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予比起来,他的那些情人算的了什么?她们做的最多的不过是缠着他说几句情话,如此就能让他醉生梦死,彻夜不归。
他知道情人们用什么香水,喜欢什么款的跑车,知道她们不经意的小习惯,不易察觉的小癖好,他了解陌生人,却从来没有去了解过阿予,这样的他算哪门子朋友?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想到自己以前做的混账事,南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了,这就是典型的朋友为他两肋插刀,他为了女人插朋友两刀的行为。
如果不是乐安可骂醒了自己,他还不知自己还会这样自以为是下去多久,乐安可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洛予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上他!
正在南时陷入愧疚中无可自拔的时候,洛予也安排完了他的事务。
“吃饭吧。”
洛予收起手机,走到南时对面坐下,开始将打包盒里的东西摆放出来,三菜一汤,看起来还是很有食欲的,南时不喜欢吃医院专厨做的东西而喜欢吃这些还是可以理解的。
见到这一幕,南时放开因为大力被指甲掐痛的手心,若无其事的站起身走到洛予身边坐下。当洛予以为他又要乱扯一通没事找事的时候,南时默默的拿起勺子开始吃饭,因为他能活动的是左手,所以洛予给他准备的是勺子。
洛予看了一眼额外乖巧的某人,什么都没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你今天下午有事吗?”吃到一半的时候南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怎么?”
“我想出去走走,你陪我。”
“好”
简短的交谈结束,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中,洛予是因为本身话不多,南时却是无话可说,现在他对洛予的感官很复杂,一方面愧疚想要补救,另一方面却又无从下手。
吃完了饭,洛予将垃圾收拾好拿出去扔了,然后找出一件外套给南时穿上,南时现在身上穿的是特制的病服,衣袖很宽大,这样就算他手上敷着石膏也能穿进去。
可是外套不行,洛予最后只能给他披在身上。
“这个行吗?”
洛予拿出一个白色的口罩询问南时,花园是公共区域,难免会被人撞见,因为南时的身份原因,洛予还给他准备了口罩。
“嗯”
南时同意后,洛予拆开口罩,走到南时面前为他带上。因为两人有数十厘米的身高差,所以洛予做这种事的时候不得不仰着头。
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欣赏洛予的容貌,南时发现了一些他以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洛予的双颊越来越瘦削了,成了标准的瓜子脸,记忆中洛予虽然从来跟胖扯不上关系,但也不会消瘦成这个样子。
可能对于女星来说瘦到这种程度才是最好看的,可是洛予完全不用为了形象委屈自己,他会这样完全是为自己工作劳累所致。
不仅如此,洛予的脸色有一种不正常的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这本身就不正常。
而且一般人拥有这般白皙的皮肤都会称的嘴唇颜色比较艳,可是洛予就连嘴唇都像失了血色一般,是一种淡淡的粉色,好似一咬就会破。
难怪会那般软了,南时心中十分自然的产生了这个想法。
恰在这时,洛予的手指撩起南时耳后的头发,将口罩的带子勾在了南时耳后,这样做的同时他的手指不自觉碰到了南时的耳廓,洛予没觉得什么,南时的身体却是一下僵硬了。
他从洛予的身上感觉到了危机感,似乎有什么事逐渐超脱他的控制,这对控制欲强的南时来说是很不好的感觉,可是有的事情越是回避就越是无法自拔。
南时一方面对对兄弟都能产生绮丽心思的自己抵触不已,另一方面却因为对洛予抱有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而放任自己。
所以南时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任由洛予帮自己整理好一切,然后两人一起踏出了病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休的缘故,花园里面的人并不多,入目之处不过五六人,还分散的很开,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被打扰到。
如今刚过了初秋,太阳变成暖洋洋的,晒着很舒服,洛予和南时并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耳边是树叶飘落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洛予抬起头,透过斑驳的树叶间隙望向蓝蓝的天,几朵白云漂浮期间显得悠然自在。这一刻,洛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像是脑袋里的所有记忆都被清空了,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不停的穿梭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他也觉得累了。
听到身边的人传出均匀的呼吸,南时偏头看了一眼洛予,果然是睡着了,轻合的双目上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像扇子一般,没想到平时那般雷厉风行的人睡着了也跟孩子一般。
南时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对方,又将洛予的头拨到自己肩膀上,然后转过头继续发呆。
漫天的落叶飘飞,两个青年坐在层层金黄簇拥的长椅上,年纪小些的靠在大的肩膀上悄然入睡,另一人则始终保持着静止状态,也不知道是在看景色还是出神。
这个场景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又暗藏着一丝违和感,因为南时才是病人,洛予这个陪护竟然靠着病人睡过去了,这也太不负责了。
一个推着轮椅经过的护士看到这一幕就走过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南时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能用手指指了指一边的洛予,用口型无声的询问到:“这位先生是身体不舒服吗?”
南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