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根性福 by 源莱(上)【完结】(29)

2019-05-31  作者|标签:


好不容易摆脱了家暴老婆,
希冀的美好生活还来不及展开,
老天竟然给他安排了酒后乱性的戏码,
厚颜无耻的男人竟然说是他霸王硬上弓,
有没有搞错,
他可从来没想过跟男人在床上嘿咻……

跑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仓皇出逃后,
狗血的发现,
身为男人的他竟然像个女人一样有了害喜现象。
喔,老天,这个玩笑开大了!

前言

当当当……新文来了,大家多多捧捧场噢!!
《彼岸灯火》里那个悲微到让人心很疼的草根,他的故事在离开泥竹湾後有了翻天复地的变化,本文所写的就是草根的故事,为草根心酸的朋友们一定替小可怜加加油噢!!!!

正文

尘土飞扬的公路上,猛烈的太阳照耀著被黄尘覆盖的加油站,尘落尘起,朦胧中可以看到时xx加油站几个字。

这个加油站位於高速公路的入口处,虽然地势偏僻,加油站的工人们却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不同类型的大小车在上高速前都要到站里安检、加油,就怕万一在高速公路上卡住了麻烦,所有别看这里鸡不生鸟不拉屎。却是一块难得的福地。

一个身形瘦小,满面油污的男人正手忙脚乱的给一辆私家车加油,目所及的地方,别的同事已经在大快朵颐,好像闻到了饭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他往後看向排成长龙的车流,无奈的吞著口水。

这里工作实在是很辛苦,工作时间长达十二小时以上,每天还得呼吸著含杂著大量的汽油和黄尘的空气,环境是恶劣了些,看著憨厚的他都无声的忍耐著,唯一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老板包吃包住。

油加满了,接过车主递来的钱,每个人的腰间都挎著一个小包,里边装著少量的零钱,方便给客人找零。还没点出零钱,受不了张扬灰尘的小车已经摇上车窗,小车一溜烟消失在了迷尘中。

“等等……”无奈的看著车远去,他的肩膀微微垮下来,给人一种很懦弱的感觉。

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多工人都动著小心思,多余的钱占为已有,他却每次都如数的上交。负责财务的小姑娘每次都笑眯眯的,夸他心地好,背地里却暗嘲他有毛病。

不管别人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会红著脸表示很不好意思。

太阳西移,车流渐渐变得稀少,在空调休息室里吃饱喝足,吹够冷气的工友们终於叼著牙签出来了。

他暗暗舒了口气,终於可以吃饭。

“草根兄弟,不好意思,每次都让你最後吃饭!”

千篇一律没带一点温度的空话,草根次次都要满怀感激的回应:“没事没事,反正我也不饿,早点晚点都无所谓。”

都说人善被人欺,草根在加油站工作三四个月,不懂得说“不”的个性,任何人都把指使他当成了惯性,连後勤厨房少盐小油都让草根到十几公里外便利店去买。

草根想,这没什麽,每个人都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一片狼籍的饭桌,饭菜洒得到处都是,几个碟子底盘残留著浅浅的一滩汤渍,掀开饭锅,见底的锅底糊著厚厚的一层锅巴。草根找出一个干净点的碗,剜下几块黑黑的锅巴,将漂著几滴零星油水的汤淋在上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真的太饿了!

早到六点起床忙到现在滴水末进,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

干硬的锅巴咯著嗓子,梗著噎著草根也勉强的咽了下去,难受得他直抹脖子。好不容易吃完,将碗筷收拾好,拿到後厨,刚放下还没站直身体,一个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可真会享受,吃个饭也能吃到现在,老实把碗洗了……”

抬起头,视线被一尊庞大的阴影遮挡住。全身上下都是脂肪的肥胖男人,抖著满脸的赘肉,居高临下的指使他,“这些碗,还有厨房那些你都顺便洗了,谁叫你吃到现在,拖累厨房工作。”

“我又不是……”厨房的人。

胖子鼻子重重一哼,被肥肉包围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你说什麽?”

