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懵懂地看着他。
朱定北忍住笑,木着一张脸说:“伺候完了你我才能换干衣服,你说说是谁害的?小爷可是弱不禁风的镇北侯世孙,若是把我折腾地大病一场,我找谁说理去啊。”
宁衡哼哼声,“不病,不会病。”
“哎哟,这不是听得懂人话吗?”朱定北撑不住笑了,“赶紧给我抬脚把裤子穿上,跟个疯狗似得光腚露蛋很爽吗?”
他说着,明目张胆地趁着长信侯爷“醉得不知人事”的时候打量还未被裤子遮掩的风景,暗地里一阵口干舌燥,嘴上却是不着调地调笑道:“哎哟哟,长得真不赖,瞧你虎背熊腰的,二大爷也跟着长,啧啧,怪不得得娶上十八房小妾,别以后做一个恁死一个哩。”
说着,膝盖一抬朝上顶了顶,笑说:“阿衡,你这里用过没有,好不好使,嗯?”
长信侯爷完全败下阵来,浑身僵硬着夹住双腿,忍住提裤子的冲动,进退两难。朱定北满意地看着他在几坛子烈酒下依然神色自如的脸蓦地烧得通红,眼神闪烁牙关紧绷,这才好心地帮他“遮丑”,手痒地拍了拍他结实的大腿,又摸了摸他坚硬的腹肌,啧啧有声道:“不错,真爷们,硬气。”
长信侯爷抖得更厉害了。
朱小侯爷得意忘形,弹了弹他手臂上肱起的肌r_ou_,道:“……想我也长这个样子……倒是便宜你得了这副皮相了,哼,迷倒万千女不在话下,长信侯爷可欢喜?”
宁衡呆呆地摇了摇头。
朱定北嗤了声,“真难伺候,那你说……”他贴近宁衡耳边,轻声道:“要怎样才欢喜?”
“长生……”宁衡喉咙发紧,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又难以抵挡心中涌起的甜蜜之感,只能搭在朱定北肩膀上更凑近他,失声低喃:“长生我……我很欢喜。”
“欢喜什么啊,舌头捋不直了是吧,话都说不清楚。”朱小侯爷装傻充楞,推推他的肩膀道:“说了别挨着我,刚换的衣服都要弄s-hi了。”
他撩拨够了,加快速度把他的里衣系好带子,半是搀扶半是驱赶他到后堂寝房。宁衡此时完全就是醉倒的软脚虾,目光虚浮,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僵硬地被宁衡推回了床上。朱定北给他扯过被子盖好,拍拍他的脸道:“好好睡一觉,可别折腾了。”
宁衡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朱定北笑起来,出其不意地低下头,毫厘之差地贴近宁衡,看见他瞳孔一缩眼睛睁大,朱定北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噙着笑道:“我有什么好看的,盯着我不放,莫非是我惹着了长信侯爷,你想记住我这张脸,让我化成灰都逃不出你的火眼金睛不成?”
“长生……”
“叫魂呢,我这不是在这儿吗。”朱定北毫无自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般,挑挑眉起身道:“睡吧,有事咱明天再说。”
说罢,朱定北毫不留恋地转身走开,换了一身干爽衣裳的朱定北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关了房门,这才无声地笑弯了腰。那小子,太好玩了。跟爷玩暧昧,啧啧,这手段还得练练。宁衡“借酒逞凶”不成反被朱小侯爷好一番“羞辱”,那僵硬又渴望的神情让朱定北欲罢不能。
可惜啊……
他朝外瞥了眼,还有些煞风景的人在,否则大好时机,怎么也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嘿嘿,毕竟长信侯爷这一身腱子r_ou_手感太好,朱小侯爷已经爱不释手了。美美地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手感,朱定北发现他更多地是想起宁衡颤栗的身体和流露了太多浓厚感情的神情,那双眼睛盯着自己所留下的热度,还有那一声声痴缠的叫唤,想到便让人跟着心口一颤。
朱定北深吸一口气,瞪向黑暗中暗自想道,今日的遗憾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在宁衡身上“讨”回来。
而另一厢,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听见自家侯爷蜷缩起身体,压抑着一声接着一声的喘息的宁叔:“……”
不愧是流氓军官的后代,呵呵,侯爷比起小侯爷段数差太多了。
哎,操心的宁叔默默摸了下鼻子,暗道:家主,您的雄风可要挺住啊,否则屈居人下,那他到了地下可怎么和宁家列祖列宗交代哟。
第188章 一石三鸟
朱振梁秘密离京后不久,西南宁州的战局比朱定北预测的更糟糕,无可挽回地陷入败局。
姚让的二品军衔并非虚名,何况他现在手握宁益两州百万雄师,若是光明正大地打上一场,哪怕是对上羌族、盘越、掸国、蛮族四方联军他也有七成的胜算。
但坏就坏在,这四方联军还有后手。刺杀的叶慎仁大将之人故技重施,这一次,他没有要姚让的x-ing命,却将跟随姚让二十几年的智囊军师送上了黄泉路。姚让大怒,当这动手之人被查明是野心勃勃的益州驻军胡康所指使,盛怒之下,姚让抓着长枪杀进胡康的营帐,怒吼:“竖子尔敢!”挥戈之下,挑断胡康一臂。
胡康手底下的十万兵丁怎能坐视主将被杀,营帐内一片混乱,误伤者无数,一些不明情况的小兵不断被卷进来,盲目地跟从自己的同袍对友军拔刀相向,没等两军分出一个胜负,四方联军由羌敌领头,一举攻城,杀进马敢城,攻破宁州永昌郡第一道大防线!
