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正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老夫人转头将火力对准了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朱定北见状直乐,“这样的好,太后娘娘可打算给他娶上十七房小妾呢,可热闹得紧,若是个不懂事的,还不把他的后院搅翻了天。”
宁衡:“不过是说笑的,你记着这些做什么?”
朱定北瞅着他,出其不意地捏了捏他绷紧的脸皮,大笑道:“了不得,长信侯爷急了,哈哈!”
两老见他们笑闹开,停住话头只管看他们胡闹。
这厢,柳家与高家的女眷也分了两辆马车踏上回程,车上却也同朱老夫人说起了一样的话。
柳老夫人对孙女儿道:“今日我瞧着镇北侯府的小侯爷,却与他们粗俗武人不同,生的可十分讨喜。”
柳菲菲没听出祖母的试探之意,笑道:“是呢,我头一次见他时还不知他是别人说的从鲜卑回京的那位小侯爷,还当是哪位文儒大人家里养出的小谪仙呢。”
柳老夫人掩嘴笑道:“原来你们见过面了?”
说话间却是在打量孙女儿的神色。
柳菲菲心无城府,闻言便道:“见过两次,他与十一表兄要好,是个宽和的人,一点都不像舞刀弄枪的莽夫。”
在她看来,这位正经军侯府出身的朱小侯爷,比马超那个太傅教养的小侯爷不知道强多少倍。至少叫人看着便舒服,见过他两次,也能知道他是个好玩的人。
柳老夫人见她笑得高兴,心中也留了心。
她是看出来朱家的老夫人对孙女儿的留意,因此才有心试探孙女儿是否抵触那孩子。要知道,自从远宁侯家的小世孙纠缠孙女儿惹出许多事端之后,家里便有心早点给柳菲菲定下亲事,免得她大了,马超还不知分寸,坏了姑娘家的清誉。
不过,那镇北侯府的孩子,她却还需再思量思量。
这话她没没对孙女儿多说,而前面高家的马车中,高老夫人也提起朱定北这位小侯爷,语气中却没有柳老夫人这般温和。
“我瞧朱家的老夫人今日瞧了你好几眼,也不知是不是有那个意思。不过,祖母可同你说,那朱家的孩子虽生的好看,但与几个伙伴站在一起,便能看出有些不足之症,绝不是良配,你可别将他放在心上。”
面对高老夫人的告诫,高景宁脸上一片羞窘,忙道:“祖母你漫说什么呢,那老夫人只是少见咱们这些闺秀罢了,她不也看了菲菲妹妹吗,肯定没有这个意思的。”
“你知道什么。”高老夫人嗤了一声,心中暗道:那老婆子分明想相看你二人,挑选一二。却也太看得起自己,不过是个才提了名分不就的军侯府邸,一野路子的军莽粗汉,竟挑三拣四到他们高家头上了。
她心中老不乐意,难免带到面上来,语气不善道:“且不管她是什么意思,你却不能动歪心思。前些日子我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她老人家还专门问起了你,想必有意将你许配给宁侯爷——”
“祖母!”