草根想辩解,被他一瞪,怯弱的缩了回去,闷不吭声的端起油腻的厨具碗筷,凑到水龙头下边洗了起来。

这没什麽的,只是洗几个碗而已,没关系的,草根这样安慰自己。

也许是因为前车之鉴,胖子厨师山一样的身形,似曾相识鹰隼一般的狠光,让他想起了他的胖老婆。

那些不堪回首受尽凌虐的日子他不愿再想起,胖子的存在却无时不在提醒著他那些难堪的过去,家暴的阴影像大石般压在他心头。

算算日子,差不多到发薪的日子了。他想,可能要重新再找份工作了。

他想起了辛诺,以及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他的眼角发热,抑制不住的氤氲起了水气……


***
开新文了,大家记得要多多给予支持噢!!!


001 家人

半年前。

草根同辛诺父子一起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泥竹湾,卸下了婚姻的重负草根对未来表现得很踌躇。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鳞次栉比的高楼,纵横交错的街道……这个世界比他想像中得要复杂得多。

辛诺比他看来要淡然的多,动作迅速的找到住所安顿下来。

辛诺四岁的儿子念予被送到了托儿所,非常懂事的不哭不闹;辛诺自己也在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个适合他的职位,平淡而安逸的小日子就此展开。

同样的经历了婚姻的不幸,辛诺的适应能力让草根结舌,从离开泥竹湾那刻起,那个山村的一切以及安怡他都缄口不言,脸上淡雅如水的笑告诉他,他没有受过去的影响,对现在的处境很满足。

草根不想什麽都不做就靠著辛诺的工资来维持家里的用度,碰过无数次钉子後,一家超市看中他的老实诚恳,答应录用他,虽然只是是一个小小的搬运工,却让他欣喜若狂。

“辛诺,我找到工作了!”气喘吁吁的跑回家他们共同的简陋的家,冲著给他开门的辛诺张口就说。辛诺从来没说要让他工作,他单纯的也想替辛诺减轻负担。

辛诺很意外,“你找工作了?在哪里?做什麽的?”

三个男人,一个家,生活在一起,看起来有点别扭,草根很珍惜,平常的一句询问都让他感觉到被人在意的温暖。

“就在街口那家超市,路过那里看到在招聘,本来没抱什麽希望,想不到竟然通过了……呵呵。”他摸摸脑袋,憨憨的笑,“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工作,只是搬搬货……但是终於有人肯用我了,我真高兴!”

辛诺看一眼他风一吹都能倒的身板,“你行吗?”

“放心吧,没事,以前什麽活没干过,就搬点东西难不倒我。”

神采飞扬的草根,眼眸中闪著坚定的光采,仿佛眼前铺就的是一条金光大道。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城市,终於有人肯定了他的存在,认可了他的价值,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兴奋的。

辛诺也由衷的高兴,去托儿所接了儿子後,特意转到市场买了酒加了菜庆祝草根找到工作。

在酒精的刺激下,草根两腮酡红,两眼迷离,离乡背井的辛酸终於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以前……他们总是瞧不起我,我一定要活出个样来,让他们都知道,我草根也是条汉子,不是草包……”

一个男人可以忍受家庭的不和谐,却无法忍受老婆的不忠。老天不知道是不是在考验草根,不止戴了长达好几年的绿帽子,到头来连疼进心坎里的儿子都不是自己的种,这样的耻辱,已经触到了他的忍耐底限,当时如果不是辛诺拉著,红了眼的草根已经把刀捅向那个无耻的女人。

农村不比城市里,日子稍不顺心离婚是家常便饭,有几个人的婚姻不是将就著就了一辈子,然而,就是这样的心理,他忍耐著,为了家庭的和睦忍气吞声,到头来落得什麽都不是。

泥竹湾的笑柄,男人口中的草包,女人嘴里的懦夫……如果没有辛诺,草根想,当时他唯一的选择只有追随已经故去的双亲。

他要自强,要奋斗,像辛诺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看起来轻松的搬运工作,远比看著要来得繁复。

超市里摆放的都是些零散的小物什,他要搬迁的是由厂家运过来,成箱成捆的货。硬硬的纸箱贴在背上,草根腿肚子都在哆嗦,旁人看著都揪心,草根咬著牙一步步的挪,汗珠泪珠一齐淌,不管如何他都要坚持,辛诺的鼓励犹言在耳,“草根,你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行!”