四方联军一鼓作气,入城后喊打喊杀声传遍街巷,姚让胡康仓皇停战,但已经完全无法阻止事态,只能带兵退至宁州第二关隘——永宁城。
与四方联军士气壮烈相反的,是宁州守军动荡的军心,胡康伤重一时之间代行将职的人选争闹不休,姚让为一己之愤不顾大局未得实证就对从二品驻将下如此杀手,在军中威信大失。将士异心,苦苦支撑的永宁城岌岌可危。
且不提贞元皇帝得到战报时的龙颜大怒,朱定北在知晓战况后不怒反笑,他知道,时机到了。
第二日早朝之上,兵部当廷上奏,令请皇帝陛下整肃军纲。
“微臣,兵部右侍郎孙虎奇启奏陛下,大靖军户积冗、能力参差不齐,便是最小的兖州也驻兵三十万。历年兵部上呈的裁兵决议,因无法安置这些军民或各方动乱而被搁浅,现如今几场战事看下来,除了军士繁冗的问题之外,更为恶劣的问题却是内州驻兵不近战事、不剿匪寇,以致战力平平,不思进取反而吃空饷、以武力军衔之便欺凌百姓拖累我大靖国祚。陛下,微臣恳请陛下下定决心,待战局平定之后,裁撤驻兵,以振我大靖军力。”
朝堂上百官闻言心思各异。
裁兵一事从先帝时期便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就算前几年皇帝陛下再军中大动干戈,整肃军治,但裁兵一事仍然见效甚微。
大靖军的基数实在太大了,二十州驻军合起来约莫有千万之数,可谓是惊天数目,比前朝的百万雄师翻了整整十倍。这与太祖爷重军的倾向分不开,许多吃不饱饭的人家都愿意送人丁从军,只要身体素质足够底细清白朝廷来者不拒,新兵丁的增长的速度远远超过伤残老退的兵将,长此以往,大靖军冗杂的问题没有任何让人意外之处。
司马氏的帝王大多继承太祖皇帝的遗志,对军权有着极大的偏倚重视,就算有几任以文治国的皇帝,也不会忤逆先人的举措对大靖军伍痛下杀手,因此这个问题世代积压,雪球越滚越大,等到正视这个问题想要解决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
要裁军,小打小闹解决不了问题;要动大刀子切掉那块赘r_ou_,却就是伤筋动骨的程度了,甚至有流血身亡的危险;只有一步一步慢慢地撤裁兵将,这是最保守也是风险最小的做法,但问题就在于,这个办法无法在一位皇帝手上完成,他的继任者在继位之初总有太多棘手的问题要首先处理,无法一鼓作气,就算有心继承先人志向,也总有太多的新问题阻拦他们的步伐。
贞元皇帝是一个强势的天子,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在军事上的野心。
但就算是面对他,兵部这些年也对裁兵一事不抱希望,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地呈报奏折,商议再商议,结果不是搁浅就是无疾而终。
况且此时大敌当前,三境战事正打得昏天黑地,更有宁州垂败的颓势,应当商议如何对敌才是,怎能“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起内讧”?
提议裁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因此,对于兵部的旧话重提百官都深感意外。
谁也不知道兵部尚书在孙虎奇话音落下之后后辈便出了一层冷汗,这不是他们昨夜里商讨出来的结果,他们只是拟议了各州可以调动的兵力,裁兵这件事就连孙虎奇本人都不曾提起,今日神来一笔,让对孙虎奇十分放心的常尚书险些没绷住脸。
孙虎奇却还未说完:“陛下。”
他跪的笔直,低着头语含激愤道:“鲜卑府南境驻兵惹出的事端已经落入匈奴的圈套,险些就将我军苦战十年才攻下的鲜卑府拱手相让,哪怕守住了城池,朝廷这八年来在鲜卑府的心血也几乎白费。而宁州益州驻军更枉顾边境百姓安危和我大靖国境周全,两军站前内讧,将羌敌与南蛮军“迎”进我大靖国门,如此作为岂能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