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我醒来,他还是他,我还是我,背上并没有多出一双翅膀。
我于是知道,像我这种人,一辈子也别想奢望救赎,我唯一该待的地方——
就是地狱。
我占有了他三天,然后在我放他回去三个小时后,我就开始后悔,开始想见他……
***
圣洁的白雪的遮掩下,淫乱难忘的圣诞之夜……
事后安羽甄算起时间,才发现自己竟被张靖辰,整整关了三天三夜。
他没有机会下床,三日三夜清醒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二、三个小时。只要他一清醒,接连而至的占有和折磨就会立刻又将他带入黑暗。
终日昏暗的房间让他早就没了时间的概念,身体虚弱得坐都坐不起来,食物混着烈性的酒被强行喂入他口中,以维持着他的体力,却让他的神志,更加的混沌不清。
虚软脱力的身子不断的被玩弄着,翻腾着。他说不出话,也不记得经历过多少次**,更没力气反抗,像破损的娃娃一样任他摆布……就连去洗手间,最隐私的事情,都要倚赖着他……每当他想离开,张靖辰的侵犯就会变本加厉,让他很快就又晕在床上,不省人事。
他在他面前,终于什么都失去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这就是……他们第三次见面的情景。他被他剥夺了自尊,强占了身体,连灵魂,也被他拉下地狱。
三天后他再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的痕迹也被洗得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是深深浅浅的青瘀痕迹。
他想起那生不如死的三天,忍不住趴在床上号啕大哭。
他知道,有些东西,强行的被夺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而张靖辰夺走的,又岂只是他的身子而已。
***
安羽甄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闭上眼,眼前就会出现那张俊美异常的脸,闪着疯狂阴狠的神色,真实得似乎转眼就要扑上来。
他用被子蒙住头,躲在黑暗之中,可他……仍然在梦中出现,无情的撕扯着他的身体,勒索着他的感情,践踏着他的自尊。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但事隔一个星期,极度疲惫受伤的身体渐渐的复原,育幼院里天真活泼的宝贝们,整日的纠缠撒娇,多多少少赶走了他心里的一些阴影,让他有了一切都已经过去的安慰。
虽然被侵犯过的身体在深夜时分,仍然会隐隐的作痛,虽然被**的自尊再也没办法补救,虽然……他仍然会想到他,而时不时的发呆……但,过去就好……过去就好……
值得庆幸的,张靖辰这次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毁掉育幼院。这是他……唯一值得欣慰的了。起码让他安慰自己,他的屈服,多多少少有了些作用。
当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的时候,没料到一个月后,突如其来的变故,才是真正的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除夕——
“啊!新年快乐!”下午时分,院里社工小蔡拖着大串的气球进了门,“真快呢!今天就是除夕了!想好怎么过了没?”
小蔡一面将手中成串的气球挂在吊灯上,一面留意着娱乐室里玩闹的孩子。
“还没。”安羽甄走过去捞起了后半段拖到地上还在轻飘飘跳动的气球,帮忙在了另一边的吊灯上,五颜六色的气球立刻就给平淡的大堂点上了喜庆的气氛。
“你呢?”
“Sunny约了我一起去吃晚饭。”Sunny是小蔡新交的男友,因为时常来育幼院,所以大家彼此都很熟悉。
“羽甄,你今晚有没有事?”
“啊?没有。”他没有亲人,自然也不用赶着回家吃团圆饭。而……澄志,很显然不会回家。自圣诞那日起,他就彻底和他失去了联系。
“太好了!”小蔡像是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发出惊喜的光彩,“我原先还担心育幼院会没人照应,其他人都已经回家了,简一会儿也要走。不过幸好你没有事,可以多看看育幼院。我和Sunny吃完饭就回来。”
这下好了,她可以和Sunny轻轻松松的享用一个浪漫的晚餐了~
“好。”看着小蔡幸福的神色,安羽甄也忍不住扬起唇角。只是,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他忙低下头作势整理着刚刚装饰房间时留下来的垃圾。
“叭!叭!”
“呃,Sunny来接我了,那我就先走了~”小蔡开心的拿起桌上的小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赶出门,“Byebye~晚上见!”
