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公司董事长助理容成贤,在大学校园中迷路,巧遇文学部教授舒醒。
再次相遇,是容成贤的第一次买醉夜,向来彬彬有礼的容成贤,抱着舒醒折腾了一夜,由此与舒醒签下不平等条约。
舒醒抛出**:“如果你是一只迷途的羔羊,我愿意是为你指路的灰太狼。”
腹黑攻与老实受的爱情故事。
正文
chapter 1
正午十二点钟,熙熙攘攘的大学校园,一个穿着考究手工西服的男人,正逆行在冲向食堂的学生大军当中,太阳火辣辣的晒在周身,把他挤出了一身热汗。
抱着‘同学们都着急吃饭,所以不好打扰’的老好人心情,虽然已经迷路了,但他仍是自己苦苦寻找着。
校园定理之一:午饭时间,人流的方向是从教学楼到食堂,且这一过程不可逆,该定理的正确性被无数次的实践检验着,四海皆然。
既然食堂在身后的方向,那么逆流而上就应该是教学楼,毕竟没有哪个学校会把教学楼和食堂放在一起建造的。
因为是在美国读的大学,所以他对这所本市最有名气的大学,显然完全不了解,虽然自己唯一的弟弟在这里教书,但因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实在有些淡薄,因此他竟从未被邀请来参观过,也没兴致主动前来,若非不得已,打死他也不会这么突然的找到这里。
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就应该听钟叔的意见,让他开车送自己过来,也不用被挤得这么狼狈。
拨开几堵墙厚的人群,总算能呼上一口新鲜的空气,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银框眼睛,男人有些犯晕,虽然没有了学生大军的包围,可是眼前这个地方,怎么看都很眼熟啊,似乎又绕回了原地。
这是一条狭窄的白石小径,左右两边都是大片碧绿油亮的草坪,他正站在小径的最前端,身旁不远的地方,是供学生休憩的白色扶手石椅,大约有十几个之多。
看也没看,男人就坐到了最近的一个石椅上面,等他发觉屁股有些硌的时候,一团阴影已经罩在了他的头上。
“请问……有什么事么?”虽然自己有着一米八零的身高,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对方都要比他还高。
对方指了指男人的屁股:“我的书。”
男人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慌忙站起身,从自己坐的地方拿起来一本黄色封皮的书,还给对方前,还不忘用手拍了拍,口中不住的说着抱歉:“真是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我一时大意没有看到,没有把你的书弄脏吧?”
对方一手接过书,一手拽住男人的胳膊,将他转了个圈,盯着他的裤子看了两眼,这才开口:“还好,裤子是干净的,不过,你没有放屁吧?”
男人虽然没有走多久,但是因为天气太热,脸上已经染上了大片的红晕,听到男人这么问,脸上就更加的红了,很不好意思的连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就好,”男人将书放到随身的手提包里:“这可是文学部的藏书,要是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
刚刚觉得还对方有些过分的他,听说这本书那般重要后,立刻开始检讨自己,完全忘记了对方的话有多么的失礼。
眼看对方就要走,男人连忙拉住他:“那个……”
对方猛的回头,眼睛死死盯着被拉住的胳膊,他连忙放开,有些尴尬的解释:“我在找文学院的容成礼老师,你竟然有文学院的藏书,一定认识去那的路吧?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完全找不到方向,不好意思打扰了。”
“容成礼?”对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中带有些惊讶:“当然认识,正好我也要去找他,一起走吧,”说着也不等男人答应,就迈开长腿向前走去。
听说对方也要去找自己的弟弟,男人有点在意,他和容成礼虽然只相差三岁,但是却有巨大的代沟,不要说沟通,就连基本的交流都非常的困难,每次说是让他看着办就好,但到了最后,却总是不满意。
男人本来还想向对方打听一下自己弟弟的事情,但是七拐八拐的一路走过来,却遇到不少和对方打招呼的学生,口中都恭敬的叫着‘教授’,看来人家很忙,就不好打听东打听西的了,虽然其间数次想要开口,最后仍然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纠结的男人,一路无语地走着,直到……撞到了树干上:“啊……”虽然是棵不大的树,但是经过鼻子和树干的亲密接触后,男人仍是痛的叫了出来。
