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眼前这片山林茂密繁盛,古树参天,地面几乎看不到裸|露在外的泥土,全部都被树根藤蔓和散落的绿叶所遮盖,走起来非常辛苦,稍微不注意就会被绊个四脚朝天。
这样的林子一般都会有些虫子和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大型野兽,不过有刀烽和璇姐在,就算突然冒出一头熊,他们二人也能轻松搞定,何况南方没有熊。
空气中泥土和树木的腥味混合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大自然的清新”,那种味道非常特殊,绝对是混迹在城市中的人感受不到的。
“大叔,你们以前也经常到这种地方倒斗么?”我拨开头顶的树枝,说道:“那敢情好,一边赚钱一边锻炼身体啊,比城里那些苦逼上班族好太多了,money和花姑娘,妥妥儿的。”
“扯蛋。”大叔呸了一声,手里拿着玄机石左看右看,皱眉道:“你当咱们真是来旅游的呢,这可是动辄生死的活计,在下面要小心机关,在上面要小心条子,碰到哪个都是九死一生,盗墓贼没你想的那么滋润。”
教训完我,大叔沉默两秒,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年头干哪行都不容易。”
“是是是……”想起上一次的倒斗经历,我不得不承认这活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叹了口气,扭头看到璇姐漂亮的高筒靴踩断一根树枝,忽然想到,之前就觉得璇姐不像普通的盗墓贼,她的枪法和身手都是专业级的,应该是有过特殊训练,那她以前到底是什么职业,难道是军人?特种兵?
但是女特种兵,这种扯犊子的设定只有小说里才可能出现……
“看我干嘛?”璇姐察觉到我的视线,回眸一笑道:“爱上姐了?”
“不敢不敢。”我吓了一跳,连忙堆起讨好的笑容,摆手道:“小人这挫样儿哪配的上您。”
“切。”璇姐哼了一声,刚要转身继续走,却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狭长的美眸瞪大,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我看着她丰富的表情变化,哈哈干笑两下,小声道:“璇姐,你不会才发现吧。”
璇姐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盯着斜上方:“你个小王八蛋,早发现了不知会一声,差点吓死姐。”
“别理会,继续走。”大叔从我们身边走过,面无表情的示意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先按兵不动,看看它们到底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我心下一阵感慨,看来大叔是早就知道了,那一直在前面带路连头都不回的刀烽岂不是更早发现了,这俩人倒也沉得住气,装的跟没事人一样,我还是刚刚看璇姐的表情才确定真的有东西跟踪呢。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看清是什么了?”我快走两步赶到刀烽旁边,凑近他低声说道:“我就知道有东西跟着,一直没机会看。”
闻言,刀烽脚步慢了一拍,眼睛眯了眯,似乎也不太确定:“看不清,好像是人,而且不止一个。”
“你确定是人不是猴子?”我伸出手指指上面,“我怎么感觉它们都在树上……”
“不像猴子。”
“那也不像人吧?”
