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死对 by 姚三俊(下)【完结】(14)

2019-05-31  作者|标签:


  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刻了,积攒了一下午的好心情像梦中的彩票号码一样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陆照莲此时哭丧着脸紧张的有如糠筛,双手握成拳头上下敲打着不住抖动的双腿,说大实话,他可真的不想自己去面对个老匹夫啊。
  不知这算不算陆照莲的被害妄想症发作,他总觉得严雪评那金边镜片底下的眼睛,儒雅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光芒,让人一眼见过便会心生不安。
  陆知祺看着他弟弟那副忘我的怂样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整天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哥哥这也得跟着那也得跟着,成何体统。幽幽叹了口气,他回想起严雪评在电话中委婉的表达了对他弟弟的某种好感,陆知祺也有谈恋爱,自然清楚他是想借此机会与陆照莲加深下了解,严雪评说的很诚恳,话语中饱含着“我会照顾他”的意思,搞的陆知祺就算再不放心也不好像个老妈子一样一直跟在陆照莲屁股后头。
  虽然来是来了,但陆照莲半路打拐这种混蛋事没少干过,陆知祺一是不放心,二是还真怕他弟弟半途偷溜,便伸出温热的手掌,安抚似的摸摸陆照莲的碎发,开口应承送他上去,让此时还不算熟悉的两人一见面也不至于太尴尬。
  中餐厅人不算多,跟小狗一样悄悄摸摸跟在陆知祺身后的陆照莲老远就瞧见了严雪评,还有他那略微装逼的姿势,一手撑着另一根胳膊的手肘,而另只手就端着那杯子装逼的咖啡,平视远目望向窗外紫褐色的落日方向,镜片在光照底下有些白亮的反光,看不清眼睛含了什么感情,但从嘴角的形状和放松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个悠远而迷惑的模样,陆照莲最烦这种我的内涵你不懂的调调,老匹夫一把年纪了装什么装。
  近前了严雪评便整理仪容起身迎接二人,脸上绽放的笑容虽说公式化了一点,但依旧是个一团和气的斯文模样,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穿着倒是比上次随意了些,银灰色的西服没系扣,露出里面雪白的衬衣,衬衣领如同硬纸版一样挺立,领口处解开一粒纽扣,露出的弧度大小正合适,起落间泛着银光的西服料子一丝褶皱都没留下,成功人士的精致派头十足。
  他先是殷勤的与陆知祺握了手,后又特别对陆照莲露出一个更亲切的笑容。
  寒暄片刻陆知祺便起身离开了,陆照莲成了失去妈妈的小鸡,一直可怜巴巴的望着陆知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从没有一刻如此时般想念陆知祺。
  再转过脸来,就对上严雪评斯文的虎式微笑。
  心底的小人大大打了个哆嗦,凄惨的呼号着:“我要妈妈!”
  天生穷命的陆照莲本身就对着富人阶层有着莫名的敌视,这一看就是有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的严雪评他更是万般看不上的,纵然他现在肯承认自己是基佬,纵然钱弟榕性格差劲到无以复加无人可敌的地步,但怎么看也比面前这个翘着小拇指端着咖啡杯微微抿一口的老男人强。
  “咱们谈谈吧。”严雪评身体前倾将咖啡杯放进碟子里,之后便维持前倾的姿势看着面前这位搓着双手坐姿端端正正的清秀男孩。
  陆照莲心里正打鼓呢,自己单独面对一个生人,还是他直觉上就很讨厌的男人,紧张是必然的。虽然他心底的小人不住呐喊着“愚蠢的人类啊!”但做人也不能太嚣张,他还不能明明白白对着严雪评破口大骂不要脸的死基佬之类。何况他还肩负着陆知祺的殷切希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难做,怎么也得好好把这人敷衍完才是。
  “那个,严先生,是吧?”诶?他是姓这个来着不?老匹夫老匹夫的叫顺口了,一时间陆照莲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姓严,磕磕绊绊的先问了这么一句。
  严雪评从侧面推了推镜框,对他和煦一笑:“不用这么生分,叫我严哥就是了,我听陆律师平时都喊你小莲,那我也这样称呼你,可以么?”