第一天下班後,後背一片火辣辣,走运间衣料摩擦著都感觉到痛疼。

回去後也不敢让辛诺知道,不然他一定会让他辞了,所以他偷偷用酒精擦了擦就当是疗伤。

第二天闹锺一向,双眼惺忪,身体宛如千斤重,却也不得不爬起来,在大家惊讶的目视中出现在超市,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麽艰辛的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坚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家的怜悯心被勾了起来,在後来的工作中,好心的同事们都很照顾他,尽量让他干些轻松的活。

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有难处,不会这麽拼命的工作。

草根跟大家相处融洽,感受到他人的帮助他也感怀於心,力所能及的回馈著别人。对他好的人太少,所以他分外珍惜。

贇予一直是辛诺心里的一个坎,辛诺虽然不说,草根还是能感觉到他无时无刻都没放下的牵挂。清醒的时候辛诺一付精干的模样,如果不是醉酒吐真言,草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贇予抛之脑後。

听到父亲酒话里呢喃著“贇予……贇予……”,人小鬼大的念予很是懂得的开口,“爸爸又在想芋头叔叔了,真搞不懂你们大人,把人气走了又要想,真是麻烦!”

念予早熟的心性让草根汗颜,朦胧的感觉到辛诺与贇予的感情并没有他认为的那麽简单,不擅思考的头脑也没往深处想,单纯的认为两人只是感情好而已。

贇予的离开是个谜,一夜之间,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了泥竹湾。

贇予的离开是辛诺的痛,当年辛诺对天嚎哭仿若还在眼前,那种拉扯心脏的痛苦让旁人闻之泣泪。

客厅里,一大一小很严肃的说著很严肃的话题。

“你说,他会去哪里了?”他相伴辛诺肯定去找过,天地这麽大,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念予很深沈的托著下巴,用他稚气的声音说著一点也不稚气的话,“这是惩罚,那麽轻易让爸爸找到那还叫惩罚吗?大人的世界真复杂,死要面子活受罪,唉……真是头疼。”

这个小家夥骨子里的深沈跟他的年纪不成正比,也不知道像谁。几岁就这麽了不得,长大可怎麽得了?谁制得了他?

“大人的世界你又懂多少,小屁孩感慨这麽多干嘛。快睡觉去,明早赶不上班车老师打屁股!”

穿著小睡衣的念予跳下餐桌前的凳子,走到他房门口又回过头,“草叔叔,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是小屁孩,芋头叔叔说过,躯体只是个皮囊,内在的深度才是重要的,注重外在的人是最肤浅的,我不愿你在我眼里变成一个肤浅的人。”

他真的才四岁吗?

贇予从小表现出来的鬼马异类已经超乎人想像,可能跟他八岁以前的生活有关。念予从出生一直生活在乡村,接触到的生活单纯的像过滤水,他那麽深的思维能力从哪来的?


****

支持与鼓励永远都是动力的源泉!!!

哇卡卡……


002 醉酒

两点一式的生活,枯燥乏味,草根却觉得很充实。一天天坚持下来,瘦弱的身体竟然也锻炼得结实了,力气有了工作也更加得心应手。

人精神了,桃花也来了。

草根本就长得眉清目秀,添了几分男子气概後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显得不俗,他不拿出证件都没人相信他已经三十岁了。超市里偷偷斜眼瞥他的女人不少,同在货运部的同事老李也积极的给他介绍对象,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心,草根对女人趋之若鹜,对待感情更加如惊弓之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就是草根现在的心境。

辛诺很支持他重新开始,人生也好,感情也罢,草根过去三十年的生活圈子太狭隘,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才能他整体的活过来。

“你跟念予就是我的家人,现在这样我很满足,婚姻现在对我没有意义,我只想著这种生活能长久的继续下去,其它我都不想。”

“家人可以给你温暖,却安抚不了你的寂寞,那种只有心意相连的人才能排除的寂寞。”
心意相连的人,草根觉得说这几字的辛诺才是最需要排除寂寞的人,他寂寥的神情满含悲怆。

“你呢?贇予走了你一直都没轻松起来,你是因为负罪感才迟迟不再婚吗?念予还小,母亲的那部分是你怎麽弥补都补不了的。”

辛诺吐出一圈烟雾,面容在烟雾中模糊不清。他以前不抽烟,现在草根戒烟了他反倒抽上瘾,每天少不得二三包烟。

一只白嫩的小手夺走他嘴唇衔含的烟,念予在抱怨,“爸爸,芋头叔叔说过,抽烟会才活三十年。你都这麽老了,再少活三十年,芋头叔叔怎麽办?我怎麽办?真是这麽大个人还总是这麽任性,真拿你没办法。”

失笑著将儿子抱在怀里,“今天怎麽不等我去接你?是不是又惹老师生气所以才让你早早回来?”