“……”
其实我也觉得不是猴子,但就是想挤兑刀烽一下,刀烽这家伙不善言辞,我摸准了他反驳不了。
也许是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它们的行踪,那些东西动作愈加大胆,原本一直悄无声息,现在却陡然增加了速度。
“看来必须快点找到古墓的位置了。”大叔略微向后撇了一眼,手上石盘轻轻转动,发出喀拉的清脆响动,石盘上隐约出现一个耳朵的形状,我看了看,完全不懂那代表了什么。
耳中听着枝叶摩擦的沙沙声,我的好奇心越来越严重,脑海里不停思考着怎么才能偷偷看到那些跟踪者的样貌。
用镜子照是个好方法,但我手上没有,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去跟璇姐要。
想着,我忽然灵机一动,掏出塞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将手机光滑的屏幕对准身后上方的位置。
我的手机是三星一款全屏的机子,屏幕既大又光滑,黑屏的时候基本可以当个镜子用,平时没发现,想不到这时候倒派上用场了。
我一边注意脚下的路,一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发现在身后那些浓密的枝叶中,果然有几个异样的东西隐藏着,而且都是有胳膊有腿的,躲在厚厚的叶子后面,借助老树粗壮的枝干进行移动。
正是这种隐秘又小心的动作,让我更加无法肯定它们是猴子一类的动物,一般动物即使跟踪也不会这么偷偷摸摸,但假如说它们真的是人,又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跟踪?正常人谁会放着大好的路不走,非跑到树上去学猴子窜?这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蛋疼么。
我心里暗自思忖,眼睛再度瞟向手机屏幕,却看到一颗黑色的头颅正从树枝后面悄悄探出,一瞬间,我仿佛借助手机屏幕与其来了个对视,吓得我浑身一激灵,险些让手机掉到地上。
“艹,吓死爹了!”我低声叫了一句,就感到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些家伙好像已经沉不住气,马上就要扑过来。
我们的脚步在这些声音的催化下逐渐加快,大家心照不宣,警惕的等待着那些家伙率先采取行动,而我,则时刻通过手机屏幕观察它们的动作。
璇姐在小跑过程中将冲锋枪握在手中,刀烽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我们钻过一个树洞,再看时,那几个跟踪者已经紧贴在身后。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我完全看清了它们的模样,那是几个身材高壮的成年男子,他们穿着少数民族特有的服饰,眼睛却古怪的上翻,只露出眼白,皮肤呈现诡异的灰黑色,看上去完全不正常。
“璇姐小心!”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猛的扑向纪璇,我立刻大叫着提醒。
纪璇听到声音,回身就是一记脚踢,接着扣动扳机,枪响阵阵,子弹毫不留情的打在那男人身上,顿时血肉飞溅。
“是蛊人!”大叔仔细看了几眼,确定后提醒道:“这些蛊人是被蛊虫操纵的活死人,子弹对他们来说恐怕没用,得想想别的办法。”
大叔话音刚落,树上的其他蛊人也接二连三的扑了下来,全部是灰黑色的皮肤,翻着白眼,认真看还会发现,这些蛊人身上许多地方已经被尸虫啃咬的面目全非,根本就是一具腐烂已久的尸体。
蛊这种东西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苗族人称其为“草鬼”,施用和制造蛊的多数为女人,被称为“草鬼婆”,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蜥蜴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而蛊人,便是被蛊虫操纵的活死人,他们在生前被草鬼婆下蛊控制,身体逐渐被蛊虫侵蚀,并听令于草鬼婆,魂魄却仍残留在体内,意识久消不散,一点点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蛊虫吞食、溃烂,感受万虫噬身的痛苦,最终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这种方法在古代也被无数帝王贵族所用,极其狠辣无情。
那个被纪璇用冲锋枪扫射的蛊人在倒地之后很快爬了起来,一身的烂肉在跑动中哗啦啦掉了一地,纪璇厌恶的一皱眉,干脆下狠手直接打断了它两条腿。
然而即使断了腿,那蛊人依旧靠两只手在地上不断攀爬,浑身的肉块抖动剥落,鲜血淋漓,模样比之前更加恶心恐怖。
这不禁让我开始猜想,究竟是谁控制了这些蛊人来找我们麻烦,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又或者,是想要大叔手上那块玄机石?
这个幕后主使,可能是在我们前面进山的那批人,也可能是寨子里的某个人,比如李老大,比如送我们进山的李山……
但他们是汉族,会使用蛊毒的几率微乎其微,那么最大的可能便是前一批人。
难道说,他们是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并提前安排了这些蛊人,阻挠我们进入古墓?相隔五六天,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越想越奇怪,我叫出小海,让她用头发缠住企图靠近我和大叔的蛊人,转而计算起如何解决这些活死人。
刀烽身手永远灵敏无比,他边躲闪,边看准机会,整只手一下插|入蛊人胸前,然后用力向外一拽,只听一阵肉皮撕裂的声音,那蛊人便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我和大叔定睛一看,发现刀烽竟然是将蛊人体内的蛊虫拽了出来,难怪那蛊人瞬间变成不会动的死尸。
“老刀,这边!”我一见这方法有戏,急忙让小海固定好那蛊人,对着刀烽招呼道:“快把这个干掉!”
