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真是好脾气。”中年人很有深意的笑了,“算你小子今天走运。”
“多谢顾总,我再敬您一杯,不能坏了规矩。”阿芜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笑笑,见他冷眼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冷笑了一下,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没有再阻止他喝这杯酒。
见他这个反应,阿芜就大约明白了他的意思,给两个杯子都续上酒,却也不怎么主动往上凑。
酒过三巡,话题也从正经的变得越来越不正经。阿芜他们训练有素的都明白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凑趣。随着客人们的话越来越少,手却更加不老实,他们明白到了自己该上场的时候。
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劝,笑容的甜出蜜来,身子更是能揩下不少油,满场的氵壬靡迷醉,倒只有阿芜和顾镇清两个人还维持着十分的清醒,竟是相对无言。
阿芜明白他是根本没有要下场的意思,坐了这么久,手都不曾往他腰上碰过一下,又怕他枯坐着无聊,自己总不能怠慢了贵客,于是端起红酒小口的抿着,试着找些话来聊。
“顾总,看您年纪轻轻的,真是年轻有为啊。怎么从前从没见过您呢?”阿芜的确有些好奇,按这人的年纪来看肯定是个二代或者N代,像这样家底殷实的少爷们,年轻时谁不爱玩?没理由他一点影子都没有。
“你不用叫我顾总,我叫顾镇清。”他微微笑了一下,这一笑起来,顿时让人觉得生动了许多,从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画里活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芜竟觉得他的笑容居然有些隐忍和诱惑。
那是这个身份的人绝不会有的东西。
阿芜对着他的笑容发了下呆,坐在他旁边的孩子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劝酒时抬起胳膊怼在了阿芜身上,他一没留神,整杯红酒都被泼在了顾镇清身上。
阿芜吓得手一松,酒杯滚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顾镇清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红酒迅速染透了他的白衬衫,正顺着袖子一滴一滴的流到裤子上。阿芜忙着起来找纸抽给他擦身上,偏偏纸抽还放到了角落里,坐在最里面的男孩慢悠悠的递了过来。
第十七章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翘首以待的看这出好戏。撞了阿芜胳膊的男孩是个刚来没多久却风头很盛的新人,他看着阿芜手忙脚乱的给顾镇清擦着衣服,冷笑了一声道:“酒都拿不稳还敢来陪顾老板,原来头牌是这么当的,可真是开眼界呢。”
“少说两句!”他身边的客人照着脑袋拍了他一下,他本是好意想请顾镇清来这儿好好玩玩,谁想当宝献出去的人没得半点青眼不说还惹了这么个大祸,真真是好心边做驴肝肺。
“还愣着干什么,混账东西!等谁动手呢!”他看了一眼顾镇清僵硬的神色,知道这次自己算是捞不着好了。好不容易才能请动的大佛,就这么赔在一个废物身上,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是是,对不起顾老板,是我错了,我该死。”阿芜说着就跪了下来,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手带着风,整个包厢都能听到响,一点不带含糊的。
他说一句“我错了,我该死”就给自己一个巴掌,啪啪的响声,抽在了很多人心里。有人替他难受,也有人看的得意。
顾镇清叹了口气,自己抽了几张纸擦干了身上还在滴的红酒,好事者以为他这是对这个惩罚不满意,直接上去按着阿芜要他跪在刚才打破的玻璃渣上。
阿芜愣了一下想要挣扎,这身好皮肉是他最后的资本了,拿来吃饭的家伙就这么落了疤他以后就更不好赚钱了。他心里知道,出了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儿,他这个头牌的位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别,我知道错了,别这样,求您了。”他发出今晚的第一句哀求,以往不管客人想怎么罚他都是不会求饶的,可是这个,他担不起。
他止不住望向顾镇清,他知道,今天晚上能救他和愿意救他的可能都只有这一个人。
“算了吧,跟他有什么好较劲儿的。”顾镇清放下了纸抽,转身过来拉着阿芜的胳膊将他提起来,对刚才正在气头上的中年人说道:“也亏得你找了这么个人送给我,麻烦你费心了。”
“走吧,上楼给我把衣服洗了。”他拉住阿芜的手腕作势要往外走,对等着看戏的众人笑了笑:“我上楼换身衣服,各位别等我了,继续吧。”
说完,他拉着阿芜走了出去。门一关上,大家神色各异的对了对眼神,所有人都知道上楼去意味着什么。请客的那人心里仿佛坐了回过山车一般,此时又高兴的不可形容,他这个人没送错!
多少人要往他身边送人都被退了回去,只有他长了个心眼,看准了顾镇清身边就只那么一个人,还是他上赶着伺候的,于是找了这么个长得有几分相似却又出了名的会伺候人,挑了那人不在的日子把他请了过来,果然是请对了。
看着他笑的奸诈,方莫撇了撇嘴,刚才那一下算是白推了,一共打了没两下却赚了这么大的面子,那个阿芜也是,一把年纪了,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勾引人!
见他闷闷的,吴老板心情好倒也没计较,反倒搂着他的腰哄着他喝酒,手也没闲着在他身上来回的摸,方莫赶紧打起精神做戏,心里却是一片的无趣和恶心。
阿芜同顾镇清上了楼,将他引导自己常用的那个房间,心里却是一点也不忐忑,反倒有几分感激。他知道顾镇清是绝对不会动他的,之所以这样做,恐怕只是想找个给大家面子的方法替他解围,这在客人里是少见的善举了,可他为什么这样做?
顾镇清反手把门关了,将衬衫解下来递给阿芜,说道:“别愣着了,再给我找一件先穿着吧。”
阿芜把他的衬衫泡在洗手池里,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自己的打底衫递给他,笑道:“今天谢谢您了。”