不清了。一狠心,修!
“那行了,今天交钱明天取车吧。”小伙计一点儿也不含糊,收完钱就拍屁股走人了,直接转战下一目标。刘正奇看着钱包里仅剩的一枚硬币,苦笑:这哥们还真够意思,记得给自己留了个公车费。
修车的钱花去了他近一个月的工资,可他却只能干吃哑巴亏,没地方去要。傻大个那边他确实不占理儿,而车主叶眉那里就更不可能了,人家要是问起检修的原因,他总不能回答“一不小心跟您那爱车洗了通鸳鸯浴”吧!
一边慢慢地往公交车站挪,刘正奇一边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该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转转运,短短这么几天里,失恋破财遭灾全让他给碰上了,连倒霉方式都这么新颖别致独具匠心,想起来就丢人。把玩着手里的菊花币,他开始琢磨着把它交给警察叔叔说是自己捡的会不会多少积点儿阴德?
公车迟迟不来,又一个奇异的现象吸引了刘正奇的注意:只要他一移动,就会导致周围候车群众的大面积同向迁移,而且屡试不爽。终于,在一群大婶的白眼中,他后知后觉的闻到了自己身上悠悠飘出的一股子独特气息,怎么这么馊呢?拜之前的车载“桑拿房”所赐,硬生生沤干的衣服上已然不知聚集了多少小生命,此刻的刘正奇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小型移动生化武器库,行人自然避之唯恐不及。苦笑了两声,已经没有了坐车心情的刘正奇将手中最后这枚菊花币扔进了一直蹲在自己旁边的大爷的小碗里,以表对这位勇士不离不弃的感激之情。
拖着疲惫的身躯爬回家的刘正奇一进屋,就看见蒋兵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玻璃瓶子仔细鉴赏着。不用说,这小子又犯病了,正宠幸自己的“菌妃”们呢。
大千世界,正常的人基本类似,**的人却各有千秋。蒋兵之所以成绩优异,不是因为他爱学习而是因为他爱这行。刘正奇曾经深深地怀疑蒋兵没有女友的原因并非如人们所说,他对小酒窝念念不忘,而是这货的爱情观早已跨越种属界限了。除了每日扎根于实验室,蒋兵经常往家带回一堆一堆稀奇古怪的霉菌酵母,常温培养的、避光保存的、冷冻保鲜的……除了经常观察爱抚之,不时还抱出一个满屋子晃悠晃悠,就跟遛猫遛狗似的,美其名曰“临幸”。
看着冰箱里成堆成堆的培养皿广口瓶,刘正奇淡定地抽出了自己那罐被排挤到犄角旮旯里的纯生。这种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早在发现蒋兵这**嗜好的时候他就悲哀的预示到自己未来的命运了,现如今无聊时刘正奇还能从猜测自己最终究竟死于哪种霉菌毒素之手中得到消遣。
“你身上什么味儿啊,掉酱缸里了?”蒋兵不满地抽了抽鼻子,迅速将“爱妃”们收起,生怕被污染了。
“男人味儿!”刘正奇一屁股瘫在沙发上,灌起了啤酒。直到空铝罐被捏成扁扁的一坨后,他才满意地站了起来,扒下T恤在蒋兵面前抖了抖,“知道不,这就叫‘气场’!”
蒋兵别开脸,目送着刘正奇走进浴室,幽幽地叹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气场,是气‘愤’呢?”