刀烽转身望向我和大叔,脸色顿时大变:“小心!”
我一愣,就感到脑后猛的一阵劲风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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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往前一扑,躲过身后的突然袭击,然后顺势就地一滚,快速调整好姿势,同时召唤小海,用她那又黑又长的浓密发丝捆绑住对方,阻挠其接下来的动作。
待到危险除去,我定睛一看,袭击我的正是这些蛊人之一,之前没有察觉,或许是因为它一直隐藏在暗处没有露头,并且伺机寻找我们的漏洞,想要一击致命。
这不得不让我怀疑,那个操纵蛊人的家伙,是否正在附近观察,否则单凭这些没有意识的蛊人,又怎么能做出这种高智商的判断。
“楚扬,闪开!”璇姐一声娇喝,我迅速做出反应躲到一边,就听一阵激烈的枪响,疯狂的硝烟过后,那想要偷袭我的蛊人已被轰成肉渣。
干掉这只之后,我看了看正专注于玄机石破译的大叔,大叔感到我的视线,抬眼与我对视,而后微微点头。
在这种时候,我和大叔破天荒的心灵相通,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大概是由于我们之前都在思考这些蛊人的莫名来历。
我静下心来,控制小海去干扰那些蛊人,将它们一个个定在原地,好方便刀烽和纪璇下手,心里却在猜测,那个幕后操纵者会躲藏在哪里,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
大叔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但他此刻全部精力都在寻找古墓入口,自然不把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
解决掉所有蛊人,我们看着满地的断指残骸,纷纷露出厌恶和疑惑的表情。
刀烽右手已经被肮脏的血沫浸透,他却丝毫不在意,半靠着身后的老树,接过纪璇递来的湿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着。
我嘴角抽搐,转头看向大叔问道:“确定古墓入口所在地了么,离这里还有多远,既然有人跟踪,咱们最好早点进去。”
大叔略一点头,神色间显出些无奈:“之前的确确定了大概的范围,但是无法肯定准确的位置。”
说着,大叔对我指了指石盘上的图案,说道:“我只能肯定古墓和这个鬼字有关,但是仅仅靠这一个字就想破解具体位置,实在难如登天,如今咱们已经进入地图所示的范围内,剩下的便是慢慢寻找,一切可能和鬼有关的东西都要留意。”
我看着石盘上那意味不明的复杂图形和文字,发现这其中还隐藏着很多象征星象和阴阳太极的符号,它们密密麻麻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在这块玄机石上,并在大叔的推演下逐渐汇聚成一幅诡秘的地图,那地图我只能看出一个奇怪的耳朵,和一个明显却小巧的鬼字。
“哦。”我收回视线,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这简单,如果我看到鬼,马上告诉你们。”
大叔听了我的话,嗤笑一声,道:“不一定就真的指鬼,它也许只是一个象征,比如说这个鬼字可以代表现实中的某种事物,亦或者那古墓附近的某样东西看起来像鬼。”
“……”深知自己已经丢人,我紧闭嘴巴坚决不再说任何话,心想以后在大叔面前,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省的丢脸丢到蛋疼。
假装不在意的转过头,看到刀烽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愣了一下,瞬间觉得其实丢脸也没什么,至少可以博大伙一乐不是?