对方听到声音向后看过来,看到摇曳的树枝和红肿的鼻子,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里全部都是‘你是白痴’的定论,男人此时自顾不暇,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但就算是这个时候,男人仍然不忘道歉:“真是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
对方撇了撇嘴,觉得有些麻烦,这种将礼貌永远摆在嘴边的人,在他看来,都是从火星移民过来的,虽然心里觉得不爽,但是既然答应了别人,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指了指他们前面红白相间的建筑说:“这就是文学院部,容成礼还在二楼的办公室,我们刚刚通过电话。”
“他的电话有开机么?”男人脱口问道。
“诶?”对方挑了挑眉,难道这个男人是来骚扰容成礼的?容成礼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他们的关系岂不很奇妙,虽然说他没有义务为容成礼处理麻烦,但是如果麻烦是他惹上的,那么他也不好不管,想到这里,男人的眼神暗了下去。
“哥……哥?”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容成礼却出现在了院部的大门前。
哥哥?对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容成礼,怎么都不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微风和台风、小溪和汪洋的感觉,不要说他刚刚想象不出来,就算是容成礼在叫过男人后,他也仍然不能相信,他们竟然会是兄弟。
看到他疑惑的眼神,容成礼有些不情愿的走到他们中间,把他们介绍给对方认识:“这位是我哥哥,这位是我们学院的教授舒醒。”
“哦?我可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家人的事情,”舒醒打量着男人:“既然是哥哥,也姓容成吧,你叫容成礼,莫非他叫容成貌?”
“舒教授,”容成礼咬着牙齿:“忘记了介绍,我的哥哥名叫容成贤,贤能的贤,请你不要总是妄加论断。”
“原来是小礼的同事啊,”容成贤笑着向舒醒伸出手:“真失礼,刚才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容成贤,小礼的哥哥,小礼一直多蒙你的照顾了。”
舒醒刚才的那番话,多少是带着戏谑的,可是眼前这位容成礼的哥哥,竟然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却仍是非常有礼貌,一板一眼的样子,舒醒有些呆滞的伸出手去,和男人的手握在一起:“你好,我是舒醒。”
容成贤的手,带着潮湿的温暖,舒醒不由得挑起嘴角。
“好了好了,”容成礼一把拽过容成贤,侧过身去对舒醒说:“舒教授要是没有事情的话,可以离开了,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妨碍我们兄弟说话。”
对于容成礼的这种态度,舒醒早就习惯得如同吃一日三餐,当下挑挑眉,转身即走,身后却隐隐传来容成贤的声音:“小礼,你怎么可以那样和同事说话?”
不用去听,舒醒就知道容成礼会回答什么,心中觉得好笑,纵然自己是个标准的gay,也不会看上那种张口闭口礼仪道德的家伙,容成礼简直是紧张得过头了。
眼看舒醒消失在哲学院那幢白楼的拐角,容成礼才放开拽着容成贤的手,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是爸爸的生日宴会,小礼……”容成贤想不出还没有劝过自己弟弟的话,因此不知还该说些什么,一时有些尴尬。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去的,”容成礼臭着一张脸:“每次见到都吵架,有什么好见面的,哥你也不会想让他的生日宴会变成他的祭日吧?”
“小礼你……”容成贤摇了摇头,要不是他了解自己的弟弟,知道他根本就是口无遮拦,肯定会怀疑他是存心恶意才那样说的。
从小到大,容成礼不知那样口无遮拦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将别人气得半死,可是待到容成贤和他讲道理的时候,容成礼却是一脸的无辜,还能问出‘真是那样么’的话来,总是能让容成贤哭笑不得,想不出应对的话。
“我没说错啊,一旦我又不自觉的说错了哪句话,把他的心脏病气得发作了,可就不好了,哥你就不要难为我了,他的生日宴会上少了我,估计会更有气氛呢,”说完决定性的这句话,容成礼就想离开。
“小礼,”容成贤叫住他,知道再劝也无用,只好谈些轻松的话题:“我还没有吃饭,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不了,”容成礼摆了摆手:“我还要去趟旧书店,下次的吧,哦,对了,再见到舒醒,一定要躲得远点,小心他把你给吃了,骨头渣都不会吐出来。”
交代完这句,容成礼也不顾容成贤的挽留,转身就走了。
提起舒醒,容成贤记起来,他似乎是说要找小礼有事的,但是直到走的时候,也没说是什么事,难道是忘记了么?
