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岚没说什么,弯下腰和乔任一起把资料捡好。
娄岚问:“乔任,你觉得我刚才的猜测合理吗?毕竟当时我是真的醉了,完全不记得人的模样。”
“可能吧。但是那时国内才刚刚发现有第三性,社会都还不承认第三性,怎么可能有人愿意顶着社会的舆论生孩子呢。”
娄岚抬眼,发现乔任脸上一滴汗水滑落,奇怪地问:“有那么热吗?”
乔任一愣忙矢口否认,说:“可能是路上我走得太急现在身体发热吧。”
把资料装回档案袋的时候娄岚的手不小心抚上了乔任的人,乔任像只受惊的雀鸟猛然收回手,不巧却被娄涵死死抓住。
“晚上来我房间睡吧。”
乔任:“……”
“我一个人睡不着。”
以前娄岚患有严重的失眠症,乔任每天晚上都害怕他出事陪着他睡,后来公司开始运作两人常常要通宵工作,到了凌晨就自动的睡到一起,这次娄岚提的要求好像并没什么奇怪。
“嗯。”
乔任洗了澡就躺到了娄岚身旁,却离得很远。
娄岚翻了个身躺到了娄岚身边,伸出手臂环住了乔任的腰。
乔任一惊刚想挣扎,便听娄岚说:“我不想找了。”
“娄岚的母亲我都找了二十三年也没有他的消息,刚开始我只是想把他找回来照顾年幼的娄涵,这是娄涵现在都大了,不是吃奶的孩子,再找也没有意思了。”
第9章
第二天,严易又带着严雨早早来到医院,天色尚早,严雨趴着肩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停打哈欠犯困。
娄涵一边接过孩子一边说:“以后可以不用来这么早,孩子都没睡醒呢。”
严易无措地挠着头,他也没办法,放雨儿一个人在家也不行啊。
病床够大,娄涵让了一些位置给严雨躺下,严雨一沾床没过多久又睡着了,小手还保持着抓着娄涵袖子的姿势,无意识地呢喃着:“……妈妈……”
两人怕打扰雨儿都大气不敢出,娄涵斜眼看着严易,质问道:“你告诉她了?”
严易无辜地摇头,说:“没有,……雨儿以前也这样叫过的。”
娄涵一顿,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怎么样都不是滋味,他欠严雨的实在是太多了。
娄涵低头望着严雨红润光滑的小脸,和他一样长而微卷的睫毛安静的覆盖在眼下,樱桃小嘴轻抿着,时不时又嘟囔两声皱起清秀的眉目,睡不安稳。
娄涵俯下上身在严雨脸上轻轻啄上一口,轻声在她耳边哄道:“雨儿乖,哥哥在呢,没事了。”
严雨朦胧中听到了娄涵的话,突然抬手勾上了娄涵的脖子半睁开微红的眼睛,委屈地叫着:“爸爸……”
娄涵知道严雨叫的并不是他。
严易忙走了过去单膝跪在床边,顺其自然的长臂一挥把娄涵和严雨都搂住,柔声说:“爸爸在呢。”
严雨懵里懵懂地看了两人一眼,又迷迷糊糊地朝娄涵怀里拱了拱睡过去了,只是那小手还一直恋恋不舍地勾着娄涵的脖子。
娄涵索性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躺着,怀里抱着个热乎乎还打着些许鼾声的女儿,娄涵的心里犹如被春日的阳光照耀,暖流一股股的涌现,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面色也温柔了许多。
娄涵看着女儿傻笑,严易看着娄涵傻笑,初生的太阳缓缓从山头爬起,橘黄色的阳光洒向大地,几缕调皮的光芒从玻璃落地窗遛悄悄进屋子里,蒸腾起一片暖意。
娄涵不知不觉中也睡了过去,严易不敢打扰两个小主,满足地笑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起刚买的关于金融管理的书来,想学一些知识。
严易读得书少又第一次接触那些东西,根本不懂里面的代名词,看得头脑发胀很费劲,不一会就受不了了,转眼看到躺在一边的老婆孩子,顿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着严易,要紧牙关硬着头皮把字装进脑力,只是思绪却不受控制地如凌风的飘絮荡然远去……
五年前的某个夜晚,繁荣而忙碌的大城市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鳞次至比的高楼大厦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装饰得美轮美奂,街道两旁的路灯井然有序的串联,各式各样的汽车闪着灯光打着喇叭行驶,行人来来往往有说有笑,热闹程度并不比白日差。
酒吧内亦是笙歌漫天,闪耀迷人的炫丽灯光快速闪换,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跟着震得耳膜生疼的音乐恣请地摇摆着身体,放纵着放肆的青春。
娄涵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吧里的沙发上,和几位同他一样的纨绔子弟喝酒闲聊。
李鑫一副贼眉鼠脸的样子伸手揩油着一位年纪轻轻的陪酒小姐,嘴里道:“娄少,这几日怎么老见你泡吧啊?平时不是有人把你管得很严吗?”
赵龙天指间夹着一支香烟探入口中,随即吐出一片白悠悠的烟圈,说:“是啊,以前我们教唆你好几次都不来,还以为你当乖孩子了呢,哈哈哈。”
娄涵身边也靠着个女孩子,却也没把她怎么着,修长的手指优雅地夹起高脚杯,慢吞吞地将杯里的红酒喝尽,说:“逃了几次课出去聚众抄家伙打架,被学校记了个大过,那帮小婊砸还告诉我爸,我就和那老古板吵架了呗。”
李鑫不以为意地说:“切,我们谁没干过这种事啊,以前我爸一打我我就离家出走,没几天我妈就求我回家,什么事都没有了,下次还是不是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