跟在大叔身后,我们在树林里继续绕了很久,久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周围完全陷入寂静阴森之中。
拿出狼眼手电,我看着四周影影绰绰的树影,低声说道:“这地方要是没鬼老子就把脑袋剁下来当球踢,卧槽,太他妈瘆人了。”就连我这种天生与鬼怪相依的人,都能感受到树林中那种诡异的压迫和阴寒,这绝对不是普通林子能散发出来的感觉。
“有古墓的地方,周围多少都会有类似的压抑感,以后你会习惯。”刀烽看我一眼,淡淡道。
“受教受教……”我点点头,看着刀烽冷峻的侧脸,忽然很想让他再多说几句,毕竟跟他们一起混了这么久,最常听到的是大叔的叨逼叨,其次是璇姐霸气侧漏的叫骂,很多时候刀烽都只是保持沉默站在一旁观察,迄今为止他说过的话,我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这家伙究竟缺乏与人沟通的能力到何种地步?
“算了,今天先在这露宿一晚,大家休息休息,明天起来再继续找。”大叔叹了口气,踏了踏脚下较为平实的地面,嘀咕道:“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怎么还是看不到呢。”
我从登山背包里翻出野营用的睡袋,又翻出几包压缩罐头和矿泉水,分别扔给他们,然后看到大叔从周围捡了几根比较干燥的树枝,试图点燃一个篝火。
“去捡点干树枝,这里地寒,没有热源半夜非得冻死不可。”大叔皱眉看着手里零星的几根树枝,发号施令道:“还要防止野兽接近。”
刀烽闻言放下手里的水,站起身就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半饷跳起来道:“等等,我也去。”
大叔选定的露营点比较平坦空旷,没有其他地方的盘根错节,相对的树枝一类就少了许多。
我快步追上刀烽,和他一起找到断枝较多的地方,弯下腰将地上的枯树枝一把一把抱在怀里。为避免晚上树枝用量不够,我们特意多捡了一些,挑的都是比较大,并且水分不多的,这样可以让木头变成木炭,不至于一烧就没。
我一边捡一边注意刀烽的动作,想着哪种话题最能勾起他的兴趣,结果思考太过投入,不知不觉走到一个低谷边缘。
刀烽见我站在原地发呆,走过来问道:“怎么?”
我用手电照向低谷内部,发现这里面其实不算很深,隐约能看到底部,便说道:“今天咱们走了那么久都没发现这个地方,你说这下面会有什么?”
“不知道。”刀烽摇摇头,半蹲下|身仔细看向下面。
“古墓会不会在这儿?”我视线从谷底挪到刀烽身上,见他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不觉有点晃神。
一般中国人的眼睛和头发都不是完全的黑,应该说大部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发黄,褐色和栗色都很常见,但是像刀烽这样黑的如此彻底和纯粹的,实在少有,所以当初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完全记住了他,尤其是那双眼睛,矫情点说真的很吸引人。
正当我盯着刀烽看,等待他回答时,耳中忽然传来一阵极其难以察觉的细微响动,在我意识到这是脚步声之前,一只手猛的抵上我后背,用力将我推入低谷。
这一系列的动作非常快,并且悄无声息,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从低谷边缘跌落进去,身体重心不稳向下滚落时,我心里慌乱异常,却没有惊叫,而是集中最后一点精力想要看清刚才推我的究竟是谁。
然而我的努力失败了,除了一只苍白的手,我没有看到任何其他部分。
那人既然能如同鬼魅一般在不被刀烽发现的情况下接近我,就足以证明他有把握不被我们看到。
在我摔下谷底的同时,刀烽立刻伸手拽住了我,但是下坠的力道太大,他又没有准备,一下就被我带了下去。
我看到刀烽也掉下来,急忙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扶在他背后,将人紧紧护在怀里,心想这次是我不小心,我垫底就行了,怎么也不能让他受伤。
我们俩狼狈不堪的滚落到底,摔进一堆枯枝烂叶之中,那碎叶不知在这里堆砌了多久,一股浓厚的土腥味,我们一头扎进去,几乎被这味道熏死。
“刀烽?”挣扎着爬起来,手电筒在掉下来的时候不知所踪,我只能凭手去摸索刀烽,谁知还未站稳,就感到有东西抓住了我脚踝。
“卧槽!”我低叫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再次栽倒,那东西力气极大,拖着我就要往下沉。