‘没有鱼丸,没有粗面,’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容成贤连忙找出电话,按下通话键:“钟叔?……哦,好的,我这就快要走到正门了,你在那里等我就好了。”
chapter 2
直到坐进宽敞的豪华轿车,吹着车内开着的冷气足有一分钟后,才总算有了凉爽的感觉,六月的天气燥热烦闷,他的心情似乎也受了感染。
“小少爷还是不肯去?”钟叔疑问的目光,透过中央后视镜向他看过来。
“是啊,”容成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看向窗外。
看到大少爷一副疲惫的样子,钟叔非常知趣的闭口不问,他能在容成家待了几十年,自然十分懂得何时该说何种话。
此时不是交通高峰期,梅赛德斯跑在平坦的机车道上,就像划过碧波上的黑色花叶,容成贤刚刚合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感觉车子停了下来:“到了?”
“是,大少爷,”沉稳的声音答过,钟叔立刻从驾驶位上走下去,拉开后座门,躬身等着大少爷下车。
虽然容成贤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让钟叔不必这么客气,但是钟叔非常坚持,容成贤也拿他没有办法。
刚从车上下来,酒店经理已经迎了上来,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大少爷总是这么准时。”
容成贤笑着点点头,并没有说话,小礼不肯来生日宴会的事情,让他非常的烦恼,这次父亲怪罪下来,他又会成了夹心饼干。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容成家旗下的产业之一,也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没有之一,今天他到这里,就是为了半个月后父亲的生日宴会做准备,察看下各种事项的进程。
酒店经理殷勤的将他引到宴会厅,因为父亲最新的**,那位娱乐圈甜美玉女何笑笑的个人喜好,原先中式的宴会厅,已经完全布置成了日式的感觉,环境幽雅,餐具深色朴素,灯光柔和恬静,宴会厅居中挂着‘禅’字的书法,更加契合整体的布局。
“大少爷觉得怎么样?”酒店经理点头哈腰的问,眼角全是笑纹。
“王经理真是很厉害,我觉得非常好,”容成贤对这类事情,其实并不太懂,好在身旁的这位王经理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人虽然是虚荣势力了些,好在还算忠心。
看过了宴会厅的摆设布局后,王经理将容成贤引到包间里,听说他还没有吃饭,便早在他来的路上,就让厨师做好了他平时常吃的几样菜,容成贤进到包间的时候,精美的菜肴还冒着热气。
吃过了饭,王经理便将宴会的菜色、上菜顺序、食材、摆设、座位安排、器皿等相关的事项拿来请他过目,幸亏容成贤在日本游学时曾吃了很久的怀石料理,又在来之前仔细的研究了一遍,要么那么多的注意事项,说不定会在哪点上出纰漏。
和王经理研究了整个下午,终于将事情敲定得七七八八,容成贤这才松了口气,刚想开口要走,王经理却用‘吃晚饭’的借口留住了他。
虽然小礼在各方面都比他强,但是基于目前小礼坚决不肯打理家族事务的强硬态度,容成贤明白,如果父亲不在将近六十岁的高龄再添个儿子,那么自己就是容成家庞大家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这个处处算计的王经理,根本就是把他当成了成就事业的金手指,绝不放过任何讨好的机会。
其实他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可是如果回家的话,弄不好何笑笑也在,权衡过后,他选择留在酒店吃晚饭,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因为公事已经吃过了饭,就不回去了。
电话那边不时传过来几声女子的娇笑,容成贤已经听得麻木了,匆匆的结束了通话。
忙了一天,他感觉自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都拍不起来,挂了电话,坐上轿车,打算回郊外的别墅,渡过一个安静的夜晚,好好睡上一觉,但是电话铃声又像催命一样响了起来。
刚刚按下接听键,还没说出‘你好’的常规礼貌语,略带卷舌的磁性声音便随着电波传了过来:“小贤啊……”
若不是天还不算黑,容成贤会以为是贞子通过电话前来向他问晚安。
“什么事?”
“有没有想我?”