  这一句话就把陆照莲吓得颜面神经失调。
  “你大爷的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小莲也是你个老东西能叫的?”心中的小人造了反,跳着脚指着严雪评的鼻子骂。
  陆照莲干咳了几下掩饰尴尬,接着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个不能有。”还好他理智还在,压下狂躁叫嚣的小人,身体大大抖了一把,心里狂奔过一大片暴躁的草泥马,膈应的不行。
  “为什么?你反应好强烈。”严雪评翘起眉毛,做了个吃惊的表情,很有耐心的呵呵笑着开口问道。
  “没为什么,你喊我陆照莲吧。这样我习惯点。”陆照莲说话间一直没有抬头看对方,他摸起小勺挖出一块方糖,小心翼翼的丢进厚重的白色咖啡杯里,晃动搅了搅。
  看着前面那男孩头和脖子都要成九十度,严雪评心中暗暗好笑,俗话说的当了**还要立牌坊就是这种人吧,对你故作冷淡的拿腔拿调,这是在玩欲擒故纵么。思及此处,心底对陆照莲更是轻视几分。
  当初他一见陆知祺便心生喜欢,那清隽英气的面容和魅惑丛生的凤眼生的实在勾人,如果能压在身下行一番好事必定是个销魂蚀骨的滋味,严雪评一颗心便蠢蠢欲动,借着官司之名密集会见了他一段时间,可惜多方面的探试下来,发现陆知祺根本没那方面的脑子,且行事作风颇为冷硬,不是自己那套迷惑小年轻的招数可以降服的了的,这无功而返的一番下来,他也只好怏怏松口。
  不过这单纯的哥哥倒是对自己很有好感,竟是主动找上自己介绍起他的弟弟来,严雪评很是邪恶的乐了一番,既然泡不上哥哥,那拿弟弟凑合一下也是一样的,如果弟弟的滋味也如同哥哥般好,长期养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万万没想到这两方形象差这么多,没有预期的清俊少年,严雪评小小的失望了下,不过瞬间他又淡然,这细皮嫩肉的弟弟容色也算上乘,是个可以风流一度的好货色。
  可惜啊。。。严雪评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镜片后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低头搅拌咖啡的陆照莲。可惜这个面容天真无邪的青年,大概也是个早就**风尘的烂货了,连唐允这种混过黑道的花花公子都能称兄道弟,真难想象他背后经历过多少人。
  严雪评默默的品着嘴中蓝山咖啡的香气,那滋味苦中带了点酸甜,着实回味悠长,微微一笑,心想贵的东西果然好。
  扶好杯子,严雪评交叠双腿倚进背椅中,既然二人都是各怀目的,那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只怕好哥哥要伤心了,没想到自己当成清纯宝贝的弟弟竟早就是个烂货。严雪评低低叹息一声,也不知是真心惋惜还是纯粹幸灾乐祸。
  当啷一声响,一个门卡打在玻璃质的桌面上,翻滚后滑倒陆照莲的咖啡杯旁,正专心致志搅和咖啡的陆照莲冷不丁给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抬头一怔。
  “九点,你就上来吧。”严雪评下巴抬着,面带轻蔑的望着那个一脸懵懂的青年。
  这没头没脑的话陆照莲没能听懂:“哈?九点?上哪?”
