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熵一直站在李安然的身后不远处,此刻正在点烟。
“我问你!乐心呢?!”李安然大声的质问,他极少有那么生气的时候。
白熵的手顿了下,将烟夹在手中,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李安然,默了一下以后才说:“言希送他去其他地方静养了。”
白熵没打算欺骗,从今晚他发脾气阻止李安然过来开始,他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也是干脆的就认下来了。
“静养?”李安然笑了,“你们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们怎么……怎么可以轻易的动他呢?”
李安然能够猜到,乐心本人是绝对不会愿意跟着言希走的,他甚至可以想象乐心被他们带走的时候该是如何的挣扎。那么大的动作也不知道会不会加重他手脚的伤势,李安然一点都不敢去想。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李安然将手里的保温杯狠狠的往地上一摔,“你今天阻止我过来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弄走乐心?”
白熵没说话,算是默认。
李安然双眼泛红,几乎要哭出来。乐心是为了他才遭了那么大的罪的,没想到这才养着没几天,伤势都还没有任何好转的情况下就被别人强行带走了。自己明明是该照顾好他的,结果……结果,太可笑了。
自己竟然就眼巴巴的跟着白熵回家了。
李安然压抑着自己的悲愤,一字一句的说:“白熵……我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狗……”
就因为喜欢白熵,所以白熵随手招一招他就摇尾乞怜的过去了。他竟然还相信了昨晚的那种平淡温馨,竟然还指望自己的病好了以后可以再有更多这样的日子,竟然真的相信了白熵说不让他来医院是因为在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光。
现实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扇得他脸颊红肿生疼。
他怎么就那么自不量力,以为相处久了就在白熵心中能有一席之地了?以为相处久了就能有些感情可以友达以上了?
白熵会在意的,从来都只有简茗而已。
他与乐心,都像是残烛,竟然与日争辉。可悲可笑。
白熵听了李安然的话,有些不太舒服,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心里琢磨着怎么和李安然说才好。
“不是这样子的,安然。”白熵说,“我们让他去静养呢,其实是请了很好的护工以及医生……”
“不是这样那能是怎样?”李安然忍不住眼眶里的眼泪,“你把他送走,是因为简茗不喜欢他是吗?是因为言希的缘故,是吗?你们非要他走你们可以和我说,我带他走!我保证带着他离你们远远的,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安然!”白熵走上前一步,拉住李安然的手,“你能不能把话听完再说。”
“说什么?”李安然笑了。
“我们给他找的地方,比他待在医院都好,你别随便的就给我们定罪行不行?”白熵说,“你先冷静一会儿,冷静完了我们再说话好吗?”
“呵……那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李安然问,“口说无凭,我要去看他。”
“不行……”
李安然甩开白熵的手,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里!”白熵一把拽住他,“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大反应?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弥补他……”
李安然的脚步停住,转身道:“我想起来了,你和我在一起,也是为了弥补我……你们都只是为了自己好过而已,对吧?”
“……不是……”白熵觉得自己头隐隐作痛,今天吵了一整天,他都觉得累了,“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在一起!”
“可你爱的人是简茗!”李安然道,他觉得自己有些崩溃,“你说你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那你忘了简茗,喜欢我,行不行?”
白熵呆住:“……什么……?”
Chapter.79
白熵在听到李安然的那个问题的瞬间其实是有些懵的。
顿时脑海里就在“喜欢李安然?李安然不是没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这么要求?”、“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是简茗?还有可能喜欢别人吗?”以及“他早说过自己给不起一钞喜欢’,那李安然要的,是什么样的‘喜欢’?”
这几个问题在白熵的脑海里交织纠缠,一时间他根本忘记了去答话。
看着白熵回答不出来的样子,李安然苦笑了一下:“抱歉……我不该这么问的……”
白熵皱起了眉头。
“在你心目中,世界上只有简茗是最好的,别的人都是草芥,这些……我早就知道的。”李安然苦笑着摇头。
白熵道:“这件事和简茗没有关系,我们就事论事,不要把他扯进来,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李安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人缓缓的走到走廊的边缘,扶着墙坐到长椅上面,缓缓的抱住了头。
白熵又说:“我知道我们送走乐心的事我瞒不住你,所以今天跟着你一起过来。我希望你能明白,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