用手推天父亲在脸上乱亲的唇,他嘟囔,“你儿子又不是傻子,不会干那麽没面子的事情。还不都是你乱放电惹的祸,那些女老师争先恐後要送我回来,说是喜欢我……还以为我不知道,她们都是想送回家再把自己送上爸爸你的床,哼,她们想得美!”

草根好奇,“念予,你爸爸受欢迎不好吗?你可以在那些老师里挑个最好的当你新妈妈呀,那样在学校里就没人欺负你了。”

“才不要!”他大声叫,“那些丑女哪里配得上我爸爸,脸上花花绿绿像妖精一样,有那样的妈妈我晚上会做恶梦。”

辛诺草根对视一眼,辛诺问儿子:“那你说想要个什麽样的妈妈?”

小家夥状似很认真的想了想,“像芋头叔叔那样的……爸爸,你为什麽问这个?你不会真的要给我找新妈妈吧?我不要,我要芋头叔叔,我要芋头叔叔,我不要新妈妈……”好像新妈妈就在眼前,念予喊著喊著竟然哭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珠说来就来,泪流满面,委屈的像是受了後妈欺凌的小可怜。

辛诺柔声安慰著儿子,草根看著念予圆圆的小脸上晶莹的水珠被揩去,对念予的心理很是不能理解。

他对安怡、辛诺的感情都没有对贇予的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出生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是贇予;还在繈褓里时,眼珠子一没见著贇予就哭,刚会下地走就黏著他半会也不撒手,不知道的还以为贇予才是他爸。

难道说这是小孩子心性,好像又太过了。

那年,他老婆生产时,小宝第一个见到的也是自己,感情却远不如像念予对贇予那样。

想到儿子,草根心里又是重重的一揪,像有被撒了苦胆汁,苦得他话都五脏都变了颜色。

这辈子,他还有属於自己的孩子吗?

可能是心里还有希冀吧,在同事锲而不舍的撮合下,草根也放开去见了几个对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不是对方不好,而是草根潜意识在排斥著,对方善意地示好他就像被蝎子蜇了一样,全身麻痹的颤栗,只要想著这个女人会变成他的老婆,同床共枕一辈子,从心底涌起的恐惧像寒冰一样冻住了他。

屡屡的落荒而逃,女方没了面子,介绍人老李脸面上也过不去。草根特意买了东西去他家赔了礼,在老李一再的追问下,他简明扼要的将对婚姻的失望说了说,老李听完没有他想像中的鄙夷之意,真心的痛心草根的坎坷命运,唏嘘女人的无耻下作,他向草根保证,一定会替他留意,给他找一个最好的女人。

草根口拙,推拒不得,只得苦笑谢过老李的好意。

几次失败的相亲,草根认定了自己这辈子都只能这麽过下去,他把不能有自己孩子的遗憾都补到了念予那里,掏心窝的溺爱著,辛诺好笑的同时也替他难受。

都说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不算是完整的女人,那麽,对男人而言,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人生也是不圆满的。

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失去。

更加小心,也更加细心,草根卖力的操持著家里的点滴事务。他的存在不管什麽时候都薄弱的,他害怕随时的一点小动静会把他的那点薄弱给击碎吹散,他想,也许他对辛诺是可有可无的,而他们对他却是必不可少的。

草根的小心翼翼让人心酸,像只曾被遗弃的小猫在讨著主人欢心,为求一处安身之所,舔脚撒欢都在所不惜。

辛诺每天下班回到家,草根总是恰时的递来室内拖鞋,最走他走上的公文包外套,贴心的像个贤惠的贤内助。他不知道草根两班倒的工作怎麽调整过来的,每天在他回家时热气腾腾的饭菜刚好上桌。

他在不安。

他在示好。

他在昭示。

一切,都归究於他没有安全感。

辛诺想告诉他,这是他的家,没有人会赶他走;他是家里的一份子,家里的一切,他都有权支配;

还没开口,草根已经一脸惶恐,苍白的脸色让他再也说不下去,辛诺只能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更抑郁,因为工作建立起来的那点信心崩然瓦解,眉目间笼上散不开的阴霾。

璀璨的夜景,渐次点亮的霓虹,比起日间的吵杂,草根比较喜欢城市夜晚的丰富色彩与温度,他觉得这样的世界才不至於沧凉。

就是沧凉,像他人生一样的沧凉,他白天从来不会去欣赏这个城市,那样只会是往他冰凉的心口再撒把冰刀。

有时候,惺惺相惜不是互相解救,而是加快了心死的速度。

痛苦是面镜子,暴露了对方也暴露了自己。

所以,草根不愿曝露那些掩在虚伪面具下的丑陋,人生不就是戴著面具在跳舞。

双手搭在没有温度的桥栏上,脚下是车水马龙,夜风习习吹来,燥热中带来一丝清凉。大气污染下,这里的已经见不到碧海蓝天,夜晚的天空更是像蒙了纱巾的秘密客,又像不见底的层层深渊,深不可测。

