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光齐齐投过去,更不移开。
越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场合里,许翔越能觉察出,他当年绝对很熟悉这样的交际。站在大厅当中,他没有一丝不适。即使他身上的西装还是现去买的,且是传说中的精仿A货。
他跟著纪玲一起,纪玲只是简单介绍他名字,不说更多。宴会上大家都是有眼色的,背后就纷纷猜测许翔来历。
许翔毕竟相貌吃香,气势出众,引来不少摄像机的追随。许翔发现自己其实是很讨厌镜头的,但为了找人,他忍!
纪玲跟熟人寒暄,许翔无事之下,四处打量,看著这一场盛宴,数数周围有多少熟悉的脸孔──当然,是他熟悉人家,人家不熟悉他。
正看著,门口进来二人。许翔一眼扫过去,然后傻住。
黑色燕尾服裹出极好身材,俊秀脸上时刻挂著适度的笑,也许秦月楼不是在场相貌最好的一个,但一定是最出众的那个。
他是跟著另一男子进来的,两人说说笑笑,举止亲密──至少在许翔眼中。
这么大庭广众的,还有媒体,他、他怎么这样!
许翔却见周围记者完全好像没看到他们似的,摄像器材离这两人远远的。想来跟秦月楼一起的男人背景不凡,他们也不敢招惹。
那男人看起来很眼熟……许翔想了半天,看到男人伸手为秦月楼整理鬓边头发,忽然想到。
──就是那晚,在等吧外面,他看到这男人吻秦月楼!
许翔肚子里酸水都反上来了,眼睁睁看著两人说笑。那个叫Shaw的男人跟很多人打招呼,秦月楼似乎是觉得无聊,走到自助餐桌边,夹了两块点心吃。
Shaw很紧张秦月楼,连忙抛下跟他说话的人,跑来秦月楼身边。秦月楼摇头说了些什么,径自跑到一边坐著去了。
许翔松了口气,尽管他自己并未察觉。但就在他心刚刚放下时,又有男人走到秦月楼身边,跟他说著什么。
接下来秦月楼身边一直就没少了人,明显男多于女。虽说大家动作还都在公众场合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也够许翔竖起眉毛的了。
离他不远的纪玲当然也看到秦月楼进来,她神色黯下来,一侧头看到许翔,却愣住了。
──许翔的表情,分明就像是看到老婆出墙,喝醋喝了一缸子的丈夫!
她看看许翔,又看向秦月楼,脸色更是难看得吓人。
被两道杀人眼光盯著,秦月楼有所察觉,往这边看过来。
他脸色忽然变得比这两人还难看,急速站起身,他大步向许翔走过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俊秀眉形皱起,从来都是微笑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痕。
……难道要回答说他是来上电视的?
许翔迟疑了下,便听到一个声音说:“许翔他是陪我来的。”
脚步轻移,纪玲走到许翔身边,对秦月楼笑了笑。
“是么?”秦月楼脸色迅速恢复正常,也是一笑,对许翔说,“既然是陪著纪小姐来的,就要当好男伴嘛,怎么能不管人家自己跑开呢?”
许翔觉得他笑得有些奇怪,开口叫他:“秦,你……”
眼前的秦月楼忽然木住,看著许翔身后,眼底竟现出几分惧意。
许翔直觉就要回头,在行动之前,听到身后男声响起:“啊,这不是秦老板嘛,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你上次还欠我一支舞,今天……”
就算同性恋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公众场合共舞毕竟还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不公众的场合自然可以。这种宴会场所,自然会有许多可供幽会的地方。只是幽会双方是单纯跳跳舞说说话,还是做出什么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许翔猛地回头,看到自己身后站的男人。对方穿得倒是高贵,只是一脸轻浮相破坏了整体感觉,怎么看都是酒色之徒一名。
而这酒色之徒表情贪婪,看著秦月楼。
许翔极为不悦,正要替秦月楼拒绝。对方脸上色相忽然变成了惊讶,指著许翔:“许翔?你还活著?”
爱一个人 正文 第6章
章节字数:6620 更新时间:07-11-13 19:50
许翔比那人更惊讶:“你认识我?”
那男人愣了片刻,看向秦月楼:“秦老板,你家许帮主怎么了,难道是天湖帮灭了之后傻了?”