上午发生的事情刘正奇只字未提,蒋兵也没有问,这是两个人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不说话不去追问,一句话两肋插刀。
“晚上请你吃饭吧。”终于神清气爽的刘正奇一从浴室出来就被蒋兵拽住了。
“H大食堂?”刘正奇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尚属学生一族的蒋兵他从来就没报过什么希望,食堂三楼的一份炒面就算是开荤了。倒不是蒋兵家里条件不好,只是从上大学开始他就拒绝了家里寄来的生活费,而读研后为了陪刘正奇“同居”,大部分的补助和奖学金都贡献给了房租。
“你想去食堂啊?可惜了,我还在云水楼订了位子……”
“真的假的?”刘正奇一下来了兴致。云水楼是Q市一处比较有名的川菜馆,据吃过的四川人说味道“硬是要得”,所以即使对他们这些北方人也相当具有吸引力。刘正奇一咧嘴,“你这是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恩,你可以这么认为,虽然主要原因是我白捡了一张团购券……”
不到一分钟刘正奇就换好衣服催促着蒋兵出门了。
“你那个学姐怎么想着给你这东西了,不是看上你了吧?”下楼时,刘正奇不住打趣道。
“要是看上我了还能有你去的份?”蒋兵下楼就准备往停车场走,却被刘正奇叫住了。
“打的吧。”
蒋兵一愣,挑了挑眉:“行,那你付车费。”
“操,你不这么小气能死啊!”
“我都请吃饭了啊!”蒋兵推了推眼镜,一脸的委屈。
“那是你请么,你学姐请的好不好?”
“我也可以自己吃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的省下来一口给你的,你怎么也得感恩戴德才对吧。”
“行,我就当是从狗嘴里抢下来的了。”刘正奇伸手拦下了车,嗤笑道。
蒋兵一哽,片刻后才好心地提醒道:“……别忘了去打狂犬疫苗……”
做为人们交口称赞的特色餐厅,除了地道的菜品,这家店的装修布置也相当雅致。绘着花鸟兰竹的丝质屏风恰到好处的半隔开了桌与桌之间的距离,既为每一桌就餐的客人都提供了较为宽松的私人空间又不会让人觉得闭塞。柔软舒适的藤椅从天花板上吊落而下,让坐在上面的人顿生出一份慵懒惬意。而偏置于头顶的艺术壁灯洒下柔和粘滞的灯光,正好将就餐者罩进一圈**的暖光之中。
“哎,”蒋兵从桌下踢了踢刘正奇,玩味地眨了眨眼,“你说咱俩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约会呢?”
早已仰靠在藤椅上的刘正奇一声冷哼,抬手指了指壁灯:“你看谁约会的时候挂个电灯泡?怎么也得换个蜡烛吧。”正递过菜单的服务生听到这话不禁嘴角一抽。
漫不经心地翻着菜单,刘正奇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真没会错意吧,你确定你那个学姐不是在婉转的表达想和你一吃饭的意思?”
“放心,她去北京研讨了,临走前给我的券,说是快过期了……”蒋兵摸了摸鼻子,伸手去抢刘正奇的菜单。
“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让你小子摊上了呢?”我怎么就净倒霉了呢?
“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打住!”刘正奇把菜单扔了过去,直接打断某人的自我陶醉,“我觉得肯定是你长得比较辟邪,无意中替人家驱鬼消灾了,才送顿饭打发打发你。”
“那你怎么还没恶灵退散呢?”蒋兵戏谑道。
“我道行深呗!”
一直冷眼旁观的服务生终于忍不下去了,按住了快被两人撕扯的七零八落的菜单。“两位是用团购券么?”看到莫名其妙地同时垂直运动的两颗脑袋,服务生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那么你们的所有菜品都是固定的了,两位只需等待上菜就好了,如果要再加菜的话就得按原价付款了……”看到两只同时迅速收回的爪子,服务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时还不忘体贴的问了句要不要替他们把灯泡换成蜡烛。刘蒋二人一头黑线,不用说,被鄙视了。
当一堆盆盆罐罐终于摆放到位时,刘正奇和蒋兵同时意识到他们错误的判断了当前形势:这顿饭恐怕不是什么感恩宴,而是一场鸿门宴,实际上鸿门宴可能都没这么“红”。暂且不提滋啦作响的干锅鸭、椒香扑鼻的辣子鸡、满江红的水煮肉和热腾腾的毛血旺,为什么绿油油的酸菜鱼会是最辣啊?为什么松仁玉米还是用辣椒炒的啊?特别是小服务生还特别体贴的亲情赠送给他们的两碗火红火红的蘸料辣油。
互相对视了一下,二人咽了咽口水。现在他们考虑的已然不是这顿饭究竟有多超值,而该是今晚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早已吃惯东北大锅炖的两个人,苦着脸咬了咬牙,同时拿起了筷子投入战斗。
蜡烛没有上,他们却把餐厅的水壶给拎了过来。或许是店家嫌弃二人过于聒噪了,他们的这桌菜里面辣椒的分量相当充足,花椒、泡椒、朝天椒集体轰炸,不出五分钟,四根油光锃亮的腊肠跃然脸上。除了喘气、伸舌头、灌水、擦鼻涕,两个人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不用说去理会一旁几个服务生的偷笑了。
蒋兵想骂,最毒妇人心,怪不得自己这学姐嫁不出去,学弟都拿来当小白鼠进行辣椒素实验,要是找个男朋友还不得泡福尔马林里天天瞻仰!