“晚上见。”安羽甄冲着已经无人的门喃喃地道,莫明其妙的伤感起来。
他一直是个孤儿,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如此强烈的孤独……大概是因为澄志吧!往常过年,虽然只有他和澄志两人,但日子过得还算幸福。他记得两个人是怎样窝在简朴的小屋里,吃着自己做的简单的晚饭,一起欣赏夜晚汉城上空灿烂的烟火。
虽然清贫,但是他却觉得心满意足的幸福,不像现在……
“羽甄!羽甄!”简的叫喊打断了他的自怨自哀,“有你的信!”
“我的信?”他以一种茫然和疑惑的表情接过雪白的信封。厚厚的,有些硬,似乎是卡片什么的东西。
“是不是女朋友寄来的啊?”简很八卦的开着玩笑,好奇的凑上前去。
“我可没……啊!”
“怎么了?”看着安羽甄像拿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失手将信封扔到地上,简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去捡,可安羽甄已经先一步手忙脚乱的将地板上的东西抓了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简睁大眼看着一脸仓皇的少年,心里的不安和担心更深了,“谁寄来的?”
“没……”血色已经全从安羽甄的脸上退了下去,他死死的攥着手里的信封,恨不得将它撕碎,焚毁得一丝不剩……
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张靖辰寄的!
残酷真实的照片,抽光了他的血,一瞬间,他只觉得全身发冷,天昏地暗。
“羽甄!到底怎么了?!”简着急了,伸手就要去拿过信封看个究竟。但安羽甄超乎异常的剧烈反抗吓到了她。
“不——”他惶恐的后退了一步,踩到刚刚打气球用的打气筒,让他措手不及的狠狠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照片,散了满地……
“羽甄!”
“不!别过来!别过来!”
用不着多说,单那惊恐的声音就足以令简害怕的呆愣在原地,不敢违背他的乞求。
“羽甄,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也想知道,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又要给他这样的打击!
安羽甄濒临崩溃的趴跪在地板上,疯了一般捉着四散的照片,顾不得简诧异震惊的目光,心只乞求着老天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但神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泣血的哀求……
漆黑的皮鞋踩住了他想要拿的最后一张照片,一双白皙漂亮的手,先一步的拾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画面……档次上好的皮质,做工精细的裤角……安羽甄的眼前猛然一黑,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几乎快昏厥。
“啧啧,拍得不错嘛~”太过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偌大的大厅响起,连简,也不由瞪大了眼望向来人。
“张……张先生?”不敢置信的语气毫不掩饰的从简的说话间流露出来,“您好……”
久闻大名,她做梦也没想到会有机会在这么不起眼的育幼院里看到他……这简直是除夕想都想不到的惊喜!他……似乎比电视里,更加俊美迷人……
简的脸红了,惊喜的道:“张先生怎么……有时间来育幼院?我……我马上去叫院长过来,她可是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您呢!”间说着就要走,却被张靖辰搁下了。
“不用麻烦了,我只待一会就走。”优雅的浅笑让简顿时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有呆呆的听他的话照办,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遗憾的笑笑:“是吗?可是院长……呃,羽甄,你怎么还不起来?”
简有些担心的想要扶起还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趴着的安羽甄,但一双手已经先她一步的拽起了那虚弱的人儿。
“放开我!”安羽甄打颤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摆脱不了箝在腰上的有力手臂。一声低沉的叹息从耳边响起,如此的接近,让他刹时止住了反抗——
“再闹的话我不介意和别人一起分享这些照片~”
“……”僵硬的身体,有如置身冰窖,连血液都要冻结。安羽甄腿一软,差一点滑倒。幸而有张靖辰搂着他的腰支持着他,才没让他失态的跪倒在地上。但如此一来,他几乎整个人被张靖辰抱入怀里,气氛显得更加**不清。
“呃……”连平日粗枝大叶的简,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她忙找借口缓和了一下诡异的氛围,“那是什么照片啊!羽甄?该不会是你丢脸的证据吧?”