秦月楼对他笑笑:“聂先生,许翔他那时受了伤,失去了记忆。他不记得过去认识的人,和事情。”
那聂先生看看许翔,表情轻浮:“你们在一起?难怪……”
“聂先生!”秦月楼飞快打断他,“许翔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陪一位女士出席的──”
聂先生显然傻得没有听懂他的暗示:“陪一位女士?他喜欢的不是……”
他忽然住口,似乎是明白过来,看著秦月楼,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许翔非常不喜欢这个姓聂的,但话说到这一步,定是与他切切相关。他迟疑一下,还是出口问:“聂先生,我们以前很熟么?你……知道我恋人是谁?”
那姓聂的表情更是古怪,看著秦月楼,嘿嘿笑了。然后转向许翔,摇头:“不,我只是见过你,你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他再扫了秦月楼一眼,“至少,没有秦老板清楚,是不是啊秦老板?”
秦月楼静静看著他,轻轻一笑:“是啊。”
许翔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的,脸色更难看下来,因而暂时忽略了聂姓男人言中透露的信息。
他二人却继续勾勾搭搭,后来秦月楼干脆跟著聂姓男人一起离开。许翔眼睁睁看著这两人离去,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他并没有察觉,站在他身边的纪玲却看得很清楚。
宴会无非就是一群人操著社交口令寒暄,许翔并不认识什么人,心中想著事情,更没有跟人搭讪的爱好,只是坐在角落发呆。
他一向深知秦月楼生活方面比较混乱,和很多人都有关系,喜欢他的围在他身边的人很多,其中玩玩的也有,像那个Shaw那样真心的也有。
但是纪玲说,和那么多人来往,就是心中没有真正爱的人的证明。因此……
诶?纪玲呢?
忽然反应到自己一直在思考秦月楼的事情,竟然完全没想起自己的女伴,许翔连忙站起身,寻找纪玲。
身为男伴,至少也该陪她跳一支舞,再回到角落发呆。
四下寻找却找不到纪玲,许翔不安起来,干脆出大厅去找她。
僻静之处尽是人,一对对的动作大胆,简直是把这里当成了幽会场所。在打扰了几对之后,许翔脑中想像越来越不堪起来。
那个姓聂的……和秦月楼一起离开,是不是也在这宅院的某个角落,做著类似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就觉说不出的厌恶,再劝告自己“他是你朋友,不要因为这种事歧视他”也没有用,心底仍有作呕的冲动。
苦笑,该说自己土,还是狭隘呢?
想著眼红著,许翔走到一条死路上,狠狠撞到了墙。他猛地抬头,发现前面不远处站著的女子,正是纪玲。
“纪……”他正开口叫,纪玲转头看到他,连忙对他摆手,让他把剩下的声音咽了下去。他向前走几步,走到纪玲身边,顺著她的视线向角楼看去,一时傻住了。
角落里站著秦月楼和聂姓男人,那姓聂的钳住秦月楼左手,几乎是把他按在墙上。秦月楼上身衣服被扯开大半,看起来很是狼狈。
许翔只觉脑中一震,当即就想冲上去。
却听秦月楼懒懒声音:“聂光,你爱说什么就去说,别以为这点事可以拿来威胁我……”
聂光声音响起:“秦老板,你也不是什么贞节烈女,玩这一套未免有点太假了吧?当年我也不是没上过你,现在让我上上换来我闭嘴,不是挺划算的吗?”
秦月楼在阴暗光线下竟然笑了:“聂光,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
聂光愣了下,秦月楼接下去:“也是,指望聂公子您这样的权贵子弟明白这话是不对的……总之呢,这句话的意思是你遇到过一个最好的,就再难迁就普通的,更不要提垃圾的了。”
“什么最好的?特别强的吗?”聂光问。
秦月楼失笑:“这不重要──呃,虽然确实是。重要的是,除了一个人之外,我对其他的人,都不再有这方面的兴趣。”他抬起右手,整理了下已经没有形状的衣服,皱下眉,“聂大少爷,如果你不想我这副德行跑去见令尊,最好把你的上衣借我。”
“装什么啊!你当初和他一起的时候还不是跟别人勾勾搭搭,这时候倒来装什么痴情了?”聂光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秦月楼衣服,用力扯开,“老子就要上了你,有能耐你什么也别穿马上跑去找我家老头……哼,正好你们还可以重温旧梦──”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后面揪住,然后狠狠扔到一边。他抬起头正要叫骂,眼前看到的是许翔发红的眼睛和凶狠无比的表情,吓得什么都缩回去了。
许翔却也不管他,拉起秦月楼:“我们走!”