“草叔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爸找到芋头叔叔了,很快,芋头叔叔就要回来了……”
今天早上,念予临上车时,对陪他等托儿所来车接的草根如此说。念予只有在说到他的芋头叔叔时,神情与语气才有他四岁该有的童趣,那种等待贵重礼物或珍奇糖果的迫不及待。

与小家夥的殷切不同,草根在高兴的同时,心底一凛。

贇予回来,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要离开了?

念予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芋头叔叔,辛诺天天都在等著他回来……只有他,是个多余的人。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他的美梦还是要醒。

靠著栏杆瘫在地上,地上一堆啤酒罐随著他的动作碌碌滚出好远。

天桥上,几对年轻的情侣相拥著在他跟前晃过,或呢喃或亲吻,或抱或搂,……无不洋溢著浓浓的蜜恋。

赤红的眼已经迷朦,头顶上的擎天柱一般的灯柱渲泄下月凉如水般的光,涣散的瞳孔里播放著他悲凉的人生……

懂事起,就听别人说他出生那天晚上,山里罕见的出现了乌鸦彻夜啼叫的奇怪现象,有人说这是很不吉利的兆头。有老人说,百年前村子里也出现了这种情况,不久村子里就出了命案,於是他们咬定了那天晚上出生的人是不祥之人,一个还在繈褓中的小孩子被愚昧的村民活埋了。

父亲用自己的一条腿换了草根一条命,草根的命运被一群乌鸦给抹黑了。没人愿意跟他玩,没人愿意接近他,人人视他如洪水猛兽,见到都纷纷绕道走。

孤单寂寞的童年,唯有父母不离不弃的爱支撑著他长大。

十八岁,父亲失足滚下山崖,尸骨无存;

二十一岁,他已经是村子里的大龄青年,没有媒婆肯上门,更没有哪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母亲一家家的去媒婆那里磕头,膝盖烂了无数次,额头破了无数次,终於有家终於答应替他连媒,已经虚弱不堪的母亲挣扎著将家里唯一的几只鸡送给媒婆做了谢礼金,了下心愿的母亲含笑阖上了眼,到黄泉去寻父亲了。

二十二岁,克父克母的草根成了家,肥胖的女人,剽悍到不行。

在土地庙里拜过天地,没有亲戚,没有来宾,就只有几尊硬梆梆的石像;新房,没有喜字,没有红烛,没有装葺,没有酒桌,也没有温馨的洞房花烛夜,只有夜叉一样的叫嚣。

草根在还没有弄明白洞房是怎麽回事,就被新娘子一脚踢了出去,直到一个月後,她告诉他,她怀孕了,他都还没能醒过神来这是个多麽滑稽的逻辑。


003 乱性 H

有後了,接续香火是他观念里根深蒂固的坚持,老婆再凶再霸道,最起码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大功可以抵去了她所有的过错。

别人沈浸在做父亲的喜悦只是时段性的,而草根却是旷日持久的。儿子是他窝囊的二十年里最大的成就,想到这草根走起路都不觉间腰杆挺得倍直。

老婆很胖,又懒,身上厚厚的脂肪一天天囤积下来,像吹气球一样越鼓越大,草根从来没有催促过让她动手做点农务锻炼锻炼,因为他知道,一开口得到的必定是一顿暴打。

度日如年的岁月中。家暴持续上演。不管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的地方,她都是不挑地方下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是家常便饭。

为了家庭,为了儿子,他忍!

直到一声晴天霹雳,打得他头昏目眩。戴了近十年的绿帽子,儿子也是替别人养的……当时是一种什麽样的状况,他晕眩的不愿去想起,奚落、嘲笑、鄙夷……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尝得多了也就免疫了,背叛和欺骗的愤怒让他无法再沈默下去。

他的希望,都毁了。

他的天空,都暗了。

不知道地下父母是不是已经听到了,是不是对这个儿子很失望?

……

身体每一处都在发烫,眼角逸出的热液却更烫,像火钳一样烧著他的心。

三十年的酸辣随著泪珠汹涌而来……

一块巨型的露天广告牌上,美丽妖娆的女模特用著甜美的声音在说:“我们都是A市人!”