“我要挂了。”
“不要总是这么无情啊,”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相当幽怨,似乎自己是被容成贤抛弃的怨妇。
容成贤果断的切了电话。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对那个百折不挠的损友,容成贤才能偶尔任性一下,但是偶尔的任性,却总是换来更大的麻烦。
不出所料,五秒钟不到,鱼丸和粗面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虽然很不想接电话,但是损友的精神坚韧的可歌可泣,他只好接通电话。
“你的亲亲正在伤心,但却不想告诉你,要不要过来?”这次损友倒是直接进入主题,没有丝毫的废话。
容成贤的神经瞬间绷紧,知道损友口中的‘亲亲’,是自己正在交往的女友,他知道自己不是个有情趣的人,也不太懂讨女孩子欢心,现在这个女友是家族世交一个伯父的女儿,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因为女友很乖巧可爱,容成贤也觉得很满意。
问过了损友地址,连忙让钟叔掉头,一路上他酝酿了好久,待会见到女友要怎么安慰,是不是应该带着女友去吃饭和购物,都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最是喜欢用这两种途径减压的,刚才要是问问损友原因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茫然无头绪。
夜幕悄悄的降临,轿车开过十字路口,容成贤扭头看向窗外的时候,突然愣住了,隔了一会儿,才对正在减速的钟叔说:“你先回去,晚上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去的。”
开车的人,一向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容成贤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钟叔其实已经早他一步看到了,想到自己的身份,钟叔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如果大少爷有事,随时给我电话’,就开着车走了。
这种时候,是男人都会愤怒的像头狮子,可是容成贤没有。
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接受非常正统的教育,被以容成家继承人的身份被抚养长大,许多时候,他做事不是首先出于本能的考虑,而是在想过种种后果之后方才实行。
就像是这个时候,明明他看着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甜甜笑着,和他说‘因为你是我的男朋友’这类话的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上演热吻激情戏,却不能上前对质,否则明天娱乐版和商业版的头版头条,都会是‘容成家大少为豪门千金争风吃醋’、‘豪门千金脚踏两条船’、‘商业巨子情场失利’这样的报道。
容成贤收紧两手,握成两只拳,在身侧握紧,又放开,又再度的握紧,脸上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就连胃部,也有些焦灼的痛。
电话铃声响起,他回过神,麻木的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损友的声音:“要不要我莅临现场安慰一下你的痛苦和难过?”
“让我……静一静,”说完这句,容成礼将手机关闭,默默的收起来。
他也知道自己是太没乐趣了,自然不召女人的喜欢,和自己交往过的女人不仅屈上三只手指就可数,而且他都不敢肯定,那些女人之所以愿意和他交往,是不是仅仅因为他的身份,但是即使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亲眼目睹这样的事情,他的心脏仍是不可抑制的痛了一下。
晃眼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夜色刷的笼罩在了这座不夜城的上空,喜欢夜生活的人群在喧闹的街市上来来往往,又是一个迷醉的夜晚,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到,街边寂寥酸涩的他。
绕过两条街,就是一个名为‘诺亚方舟’的酒吧,这是本市最大的gay吧,不过容成贤是那种如若没有公事,晚上十点半睡觉,睡觉之前喝上一杯牛奶的乖宝宝,所以这种人尽皆知的常识,完全不存在于他的知识库以内。
推开诺亚方舟的大门,酒吧侍应就迎了上来,虽然容成贤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是精明的酒吧侍应在看到他身上那款西装的时候,立刻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今晚是‘诺亚方舟’的‘撒旦之夜’,整个酒吧陷在大面积的红与黑之间,吊灯上包裹着黑红两色的彩纸,所有的壁灯,都换成了**的黄色,此时还没到最High的时候,酒吧不过刚刚开始营业,但是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
若要是往常,遇到这么拥挤的场合,容成贤早就毫不犹豫的走了,但是今天,他只想被淹没在巨大的人群中,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顺便买醉,连神经也一同麻痹。
除了不能避免的公事应酬外,他是不常喝酒的,但是此刻,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滑入了他的喉咙里,又顺着喉咙进入了胃里,胃里一阵火烧火燎的痛,但是那种身体痛苦的感觉,竟然让他有了一种轻飘飘的解脱感。
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觉得左边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在他的腰上来回抚摸着,而右边的耳朵,有湿润的感觉,从耳廓滑到耳垂,接着有人为他松开领带,开始解他衬衫上的扣子。