走出两步,想起来不对劲,忙把外套脱下来,回头套在秦月楼身上,把他上身包得严严。看都没看在场其他两人,拽著秦月楼离开。
他二人离开半天,地上的聂光才畏畏缩缩爬起来,吐口吐沫:“妈的!他真的失去记忆了吗?怎么跟以前他妈的一样!”
纪玲站在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站著,想著什么。
拉著人离开宴会,把人塞到车子里,许翔方才平静了些。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年纪又不小了还不知道危险吗?为什么要跟那种货色独处?”平静了才有力气训人,许翔抓著秦月楼手腕,当头就一通训斥。
秦月楼抬头看著他,停车场光线并不明亮,两人的脸都笼在阴影中。
他微微笑著:“哪里有危险?聂光这种不成器的纨!子弟有什么好危险的?”
许翔拽著盖在秦月楼身上的自己的衣服:“这样还不危险?”
秦月楼摇头:“我那点拳脚,对你不行,对付他还是没问题的。”
许翔被他噎得眉毛竖起来,慢慢扯开外套,指著秦月楼身上聂光留下的手印:“那这些是什么?你能反抗为什么任由他、他……”
“你刚才听到多少?”秦月楼忽然问。许翔愣了下:“曾经沧海难为水……”
秦月楼回想了下,暗暗松口气:“其实我本来想,他想要我就给,有什么关系。但……”
他轻轻挣开许翔的手,撑在车座上,头向后仰,在许翔看不到的角度闭上眼咬住唇,声音几不可闻。
“但是……除了他,都不行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再和别人上床翻滚,就觉恶心了。有过最好的,怎能勉强自己再去跟那些路人甲发生关系?
“你……有爱人?”许翔声音像是哽住一般,问,“那Nic他们……”
“我是乱说的,你还真信啊?”秦月楼猛地坐正,一脸嘲笑看著许翔,“主要那家伙太贪得无厌了,套都不带就想在外面跟我做,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病。我还想多活几年,当然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他拒了。”
许翔被他变来变去的态度弄傻了,一时有些搞不清状况。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重点来。
“你和他,有什么事瞒著我?”
他这话问得秦月楼一惊:“我有什么可瞒你的?”
“他……威胁你的事情。”许翔已经想通,直直看著秦月楼,说。
秦月楼对他一笑:“你相信他的话?更胜过我的?”
许翔迟疑了下。
“你要是相信他的话,我们现在不妨回去找他,当面说个清楚。”秦楼月懒懒躺在座位上,说。
许翔摇头。
他对那聂光有本能的反感──也许不是本能,而是出自于他遗忘记忆的底层,或者说一种叫做潜意识的东西。
何况他对秦月楼做了那样的事……
许翔看著秦月楼,暗中也可看到他敞开领口下手指的红印,碍眼无比。许翔低声恨恨说:“那么恶心的人,你不觉得很让人作呕吗?”
秦月楼一怔,眼神瞬间有些变了。
“你想……”问话冲口欲出,又被秦月楼咽下去。
他没有想起来。如果有的话,他现在不会是这态度。
“恶心的人太多了,聂光好歹还是位太子爷。”秦月楼回答。
许翔“哼”了声,想起聂光那句“当年我也不是没上过你”,心里异常骄躁。
──就算、就算找人上床,也找个好点的吧?
当然那个“好点”的人选,还是未知。
“你……你怎么可以……”
身体的愤怒直接渗入心里,许翔盯著眼前的人,气得连话都说不好。
对面的人衣衫不整,对他妩媚一笑:“我怎么可以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跟他上床,你──”许翔心底难受得很,像是要爆裂开一样,眼前都有些发红,几乎想杀人──当然不是杀眼前这人。
尽管气恼,也只是想把眼前人抓住,把对方身上其他人的痕迹都抹去。把这人藏起来,再不给别人看到,不给别人碰到。
“我为什么不可以跟他上床?你只是说让我别出去卖,可没说我就不能跟别人上床。”对方勾著笑,说,“许翔,你是我老大没错,但你总不该连我的私生活都管吧?”
“我只是你的老大?”许翔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你和我上了那么多次床,在你眼中,我只是你上司?”
