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猩猩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快要到中午了，郭铭愈背对着自己给猩猩草浇水。顾猩猩心想，郭铭愈所有完美无瑕的计划大概都被自己破坏掉了，自己成了郭铭愈计划中唯一的变量，想着想着，顾猩猩就笑了起来。郭铭愈拿着小喷壶走到顾猩猩面前朝顾猩猩喷水：“起这么还傻笑，去洗洗吃饭了。”顾猩猩把脸上的水朝郭铭愈衣服上涂着：“你管我，我就要笑，我就要笑~”
出国之前，顾猩猩决定跟郭铭愈再回一次学校，郭铭愈看着顾猩猩，顾猩猩真的很留恋自己的大学生活。锦秀、白诺舟和玉玲珑也跑了过来。
玉玲珑看着郭铭愈和顾猩猩，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羡慕。
“猩猩，你们真勇敢，真幸福！”
锦秀戴了副无框眼镜，跟顾猩猩说自己最近做的作品把中国画的元素融进雕塑里，不过雕塑真的很伤眼镜，本来不近视的自己现在都有三百多度了。白诺舟说自己现在做一家新媒体的主编，工作比原来更加辛苦了，自己想再过几年攒够了一部分钱就去流浪。顾猩猩说白诺舟你有没有想过要安定下来呢。白诺舟看了顾猩猩一眼，顾猩猩觉得这一眼跟自己第一次见到白诺舟时候白诺舟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白诺舟说得洒脱。
“猩猩，我可能要背叛嘻哈了。”玉玲珑看着顾猩猩，脸不怎么自然地皱着，“我原来以为我的嘿炮之魂会长燃不衰，即使我在舞台上跳着民族。”
“现在我发现，民族里也有那么多我以前从未注意到的闪光的东西。就像我原来只愿意去注意夏夜里哔哔播播燃烧着的篝火，忽视了草丛里闪闪发光的萤火虫。我现在发现，民族里的东西更像是一种传承，就像树的生长与灭寂。连嘻哈的一些东西都可以在民族里找到，它就像是包罗万象，我现在把自己很多关于嘻哈的想法也写进民族的编舞里面，我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厌恶民族了。”
“尤其还有很多热爱跳舞的小孩子喊着你老师，用充满光芒的眼睛看着你，你就觉着自己是被需要的，想要提携他们一把，让他们也在舞台上向观众绽放。”
玉玲珑越说越激动：“大家……我感觉我已经离罗嘿炮越来越远了，也许我从一踏上民族的舞台时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怎么告诫自己，我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叛徒。”
锦秀有些怜爱得摸了摸玉玲珑的头发：“你从来都不是叛徒，罗嘿炮不是叛徒，玉玲珑也不是叛徒。以前喜欢嘻哈的罗嘿炮是坚定勇敢的小孩，现在跳民族的玉玲珑是水晶一样晶莹的完整女人。罗嘿炮也是你，玉玲珑也是你，缺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你都不是你自己。你从来也没有背叛过嘻哈，当年你跳嘻哈的时候也有民族的因素，现在你跳民族的时候，也有嘻哈的因子。这都是你，绝对不是叛徒的你。”
玉玲珑把头放在锦秀的肩头，“锦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话终于不那么像大仙了。这大概是我听你说的逻辑最清楚的话了。”
锦秀的头发在风里飘扬，“我们都会成长啊。”
顾猩猩抬头看见操场的一角竟然站着以前自己大学时的辅导员，辅导员原先就没几根毛的头顶现在终于寸草不生，带着一个小孩子在操场上散步。顾猩猩朝辅导员走了过去，辅导员比起当年的犀利多了几分慈祥，小孩子朝辅导员望过去：“爷爷，这个叔叔是谁？”
辅导员看了顾猩猩一会儿，对小孩子说：“这是一只总在课堂上做白日梦的猪妖。”
顾猩猩一头黑线：“张老……”
张老看着顾猩猩：“死小子你现在在哪混着呢？”
“原来在上海，现在准备出国了。”
张老看了看顾猩猩身后的郭铭愈，“出国，出国也好。”
顾猩猩还想跟张老说些什么，就听张老说道：“盛年不重来，岁月不待人。”
张老转过身子，向顾猩猩他们摆了摆手，转身开始教育小孩子。“爷爷跟你讲了多少次，在路上就算看见一块钱，也要把它及时得捡起来。一块钱能干什么？一块钱就能买好几个馍……”
顾猩猩心想张老都在教孩子什么啊……
第21章
顾猩猩一行走出校门，结果刚走没多远就看到一窝人围在一起对一个熟悉的身影拳打脚踢。顾猩猩赶忙跑过去去拉架，“你们打什么？他干什么了？”
就看见朱砂脸被打得像个猪头一样跪在地上，“猩猩？猩猩哥？”
“劝你少管闲事，这孙子在劳资的店里不知道偷多少次东西了，以为我都不知道，以前是这小子太滑，这次我可终于把他逮住了。”打人的男人骂骂咧咧。
顾猩猩望向朱砂，朱砂像是感觉丢人似的，眼睛都不敢看顾猩猩。锦秀、白诺舟和玉玲珑一脸茫然，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顾猩猩就忙掏了两千块钱出来给那男人，“实在对不起，这孩子是我朋友，你看这些够么？这次就别为难他了。”
打人的男人看了顾猩猩一眼，许是看顾猩猩一行体面，也就朝身后那些人说道：“算了算了，今天哥几个放过这瘪三。”然后他又朝顾猩猩看了一眼，“这位兄弟，这次我就放过他了，不过我可想真心跟你讲一句，这小子可不是什么良善。”
顾猩猩就朝男人点着头，“知道的知道的。”
男人一行走了，看热闹的也散得七七八八，顾猩猩上前拉朱砂，朱砂整个人被打得烂桃子似的。朱砂看着顾猩猩，又看着锦秀、郭铭愈一行人，终于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