chapter 3
从高级定制衬衫上传来的灼热温度,滚烫的打在容成贤的肌肤上,像是烙铁在他身上游走一般,但是酒精带给他的迷幻感太强,身体上感知的温度虽然相当的灼热,但态度却并不强硬,颇有试探的意味,醉意将他眼前的世界扭曲成极致的形态,完全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维度。
从他刚走进来,角度里这两个静静喝酒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诺亚方舟’虽然是家gay吧,但也有自家的规矩,因为顾虑到是生面孔,所以即使男人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他们也没有立即出手。
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男人喝下第十杯酒的时候,他们才过来这边搭讪,但却发现男人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沁着细汗的白皙肌肤,有大片的红晕,怎么看都非常的可爱,两个男人于是一左一右的将他夹在中间,他们总在一起玩,就算是3P的尺度,也没什么大不了。
衬衫上的第三颗纽扣已经被打开,即使灯光昏暗,也能清晰看到里面隐约露出的紧致肌肤,纤细的锁骨致密美好,勾勒出非常**的画面。
舔了舔嘴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从两旁架起容成礼,打算找一家最近的酒店,他们的年龄都已经不小,但是这种看上去相当干净的雏儿,还是非常难遇的。
眼看就要走到门厅,却被一个男人拦住去路,质问他们要带着中间的男人去哪里。
急于解决生理问题的两个男人相当猴急,但当看清男人的面目之后,仍是不情愿的回了一句,打算敷衍过去,但是男人显然不买他们的帐。
两手交叠抱着胸,男人冷着脸:“玩情趣也要你情我愿吧,怎么看他都不像清醒的样子。”
两个男人还想辩驳,却突然听连接一、二楼的水晶楼梯上传来声音:“醒,你认识的人?”
“说过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皱着眉头的舒醒看向水晶楼梯。
门厅离大门虽然不算近,但是夜晚风起飞扬,随着人流不停进出的频率,仍是卷进来不少风,容成贤被风吹得清醒了一点点。
像是为了回答从楼梯下来那人的问题一般,容成贤睁开眼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笑着对舒醒摆了摆手,而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小醒,是你啊。”
气氛僵住,舒醒的脸色就似刚刚调好的墨汁,只是一秒过后,巨大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小醒,原来这才是你喜欢的称呼啊!”
此时制造事端的罪魁祸首,却陷入了醉酒的昏沉状态。
不想再多废话,从两个男人的钳制中将容成贤拽出来,往酒吧外面拖,也不顾身后的各种声音,反正‘诺亚方舟’是那个家伙的所属,这种麻烦事,理应由他去处理的。
在这个世界上,酒醉的人、溺水的人、绑着石头想要跳河的人,都是相当沉重的,不幸的是,此刻挂在舒醒身上的人,就是属于其中的一种。
开房的过程相当的尴尬,一个脸色黑得如同包公的男人,带着另一个不醒人事衣衫凌乱的男人来开房,实在是会让人有太多的遐想,回想前台年轻女孩子满脸通红的样子,舒醒就觉得更加的窝火。
这种具有孔夫子直系门生血统的人,实在和他不是一个路数的,明明自己是为了躲开家里那个处于晚青春期的表弟而去‘诺亚方舟’找乐子,结果乐子没有找到,反而有一种自己成了别人乐子的感觉,真是衰透了。
其实自己本是没有义务管他的,尽管他是容成礼的哥哥,他也没有那个多管闲事的责任,更何况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过就是男人之间的床事,说白了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他那么无助的样子,自己突然手贱了而已。
这样安慰着自己,舒醒的心情却仍然down在科罗拉多大峡谷的谷底,怎么都提不起来。
将容成贤重重的放到床上,舒醒迅速拉开所有的窗户,他并不讨厌酒味,但是今晚的不愉快经历,让他实在不想闻到任何酒精的气息,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黑线。
“小礼,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一边说着,容成贤竟然拦腰抱住了舒醒,喉咙里还发出满意的声音。
“放开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被叫做‘小醒’,他已经觉得很没面子了,此刻又再度被认为是容成礼,让他心情更加焦躁,可是对方虽然看似瘦弱,力气却不容小觑,加上酒劲上来,虽然试了数次,仍是没有掰开箍紧在腰上的手。
“我和你说哦,”醉酒的人凑过来,打了一个酒嗝,又在他胸前蹭了蹭,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家犬:“其实我最讨厌被父亲说了,什么学业啊,事业啊,家庭啊,什么都要管!我才不喜欢念商科呢,小礼真好啊,跑去学了自己喜欢的文学,我却要继承家族的企业,本来人家是想做个蛋糕师的。”
虽然被他口中浓郁的酒气熏得不行,舒醒还是无良的想到:一般的男人,是不会叫自己‘人家’的好吧,白天看起来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形象,怎么醉起酒来好像是个小女生呢?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脸上却有湿润的感觉,低头一看,舒醒整个人都僵了,容成贤不仅响亮的亲了他一口,而且还将他的脸当成冰激凌,正在伸着粉色的舌头舔,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这么干呢’。
靠,你当我是水资源是吧,还‘怎么这么干’?