  严雪评慢条斯理的翘翘桌面,清脆的玻璃叮叮响,示意陆照莲看那张暗金花纹的房卡。
  陆照莲依旧天然呆。
  “放心——”严雪评嗤笑一声,音调拉长:“不会让你白来的。”
  这话听着可就不大对头了,陆照莲好歹也算是个四肢健全智商一般的正常人,论二也是个二二得四的限度,他这稍微一细琢磨就琢磨出来了,敢情这老匹夫还真惦记上他菊花了。
  “我草。。。”陆照莲是可忍孰不可忍,低低的在嘴里含糊了一句脏话。
  严雪评在一边悠闲的品咖啡,并没多注意那边青年的反应,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陆照莲气的手都乱哆嗦,但他没有一般青年的血性能直接掀桌子,就在心底暗暗默念“不和傻逼一般见识不和傻逼一般见识”,长长吸足了一口气,用一种一看就是“我已经怒了不想死的太难看就不要惹我”的表情,直起脊背抬头正面看着他。
  “严先生,恐怕你有什么误会,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本不好笑,但严雪评就像听到一个天大的大笑话,禁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这一笑又把陆照莲给吓毛了,刚攒了一点勇气值立马又蔫下去一截,他将房卡推回严雪评面前,再度正经开口,但声音已经没了刚才那么高的音调。
  “这个你收回去,咱俩就算没认识过。”
  “按理说我甩你应该我签单,但是我真没钱,你就垫上吧。”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以后你就别联系我哥了。”
  陆照莲说完这三句话也不看严雪评的反应,直接起身就走。这刚离开椅子三步,就听身后一声巴掌响,接着是严雪评带着笑意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计较你对我的无理,这大概是你谋生的手段。你对我没兴趣很正常,你感兴趣的是别的吧?这样,你喜欢什么东西,直说,多少我都送你,满意了?”
  陆照莲本是半握的拳头紧了又紧,凸起的关节泛着青白,默默的站立了片刻,在胸口不再急剧起伏之后,他回身后摆出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我喜欢你妈,你把她送我吧。”
  本来还一脸得色笑容的严雪评瞬间沉下了脸,他咣矶将咖啡杯放下桌面,猛的起身来到陆照莲面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恶狠狠的望着他:“你这样的烂货我见的多了,别给脸不要脸啊。”
  陆照莲的小下巴给捏的扭着一块,可他依然含含糊糊的开口骂着:“死**,最不要脸的是你才对。”
  严雪评彻底没了好脸色好脾气,气急之下直接甩手赏了陆照莲一个耳光,看样力度挺大,那手掌扇在肉上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大厅,陆照莲被他捏着根本没能防备,一下就给打了个趔趄,歪身撞上玻璃桌,圆圆但也尖利的玻璃桌脚正好磕在软软的侧腰上,隔着衣服都很疼。
  陆照莲长长的嘶了一声,低头弯身捂住侧腰慢慢揉,心想着自己真倒霉,被扇了一耳光还被桌子来一补刀,合着高档场所的物件也帮有钱人,自己这穷逼就不应该来这找刺激。
  还在胡思乱想瞎琢磨,就听旁边又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动,陆照莲抬头一看,就见严雪评歪身倒进了靠墙放立的巴西木盆栽里,两手掰住树干才勉强没有坐到地上,身前雪白的衬衣中央印着一个浅浅的脚印。
  陆照莲有种遇见上帝的感觉,他默念了一声“春哥保佑”,睁着满含星星水汽的大眼睛,顺着那条优雅收回的长腿慢慢往上瞧,只见一袭黑衣裹着一身煞气,像笔直标杆一样站立在侧方的,正是一脸怒容的钱弟榕。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介么苦逼的旧日随风酱,我把这章放上来先
  因为还有一点点觉得不满意,我还得再修修,但也只是咬文嚼字的修,不会大改动了。
 

  64、第 64 章 ...
