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世面上你能看到的书有多少也是个问题,像是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还可以搜罗到不少书籍,若是其他偏远的地方,就是你有钱,有时候都不一定能买到你想要的书,这才是关键。
因为一般书香世家,拿书看的比命都要重,轻易家里的珍本典籍,那是不见外人的,你有钱人家也不卖你啊!
你砸得起银钱,人家还嫌弃你铜臭呢!
再说了,自古文人就清高,注重名声,提什么也别跟他们提钱,提钱他们敢跟你玩命儿啊!
李老相爷听说这主意是女婿给出的,当即抚掌大笑,称赞“大善”二字。
“可是这样一来,妹夫岂不是得罪了许多的人去?”李国忠虽然也以妹夫为荣,可是他也是官场中人,有些事情他是能看明白的,不得不担心,这样一来,若是让人知道了,没准儿会对付定军侯府。
本来就因为科举改革的事情,小定军侯都快成了靶子了,幸好小定军侯这人滚刀肉的很,经过几次刻骨铭心的教训,许多人都知道这人是个惹不起,因为他发起横来,那可真是谁都不惯着,孔老大人怎么样?还不是被气的死去活来的么、
“是呀!”李国珍也同意大哥的话:“父亲,妹夫毕竟是武将,这朝廷上的事情,他是玩不过那些人的。”光耍横也不行,妹夫可玩不过那些阴险之辈。
“就是,他才多大?那些人都宦海沉浮多少年了。”李国章也同自家兄长和弟弟一样,对妹夫的这种不知轻重很担心,文官最是了解文官,他们都是耍笔杆子嘴皮子的人,谁还不了解谁啊?就怕有人真的用心给妹夫挖了个坑害他,闹的这些时日兄弟没少关注妹夫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李国珍,他跟小妹李婉儿的关系最好,对石磊那是就差耳提面命了都!
“你们三兄弟说的在理,为父又不是老糊涂了,你们妹夫这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举动,功劳不能让他自己得了去!”李静言十年首辅大臣不是白当的,立刻就有了主意,“去,将家里存着的那些珍本孤本书籍,都拿去抄十本,然后印上我李家的印记,捐献给朝廷,放到集书馆内,供天下有识之士阅览!”
要不怎么说,人家李老相爷那“太平宰相”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人就是有那个政治头脑,任何事情到了他老人家手里,一个转个个儿,就有了转机!
“独”不成那就“众”好了,这个头要出也是大家一起出,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招式。
“父亲好计策!”哥三个齐齐大乐,父亲这一手出来,可不就帮妹夫一个大忙了吗?起码能顶了一半的注意力过来。
“可是光咱们家自己不成!”李国忠提议:“不如联合几名清流官宦之家,他们也都是累世书香,一些好典籍还是有的,咱们做好事,也不能忘了同僚同年们。
“人多好办事啊!
大家都出力了,法还不责众呢。
“对呀!父亲,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样一来,起码清流之中,没有人会觉得不妥,若是有人以此攻陷妹夫,清流中人岂能不施以援手?”李国珍听了李国忠的话,豁然开朗。
“三弟还少说了一样!”李国章脑子是转的最快的一个。
“哪一样儿?”李国珍问。
“不若咱们自己捐了不算,若是妹夫能说行动圣公家也能捐,那集书馆就无忧了。”李国章比大哥和弟弟都要有胆识,直接拉上了孔子后人为集书馆保驾护航,反正是免费的,不接触银钱,亦无铜锈味儿之说。
更何况,若是连孔府都赞成,那谁还敢反对?起码文人里,没人敢跟孔府叫板,人家那是文圣之后!
意义自然不同。
“好!说的都不错!现在马上去办!老大留下来,我有话和你说。”李国章和李国珍知道父亲有话和大哥单独说,也不嫉妒也不留恋,直接潇洒的行礼后,退出了书房,李国章去找妹夫小定军侯,李国珍则是去联系同年同僚们一起捐书。
“吾儿言之有物,安排妥帖。”李静言十分欣慰的看着李国忠这个嫡长子:“我李家有此麒麟儿,当无忧已!”
“父亲赞誉了。”李国忠永远都是谦逊有礼的性子,他是真正的文人雅士,而不是那种故作风雅之人。
“为父为官作宰一生,看到过多少起起落落,到了为父这个地位上,看人都是很准确的,只是你妹夫,以前还好,起码能预料得到这个人的行为,只是自打你妹妹去了之后,他大病一场,再次醒来,为父却是看不透了,行事作风粗俗却有根有据,得理不饶人,对上谁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偏偏盛宠不衰,故而为父很少明确的跟他说什么,只是这小子,不折腾则以,一折腾必须惊人,自从抄自家,到自荐自考,哪个不是轰动一时?最后连在金銮殿上都敢跟人吵架叫板了,你说换了个人都干得出这种事情吗?不过,他也有个脸皮厚的,要是脸皮薄的早羞死了!”李静言一想到自己那让人头疼的女婿,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妹夫是个真性情的人。只不过父亲的意思是?”李国忠不明白父亲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领会不到父亲是个什么打算。
“你立刻入宫求见陛下,将咱们的打算跟陛下说一说,且千万跟陛下说,务必要让衍圣公出面赞扬一下集书馆,这样日后就方便多了。”李静言虽然远离了朝堂,但是眼光可没因为致仕了就有所缩短,照样看什么都犀利无比,尤其是,他是旁观者清啊!
225.成与不成
正和帝这位少年就登基称帝的年轻帝王,有着历届帝王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