这次没有丝毫犹豫,舒醒使出秋风扫落叶的坚决推开他,但是没能想到,竟然遭到了更大的反对和抗议。
“小礼,小时候你都是这么安慰哥哥的,怎么长大了就那么疏远呢?”说着这种内容,容成贤还不忘哀怨的叹了口气。
他们究竟是什么模式的兄弟啊?舒醒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三年能做一次善事的他,被叫冷血之后,难得萌生做次善事的想法,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报,看来善事和他的关系,就像橡胶和电源,完全应该绝缘。
虽然心里已经暴躁得不行,但是舒醒仍没爆发到想用暴力挣脱的地步,于是只好想着等他睡着了再做打算。
因为两只手没在被包围的区域,舒醒干脆解开容成贤的衬衫,褪下一半,将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喝了那么多的酒,早就应该昏睡过去了,但是容成贤非常反常,眼睛是越说越明亮,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澎湃,最后感情升华到无比激荡的阶段,干脆抱着舒醒开始哭诉,从懂事记起的难过的事情,说到刚刚见到女友劈腿的场面,每一件事情都相当完整详细。
在讲述宏大悲惨故事的时间内,舒醒的衣服经历了鼻涕眼泪的双重洗礼,不仅是身上的衣服裤子皱皱巴巴了,就连头发,都被男人蹭得完全凌乱了,床头镜上自己逐渐从愤怒到无奈最后转为无力的脸上,顶着非常大的两只黑眼圈。
凌晨四点四十分,哭累的容成贤终于松开了舒醒,满足的睡了过去,如果不去注视他脸上比桃核还大的眼泡,还有哭得眼泪纵横的脸,以及几近撕毁的床单,舒醒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刚刚结束淫乱的不眠夜。
到浴室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像避雷针般竖在头顶的头发用冷水打湿,想也不想的就要离开,虽然洗个澡后再走会更舒服些,但是他已经不能容忍继续留在这个房间里了,更何况衣服都是湿湿嗒嗒的,充满了各种不明物质,洗澡后若仍穿着这样的衣服,他宁可不洗。
甩手关上门,舒醒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处身一九四九年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如果不是舒醒现在的心情太糟糕,他绝对不会去搭理身后的人。
冷气流在舒醒转身开始,在他们之间肆虐:“有问题?”
意味深长的眼神扫过他刚刚走出的酒店房门,对方的声音干巴巴的:“没问题就不能和你说说话?”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么?”舒醒不在意的问。
“我要回美国了,你、就没什么表示?”虽然语气强硬,但是不自然的停顿和飘忽的眼神,充分暴露了心里的紧张和不安。
表示?舒醒心中冷笑,压根就不打算接话,敢背着自己和别的男人上床,如果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也就算了,但是一旦明确了交往的关系,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上的背叛,都绝对不可饶恕。
“我……”对方走到舒醒面前,向来伶牙俐齿却在此刻有些结巴:“明天、明天的飞机,在那之前,你能陪陪我么?”
“陪?怎么陪?”舒醒毫不掩饰的厌恶。
从背后抱住背向他要离开的后背,对方颤抖的手指用尽全力合拢在舒醒的胸膛前,连声音都颤抖得不成调:“就当是goodbyesex,舒醒,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