对方愕然片刻:“也不是很多吧,论起次数,你可能连前十都进不了。”
许翔忽然平静下来。看著眼前的人,深深看著,似乎要把对方拔下一层皮一般。
那人有些不自在:“许翔……”
许翔上前一步,伸手将人环抱。
非常非常的满足,这个怀抱容了他,就再不会有其他。
意识还是半明白的,知道这是梦境,因此更加渴盼地抱住这人。努力睁眼想看清对方,却始终有层雾气笼罩。只能凭借身体感觉,获取梦中才有的满足。
他的身体开口:“我喜欢你。”
怀里的身体僵住了,有轻微的颤抖。
许翔声音非常温柔,是他的神智想象不到的温柔。许翔心底隐隐吃惊著,惊讶著他自己对这人的情深,惊讶著失去的记忆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自己。
温柔的声音继续著:“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也学著喜欢你自己好吗?爱惜你自己,不要做任何勉强你自己的事情,不要……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不要自暴自弃。”
“可以吗?”
怀里那人僵硬了会儿,然后抬起头:“你不生气?”
许翔低头吻下去,一个激烈的吻过后,他在对方唇边一点点舔舐:“你是自由的,我甚至不是你的**,所以没有立场生气。即使我想杀了那家伙,也没有资格对你生气,而且……我也不舍得。”
许翔都开始佩服梦里的自己了:原来自己还是一情圣……
对方脸上露出半个笑容,嘴唇微启,伸出舌尖,很轻很快地在他唇上一掠。
许翔一震,身体更深地吻下去,将这人吞进肚里般纠缠著。
却在迷醉时,舌尖感觉到了对方脸颊边一丝异样。仔细去看,那人却已是一脸静静泪水。
手忙脚乱去擦,对方眼泪却停不了似的。许翔最终叹了口气,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地拍著对方后背,摩挲对方长发。
“要是难过,就好好哭一场吧。在我这里,你永远不用担心什么……”许翔说。
“许翔,我很累。”
“我知道。”
“我其实在意……脏了的东西,坏了的东西,就不能指望有美好结局。”
“胡说,结局是用手打出来,用心维持下去的。不是因为这种无聊理由就决定了的。”
许翔心疼地拍著对方。笑容、不在意的态度、和游戏人生的行为,其实是一种自我放任吧,甚至是自暴自弃。
就算再坚强,终究缺少了对未来的希望。就算是穿起最坚韧的甲胄,还是在隐蔽的地方,留下一丝破绽,找到了可以一剑致命。
许翔并不想致命,他只是把破绽好好呵护起来,并且补上它。
在他怀里的人渐渐哭累了,抬头侧著看他:“可是……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可爱啊。”许翔挂著笑,说话态度有些不正经。
“……这种话是说小女生的吧?”
“她们哪里有你可爱?她们不会跑来跟我谈判,她们不会在有危险的时候不自量力地想救我,也不会在那种情况下邀请我吃掉她们。生气的时候不会笑著生闷气,看不顺眼什么也不会笑著把人扁死……”情圣继续发言,顺畅得让许翔怀疑自己是不是写过草稿背了几天。
对方的脸好像有点红,在他怀里有些别扭似的,不觉动了动。许翔低哼了声,感觉到这**身体的本能反应。
对方脸上绽出大大的笑,抬手抱他肩头,送上一吻:“想要?那就抱我吧。”
春梦无边。
只是到了**时刻,许翔听到自己低叫的声音。
“月……”
在听清这个字的时候,忽然一切雾气黑暗散去,他连忙看向身下的人,睁大眼睛。
眼前是天花板。
他醒了过来。
“妈的!就差一点!”
即使许翔脾气还算不错,这时候也忍不住骂起来。
就差一点,就可以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其实这倒不是意外的事情,许翔也查过心理学的东西,虽说理论太多加一起就是混乱,但大致也知道这种潜意识的东西很受明意识制约,对于明意识没有概念的东西,绝对不会表现得过于清楚。
虽然……已经过于清晰了,除了对方的样子。
可……那个“月”字,是对方的名字吗?还是只是明意识影响的结果?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是那个人名字里也有个月字,或者……
是他?
许翔哑然:怎么会,他是男人啊!