  六十二

  大厅里的气氛跌到冰点,涌动的空气都有了凝结的架势,吃饭本是个嘈杂事,可现在四周像是没有人存在一样静悄悄,偶尔会有筷子磕碰到餐盘,发带有回音的一声“叮——”。
  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停下了手头吃喝的动作,探着脑袋望向燃起战火的那一端。
  三位当事人似乎还无所觉,钱弟榕像头君临天下的暴怒狮王,威严的表情下隐藏着怒不可遏的情绪,他二话不说跨步上前,单手攥住严雪评的衣领把他像死狗一样提起,那本该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在蓄满怒气后也凌厉的让人战栗,眼底闪闪烧着一丛暗火,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恐吓猎物一样紧紧盯住手中人。
  一身黑衣的装扮将钱弟榕不再压抑的煞气毫无保留的施放,像一条条带着致命毒素的黑蛇,紧紧缠绕住严雪评周身的空气,他不安的挣动脖子,感觉自己窒息的厉害,脖颈处的动脉像是活了一样一鼓一鼓,心跳声在鼓膜中无限放大,眼中只能看到眼前人慑人的目光,那无形的压迫感挟着不可抗拒的攻势随时都可能把他撕扯成两半,将他压制的毫无动作的可能,严雪评认命的仰头急促呼吸,在揪紧的力道中不由自主的软了腿。
  在钱弟榕看来,那将人踹进树丛一脚的杀伤力似是被巴西木全部化解,不痛不痒并没给足教训,他面无表情的再次抬起胳膊,攥紧成拳的手指似乎蕴藏无穷的遒劲力量,稍微一紧便会咯咯作响,扯着风声,钱弟榕一拳招呼在他脸上,干脆利落的手劲让严雪评借着力道直接被甩了出去。
  椅子都被他撞了出去,发出咣啷的响动,严雪评堪堪扒住前方的玻璃桌才没有很丢人的摔扑在地,这一拳够劲,直接震的他脑子嗡嗡作响,扶趴在桌上好一会,大脑都无法再下出动作的指令,嘴角边传来一道令他很不舒服的铁锈味,严雪评抽抽鼻子,探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破了一条缝,渗出一小丝鲜血。
  钱弟榕没有再出手,那一拳算是还了他扇陆照莲的那一巴掌。
  他转头看向陆照莲,那小家伙此时像只虎口脱险的懵懂小鹿,一脸崇拜的星星眼望着自己,几点闪动的水光挂在眼角,映衬的那张细瓷小脸更加秀色可餐,于是,钱弟榕更饿了。
  他是饿了,想下来找食吃的。
  这天一觉醒来之后他就泡在闷闷和愤愤的暗黑情绪中,本来预约好造型师做造型也取消了,网聚算个球,既然陆照莲不去,对他来说真心没什么看头。懒散在被窝里滚了又滚,终于眼泪汪汪的起了床——他委屈,他看着摆在床头给陆照莲精心挑选的水晶尾戒和堆在墙角的五六袋子衣服就委屈。
  跟个没劲头的中年大叔一样钱弟榕一整天啥都没做,就窝在房里打游戏,直到傍晚了肚子抗议般传来“咕——”的一声叫,他才意识到一天没进食了,随便套了件黑色衬衫和休闲长裤,便下楼直奔中餐厅去了。
  今天晚上中餐厅人不多,他一进去就挑了个最靠边的位置坐下,并没特别关注餐厅里的动态,捧着菜单眼光在扬州炒饭和雪里红炒饭里左右徘徊,顺便职业性的埋头思考最近中餐厅和西餐厅的业绩比拼和涨幅问题,直到那一声拍黄瓜般的脆生生巴掌响起。
  一听这代表好戏的巴掌响,钱弟榕还兴致勃勃的伸长脖子存了个看热闹心思,可就在那青年在被打之后一闪身的功夫,钱弟榕可算看了个正着,那挨打的不是陆照莲又是谁。
  他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起身太快桌子都给他撞的晃荡,一杯清水歪了歪身,最终静悄悄的泼了出去,稀稀拉拉撒了一桌一地。
  可钱弟榕没心思整理这些,他也没功夫思考陆照莲不去网聚在这里跟个男人打架是为了什么了,总之他当时什么都没思考,一切动作都发自本能,他摔了菜单径直走上前,一脚就踹翻了那行凶的男人——管他陆照莲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总之你打我老婆就是不行。
  这动静闹太大了,中餐厅的经理闻讯慌里慌张的急赶过来,一看这对峙的二位瞬间额头就冒了一层大汗珠子,在餐厅水晶灯光折射下耀的闪闪发亮。
  还没劝架,经理就先掏出手帕沾了沾额头,重重吐了一口气,严雪评他是认识的,经常隔三差五带着小年轻来吃饭开房什么的,是死活都不能得罪的景苑VIP大爷。
  这边不好惹,可那位呢?经理低头悄悄瞅了一眼那边余怒未消的黑衣男子,愈发心焦的一个头俩大,刚消下去的汗珠子瞬间又卷土重来,密密麻麻爬了一脊背。