高景宁急声打断,“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事,可不好随口说。”
高老夫人笑起来,“对着祖母还害羞什么?女儿家总要有这么一回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该将亲事定下来,再留两年备嫁才不至于仓促。我可听太后说,她也急着给长信侯府添人口呢,怕不会等到侯爷加冠……”
高景宁忙喊了几声祖母,求她别再说了。
但难得的娇态却让高老夫人明白,孙女儿一点也不排斥同长信侯府议亲。她心中满意,暗想着,过年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打探下口风。
长信侯府的当家主母,这个位置可好些人眼红着呢。
她们,也不能落于人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大家看到这里不要着急,这两个美女以后就是神助攻了。
第74章 主帅失踪
长宁山之行后,贞元皇帝一直让人留心朱秦陈楼宁几府的往来,待探查与往年无异,才略略放了心。
朱定北几人的生活也没有因此有什么改变,唯一不同的是贾家铭从黄品学堂转入了天品。不过对方课堂之上也一贯是中规中矩的人,午间仍与几人坐在一起,因此也算不得大变化。
洛京的气候较北境温和,如今虽是十月入冬时节,依然有着秋日的凉爽,要到十月底才会慢慢转凉。
如此好天气,也让人心情舒畅。
楼安宁却是满肚子抱怨:“阿爷和阿兄这次是铁了心折磨我,每日打拳弄得我手酸腿疼,没劲透了。”
楼家却是听了贾家铭的建议,真给楼二少请了一个拳脚师傅来锻炼他的体质,这些日子他早晚都不得闲。
楼安康抿嘴笑道:“我只后悔没有早请师傅来,你这几个晚上睡觉可乖巧多了。”
秦奚心痒道:“不如今晚我也去试一试身手?你们家重金请来的师傅定然功夫不会差了。”
“家里请的是重养气的师傅,与你这莽夫不是一路人。”楼安康断然拒绝了。
朱定北也道:“不错,楼二这几天气色红润,看来这钱没白花。”
楼安宁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们就哄我吧,我这才练了不到半个月还能练出绝世武功来不成,一个个口里生花就知道瞎起哄,敢情劳累辛苦的不是你们便看我笑话是吧。”
贾家铭抿嘴微笑,道:“安宁不是一直想与长生和秦奚一较高低吗,趁这个机会与师傅讨教几招,往后你就不怕没有还手之力了。”
楼安宁听到这话才眉眼舒展,攀着贾家铭的肩膀高兴道:“还是十一说话我爱听。你们俩个给我好生等着,待日后小爷练成神功,就拿你二人做我楼二少的投名状!”他说着便嘿嘿笑起来,仿佛已经将朱定北和秦奚按在地上百般蹂躏一般。
余下几人交换了个无奈的眼色,都不拆穿。
楼安康说起另一件事来:“听说徙民在路上出了些事故,前两天才看看抵达边境。如今北境已落雪,冰封千里,眼看着就到陛下定的十月末期限了,若是不能按时入住鲜卑,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惩治。”
此事本与他无关,不过因为有朱定北这层关系在,便多了几分关注。
说着,楼安康不由看向朱定北。
朱定北却不担心,说道:“误事的又不是我们,拖到这时候才把人送到,朱家军不和荆州和豫州州牧讨说法就不错了。”
贾家铭犹豫道:“我听父亲说,护送徙民的将士有送奏折呈报,说是路遇疫病祸乱改道才耽误了行程,还死了不少人呢。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那些徙民能不能奔走了这么久,能不能承受得住。”
若是又有一大批人死在鲜卑府中,就棘手了。
秦奚c-h-a嘴道:“没听说有什么灾荒啊,怎么就闹起疫病了?”
贾家铭:“听说是j-i瘟,闹出来没多久,郡守就下令……封锁了村庄,病情没有扩散,因此只写了一份奏报,没有闹出风波来。”
朱定北扯了扯嘴皮,恐怕不止封锁村庄那么简单,那些村民怕是没有留一个可能染病气的活口了。
呵,这些官吏将屠刀挥向百姓时,可不会比他们这些战场沙发的将士多半分心慈手软。
楼安宁叹了口气道:“以前总觉得天下太平,如今看来,这太平日子也只在洛京了。”
几人听了都笑起来,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这天底下最不太平的地方,可就是洛京了。
几人转开话题,便又问起贾家铭备考的情况来,如此这般倒也有说有笑。
徙民从边境交接到朱家军手中之前,护送的将士是三天一封吉报,可到了朱家军手中,却像是石沉大海,没了一点消息。
贞元皇帝之前不见得多重视那些吉报,可朱家军这般行事,却让他心中大为不快。
朱定北也奇怪,便问老侯爷:“阿爹可曾说什么,一切还顺利吗?”
老侯爷想了想道:“只说顺利,却未提其他。他这事办得实在差劲,原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还敢落皇帝的面子,就是把差事交了,皇帝哪儿还有功夫给他记功劳。”
不在心里狠狠记朱家军一笔,都算不错了!
朱定北沉了沉眉眼,“这么简单的道理,阿爹一定不会不明白。何况还有朝安阿伯,他怎会不提醒阿爹?我就怕这里面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送个人,能出什么乱子?难不成……你老爹把事情搞砸了,那些徙民都冻死了不成?”
朱定北瞪了老侯爷一眼,后者讪讪地摆了摆手:“说笑呢,哈哈。”
朱定北没管他,接着说道:“狼牙山的事,阿爹也没有回信过来。也不知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