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靡曼皓齿伐性斧
霍湘震眼见那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看见了女装的楼辕，一时间看见他的眼神，忽然有些恨不得想杀了他。
什么样的一个人，竟然敢觊觎他的暮皓？！
……呼。霍湘震慢慢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楼辕就是为了杀他来的，这时候他若是打草惊蛇了，岂不让楼辕白费了力气？
霍湘震继续在树上窥伺，突然见到戏园子后面有个人影。再细细一看，竟然是沈家老幺，那个总是暗中窥探楼辕的沈人。霍湘震微微蹙眉，这沈人总让他觉得危险。此时见沈人窥探楼辕，他忍不住却是想给这个沈人点颜色看看。
……算了。霍湘震握拳，又松开。忍一时风平浪静，等他们走后，沈人自然没什么作孽的余地。
此时再看树下，楼辕已经和李唐皇帝说了几句话。来之前自然打听过，李唐皇帝李焱红，颇有政绩，曾经一举击破邪教“度贴”。不过“度贴”教余党甚多，想来，暮皓可能是要把这次刺杀栽赃给“度贴”教。
这李焱红什么都好，唯独一个好女色。因为齐陆两家党争，他后宫的妃子只有齐家两女和陆家一女，再纳嫔妃恐怕是后宫牵扯到朝堂。所以每月十五，说是出宫巡狩民情，其实是往烟花之地猎艳去的。在沈家歇脚，正是因为宫内只有沈家一个妃子，算是偏袒沈家一些。楼辕出现在沈家这里，除了和齐家有约的原因之外，也就是有这么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霍湘震继续在树上暗中窥伺，李焱红果然是被美楼辕吸引了，此时已经开始邀请“沈暮儿”姑娘一起在沈家这戏园子里看看戏。“沈暮儿”毕竟是个姑娘家，似乎是想要拒绝。而沈雨和沈故显然知道他是谁，反而是转了口风劝“沈暮儿”留下。
“沈暮儿”虽有不解之意，却还是拧不过诸位好意，便留了下来。沈家这戏园子是南面一个高台，北面桌椅两套。沈风、沈雨、沈故都是识相之辈，三个人便自觉坐到了一边的桌位。沈雷泽引见了有些“畏生”的“沈暮儿”和“游山玩水而来的李焱红李公子”之后，便也和几个儿子一起坐到了另一边，单让“沈暮儿”和“李公子”坐在一起。
李公子坐到了“沈暮儿”身边，沈暮儿似乎有些受惊，微微蹙眉，却并未言语。
戏台子上唱了起来，李焱红明显是没打算听戏，只往“沈暮儿”脸上看，围着“沈暮儿”问东问西：
“以前好像没见过沈姑娘啊，不知沈姑娘哪里人氏？”
“小女剑南锦官城人氏。今年锦官城破之前，节度使大人将百姓迁出，小女便随兄长来了京城。”沈暮儿眼睛看着戏台子，却微微含首垂头，似是小女儿娇羞神态。楼辕的身子本就有些纤弱，再加上幻术加持，活活就是个美人儿。这样一副娇憨羞赧的神情，加上欲迎还拒似得面纱，倒是比狐媚子的勾引还要撩人。
霍湘震在树上看得有些气结，只想着李焱红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才勉强忍着。他自然清楚楼辕这一身女儿样貌的杀伤力有多大，楼辕扮上女装出现在他面前的瞬间，他就确定了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喜欢上女人了——不可能还有哪个女人比楼辕要美！
所以看到李焱红的手不老实地往楼辕手边挪的时候，霍湘震发誓自己是理解李焱红的——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暮皓！杀了他之后给我点时间！我要鞭尸！！
然而不止霍湘震一人气结，突然就见一个人款款走进了戏园子，打断了李焱红正在向吃豆腐进行的脚步——
“今天可好生热闹啊。”
沈人说着，老实不客气地坐在了紧挨着楼辕另一边的座位上。
霍湘震本想速战速决，这时候就布下气流吹开楼辕面纱的。但是见沈人坐在这里，忽然就吃不准情形，暂时缓了一缓——果然，楼辕也整了整袖口，这动作暗示霍湘震暂且按兵不动。
“沈四公子。”沈暮儿声音软软道了声好，沈人便点点头，笑道：
“暮儿妹子今天好心情啊，台上的《女驸马》可好看？”
沈暮儿点了点头。继而沈人便继续道：“我也最喜欢这出戏，尤其这女扮男装倒真是有趣。”
“沈暮儿”不着痕迹微微一皱眉，却施施然笑了，还未开口，便听沈人继续道：
“暮儿妹子这面纱真是漂亮，不知是什么材料？这夏日炎炎，戴久了会不会不透气？来我沈家也有段时日了，还这么蒙面示人。暮儿妹子，四哥今天能不能看看你的脸，我觉得说不定比台上那个女驸马还要好看呢？”
楼辕看他，这次是显然的略略皱眉。虽不言语，却是显然了无声胜有声。场面一时尴尬，沈雷泽便起身呵斥了一声：
“阿人，休得无礼，给我过来。”
沈人只看了他那边一眼，便笑道：“爹，你那边四张椅子都坐了人，阿人也没地方坐不是？暮儿妹子身上香，阿人还是坐在暮儿妹子旁边吧。”说着，突然“沈暮儿”身旁一凑：
“暮儿妹子用的什么香料？真是好闻！”
“沈四公子！”他这举动实在轻狂，“沈暮儿”受惊起身退开。然而裙摆却已经被沈人“无意间”踩到了，沈暮儿猝不及防，一下踉跄不稳。右手突然画弧一般挥了一下，仿佛要抓到什么。霍湘震会意，弹指发出一道气劲吹开了面纱。
“沈暮儿”一时之间站立不稳，又见面纱突然扬起，慌乱间伸手去捉面纱，不想却是失了平衡，往一旁跌倒。身边李焱红急忙伸手，却只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袂，“沈暮儿”还是跌倒在地，同时就是“刺啦”一声，被沈人踩到的裙摆不堪拉扯，撕裂开来，恰好露出白色的丝帛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