  另一位是谁,钱家公子啊,大老板的儿子啊,恐怕整个钱氏企业除了老板就数他最大了。何况他还在景苑实习过一年,不说是同事吧自己跟着他也算沾了不少光,这经理位子他还想多做几年呐,也万万不能把这位小爷给开罪咯。
  这风箱老鼠般的状态让经理急的直搓手,心心念念着公关部经理怎么还不来,更是恨不得找哆啦A梦拿个任意门出来把这俩货都打包塞南极去。
  烧脑瓜子的那股怒火顺着那一拳已经泻出个七七八八,加上经理那搓手跺脚的急躁模样,钱弟榕这才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起自己刚才揍的人是谁。严雪评也已立直身体,大拇指搓了搓嘴角后便拎起衬衣一下一下弹胸前的灰色脚印。
  刚打照面的时钱弟榕就觉得眼熟,这狗日的不是昨天才见的那位小舅妈的姘头么?他怎么,会和陆照莲打起来?钱弟榕不动声色的瞧了瞧陆照莲,这才恍然明白陆照莲本来答应要去的网聚,大概也是因为这人而取消的。
  “你怎么会在这?”见战事已停,陆照莲终于得了机会开口,口气虽然是疑问但红彤彤的小脸上却明明白白写满了喜色,这好歹稍稍缓解了钱弟榕那不安的情绪,但却也不能让钱公子更满意。
  “怎么?我不能来?”他转过头不再看陆照莲,很酷的耍起小性故意找茬。
  陆照莲手摆的跟见了主人的小狗尾巴一样快:“不不不,不是的。我说怎么这两天一直找不着你,原来你回来了。”
  见钱弟榕不再看他,语气也挺冷淡,陆照莲却兴奋过头的小狗一样楞没丧气,因为他现在眼里只有钱弟榕一个人,心头荡着久隔未见的**忽从天而降的大喜悦,精神亢奋的不得了,行为也就表现的有点上赶着凑近乎的情态。
  他来到钱弟榕近前,上前对着他的肩膀轻轻捶了一下,仰着头的眼眸在灯光下亮晶晶的闪着光,像枚焕发光彩的水晶带着让人珍惜的光芒:“你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这又是嗔怪又是埋怨的语气让钱弟榕心口一麻,冷酷的脸面险些没绷住。
  “哼哼”严雪评整理好衣着又抬手扶正眼镜,皮笑肉不笑的恶毒盯着陆照莲,边揉下巴边哼哼:“没想到你姘头挺多的么,小骚货。”
  钱弟榕忽的推开隔在俩人中间摇摆的跟企鹅样的经理,一把揪住了严雪评的衣领,身高差距直接就把严雪评提了个踮脚。
  “你他妈再说一遍!”
  这暗含杀气的低沉语调让严雪评心中一惊,但吃了一拳后他反而镇定下来,又恢复了那派儒雅君子模样,笑眯眯的看着拧紧眉头的钱弟榕:“钱先生,咱们这样,不太好看吧。”
  这是一种无言的威胁,能在景苑消费的人群,不说都是有身份的人起码也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俩人在这闹一通无疑是给这些富贵人士耍一场猴戏,而且难保其中不会有人认识他们俩,传出去谁脸上都无光,何况这种暴力事件要真闹到他爸爸那里去可就大条了,指不定给有心人传出什么花样,虽然他爸爸平时不太管他,但该教训的时候是绝不手软的,钱弟榕想起他爸爸的一年四季都挂着冰霜的脸心里小小的颤抖了下,思前想后,终是不甘心的恨恨的瞪了严雪评一眼,一甩手松开了他的衣领。
  他退后两步,正了正因大幅度活动而扭曲的衬衣,板着脸对战战兢兢的小经理一挥手:“轰他出去,算我账上。”再转身扯过陆照莲的胳膊,直接拖走。
  看着俩人背影的消失在拐角,经理这才嘘的一声喘出口气,开始对严雪评点头哈腰的安抚。
  陆照莲被他拉扯的有点疼,但他却不敢开口,他直觉的发现钱弟榕周身包绕的煞气丝毫没有消散,反而借着这一袭黑衣越聚越浓,这祸从口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就怕一个不慎自己就给这位前任死对头活劈了。因此他很自觉的像个刚过门老老实实的小媳妇,一言不发的任凭丈夫拉他进了房间,一把给甩在床上。
  陆照莲脑袋撞进软软的棉被里,闭上眼悲催的想着,这算什么,打抱不平之后的肉偿么?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乃们催的太急了,本座写不完啊~~~~~
  容我三思容我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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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修了一遍,加了点小钱哥与小鹿的对话,无聊的可以再看看。


  65、第 65 章 ...