“哈哈……”讥讽的笑在夜空中传出很远很远。A市人?谁承认你是?如今地袤天阔却没有
他一个安身之处。

这个世界的繁华,喧闹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就像是个莽撞的闯入别人家里的人,更像是海底依无所靠的浮萍,悲微而可怜。

他草根的人生只不过是他人闲暇时的调味料。

趄趔著从地上爬起来,酒精烧得他身体发软,头脑发胀,看什麽东西都是双影。

一个拾荒的老人好心的劝戒他,“年轻人,人啊,不顺心的时候十有八九,想开些,早点回
去吧,家里人该担心了!”

回去?家人?

回去哪里?他还有家吗?会有人担心他吗?

没有,什麽都没有,就他一个孤单的人。

弯腰在地上拾起一个罐子,捏在手里,朝著桥下滚滚车流用劲砸了下去,“讨厌……讨厌这个世界,没有人要我……没有人爱我……为什麽……为什麽……”

豁出去了,他的身体探出桥栏外,大喊大叫……

跳下去,会不会就这样解脱了?

这样想著,他的右脚也跟著踩了上去。

这时,一股大力将他拉扯下来,没防备的,他猝不及防的被摔在了地上,说不出是屁股还是
哪里好痛,一双醉眼只来得及看到眼前一张俊儒阳刚的脸,脑中一空,昏了过去……

********

不知道什麽时候,草根从一身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只见眼到之处都是一片黑暗,空气中迷漫著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身下是绵软的触感。

这是哪里?

身体像是被蹍碎後再重装,并且还装错了零件一样的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他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只听说过喝酒会头痛,他痛得不止头,全身都在痛,而且屁股也痛……

身後难启齿的那一处难以名状的辣痛,他的手刚想探到身後看看怎麽回事,床动了起来,重重的物体压了过来,瘦小的草根整个人都躺在那物体下边。

草根大吃一惊,觉察出那是个人後才松了口气,但只是一瞬间,他察觉到什麽,全身蓦然绷得死紧。

那个人没有穿衣服,他自己也是一样。

肌肤相贴,抵在大腿上的那火热的东西,是草根如何都不会错认的。

黑暗中看不到,草根脸烧了起来,他这辈子,还从来没跟女人这麽光溜溜的躺在一张床上过,现在却被一个男人赤条条的压在身下,这种情形,让身为男人的他备感困窘,好像这是只有夫妻才能有的情况吧。

小心的推搡著身上的男人,草根咬牙忍耐著身体的不适,缓缓从山一样的重压下移出身体。

才动两下,一双有力的大手再次将他塞了回去,一条湿热的软物在他脸上耳际扫荡,“宝贝儿……怎麽了?”

嗓音中带著困顿,却掩不住他迷人低沈的磁性音韵,草根却陡然冒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呕,宝贝儿……

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遍及全身的酥麻让他的疙瘩添了一层又一层。

“放开我……”一张口,出来的声音却是他意想不到的嘶哑,模糊不清更像是在**。

身上的男人会错意,发出低低的笑,“宝贝儿,又想要了吗?”

要?要什麽?

草根的一脑问号在双腿被折起,男人的手指伸进他後股时,恍然大悟,而後他拼命挣扎起来,“放开……放开我……”

怪不得会痛,原来如此!但是怎麽可以,他是男人呀,怎麽可以像个女人一样被一个男人如此对待,不可以……

男人的**在扭动间被撩拨起来,紧紧相贴的肉体清楚的感知得到他不容忽视的胀大,

“呀,宝贝儿真是热情,一个晚上竟然都满足不了,幸好你遇见的是我,要换一个一般的男人还真是满足不了你的饥渴。你还真的是想把我榨干吗?呵呵……”

手指在後穴动作著,草根感觉著那里好像要裂开了一样,火辣辣的。他越挣扎男人越来劲,很快的,一根硬硬的抵了上去,草根大张著嘴,尖叫还在喉间,要将他从中劈开的钝痛一下
子击穿了他。

“……”吸著气,心里绝望空洞的呐喊著,为什麽,为什麽要让他遇见这种龌龊的事情?

泪珠大滴大滴往下滑,咸咸的味道在嘴里迷散,茫然的瞳孔呆呆的瞪著无边的黑夜,他的人他的心,都堕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渊,久久都达不到底。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9/29   首页 上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