刘正奇也想骂,蒋兵你个犊子玩意儿,自杀还要拉老子垫背!嫌老子倒霉的不够是不是!
人们常说浪费可耻,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是个好习惯,怪只怪团购券菜品不能外带这种劳民伤财的破烂规定。两斤白开水已然下肚的蒋兵盯着刚刚去尖儿的水煮肉片叫苦不迭。
“我,嘶——厕所。”呲牙咧嘴的蒋兵口齿不清地跟依旧奋斗的刘正奇传达着自己的意思。
可是捂着肚子刚一起身,他就突然顿住了,皱了皱眉又一屁股坐了回来。迎着刘正奇探寻的目光,蒋兵摆了摆手,嘟囔了一句“腿麻了……一会儿再说。”又重新埋头于辣椒里挑鸡块的伟大工程。
“有病!”刘正奇笑骂了一句也站起了身。
“嘶……你干嘛?”蒋兵警惕地抬起头。
“你不去我去啊!”说话间就要往外走。
“别!”蒋兵一把探身按住了刘正奇的胳膊,“你忍忍……要不咱也别吃了,等回家再上吧。”
“啊?”真话听得刘正奇一头雾水,“你脑子吃坏了吧,家里又不种地,这里又不收钱,你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行了,我快憋……”说着甩开了对方的拉扯,等蒋兵再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晚了。
“……死了。”这两个字是刘正奇转身之后才说出来的,随着话音的落下,他也明白了蒋兵吃辣椒能吃出腿麻,而腿麻又比憋尿更重要的原因。斜对面的屏风后,那个两天前刚刚把他踹了的女人正露出一副他从未见过的如花笑靥给她对面的人夹菜,而这个坦然接受女方殷勤的人正是……傻大个?

第5章第五章天使与天屎的差别不是一字而是一步
“怎么了,接着吃啊?”刘正奇笑着给蒋兵夹了半只鸡翅膀催促道。
“行了别吃了,走了。”蒋兵挡开了伸过来的筷子,皱起了眉。
“走什么走,我还没吃饱呢,”歪了歪头,刘正奇夹起满满一筷子的毛肚,又在辣油里涮了涮才塞进嘴里,“别说……这的……菜真特么够劲儿!”
“啪”!蒋兵把筷子摔在了桌上,一把夺过了刘正奇面前的辣油,吼道:“我说别吃了你没听见啊!”
蒋兵没有见过那个傻大个,但是他能看出此人与6号的关系非同一般,刚刚与前男友分手两天就公开挽着另一个男人说说笑笑,甚至连前男友一直在附近都没有发觉。当事者究竟怎么想,愤怒?失落?还是难堪?就像站在大街上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告知“你被淘汰了”一般。可那又怎样,不就是戴了个绿帽子么,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作践自己,值得么?!
“你知道个屁!”刘正奇大力地推开了蒋兵,“人家俩早同居了!谁特么的才是第三者啊?!”
没错,刘正奇现在全明白了。那两个人无间的亲密绝不是成于一朝一夕,那个傻大个也不只是个路人,恐怕连那桶泼来的脏水都不是偶然。不管是谁欺骗了谁,他刘正奇绝对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一直所扮演的角色有什么存在价值!