  六十三

  钱弟榕很帅气的将小媳妇丢进窝后就没再理他,反而淡定的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里面便传出水流的哗哗响动,陆照莲一个激灵坐起身子,警惕的四下张望。
  这是一个豪华标准间,装饰风格简约中透着有钱人的调调,然后,房中有电视,有沙发,有冰柜,有写字台,最重要的,它还有一张,大的离谱的床。
  陆照莲小心翼翼的缩在大床的最边角,胳膊撑在床沿上双腿互相绞着晃荡,他用这个很委婉的姿势静静听着水声,头壳里都是光怪陆离的胡思乱想,那唰唰闪过的万千不河蟹的画面,让他急躁又惊恐的面红耳赤抓耳挠腮,五脏六腑都像被针线穿引般缝了个密实,紧紧缩成一团。
  手下的触感软绵丝滑,陆照莲摸摸屁股底下咖啡色丝绒烫金的床旗,又摁了摁弹性颇佳的床垫,回首一望,那似乎无边无际的白色大床像宽广包容的海水,慢慢淹没了他悲催的心。
  陆照莲回过头,像思想者一样单手撑着脑袋弯身思考,除了面部表情换成了大众喜闻乐见的苦逼脸之外,那悲情肃重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经历刚才一役,陆照莲很清楚自己显然是干不过钱弟榕的,再回忆起钱弟榕打人的力道,脑袋便跟过了电一样摆,那手劲捏自己的话恐怕像捏鸭脖子一样简单吧,陆照莲抬起头,视线在房内缓慢的巡视了一周,再次丧气的撑住头,房中也没有七种武器之首的折凳,自己辛苦积攒了二十二年的贞操,真的要一朝不保么?
  思及此处陆照莲很是悲凉的无语问苍天,结果一抬头就被头那盏飞羽丝绒水晶吊灯闪亮亮的奢华光芒彻底闪瞎他那双穷逼的钛合金狗眼。
  “擦,死富二代,老子怕你个球啊。“陆照莲讪讪的喃喃自语,毫无底气的重复这句他曾经重复过八百六十遍的话,妄图给自己单薄的小身板找点有力量的心理安慰。
  钱弟榕再出来时衣服并没有换,只是衬衣的前襟开了三个纽扣,露出一片光滑的浅麦色的肌肤,他脖子上搭了条宽大的白毛巾,正一手捧着磨蹭满头满脸的水珠,看样只是洗了把脸,陆照莲见状肩膀骤然放松,微不可见的缓缓吐出口气,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小心肝总算安稳的落了回去。
  “谁让你坐下的,起来!”钱弟榕眼皮子都没掀,直接发号施令。
  这家长训孩子的一声着实把陆照莲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蹭的就站起来了,像犯错的小学生一样双手交握在身前扭在,低着头一根一根的掰手指头。
  钱弟榕将毛巾撇在沙发上,大大咧咧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伸手扯过陆照莲立正站好的的身子正面对上自己,双手捏着他微凉的指头把玩,而后仰面一本正经的望着他。
  “你到这做什么来了?”
  这话语调还挺柔和,落在陆照莲耳中便软化了心中揪起的紧张,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钱弟榕,又低下头闷声回答:“吃饭。”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就落在陆照莲的屁股上,把陆照莲吓个好歹不说还疼的他一个哆嗦,当下便忿忿不平起来,心想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一个个都是我大爷托生还是怎么地,陆知祺打我就罢了,那老匹夫一巴掌扇的我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到现在居然你也来凑热闹,活该小爷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横竖都得死?