但笑容很快僵在脸上,许翔想起自己那几次的发情,开始不确定起来。
他显然可以对男人有反应,虽然心里厌恶,但经常对著秦月楼有不良想象也是事实。
他之前在装修队的生活条件绝对谈不上,男人身体当然看了无数遍,但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产生过这种想法。
──事实上他也从来没有对特定的女人有过冲动,包括很像记忆中人的纪玲。
可……如果是他的话,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失忆了,他可没有。
许翔一骨碌爬起来,几步走到房间里的镜子前面,对著镜子打量自己。
……嗯,长相应该属于英俊,身高身材都极佳,气质应该也不错。虽说社会地位低了点,但智慧应该还是有的,在超市里很受重用,前景应该也良好。虽然肯定不能和以前的黑帮老大相比,总还不是太差。
而且秦月楼应该也不是太看重这些的人,否则他身边什么总裁什么太子爷的那么多……
胃里反酸水,许翔对镜子里的自己苦笑:原来这种疑似恶心厌恶的情绪,是嫉妒。
“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想不通,“难道……是他喜欢上了别人?”
他说的那个“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不是自己?或者是另外一个路人甲?梦中的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
他不承认,是不是因为根本不想跟自己有什么感情纠葛?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捡回来?
一连串的疑问想得许翔头大,他坐在镜子前对著镜中自己发呆,回想著两人相遇来的一切。浑然没有意识到,在他心里,已经把“假设”当了真。
第二天是周日,许翔由于想了一夜心事睡眠不足,早上又爬上床补眠,再醒来已经是十点多。
凌晨时迷迷糊糊做了个梦,不知梦到的是什么,反正让他舍不得醒过来。直到有某个人把他拽起,他才从梦中出来。
一睁眼,脑子里似乎还带著梦中的影像,看到眼前的人,许翔想也没多想地抱下去,然后一阵狂吻。
终于,眼前人用力推开他,愤怒高声说:“许翔,你做梦做糊涂了?”
许翔一愕,梦尽数醒了,发现眼前人是秦月楼,被吻得脸上绯红一片,晶亮眼睛盯著他,眉扬起来对著他的秦月楼。
“忘了……”
他讷讷吐出两个字,秦月楼脸色微变:“什么?”
许翔把他神情收入眼中,心中疑惑越来越大:“我刚才梦到一个人,好像就是我的恋人吧,要不是你叫我,我还能和那人多相处一会儿……可是一惊醒,就忽然把什么都忘记了。”
“你……经常做梦吗?”秦月楼尽量保持表情平静,但已被许翔看出些许端倪。他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是啊,我梦到很多事情呢,有些还记得……对了,秦你是做酒吧的,你听说过‘夜雾’吗?”
秦月楼终于无法掩饰表情,他低下头,声音压著:“没……没有……”
许翔还要追问,秦月楼已退出几步:“那个,早饭好了,快出来吃吧。我……我一会儿要去等吧,先去收拾了。”
说完落荒而逃。
许翔看著他逃跑背影,若有所思。
爱一个人 正文 第7章
章节字数:7705 更新时间:07-11-13 19:51
“纪玲,等吧的名字,意思是‘我等……’是吗?”
等吧的前后厅总是不同的气氛,坐在后厅听著音乐,不是很安静却绝不至于喧闹,许翔一边注意著门,一边问坐在他身边的纪玲。
纪玲点点头,露出一个苦笑:“他在等一个人,也许要等到地老天荒。那天你也听到了吧,曾经沧海难为水……真不像他会说出口的话呢。”
那天听到这话,许翔心情非常糟。但现在再听,他心中却有了些希翼。
秦月楼在等的……会不会是他?不是现在这个失去记忆的他,而是以前的他?会像梦里一样爱护他的他?
许翔心情忽然变得非常好。
如果他只是等他恢复记忆,那么以现在做梦的频率来看,想起来的日子应该不太远了。到那时……
下腹一热,许翔连忙收敛心神,在他身边的纪玲已经问出来:“许翔,你在想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女人还是比较文雅的,没直接说**。
许翔尴尬一笑,正要说几句话掩饰,忽然厅内有些骚动,看向门口,果然秦月楼进来了。
许翔看过去,目光顿时黏在他身上,更不移开。
到了这步,其实不承认也不行了。他只是对秦月楼有反应,如果,万一,秦月楼不是他过去的**,他也认了。
不是就不是,男人就男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他之前没有往秦月楼那方面想,主要就是坚决认定自己不是同性恋。所谓一叶蔽目,叶子没了,眼前当然就豁然开阔──梦中那人虽然相貌不显,性别都无法分辩,可性格上,不生生一个秦月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