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和吴积白还真是聊得来的,可能是逗比见逗比格外亲近的缘故吧。这当口喝着酒吃着店主白青骢亲自做的菜,吴积白就又跟烛九阴耍起了宝:
“前辈前辈,我再问你个事呗?”
说着,格外殷勤地给烛九阴满上了酒。烛九阴这也是逗比见逗比的愉快,相当慷慨大手一挥:
“问!”
吴积白这就是满眼好奇Max:“前辈,我就想问下,小楼和藿香都说你是妖神,那你有木有洪荒之力啊?”
完全不懂这人问的是啥的霍湘震和楼辕,直接放弃听懂,酒杯一碰干杯喝酒吃菜呵呵哒。
而烛九阴则是毫无大神形象给了他一个白眼:“此妖神非彼花千骨,偶像剧你也信?”说着,一翘二郎腿,“小徒弟,掉书袋!”
楼辕便乖乖放下筷子:“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乖,给糖吃!”烛九阴说着,手上一挥2不知从哪里又变出来一瓶药,扔给了楼辕。楼辕笑眯眯接住,高高兴兴放进了随身的葛囊里面。
烛九阴这才继续道:“现在明白了?老子可是堂堂创世神之一!”说着双手一叠枕在脑后,“天地人皇都有了,那老子就混个妖神当当好了,正好顺便言周教一下不懂事的妖精们。”
说到这里,楼辕就想起了那个大闹公堂的木芙蓉花妖。如果这节度副使是个人类的话,真的无力阻止她。
混迹在人界之中的妖物……也需要一个秩序,需要一个更加有力的管理……
楼辕微微眯眼想着这事,就听门前忽然喧闹起来:
“让开让开!”
嗯?
楼辕的目光移过去,便见几个蛮横恶奴撵开了门前几个路人,在给什么人开路。
“好大的排场。”霍湘震冷声哼了一句,楼辕却是淡淡抬手给他斟酒一杯:
“师兄你有剑南路的节度副使给你斟酒,妖神师尊和你同席,天下第一的名医称兄道弟……你这排场,岂不是比他还大?”
要么说楼辕会说话呢,这一句话不仅个霍湘震顺毛,还顺便把烛九阴和吴积白都给夸了。烛九阴“啧啧”两声,摇摇头:
“这小徒弟就是向着他大师兄啊,真是养大了就留不住!”
霍湘震满是无奈,师父,他好像是我养大的吧?
这时候,外面“好大排场”那人便进了来。楼辕和烛九阴都有个吃货神经,比较关注桌上的清蒸惜鳞鱼;霍湘震和吴积白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人,便打眼看了过去。
这就见得一锦衣华服的男子,一步三摇从外面走了进来。三四十岁,油光满面,中等身材,略略的有些胖。五官算是端正,只是富贵相里带了几分油滑气,而且眉眼之间还带着一股色相。
霍湘震忽然觉得,这人应该就是楼辕思量着要除去的那个“白疑”。
听说是……为富不仁?强抢民男?横行乡里?
看他家下人那股霸道劲头,这人也不会是什么好鸟。霍湘震这么想着,就见白疑突然看向了他们这桌,眼睛里一亮,微张个嘴,口水好像都要流出来了。
他看什么呢……霍湘震顺着这目光一看,就见白疑那目光直直盯着的是——他家暮皓!
此时楼辕正和烛九阴说着话儿,手上拈着小小的酒盅。他身子不好大家都知道,因此席上这四个人里,霍湘震、吴积白和烛九阴用的都是酒杯,唯楼辕用的是个精致的小酒盅。
霍湘震也是愿意看楼辕把这小酒盅挟在指尖的。这小酒盅精致小巧,在楼辕手里一放,就显得楼辕十指修长。
霍湘震一向不愿意用“柔荑”或者“葱白”比喻楼辕的手,因为楼辕的手只是看起来白嫩纤细,其实是很有力的,而且手掌也很宽,只是平日不碰兵刃,就没有显现出来罢了。
而此时,白疑也看到了楼辕的手。楼辕是侧着头在和烛九阴说话,脸上浅笑微微,甚有风度;手上挟着那精致的小酒盅,颇见风雅;身上玄色便服衬得肤白略见病态,又是身长挺拔,极显风骨。
不说白疑和霍湘震这专爱男子的,就是让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看见了楼辕这样子,都是得犯起来花痴。
更何况,白疑就是个见色起意不要命的主。
于是当下这白疑就是凑到了楼辕这一桌,直接站在了楼辕身后:
“这位小公子,不知你高姓大名啊?”
楼辕正和烛九阴说着白青骢做的这道清蒸惜鳞鱼是怎么美味,听见这声音,便一回头。见了白疑,上下打量。也不说话,就转过头,继续对烛九阴道:
“师父吃鱼。我还叫了一道秋笋,估计一会儿才能做好。”
烛九阴自然是知道这个小徒弟目中无人的性子的,一样也没在意白疑,只是夹了一筷子鱼肉尝了尝,点头:
“简直是入口即融,这个白青骢的手艺可真是太好。”
这说着,完全无视了白疑。白疑深知凡美男多多少少都是有点小脾气的,乖乖的他还早就玩腻了。于是白疑便又是凑了上来,问道:
“小公子哪里人?来锦官城多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