  “你别给我胡说八道!”钱弟榕眸色转深,暗沉的嗓音带着怒意。
  这一声让陆照莲更是不痛快,跟炸毛一样一把推开钱弟榕:“谁胡说八道啦,我来饭店不吃饭来做什么?”
  这些猫挠一样的小动作钱弟榕没放在眼里,不由分说又扯着手拽了回来,包着他的手缓缓揉搓:“好好说话,我这问你呢你急什么。”
  陆照莲不买他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帐,鼻子一哼一撇头,跟个革命烈士一样是个宁死不屈的表情:“切,你先打我还说我不好好说话。再说,我来这关你什么事。”
  “这怎么不关我事了!”这句话不知戳中了钱弟榕哪个G点,让他声音都不自觉的调高了半调:“那老男人很重要么?你不去见我就是为了跟那个老男人吃饭?你们什么关系?他又为什么要打你?为什么要骂你?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
  钱弟榕的冷面模样装不下去了,他有点激动的紧紧攥住陆照莲的手掌,似是多用点力气就能逼出真相一般,仰面看向陆照莲的姿势带了点弱势,眼底涌动的竟是说不出的张皇无措,就那么一瞬不瞬望向陆照莲,生怕错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这一连串急切的发问让陆照莲有点愣神,不知怎得,看着全然不似刚才镇定沉稳的钱弟榕,他的心像扎了针一样一丝一丝的抽疼,陆照莲垂下眼睑,默默检讨了下刚刚自己无礼的态度,安抚似的回握了钱弟榕的手。
  他清清嗓子端正态度,一五一十把相亲这档子事对钱弟榕和盘托出,说话间还夹杂着各种吐槽,听的钱弟榕有点摸不清自己在听**的外遇史还是单口相声,听的他是一愣一愣的,最后末了只回味出一句:“你哥没病吧。”
  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的陆照莲一拧鼻子一撅嘴,不高兴了,说他可以但说他哥那是万万不可以地:“去死,你才有病。”
  这说不出口的猜忌全部解释清楚了,钱弟榕的心就舒服了许多,他笑眯眯的松开手,转而去搂陆照莲的小蛮腰,像个大型宠物一样脸贴在陆照莲胸前喟叹说道:“对,我是有病,有病才会看上你这个二货。”
  这亲密的姿势让陆照莲有点不习惯,他双手扶住钱弟榕的肩头慢慢往前推,带点羞涩的声音嗫嚅说道:“你起来,起来。”
  哪知这软糯话语这让钱弟榕心头一动,刹时起了恶念,不由分说便五指乱动咯吱他腰上的痒痒肉,陆照莲哈哈笑着顿时扭成一条活蛇,俩人又推又搂的滚倒在床,陆照莲奋力的顺着床沿摇头摆尾往上爬,试图摆脱那双作恶的大手,不经意的撞碰到他腰上的伤处,陆照莲喘不上气般又是嘻哈又是哎呦,爬也爬不动了,直接倒床上乱推乱扭。
  钱弟榕隐隐听着他的颤声不对,便也停止作乱的手,挺不见外的掀起他的衣服查看,只见腰侧最下方的肋骨处起了一小片乌青,他坏心眼的一戳,就听上方传来陆照莲唉哟唉哟的连声惨叫。
  不忍心再胡乱折腾,钱弟榕扳过陆照莲趴着只剩下喘气力气的身子,横过手去放在乌青的伤处缓慢揉搓,胳膊撑着头看着闭眼哼哼的陆照莲,嘴里虽是在训斥,却也是矮了声调的心疼:“看你以后还胡闹,要是我不在,你这小身板挨不下他一顿揍。”
  陆照莲睁开眼睛转过头,对着躺在他身侧专心帮他揉伤的钱弟榕咧开嘴,八颗明晃晃的小白牙是个好看讨喜的模样:“钱弟榕,今天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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