刘正奇的话让蒋兵也大吃一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再理会蒋兵的错愕和周围的窃窃私语,刘正奇疯狂的吞咽着桌上的东西,什么滋味早就已经辨别不清,只有一团火焰从口腔窜向胃部,一路炙烤翻绞着,并将这种痛苦蔓延至全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痛痒难耐却得不到纾解。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眼泪还是鼻涕?刘正奇努力抬起已经肿胀的眼皮,却只是模糊地看到一堆不停晃动的影像。
“大夫!鼻血,出鼻血了!”是谁在喊,蒋兵么?那自己又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难受,难道醉了么?呵,原来,不喝酒也会醉……
灌奶催吐吸氧吊瓶,一顿折腾下来,刘正奇的状态终于稳定了,也看清了在自己身旁焦急站立的蒋兵和一个——大叔?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那个大叔就抢先开始了思想教育。什么“小伙子不能太冲动”“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巴拉巴拉,唾液纷飞,足足讲了有一课时才跟他依依惜别,并留下了通篇最重要的一句话:“以后多过来吃几次就不怕辣了,给你打八折!”把刘正奇感动得差点儿没脱口而出:要是你老婆出轨可以来找我,也给你打八折!
从刘正奇清醒到扶他回家,蒋兵一句话都没有说,面部表情也随着焦急神色的退去归为一潭死水。刘正奇知道他这是在生气,不禁失笑:真是的,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明明已然是受害者还要死要活的,最终便宜的是谁,伤的又是谁?大叔说的没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既然爬不过去就把它铲走,甩他的人可以有,骗他的人——别想溜!想到这里,刘正奇眼睛一横,闪出一道阴光。
虽然冷着张脸,可是蒋兵明显对刘正奇的状态仍然不放心,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生怕他想不开又会做出什么举动。终于在他尾随着挤进卫生间的时候,刘正奇忍不住了,“我说你这是要干嘛啊?”
“不干嘛!”蒋兵挑眼看了刘正奇一眼,冷冷地答道。
“那我上厕所你还进来,是准备参观还是实验啊?参观我怕你自卑,实验嘛,这东西有点儿小,”说着,刘正奇踢了踢马桶边,“要不明天咱俩去买个双层的?”
蒋兵低声骂了一句就转身出去了。刘正奇看着他的背影勾嘴笑了笑,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叹道:“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有那么堆‘菌妃’们陪着……”
“想要我可以帮你,相中哪个了吱一声,送你当老婆,”隔着卫生间的门,蒋兵回嘴道,“要是能搞出窝‘正奇菌’别忘了告诉我,我帮你弄个诺贝尔之类的当红包!”
“红包就免了,您老别趴门口听成不?我都尿不出来了!”
刘正奇在家休养了一天才去汽修店取车。看着那辆焕然一新再造为“车”的Q3,他对于小伙计的抱怨都置若罔闻了,“哥们,你确定不是去买了辆新的?”多日来终于有一件事儿让他舒心了,或许这就是时来运转也说不定。
感情逃不过时间,更逃不过离间。如果之前他没有采用那个卑鄙的手段是因为良心,那么现在这个东西早已被敲击的粉碎连渣都不剩。世界上有多少人是因为受到欺负而选择了以恶制恶最终走向歧途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一类,他只不过是撕掉了一直以来用于伪装的面具,露出了獠牙。
悄无声息地把车停在了一个隐蔽处,刘正奇就像一个潜伏的猎手般开始了等待。他并不怕自己会被认出来,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跟他同款的Q3在这个小区里内不只一辆,更何况检修后车的外貌已经今非昔比了。现在关键的是对于这对奸5夫淫6妇他该从哪个开始下手。较之于自己较为熟悉的6号,他对那个傻大个产生了更大的兴趣:软柿子好欺负,脑子笨好下套儿。可惜整整一天下来,除了来回晃悠了两圈的6号,刘正奇并没有看到傻大个的影子。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3/31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