普通的玩笑话而已,但简惊愕的发现,安羽甄的脸,竟然骤然又苍白了一些,连紧咬的唇,都发青了。
“是前些天圣诞的时候在我那儿拍的。”张靖辰的笑里含着一丝玩弄,显得更加迷人了,“他那时太兴奋了……嗯,有点失态……”
他边说边以手指色情的摩娑着照片上一丝不挂的纤弱身体,而只有看得见真相的安羽甄,才知道他此刻心里下流龌龊的想法和**。
相片中的自己,全裸的躺在大床上,被垫高的腰和臀,大张并屈起的双腿,让私隐的部位全无遮掩的暴露出来,异常清晰的画面连那红肿的蜜穴也没有放过,乳白色的**液体由那里不断流出来,被拍得一清二楚……
张靖辰的手指,就抚在那里,缓缓的摩擦。一瞬间,安羽甄竟然一阵晕眩。他摸的明明是照片,而他却感到那手,仿佛此刻正摸在自己身上一样……那里下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前面也止不住的肿胀起来……
“别……摸了!”他咬着牙低声道,身体已经抖得不像话。精神上的巨大折磨压迫着他,快将他逼疯。他不知道,他怎么也猜不到,他已经完完全全的照他的话做了!无耻的跟他上床,像**一样求着他占有自己的身体,连最后的尊严,也听话的全给了他,任他践踏……他已经什么都得到了,他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他们已经毫无牵连了,他努力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忘掉他,淡忘那堕落淫乱的三日,而他,竟在此刻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打乱他的生活。
这样玩弄他很有意思吗?!他究竟想要什么!
为什么要阴魂不散的缠着他?!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无名小卒而已。对于他,他已经连尊严都给了出去,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供他消遣的了……如果有,就只剩这条命。难道他真要将他玩死了才甘心?
他不明白!不明白!他到底欠了他什么,他会对他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什么都没有做啊!
“为什么……这样对我……”他无意识的低喃着,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感到头晕目眩,耳边传来简的惊呼,沉重的身体顿时变枪,他被抱了起来……
“我想,他有点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
狭长的凤眼狡猾的隐去一丝志得意满,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
“啊!好。他也该休息了,这两天他太玩命了,连身体都不顾。”
“那我——就先告辞了~”
不!不要!
“简,不……”救我!我不要跟这个魔鬼回去!安羽甄在心底大叫,他张开唇,却只发出细若蚊声的**。
“呵呵,你死心吧~宝贝儿,现在谁也救不了你~”
气定神闲地冲着门口的简挥手道别,嘴里却说着轻佻阴险的话语,张靖辰抱着他钻进车子,随手就将他像东西一样扔在了宽敞的后座上。
“少爷,要回家?”驾驶座上的KK视若无睹的用平静的语气恭敬的问着。
“不。”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回的!有那个老不死的和他的小儿子住的地方,他才不愿意多待!自从母亲去世后,那豪华的大宅,对他来说,跟冰冷的监狱没什么区别,他看了就讨厌。
“可是今晚是除夕,少爷。”KK淡淡的提醒道:“满叔交待过的,一定要您回家过年……”
“我没那个家~”他才不承认!他早被隔绝了出来。每年过年,那老不死的和他的小儿子之间惹人羡慕的父子情深,他看了只想吐!既然多他一个无所谓,少他一个也不嫌少,他还不屑回去呢!
“少爷……”KK平静的语气中,这回多少带了些心疼的意味。
是啊!跟了他这么多年,哪次不是看见老爷子和李显萸热络的交谈,把他撇在一边,视若不见。老头眼里,似乎根本就只看得见李显萸一人而已。
没人比她更清楚。十年前她被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张靖辰的那个晚上,她就知道,这个外表冷酷强悍的男人,心里是多么孤单脆弱。
那个时候,张靖辰经常在梦中哭醒,然后抱着她一遍遍的占有发泄,直到天亮……
她从未反抗过他,因为她没有这个权利,她本来就是他的生日礼物,他的女人。更何况,她也拒绝不了他的脆弱……他什么时候要,她就会毫无保留的给他,纵容着他。
她一路看着他长大,张靖辰有了**,确切的说,很多**。女人心甘情愿的和他上床,抱着身败名裂的危险也在所不惜。昔日那个孤傲倔强又喜欢依靠着她的男孩已经不存在了,他变得独立而冷酷,却也更加的俊美成熟……
而她,理所当然的由**变为他专职的保镖。这是——十年前韩石满就安排好的。他从黑市上最精英的杀手组织中挑中了她。简单的一个签名,将她的一生都卖给了这个叫张靖辰的男人。她要保护他,从她作为礼物的那一天开始,一直到她死——契约才会终止。