“楚扬!”刀烽离我不远,一把抓住我胳膊,却因为无处着力被一同带了进去。
我们俩在烂叶堆中滚做一团,我几次想站起来都无果,总会跌回刀烽身上,我听到他粗重的喘息,知道他也在努力稳住身体。
我急火攻心,心知这下面的东西绝逼不是善茬,不禁双手乱扒乱抓,想要找到可以借力的东西,没想到越急越乱,手上用力没个准,一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马上感到手下温热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是一声低沉的闷哼:“喂……”
“抱歉……唔、咳……”慌乱中,我老脸微热,张口就想道歉,却被瞬间灌进嘴里的泥土和树叶呛住喉咙,一时挣扎的更加惨烈。
这下面不知到底有多深,我们用力抵抗那东西的力量,却也被拖拽了很远,眼看周围落叶逐渐变成一层层缠人的藤蔓,就知道这还不是真正的底部。
“别动。”刀烽将头埋在我颈间,一手抓住身旁的藤蔓减缓下沉,一手摸向我小腿:“这是什么……”
我紧抱着刀烽的腰,让他与我贴合,防止两人分散,同时拽着几根藤蔓勉强固定住身体,感觉刀烽温热的气息喷洒的颈间,心里忍不住有些发热。
“谁知道,摸到那东西了?”为了避免再被泥土灌进嘴中,我只能低下头闷闷的回答:“操蛋,老子快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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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刀烽轻轻喘息着,暗自摸索一阵,我隐约看到他眉头皱起,就听他继续说道:“下去看看。”
“下去?开什么美国玩笑……”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下面不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怎么能说下就下,不过看刀烽的样子,应该有八分把握已经猜到抓住我的东西是什么。
“下去。”刀烽低沉的声音无比坚定,我一愣,马上就感觉他松开双手,全身重量都靠在我身上,似是要帮着那东西把我往下拖。
“靠,老刀你大爷的太不厚道了!”我哀叫一声,一只手完全无法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只好松开手闭上眼,任命的被那东西拖至谷底。
在快要落地的时候,我睁开眼看了看,发现这下面居然是个很大的空间,周围的枯枝藤蔓呈合围之势将这里包起,形成一个隐藏在无数落叶枝桠之下的洞穴,但是我们所在的位置有些高度,这就说明我们必定会摔下去。
思及此,我急忙调整姿势,将刀烽搂抱在怀里,做好垫底的准备,同时敏锐的感觉到,那抓住我脚踝的东西在这时候突然消失了。
“唔!”落地的冲击让我胸口一阵气血上涌,好在这下面也有松软的泥土和厚厚的落叶铺垫,否则我嘴里这口血肯定喷出来。
刀烽反应很快,立刻支起身体看着我,问道:“怎么样,伤到哪了?”
难得听到他如此急切的声音,我心思一转,干脆躺在地上不动,半睁着眼睛看他,道:“肋骨好像摔折了,卧槽,好像脑震荡了……”
这句话说完,我几乎能肯定,刀烽很少被人这样保护,因为他居然真的信了!如果我们俩的位置换一下,他就会知道从刚才的高度摔下来并无大碍。
看到他神色一凛,右手就要摸上我胸口验伤,我赶紧一把抓住他的手,嘿嘿笑道:“逗你玩儿呢,你怎么什么都信,我没事。”
闻言,刀烽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薄唇紧抿,像是明白了我在耍他,幽黑的眸子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然后头也不回的站起身就走。
“喂,老刀……”知道他是真生气了,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失落,空荡荡的十分难受,那感觉太复杂我一时想不明白,只能凭直觉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追到他身边说道:“生气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哎呦我去,你上次不也耍我来着,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