她一直感到庆幸——她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他爱得要死要活。因此才会继续留在他身边。更何况,她也知道,一旦感情超越了某种界限,到时候用不着张靖辰动手,韩石满就会先将她处理掉……
她尽职的尽着保镖的责任,保护他,照顾他,却无法阻止他对一个普通的男孩动了感情。
她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认真。他看向那个男孩时,炽热的眼神;他在受伤时,无意识暴露出来的依赖……
但是,那个是禁忌。韩石满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他不适合他!她知道,那干净纯洁的灵魂只会刺伤他的眼。而他,一面追逐着他的光亮,像是生活在黑暗中的飞蛾,憧憬着火焰的光芒,一面又因为他的光亮而自惭形秽,控制不住的一再伤害他……
她虽然可怜这个被张靖辰看上的男孩,可却也同样心疼张靖辰近乎于自残的行为……只要他还有一天迷恋他,这种两面的伤害就不会停止,最终只有同归于尽的结果……
她知道,可是叫她如何开口。他孤单太久,在黑暗中太久,已经脆弱得禁不起一丝光亮的**。稍稍的一点火光便会让他义无返顾的陷进去无法自拔。
她可以为他干任何事情——杀任何人,保护任何人,陪他上床。但是她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他这种慢性自杀的举动。而她……也没有能力阻止。太晚了,他已经上了瘾,彻底的迷恋,没有戒掉的可能。
她还能做什么?她能做的,就只有少给他这种接触的机会,仅量的拖延他上瘾的程度。可是现在看来,她连这些……也没能力控制了。
“少爷,满叔说今晚还有事和您商量……”
“少罗嗦,我说去哪就去哪。”张靖辰不耐烦了,但他知道,KK不会拒绝他的。不止因为他是主子的缘故。
“嗯,那我……打个电话给满叔,就说您不回去了。”KK叹口气,拿起一旁的手机。
“等我走了再打电话通知他。”张靖辰漫不经心的应付道,单手挑逗着后座上愤怒却又惧怕得发抖的小东西,惹来他忍无可忍的咒骂和反抗,他有趣的笑了,“别告诉他我去哪了。”
第七章
“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吗?”倚在门口,张靖辰低头点着烟,目光却邪邪的直盯向屋内气愤慌张的小猎物,好笑的看着他将手中见不得人的照片撕得粉碎一股脑丢进废纸篓。
“无耻!”气到极点的安羽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本以为他会又将他绑回张家,没想到他却将车停到了他家门口!他连他住在什么地方都查得一清二楚,他实在不敢去想还有什么这个男人不知道的。
“出去!不然……我报警了!”他一把扯过床头的电话,像溺水的人紧抓着唯一救命的浮木一样将它死死的抱在怀里,苍白着脸说出最后的威胁。只希望他能够因此收敛,识实务的不再骚扰他。他已经不奢望他会听从他的话乖乖的离去,他想做的,只是最低限度的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可是很显然,他的话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张靖辰并没有因此就让步一丝半毫。他太习惯颐指气使,压根不明白“让步”两个字怎么写。
“呵呵,你嫌这些拍得不好?”悠闲的吐出口烟圈,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毫无关联的话,“我那儿有张放大了的,正让人装裱,过两天就给你送过来~那张可比这些清楚多了,姿势当然也比这些精彩……”
“住口!”忍无可忍的打断他不堪入耳的**下流的话语,安羽甄狠狠的咬了咬牙,脸颊却止不住的发烫,“你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他说完这句立刻后悔了。
“我来你这里,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吗?”张靖辰将燃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踩灭了烟头一步步上前,没了先前调笑的神色,狭长的眼中闪着安羽甄太过熟悉的情绪,那晚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涌了上来。
安羽甄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步步的后退:“别过来!”
他发出绝望的叫喊,求救似的抓起话筒:“你别过来!不然我真的报……啊——”
才按下两个数字的手被闪电般的擒住,下一秒,怀中的电话被蛮力扯了出来,远远的抛开,“匡”的一声跌落到地上,捧得七零八落。
“我太纵容你了。”张靖辰将怀里奋力挣扎的小人儿压到冰凉的玻璃窗上,一面不再浪费时间的狠狠剥扯他的衣裤,一面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